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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比南山
张寿臣 陶湘如演出稿
甲 伙计。
乙 哎。
甲 你们说的这玩意儿有什么吉祥的话吗？
乙 有哇。
甲 吉祥的玩意儿有什么歌儿吗？
乙 念喜歌儿什么的。
甲 念喜歌你可念不过我呀。
乙 为什么？
甲 我有一段叫层层见喜。
乙 什么叫层层见喜。
甲 层层见喜，就是由一至十，由十至百，由百至千，由千至万，哪一个字头都有几句吉祥话儿。
乙 是吗，都有几句吉祥话儿？
甲 对呀。
乙 比如说一哪？
甲 一团和气。
乙 二哪？
甲 二家平安，二仙传道，和合二仙。
乙 三哪？
甲 三阳开泰，三五成群，三教九流，三杯喜酒。
乙 四哪？
甲 四平八稳，四角齐全，事事如意，四季平安，一打牌呀抓四个红中，四个本门风，还有四个白板。
乙 你又要上啦，五哪？
甲 五是五仙过海。
乙 怎么是五仙过海？是八仙过海。
甲 那三仙烩啦。
乙 烩三鲜哪？
甲 五福临门，五世同堂。
乙 六哪？
甲 六六顺溜，六国封相。
乙 七呢？
甲 七子八婿，妻财子禄。
乙 八呢？
甲 八杰成名，九族同居。
乙 九呢？
甲 九子十成，九族同居。
乙 十哪？
甲 十全福禄。
乙 十一呢？
甲 十一到了我的房钱。
乙 说房钱干什么？
甲 十完了到百啦。
乙 就是一百啦。
甲 十至百嘛。
乙 要是一百呢？
甲 百辆盈门。
乙 百辆盈门？
甲 哎。
乙 一千呢？
甲 千祥云集，千仙祝寿。
乙 一万呢？
甲 万国来朝，万年富贵，万年不足。
乙 二万呢？
甲 二万再来个三万，叫一个四万，平和。
乙 你这儿又打上牌啦？
甲 就到一万，没有二万。还有四句吉祥话儿。
乙 什么吉祥话儿？
甲 家有千顷靠山河，父做高官子登科，堂上一呼阶下百喏，还要寿活二百多。
乙 这四句有什么讲？
甲 头一句：家有千顷靠山河，是良田千顷，靠山近河，旱涝保收。
乙 父做高官子登科呢？
甲 辈辈做官哪。
乙 堂上一呼阶下百喏呢？
甲 一呼百诺吗，使奴唤婢，底下人多。
乙 还要寿活二百多呢？
甲 人要活二百多岁多好哇。
乙 寿数嘛。
甲 人间五福寿为源。
乙 是啊。
甲 想当年有个彭祖。
乙 彭祖怎么回事？
甲 彭祖寿活八百。
乙 好。
甲 彭祖八百为寿嘛。
乙 这寿数可够高的啦。
甲 还有比他寿高的。
乙 谁呀？
甲 你爷爷比彭祖寿数还高。
乙 怎么？
甲 你爷爷是祸害嘛。
乙 祸害？
甲 “祸害一千年”嘛。
乙 你别挨骂啦。
甲 你说这千寿高不高？
乙 高啊。
甲 想当初清朝乾隆年间有一位高寿的。
乙 是呀？
甲 乾隆是高宗皇帝呀。
乙 是啊。
甲 乾隆下江南的时候，在江南遇到一位高寿的。
乙 这位多高？
甲 这位老者寿高一百四十一岁。
乙 啊？
甲 这可不是瞎说。
乙 是吗？
甲 乾隆爷给留下了一副寿联哪。
乙 还给留下一副对子？
甲 到现在我还记着上边的词儿哪。
乙 上联是什么词儿？
甲 上下联是双关语，暗含着一百四十一岁。
乙 暗含着内容。
甲 上联是“花甲重周外有三七岁月”。
乙 下联是？
甲 “古稀双度内多一个春秋”。
乙 这怎么是一百四十一岁？
甲 花甲重周，花甲是六十岁，六十花甲子嘛。重周就是两个花甲，一个花甲是六十岁，两个花甲，就是一百二十岁。
乙 外有三七岁月？
甲 三七，二十一，一百二十岁再加二十一岁，是一百四十一岁。
乙 对，下联怎么讲？
甲 下联是“古稀双度内多一个春秋”，人生七十古来稀，一个古稀是七十岁，古稀双度，是两个古稀，两个古稀是一百四十岁。内多一个春秋，是一岁，一共是一百四十一岁。
乙 真有才学。
甲 在民国时代，我还见到一位高寿的。
乙 在什么地方？
甲 在奉天有个宽甸县。
乙 他叫什么名字？
甲 这位老者姓阮，叫阮国栋。到奉天凡是照像馆门外都挂他的大照片做招牌。
乙 你看见过？
甲 我不但看到过相片，我这人好奇，我还到宽甸县去了一趟。见到这位老者本人啦。
乙 见过这位？
甲 这位老者鬓发皆白，耳不聋，眼不花，腰板不塌，留着小辫儿。
乙 还有小辫儿？
甲 没剪发，扎着红头绳。
乙 怎么这么大年岁还扎红头绳？
甲 要不怎么瞧着新鲜呢。我问他：“这位老者您今年高寿啦？”
乙 他怎么说的？
甲 “我今年还小呢，一百六十五岁。”
乙 一百六十五岁还小啊？
甲 “你一百六十五岁怎么还扎红头绳呢？”
乙 他说什么？
甲 “我不愿意扎这样的小辫儿，这是我娘给我扎的。”
乙 还有老太太？
甲 还有老太太。我说：“您这位是继母吧？”他说是生母。
乙 生母？
甲 “您的老太太高寿啦？”
乙 老母亲多大岁数？
甲 “一百九十七岁。”
乙 一百九十七岁？
甲 他一百六十五岁，他娘一百九十七岁。娘俩差三十多岁。
乙 差三十二岁。
甲 他还不是头生儿，还有仨哥哥。
乙 还有哥哥？
甲 我说：“您老母亲真是神仙哪！”
乙 真是神仙啦。
甲 我说：“您把我带到您府上去。”
乙 干吗？
甲 见了老太太我得行个礼，回到北京我好讲古哇。看见神仙啦，二百来岁的高龄人嘛。
乙 是。
甲 一百九十七岁的人谁见过呀！
乙 没见过。
甲 老头儿说：“你来得不凑巧。”
乙 怎么啦？
甲 “我娘不在家。”
乙 到哪儿去啦？
甲 “给我姥姥拜寿去啦！”
乙 哟！
甲 还有姥姥哪！我问：“您姥姥高寿啦？”
乙 嗯？
甲 “二百五十六。”
乙 二百五十六？
甲 我说：“你姥姥吃亏没和呢，再下二十和就满贯啦。”
乙 别挨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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