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欲火毁灭情爱(1)
      
          采访地点:北京武夷花园××家采访时间:2000年1月9日
      
          姓  名:洪涛
      
          性  别:男
      
          年  龄:48岁
      
          北京某大学外贸专业本科毕业,曾任某市核电站站长、电力局局长、开发区主
      任。现任某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
      
          说起来我是个吃软饭的男人,右傍女市长,左傍女大款,踩着两个情妇的肩膀
      爬上去。这有点像司汤达小说《红与黑》里的人物于连。——对付女人我有个经验
      之谈,不管是老女人和小女人,都要学会引诱她——我知道一个女人接受了一个男
      人的身体,同时她的思想也接受了这个男人。如果男人在性行为上表现低劣,不能
      使她满足,那自然会引起她的鄙视、厌恶以及憎恨——但你只是我的情人,没有权
      力控制我与别的女人接触。失去的青春,死亡的爱情,感情上仍然是空白
      
          洪涛打我手机的时候,我正在外面采访。他说:“文华,我看了您的文章很想
      和您聊天,我比您写的那个人心地还要坏。我是个右傍女市长,左傍女大款,踩着
      两个情妇的肩膀爬上去的吃软饭的男人。然而,我想不到害了她们,也害了自己…
      …”我跟他约在两天以后见面。
      
          2000年l月9日,星期日,洪涛来到我家。他西装革履,身材魁梧,略有
      些发胖,头发向后梳得油光发亮,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蕴藏着充沛的精力。
      
          我们在客厅落座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与您通电话后,我心里才安宁一点
      儿,我从来没有向谁忏悔过。”
      
          洪涛是我采访的惟一男性劳改释放人员,官员——囚犯——经理是他人生的三
      步曲。用他的话说:“像我这种撤职罢官坐过牢的人,挣钱就是我惟一的事业。”
      说起来我是个吃软饭的男人
      
          洪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在问我是否觉得他的这种说法不太符合
      常情。我未置可否,他一笑了之。
      
          我从小到大都是靠女人们扶着一步一个台阶上去的。当我还在娘胎时,我父亲
      就病故了。我一出世就被奶奶、母亲和两个姐姐宠爱着。我的老家在山村,封建意
      识比较重,她们把我当作传宗接代的活宝,因为家里贫穷,两个姐姐辍学在家。家
      里的女人们全都围着我这个轴心转,上学由两个姐姐接送,回家由奶奶和母亲给我
      烧饭,我简直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皇帝般的生活,吮母乳一直到八岁,也
      许营养特别好的原因,我非常聪明,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大学毕业后,我的同
      学给我介绍了一个老处女,她比我大七岁,苗条得像一根弱不禁风的稻草,面黄饥
      瘦,患肝炎还未痊愈。我犹豫不决,同学说:“娶了她你就是半个宣传部部长了,
      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呀!”为了留在城市找个宣传部部长的女儿当靠山,我还是咬
      咬牙与她结婚了。婚后的生活平淡如水,我让她一同去跳舞,她没兴趣;我给她讲
      一部电影,她听到一半就睡着了;甚至我很激动的时候,却得不到她激动的反应。
      我埋怨她:“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淡,对我都热不起来,你是不是不爱我?”她听
      了我的话脸色变白了,说:“谁说我不爱你,我们结婚以来,吃的、穿的,哪样不
      是先尽着你。”她眼里闪动着泪花。我忙上前为她擦泪说:“我不是说你不好,不
      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说什么呢?我望着她委屈的神情,我什么也没
      有说。也许我对她要求过高了,也许不会有既温柔体贴、又感情丰富的女人。再说,
      自己是依靠她父亲的权势留在市级机关。我命令自己不再对她挑剔,一心一意地去
      和她好好地过日子。一连五年,我的确和她生活得比较和睦、平静。
      
          洪涛呷了一口茶,微微地闭了闭眼睛,略有所思地往下说:
      
          自从妻子生了两个女儿后,看上去像一个皱巴巴的老婆子。我又不安分了,常
      常拿她与身边细皮嫩肉的女人相比,心里痒痒的,但碍于妻子家的权势,只有贼心
      没有贼胆。一次,我和妻子上街,碰见她的一个多年未见面的熟人,那人上下打量
      着我说:“莹子,几年不见,你的儿子长得比你高出一头了。”弄得我们很尴尬。
      回家后,妻子立即将此情况报告给母亲,岳母说:“只有你抓住家庭的经济权,洪
      涛就是孙悟空七十二变,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就这样,妻子让我把所有的经济
      收入毫无保留地交给她,就连我的私房钱也被挖空。每逢佳节,我去乡下探望年迈
      的奶奶和母亲,都要向妻子乞求一点钱,有时她给的钱连买一斤桂圆、白糖都不够。
      为此,我们发生了多次冲突,妻子嚷嚷道:“男人有钱就变坏,我给你钱就是把你
      往歧路上送。”但我是个孝子,一心想节约钱,给乡下的奶奶和母亲建造一幢漂亮
      的房子,让她们度过幸福的晚年。可没有金钱就无法报答她们的养育之恩,只是说
      在嘴上没有落实到行动上呀!我心里非常内疚,千方百计要弄到一笔钱。
      
      
      
          洪涛苦涩地笑了笑。
      
          1989年6月,我被下派到乡镇筹建电站。我就像一头挣脱了妻子约束的野
      马,在任电站站长期间心情特别舒畅。人家送给我的名烟和名酒实在不少,但我烟
      酒不沾偷偷地转卖掉。这种事情说出来真是丢人,有一瓶茅台酒,我放在店里卖了,
      又被行贿者买回送给我。竞反反复复卖了六次,结果,我在送往转卖的途中,一不
      小心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不久,电站调来一位粗壮的女副站长,名叫何晓芳,精通
      业务,工作大胆泼辣,摸爬滚打在工地,那股拼命劲,那种热情,也确实令须眉汗
      颜不已。时隔不久,她就成了远近驰名的“三八红旗手”、市政协委员、省人大代
      表,她一步一个脚印地迈向官位的台阶。
      
          何晓芬的婚姻是不幸的,她是一个外向型的激情女人,但偏偏又找了一个内向
      拘谨的丈夫,而且还比她大13岁,性格不合自难免。几十年来她几乎没有尝过爱
      情的甜蜜,所以她抛家别子只身来到电站,对她来说和我一样,也是一种解脱。那
      年,我38岁,她比我大8岁,已是46岁的半老徐娘了,不仅相貌丑陋,而且是
      个蛮横不讲理的泼妇,找她当情人我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洪涛摸摸头,笑得有些无可奈何。他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瞧,我是为了利用她,
      不得不耍美男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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