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黑暗中默默移飘(2)
      
          1995年初,妻子被公派到英国留学三年,我们在机场依依不舍地含着泪花
      分别。她在上飞机的一瞬间,还踮起两脚吻了吻我说:“多多保重身体吧!”我说
      :“你放心,我不会把身体与别的女人乱折腾,我要把自己养得非常红润饱满,等
      着你回家我就是个老处男了。”我们都笑了,妻子在我背上轻轻地擂了一拳说:
      “好样的,我回来就是处女身了。”凝望着妻子远去的飞机,我足足站了三个小时,
      失魂落魄地难受。
      
          我把孩子寄养在父母家,地地道道地成了单身男人。周末守在电话机旁等待着
      妻子的越洋电话,相互倾吐着思念之情。柏拉图式的精神爱恋,使我对着花花世界
      的如云美女,只是半阖眼睑,没有一丝非份之想。当事人多次邀请我喝酒跳舞——
      被我婉言谢绝,我拒绝红灯绿火奢靡淫荡的夜总会,以及几位明艳绰约的公关小姐,
      或者说是三陪女。我每晚毅然地钻进自己的房子里,看看电视,读读书,整整资料。
      若是想妻子饥渴时,我就紧抱住枕头压在身下,仿佛与妻子做爱。结果,乱射精了,
      把被子都弄湿了。我就这样苦等苦熬了妻子整整二年。只差一年功夫,一件意外的
      事,使我有了婚外恋,陷入了迷人的陷阱。
      
          信纸上出现了一条长长、宽宽的泪痕,显然是谢渲写到这里,控制不住悔恨的
      感情,失声痛哭所致。
      
          1997年的一个冬夜,天上没有月亮,灿烂的群星像是撒在黑暗天空上的点
      点火种,原野上的积雪反射出一片暗淡的白光,一切都无声无息,大地笼罩在无限
      的静寂中。
      
          因我为了把一个无罪的人释放回家,到各地取证已经是深夜了,当我小心翼翼
      地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家里走时,忽然,听见“扑通”一声,我猛地抬起头,
      看见有人跳进河水里了。我奋不顾身地连衣带裤跳进冰冷的河里,经过一番生与死
      的苦斗,终于把一个昏迷的女人救了上来,我立即把她背回家。我将妻子干净的衣
      服放在那女人身边,推了推她说:“快把衣服换上吧!”她有气无力地睁了睁眼,
      又合上眼睛喃喃地说:“换……换上……”我急忙地躲进卫生间,用热水把自己冲
      洗了一下。当我从卫生间出来时,她仍然没有更换衣换,而是昏昏沉沉地躺在沙发
      上,浑身颤抖,脸色发紫、我急忙地脱掉她的湿衣服,我一下子惊呆了,她那洁白
      如玉丰满的身体,使我那关闭已久的欲火忽地往上涌,我实在禁不住就冲了上去。
      我在解裤子时,突然看见了墙上挂着的结婚照,仿佛妻子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我似的,
      我一下抽紧了裤带,咬咬牙迅速地给她更换了衣服。我还为她煎了一碗姜汤,守在
      她的床边,等她渐渐苏醒过来时,我说:“姑娘,你趁热喝吧。”她怒目圆睁地高
      嚷:“你为什么要阻碍我去死?”我轻言细语地说:“我猜想你是一个上当受骗,
      惨遭蹂躏的受害者。姑娘,自杀,不论是从一些国家的法律来看,还是从人类生存
      历史来看,自己来结束自己的生命,都是一种罪孽,而这种罪孽又大都是婚姻的不
      幸和对家庭的绝望所致。每个人都希望生存,每个人都渴望幸福,而你为什么偏偏
      要去死呢?这是个多么可悲的举动。你说是不是?”我的话像是一股暖流注入了她
      的心扉。我见她流着泪不吭声,马上劝她喝姜汤。她两只凤眼闪烁着火辣辣的光芒
      射向我,恍然大悟地说:“你就是名律师谢主任呀!”我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把
      姜汤送到她的嘴边。渐渐地她的脸色红润泛彩流艳,宛如一朵含苞的荷花正缓缓开
      放。她向我倾吐了她的一切。我吃力地辨识着被谢渲的泪水浸得看不清楚字迹的信
      纸。
      
