查良特和西玛拉
[阿富汗]




  从前,在某小城市里有一个捕鸟者,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叫红加尔,另一个叫木斯林姆。他们的母亲早就死了,两个孩子整天同父亲一起在森林里捉鸟,采浆果,找鸟蛋,在清澈见底的山溪里洗澡。

  有一天,捕鸟者在森林里找到一只奇怪的白色乌蛋,很大,一个人也很难拿得动。老捕鸟者在两个儿子帮助下,勉强把拾到的东西搬到小城市一个商人那里,商人从四周打量了蛋,很惊奇他说:“我不想违反良心行事,我没有钱买你那么值钱的宝物,你去找富人,他住在我家不远,你把这宝物拿给他看看吧!”

  捕鸟者就这么做了。

  而富人一看到这样的怪物,眼睛就红了,他马上付给捕鸟者三百卢比,说这种蛋就值这么多钱。从此后,捕鸟者每个月给富人拿了三只这种蛋,有时四只,后来,他甚至想办法要捉住这种怪鸟了。

  从此捕鸟者发财了,他不愿到森林里去捉鸟了,又结了一次婚。他的第二个老婆又凶又罗嗦,她不给儿子们衣服穿,迫使他们从早到晚干重活、脏活。

  后来,捕鸟者死了,于是红加尔和木斯里姆成了孤儿。

  过了几个月,凶恶的后娘请从前买怪蛋的富人来作客。富人答应来,并派了个奴仆来说,要用怪乌烧酒,鸟头和鸟心不能给别人吃。狡猾的富人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一个秘密:谁吃了怪鸟的头和心,就能成为伟大的国王。

  但是凶恶的红加尔偷听到了后母同富人奴仆的谈话,他怂恿善良、诚实的木斯里姆去吃不能吃的内脏。

  红加尔自己则藏在厨房里,趁厨娘走开时,他偷走了鸟的头和心,贪婪地吃了下去。为了不让人家怪他是一个人吃的,他也给兄弟木斯里姆尝了一点头和心的味道。

  不多一会儿,富人知道红加尔和木斯里姆吃掉了鸟的头和心时,大发雷霆,下令立即找到两个孩子。两兄弟听到富人威胁时,害怕得逃走了。

  他们穿过原始森林,不断地逃跑,一些巨大的树木挡住了他们的路,树上绕着藤蔓,周围虎在吼、狼在嚎。红加尔累得倒在地上,木斯里姆怎么劝说也没有用。后来红加尔倒在一棵树枝繁多的树下熟睡了。过了一小时、两小时,红加尔还是没有醒,木斯里姆怕了,以为兄弟已死了,于是哭叫着喊救命。

  木斯里姆突然看见迎面走来一群人,就朝他们走过去,请求救命:“救救命吧!我的兄弟断气了!”

  但人们好象没听见他的话,他们从四面八方向他包围过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向孩子走来,一句话也不说,把手上的一只鹰放到空中。鹰张开翅膀飞到空中,然后急剧地俯冲下来。鹰飞得越来越低了,一刹那,鹰就骑在木斯里姆的肩上。在阿富汗,民间有这样的传说:如果飞得最高的鹰停在人的身上,这人就必当国王。所以,这时所有的人见鹰飞到木斯里姆的肩上,都跪在男孩面前叩头。老头子跪着说:“你是我们的国王,统治我们吧!我们都听从你的!”

  接着,人们把他扶上一匹最好的马,送他到自己的国家里。

  而红加尔这时却睡得象死人一样。他一直睡到三只神鸟停在树上,鸟向男孩扔了三张有魔力的叶子,于是红加尔就醒了。他没找到木斯里姆,在原始森林里走来走去,吓得哭了。

  红加尔走着,走着,突然看见有一只鹰在高空中翱翔,男孩子就欣赏起来了。而这只鹰好象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它收起翅膀,向红加尔直冲下来。

  红加尔大吃一惊,跌倒在地,用双手抱住头。鹰停在了他的背上。孩子想:我的死期到了!我不该吃这个该死的神鸟的心!

  但过了一、二分钟,鹰还是安静地停在孩子的背上,这时孩子的胆子大了起来,抬起头,看见他周围有许多人跪着,而那个离他最近的人叫道:“我们伟大的国王,我们终于找到你了!请你统治我们吧!”

