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集

 

 

 

  医生拒绝给舒克治疗
  皮皮鲁的火气
  记者丈夫猎奇
  化验室的尖叫
 

  急救室里坐着一位医生,一位护士。
 

  听到皮皮鲁的脚步声,医生朝门口看。
 

  他觉得皮皮鲁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是那个预报地震的物理学家!”护士记忆力超众,她小声告诉医生。
 

  “没错!”医生连连点头肯定搭档的判断。
 

  “您看病?”医生问皮皮鲁。
 

  “我……”皮皮鲁迟疑地看了护士一眼,他觉得只能单独和医生谈。“我能单独和您谈谈吗?”
 

  “单独和我谈?”医生看了看护士,“为什么?谈什么?”
 

  “我……”皮皮鲁无法回答医生的问题。
 

  “如果不是急病,请您明天再来去门诊看病。”医生对皮皮鲁印象不佳,他的几位嫡亲死于邻城的那次地震。
 

  “是急病!”皮皮鲁忙说。
 

  “患者是您?”医生上下打量皮皮鲁,看不出他有什么急病。
 

  皮皮鲁点点头,接着又摇头。
 

  “我还是想和您单独谈谈。”皮皮鲁再次请求。
 

  医生断定皮皮鲁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出于职业道德,他冲护士努努嘴,示意她回避一下。
 

  护士白了皮皮鲁一眼,老大不情愿地出去了。其实喜欢猎奇的她并未走远,就躲在门口偷听。
 

  “您说吧。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了。”医生看着皮皮鲁的眼睛说。
 

  “我有个朋友得了急病,想请您帮助治治。”皮皮鲁说。
 

  “让他来呀!不管是不是您的朋友,我们都责无旁贷地给治病。”医生觉得皮皮鲁不正常。要么他的朋友就是逃犯。
 

  “他已经来了。不过请您不要吃惊,一定要设法救救他。”皮皮鲁说。
 

  “来了?在哪儿?”医生越来越感到蹊跷。
 

  皮皮鲁谨慎地从口袋里掏出舒克,将他放在左手掌上,托到医生眼前。
 

  “你这是干什么?”医生不明白这位声名狼藉的前物理学家深更半夜拿着一只老鼠来医院捣什么乱。
 

  “他刚才突然肚子疼,我估计是阑尾炎或胃穿孔,请您救救他。”皮皮鲁诚恳地说。
 

  医生的两道眉毛迅速靠拢,他显然被气坏了,他认为皮皮鲁是在侮辱他。
 

  “你给我出去!这里是医院,不是疯人院!”医生火冒三丈。
 

  舒克显然已经支撑不住了,他进入昏迷状态。
 

  皮皮鲁急了,他的理智失去了控制,他冲着医生大吼道:“你不能见死不救!你的职责是拯救生命!他虽然是老鼠可他也是生命!你们光拿人家做实验,却不绐人家治病,你们算什么医生!算什么医院!”
 

  医生被皮皮鲁的吼声震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位曾经声名显赫的物理学家,他的脑子里像被注入了万能胶,细胞们无法正常运转。
 

  躲在门外偷听的护士兴奋了,她认定这是大新闻,忙跑去给丈夫打电话──她丈夫是一家无聊小报的记者。
 

  医生的大脑渐渐从痴迷状态回复正常。
 

  “你让我给这只老鼠看病?”医生问皮皮鲁。
 

  “对。”皮皮鲁点头,“我重谢你。”
 

  “我只会给人看病,我不是兽医。再说,兽医也没有会给老鼠治病的。”医生提出了技术问题。
 

  “你就拿他当人看。”皮皮鲁再次把舒克捧到医生眼前。
 

  显然是“重谢”的许诺打动了医生的心,他眯起眼睛观察舒克。
 

  “它什么地方疼?”医生问皮皮鲁。
 

  皮皮鲁指给医生看。
 

  “他告诉我的。”皮皮鲁说走了嘴。
 

  “它告诉你的?!它会说话?”医生基本断定皮皮鲁是心理变态者。
 

  皮皮鲁不吭声了。
 

  “可能是阑尾炎,还要化验一下血才能证实。”医生开化验单。
 

  皮皮鲁不知怎么带舒克去化验室抽血。
 

  “姓名这一栏我怎么填?”医生抬头问皮皮鲁。
 

  “舒克。舒服的舒,巧克力的克。”皮皮鲁告诉医生。
 

  医生的笔仿佛在空中凝固住了,半天才落到化验单上。
 

  “性别?”
 

  “男。”
 

  “年龄?”
 

  “33岁。”
 

  医生再次抬头看皮皮鲁。
 

  “老鼠能活33年吗?”医生不信。
 

  “他特殊。他去过外星球。”皮皮鲁解释道。
 

  医生这次没看皮皮鲁,他已经适应了。
 

  就在医生写化验单时,闪光灯亮了。
 

  皮皮鲁忙收回托着舒克的手。他回头一看,一个手拿照像机的男子正在门口连续拍照。
 

  “你干什么?”皮皮鲁愤怒了。
 

  闪光灯继续闪,男子不理睬皮皮鲁。
 

  皮皮鲁用另一只手挡住脸。
 

  护士叫来了当记者的丈夫。记者丈夫在电话里死活不信妻子提供的信息,他还嘲笑妻子开的这个愚人节玩笑太拙劣。直到妻子威胁说他如果不来就和他离婚,他才急忙赶到医院。
 

  跟前的景象令他吃惊:前物理学家皮皮鲁手捧着一只老鼠站在医生旁边,而医生居然在给老鼠开化验单!
 

  记者丈夫服务的小报就缺这样的新闻!他差点儿把照像机的快门按碎了。
 

  看着已奄奄一息的舒克,皮皮鲁顾不上和记者丈夫纠缠,他往化验室跑。
 

  记者丈夫迅速对医生进行采访。
 

  “的确不可思议。”医生把详细经过添油加醋地向搭档的先生描述。
 

  记者丈夫眉飞色舞地记录。
 

  护士在一旁帮助丈夫录音。
 

  “我先去报社发稿,一会儿再回来。”记者丈夫拔腿就跑。
 

  “我帮你盯着!”护士是个十足的事儿妈。
 

  化验室的化验员接过皮皮鲁递进窗口的化验单看了看,说:“伸手。”
 

  从手指上取血。
 

  皮皮鲁把捧着舒克的手伸进去。
 

  “啊──”窗口里一声尖叫。
 

  化验员小姐显然怕老鼠。
 

  “流氓!”她声嘶力竭地喊。
 

  皮皮鲁不知所措。
 

  “你别喊,你听我说。这化验单就是医生给这只老鼠开的,他可能得了急性阑尾炎,请你帮忙给他验血。”皮皮鲁尽量将自己的声音调得柔和些。
 

  “给老鼠抽血?”化验员还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我来帮你给他抽,你光化验就行了。”皮皮鲁估计一百年之内这位小姐也不会同意自己给老鼠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