          她名叫苏红,27岁。读书成绩特别好,小学阶段连续跳了三级。后来,被学
      校保送到大学中文系。大校毕业那一年,她的父亲逝世了,家里只有一个瘫痪在床
      的母亲。她为了照料母亲,毅然拒绝了老师挽留她在学校执教,靠着父亲留给她的
      一笔遗产,回家当了自由撰稿人。
      
          在一次朋友结婚的宴会上,她认识了一位年轻风流倜傥而离过婚的画家。他们
      一见钟情很快坠入情网。婚后,恩恩爱爱地度过了二年。为了支持丈夫的事业,她
      拿出父亲三分之一的遗产10万元,让他去美国办画展。哪里知道他去美国时,还
      卷走了她20万元。一去杳无音信。这便她的生活陷入了极度的贫困,母亲一气之
      下就咽了气。她先靠稿费过日子真是度日如年呀!为了生计她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
      东西。由于心神不宁写不出好稿子,常常被退稿。她心想事业、爱情、父母全失去
      了,世上没有一个亲人,只有她孤零零一人了,不如死掉算了。我鼓励她活下去,
      一定要找到他丈夫的下落,帮助她追回巨款。我亲却地和她交谈,谈文学、谈艺术、
      谈修养。她兴奋地说:“你是一个文学艺术造诣颇深的可亲可敬的人,我爱慕你,
      敬佩你。”我便让她安心写作。每月的生活费由我赞助她。
      
      
      
          日久生情,异性相吸。1997年的一个周末下午,我肚子疼痛汗水淋淋地在
      床上翻滚。这时,苏红来了,她急忙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立刻把我送进医院。
      原来我患的是阑尾炎,马上就得动手术,她就代替我的家属签了字,使我及时地开
      了刀,还日夜守在我的身边。等我恢复健康时,她因劳累过度患了植物功能失调症,
      人也瘦了一大圈。我感激地握着她纤细的玉手说:“苏红,谢谢你救了我!”她娇
      笑道:“你救了我,我也救你。我们之间没有客套话好讲的了。”
      
          我们俩为了相互照顾,在我的建议下,她很乐意地搬进我家。我从来没有在妻
      子身上看到过的十足的女人味,苏红身上都有。比如,我一回到家,她就会递给我
      一条热毛巾,捧给我一杯热茶。她每天都要等我开饭,即使很晚了她也忍着饥饿等
      着我,把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清洗衣服时,总是把我的衣服先洗,然后,再用那些
      不干净的脏水洗她干净的衣服。我刚买的皮鞋,她在家里用棉布填着先穿,我接着
      再穿就舒服多了。开始我们就像兄妹般的相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喜爱她。
      
          一天下午,我刚从床上爬起来披着西装往外走。她喊了一声:“站住!”我从
      来没有听到过她的高声说话,我就愣愣地站住了。然后,她笑吟吟地拿着针线说:
      “你衣服的扭扣掉了,给你缝上。”她就拉着我的衣襟给我钉扣子,我低头从她的
      衣领里看见她那雪白丰满的乳房,浮想起她那雪作肌肤玉作魂的形体,我魂不守舍
      地一把将她拥抱在怀里,在她半推半就中,我们结为一体了。每当我看见墙上的结
      婚照,我就会愧疚地说:“妻子,宽恕我吧,我们的山盟海誓永远铭刻在心里。”
      
          一天深夜,我和苏红正在床上交欢。突然,妻子打来了电话,我就伸手拿过话
      筒,妻子说:“你怎么气喘吁吁的?”我就说自己患了重感冒,妻子劝我要保重身
      体,不要过分地劳累工作,晚上要准时休息。我笑道:“你不在家,我晚上劳累不
      了,我天天盼望你早日归来,真是望穿了眼等痛了心。她告诉我提前回国,我放下
      电话看见在我身下玉体大展的苏红,她酸楚楚地说:“你妻子回来,你就像丢抹布
      一样丢开我啦!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呢?”她慢慢地扭动着身体,无声地流着眼泪。
      我说:“若是法律允许的话,我真想把你们俩都当妻子。我仿佛把你们背在左肩和
      右肩上,一旦失去你们任何一方,我就会在人生的道路上不平稳地艰难行走,请你
      原谅我的处境,我不能抛弃妻子也不能没有你。”她可怜巴巴地说:“只要你的记
      忆中有我,我就心意满足了。我也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呀!”
      
          我早想知道他们是怎样患上艾滋病的,就急翻过两页信纸,看到的仍是谢渲写
      他的妻子和情人关系的文字。为了保持文章的真实性,我又返回到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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