  过了许多年,木斯里姆国王以财富和强大出了名,他有七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出色,国王最喜欢小儿子——美男子、大力士查良特。

  离木斯里姆很远的地方,有一国家的统治者又强大、又残暴,他叫红加尔。他只生了几个女儿,因此,他想要儿子,并且老是下令杀死女儿。只有一个最小的女儿叫西玛拉,被母亲藏起来,不让凶狠的国王知道。

  过了十七年,红加尔的女儿长大了,世界上没有一个姑娘比她更聪明、更美丽。有一天,王后决定把美丽的女儿给红加尔看看。王后心里发抖着把女儿带到父王面前,红加尔被女儿的美丽惊呆了,他考虑了两天两夜,终于决定不杀死漂亮的西玛拉,因为事实上比她美的人确实是没有了。红加尔下令造一个地下宫殿,把女儿关在里面。国王还下令:有人胆敢看一眼他的女儿,立即遭受最残酷的刑罚。

  但是,关于美丽公主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全国。木斯里姆国王的儿子们听到了美丽的西玛拉的传说,就动身到红加尔国王统治的国家去看姑娘,只有最小的儿子查良特留在父母身边。

  木斯里姆的儿子们到达了红加尔的国家。他们被带进王宫后,国王问他们是淮,为何而来。他们便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国王看他们长得很端正,微笑他说:“好吧……谁实现我的五个愿望,我就把女儿嫁给他。但要明白:如有一个愿望不能实现,就处死!答应吗?”

  “同意。”

  青年们答道。

  “那么你们听好,先要挤西玛拉的母牛,然后拿着盛满牛奶的桶跑到城堡屋顶上;要一粒一粒地把同砂子混在一起的麦粒分出来;还要找一只老虎,把我的一只老虎吃掉;最后要找到西玛拉王宫的进口处,同意吗?”

  “同意!”

  勇敢的青年又回答说。但是他们没有完成红加尔提出的要求,于是红加尔下令处死他们。就这样,王子们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了。查良特知道这不幸的消息后,一句话也没说,拿了剑,骑了马,就到红加尔的国家去了。查良特走了很久,他的马忍受不住路途的艰苦,已经走不动了。于是查良特只好步行。他走了很久,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休息,看到有一个农民挖了一条沟,使水进了蚂蚁窝,查良特很同情蚂蚁,他走到农民面前,对他说:“农夫,不要害死蚂蚁!”

  “难道为了蚂蚁我整年挨饿吗?”

  农民回答说,“我不把水引过来,怎么收庄稼呢?”

  “你的庄稼可以收多少钱?”

  “三百卢比。”

  查良特拿出一袋钱,丢到农民脚下:“里面有五百卢比,赔你损失也足够了,”

  青年说,“我只要求你不要害死蚂蚁。”

  农民十分好奇。他谢了青年,但青年没听他的,走到蚂蚁窝前面,微笑着弯下身子看。查良特突然听到一只最大的蚂蚁对他说起人话来:“好心的青年,非常感谢你!我是蚁王,你需要我们帮忙时,只要说一句‘蚂蚁,我们就马上赶到。”

  “好心的蚁王,谢谢你。”

  查良特答道,“但我不一定会需要你的帮助。”

  “青年啊,可不能这么说!”

  “蚁王,谢谢!”

  查良特说完后,就从地上站起来,继续赶路。路到了尽头,青年只得穿过原始森林。查良特越往前走,森林变得越暗了,青年突然听见老虎的吼声,查良特不怕,拔出剑,继续走。

  查良特站住了:在他面前一块小小的空地上蹲着一只虎,痛得直叫,查良特走近一看,看到老虎的脚爪上有一根很大的木刺。

  青年想:应该帮忙老虎。于是他挖起坑来。

  查良特就在老虎带刺的脚爪旁挖了一个坑,然后跳进去,就给老虎拔刺。

  老虎痛得直叫,老虎叫了最后一下,就静下来了,原来,查良特帮它拔出了木刺。

  老虎对他说:“好心的青年,谢谢你!我是众兽之王,我给你一根胡须,你要我帮忙时,只要把它烧了,我马上就到你面前来。”

  查良待感谢了老虎,就走了。

  过了几天,查良特到了一个大城市,那就是红加尔国王的京城。

  查良特在王宫四周走了很久,倾听人们的谈话,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一天,他偶然走到一家珠宝店,欣赏金银匠的工作,同他们交上了朋友,关系十分好,后来,就留在他们那里住下了。

  这样过了几天,有一天京城的百姓知道一个消息:手艺高超的工匠们用金子和银子做了上了发条的老虎,同真老虎一样大小!

