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7年第6期
生命的交锋
作者：华登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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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发生在海外，却在中国大陆广为流传，据说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国人，在突发事件来临的时候，他用自己的行动奏响了一曲生命的赞歌……
有个持枪歹徒，在洗劫金铺后，被警察穷追不舍。眼看就要被追上了，这时候正好附近一个小学放学，歹徒冲进孩子群中，一手抱一个就窜进了学校的一个教室。警察们傻眼了，眼睁睁地看着歹徒把孩子劫持进教室，不敢开枪。
歹徒对警方提出三个要求：一是提供五百万美金，二是提供一辆汽车，三是把他安全送出国境。
这时候，警察局局长赶到了，他知道解救人质是第一原则，所以赶紧拿起喇叭向歹徒喊话：“我是这个州的警察局局长，你的要求可以考虑，我马上请示上级批准。但目前你必须绝对保证这两个孩子的安全。”
歹徒在里面冷笑：“你别给我耍花招，你不给我肯定答复，我就让这两个小家伙去见上帝！”
局长见歹徒杀气腾腾的样子，就稳住他说：“你给我一个小时时间，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只要人质安全，什么都可以商量。”
教室里沉默了片刻，一定是歹徒在打什么应对的主意。不一会儿，只听歹徒朝局长喊道：“我现在放一个孩子出去，叫他给我拿点水来，如果他半个小时之内不回来，里面这个就死定了。至于哪一个出来，你们自己看。”
局长一听，立即点头：“好，我和这两个孩子的家长商量一下，马上给你答复！”
这时候，校方已经把两个孩子的家长接到了学校。这两个孩子，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男孩的父亲是当地一家金融公司的董事长，家里非常富裕，他们家的人是开了好几辆轿车来的，除了孩子的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都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他们的私人医生。而女孩的父母只是在贫民窟里卖快餐的，得到消息后连干活的衣服也没换，就跌跌冲冲奔到学校，见了这阵势，夫妻俩只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
局长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两个孩子的父母，然后就和他们商量说：“你们别急，办法总会有的。我在想，等会儿孩子出来拿水的时候，是不是先把五百万美金给这小子送进去，至少表面上麻痹他一下，可以为进一步制服他赢得尽可能多的时间……”
局长话还没说完，男孩母亲就抢着说：“好好好，局长，这五百万我们出，你让我们家儿子先出来。”她一边说，一边不放心地把私人医生叫到身边，叮嘱了几句。女孩的母亲涨红着脸，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把话咽进了肚里。局长看了她们一眼，沉思着说：“也好，先让小男孩出来吧，到时候要把钱送进去，男孩子力气总要大一些。”男孩的父亲似乎有些不忍，他看了看女孩父母，但事已至此，也只有这么办了。他拿出手机，通知他的秘书马上把钱送过来。
五分钟后，男孩家的钱送到了，局长于是对歹徒喊话：“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送水的同时，五百万美金也给你，希望你能够遵守诺言，绝对保证孩子的安全。现在，你可以让男孩出来给你拿东西了。”
这时候，现场空气骤然紧张起来，大家屏息静气，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只见教室门缓缓开了一条缝，小男孩被歹徒从门缝里推了出来，可他的一只手还紧紧牵着另一只小手，当然就是小女孩的手了。歹徒一声断喝：“还不快去？”小男孩犹豫了一下，手慢慢松开了，对小女孩说：“别怕，我马上就回来陪你！”这声音听起来非常稚嫩，甚至还有些因紧张而颤抖，但此时此刻，却镇住了所有在场的人，尤其是男孩的父亲，脸上的神情显得非常激动。
那小男孩飞快地朝警察这边跑过来，毕竟是小孩子，他在剧烈的惊恐下腿都软了，一扑到警察怀里就“哇哇”大哭起来。男孩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立刻围了上去，男孩的母亲一把抱起小男孩，“心肝宝贝”地拼命叫着。而此时，女孩的母亲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局长拉过男孩的父亲，抓紧时间和他商量下一步怎么行动。这时，就见男孩母亲朝私人医生手一伸，私人医生立即递给她一瓶已经准备好了的水，男孩母亲搂着男孩说：“宝贝，快，先把水喝了，压压惊！”谁知男孩才喝了几口，头就慢慢垂下去了。警察在旁边看到，一步冲过来，但已经迟了，男孩已经在药液作用下昏睡过去。