  工匠们要把珍贵的玩具拿到宫里给国王,人们跟在后面,感到十分惊奇。

  红加尔国王看到礼物后,内心很兴奋,下令奖励金银首饰匠,并把上了发条的老虎送给了西玛拉公主。女儿看到这金子做的神奇玩具时,高兴得无法形容。

  西玛拉拍了一下手,转了一下钥匙,开始上发条,突然老虎的背上开了一道小门,查良特从里面爬出来。

  “公主!”

  青年说,“我历尽艰险,吃尽了苦头就是为了你!我的心永远献给你!”

  姑娘也爱上了漂亮的青年,现在他们无法想象,少了对方如何生活下去。

  他们谈了很久,后来西玛拉赠给查良特一方手帕和一只戒指。她叫奴仆们把珍贵的玩具去还给金银首饰匠,这当然使奴仆们十分想不通。

  “叫他们修一修!”

  西玛拉说。

  查良特就这样见到了西玛拉,又回到了朋友家里。

  第二天,勇敢的查良特来到宫里,对红加尔国王说:“伟大的国王!我请求你的恩赐:把你的女儿给我做妻子!”

  红加尔国工哈哈大笑:“你能做到我的要求吗?”

  “全部条件立即做到!”

  查良特说。

  “吹牛是坏的品质!”

  红加尔说,“你是否知道,你做不到,我就要处死你!”

  “知道。”

  查良特说。

  “那么好吧,”

  红加尔国王说,“那么就开始吧,先要挤西玛拉的奶牛!”

  国王对刽子手看了一眼,刽子手已经准备好杀查良特了。

  查良特走到母牛前面,悄悄地从袋里拿出西玛拉的手帕,母牛闻到了女主人的气味,就走到青年面前。红加尔国王看到查良特拿着一桶牛奶,十分惊奇,说:“现在你拿着这桶牛奶走到王宫屋顶上,走三次!要是泼出一滴牛奶,就处死!”

  查良特微笑了一下,悄悄地把西玛拉的戒子丢在牛奶桶里,查良特拿了一桶牛奶三次走到屋顶上,没有一滴牛奶泼出来。

  红加尔国王下令把查良特在谷仓里关一夜。

  “让他在一夜之内把这堆混在一起的麦砂分成两堆:一堆麦了和一堆砂子!如果砂子里找到一粒麦子,或麦子里找到一粒砂子,就要把这青年处死!”

  查良特被关在谷仓里,他三次轻轻叫:“蚂蚁!蚂蚁!蚂蚁!”

  马上,不知从哪里爬来了许多蚂蚁。

  “善良的青年,你说过你永远用不到我们的!”

  蚂蚁王笑眯眯他说。

  蚂蚁们开始工作了。

  第二天早晨,红加尔国王十分惊奇,他看到全部麦粒都与砂子分开了。

  “好吧!”

  红加尔心里很不高兴,说,“现在你到森林里去找一只老虎来,我给你一天时间,一个小时也不能超过。”

  查良特行了礼,说:“大多了,国王!你只要指给我你的老虎在哪里。”

  “在那边笼子里!”

  “好!”

  查良特回答说。于是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到森林里去了。

  查良特在森林里向四面张望,看到四周没有一个人,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老虎王的胡须,烧了它,于是在他面前马上出现了一只老虎,用人的话问:“主人,你叫我吗?”

  “是的,我叫你来。”

  “有何吩咐?”

  “我要你战胜红加尔国王的那只老虎。”

  “是,主人,遵命!”

  于是红加尔惊奇地看到,一只大老虎同查良特一起来了。

  查良特刚放出自己的老虎,它就闯进笼子,于是国王的老虎立即跪在地上求饶!

  “好吧,勇敢、聪明的青年,”

  红加尔国王心慌意乱了,“那么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女儿城堡的进口在哪里?”

  “国王!在你的王位下面!”

  查良特泰然地答。

  红加尔没办法了,只得放出自己的女儿,嫁给勇敢的青年。查良特和西玛拉从此就一起生活,两人相亲相爱,说不尽的幸福。这个真实的故事完了,故事里没有一句臆造的话。

  忻俭忠等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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