局长和男孩父亲闻声奔过来，局长朝男孩母亲厉声喝道：“你这是干什么？”男孩母亲说：“你没有权力要求我儿子去送死！我给我儿子喝的是强力催眠水，二十四小时内他不会醒过来。”女孩母亲一听，疯了似的扑上来：“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办啊？”局长也愣住了：出现这个情况，他没有想到。
男孩的母亲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这时就准备把男孩接回家去了，可是没想到一只大手按住了他们。这个按住他们的人就是男孩的父亲！男孩的父亲神色严峻，坚决地说：“咱们不能让孩子扔下他的同学！就像在战场上，谁也不能临阵脱逃一样。我以前在部队当过兵，在边境上打过仗，我绝不能让我的儿子做这样丢人的事情，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孩子醒过来！”
男孩的母亲怔住了，男孩的奶奶气得浑身发颤：“你……你想让你儿子去送死？”
男孩父亲的两只眼睛里溢满了泪水，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怎么不爱我的儿子？可如果他醒来知道你们所做的一切，他将来会觉得比死还难受。”他坚决地嘱咐开车来的司机：“你把他们都送回去，这里有我。”说完，他抱起儿子走到了局长面前……
可遗憾的是，局长请警医用尽各种办法，花了十多分钟也没有能让孩子醒过来，警医对局长说：“他们刚才给孩子注射的是高级催眠药，至少三个小时之后才能解除药力。”男孩母亲冷笑道：“现在我总可以带我儿子走了吧？剩下的事情你们找我家律师，要赔多少钱都行。”
只听见“啪”的一个巴掌声，男孩母亲的脸上留下了五个通红的手指印！男孩父亲冷冷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害死两个孩子？里面的孩子会因此而死，而我们的孩子从此将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和死去有什么两样？”
这时，歹徒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朝外面大叫大嚷道：“你们在玩什么花招？再不把孩子送回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局长只能拖延时间，对歹徒说：“现在出了点意外情况，小男孩由于刚才惊吓过度已经昏过去了，现在一时不能过去，请稍微延缓一点时间，我们正在对他采取急救措施。”
歹徒不相信。歹徒一把揪起小女孩，把她拖到窗口，用匕首抵着她的脸，恶狠狠地说：“你们听着，我再等你们一分钟，见不到人我就先叫她脸上开花！”他边说边举着匕首在女孩眼前乱舞。女孩的母亲吓得失声尖叫起来，那个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原本相对稳定的局势顿时急转直下。局长皱起了眉头，他立即打开紧急对讲机，请求上级指示。
这时，小男孩的父亲突然做出了一个令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行动：他一手抱起自己的儿子，一手拎起装水和巨款的大袋子，就朝歹徒强占的教室走去。他边走边大声地对歹徒说：“我儿子确实是昏过去了，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把他送到你这里，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歹徒显然也被男孩父亲的这个举动镇住了，呆愣在那里，待男孩父亲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他木然地把门打开，丝毫没有想到要防备什么。
这以后，教室里发生了什么情况，所有的人都无法看清，是电视台记者架在对面树丛间的一架摄像机，拍下了这以后的一切：男孩的父亲走进教室，趁歹徒还在呆愣的时候，赶紧把儿子朝角落里一丢，一拳把歹徒手里的枪打掉，把他手里的女孩夺了过来；歹徒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赶紧从腰里又拔出一把火药枪回击，“砰”的一声，教室内顿时弥漫起阵阵硝烟……
紧接着，教室门就打开了，小女孩哭着奔出来，女孩父母欣喜若狂地迎上去抱住她，几乎是与此同时，警察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教室，在歹徒正准备开第二枪的时候把他击毙了。这个时候，他们却发现，男孩的父亲已经倒在了歹徒的枪口下，而他挡住歹徒子弹的方向，正对着小女孩奔出教室的门口！
男孩的父亲就是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遗体被抬出教室的时候，全场一片肃穆，局长率领全体警察向他默哀致敬，好久好久没有把手放下……
（题图、插图：谢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