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的独白
      
        子然觉得好安静,家里被她细心的打扫得一尘不染,连地板也被她擦拭的发亮,
      尽管收拾屋子需要消耗身体的能量,但现在她还是觉得自己精力仍有些过剩,反而
      是静下来之后却有一丝疲倦袭来。
      
        发呆是她的习惯,特别是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她总觉得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从
      身体里分离出来,只是她仍然有些莫然的审视着那个透明的自己,却好像又能分明
      的看到那样与她对视的她,眼里总有些满满的忧伤,浸过她的心湖,从涟漪的水中
      拖延起细柔的宛沙,凉凉的把自己缠绕起来。她喜欢这样的时候,不自觉得跟着那
      双眼睛跳了进去,带着一丝心痛跃进那个充满忧郁的世界。
      
        此时,子然分不清那透明的影子是我还是她?明明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滑落出的
      一道影子,立在她的面前,好像要把她所有的世界翻给她看,那个来自于子然自我
      的心声便由此再次被敲开。又好像在看一场独角戏,幽幽的独白渗透过她那片苍白
      的世界。当她的心静下来,耳边往往能够聆听到某个独白的声音。
      
        我总觉得人生是忧伤的,对于天真、快乐那都是别人的世界,而我在世界之外,
      格格不入的被安置在不起眼的角落。我失去焦距的凝视着,眼神缥缈的存在于流动
      的空间,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周围,好像自己总是一个人包围在自我中。在我的圈子
      里朋友、知己存在着距离,看着很近却又不能触及。我始终跨不进她们的生活圈子,
      她们也不能走进我的心中。
      
        那么淡淡的微笑着吧,不敢与人太过于亲近,或许是早已习惯与人保持距离,
      距离可以让我保守着自己的卑微。怕被人了解我是那么无知,怕被人看穿,怕别人
      异样的眼神,怕别人的的嘲笑。这让我懦弱的逃避,后来我知道这是缘于深深的自
      卑。自卑使我的心中不敢装不下任何人,也没有人值得让我把他放在心上,这又是
      我的安慰。
      
        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甚至只是多余的,我是这世上造就出的一个多余的
      生命。因为觉得多余而学会了自卑。因为是一条多余的生命,我对看什么都是消极
      的一面。甚至从来没想过我可以从自卑、消极中拯救出来,即使现在的幸福,仍然
      让我不时的忧伤,我的忧伤让我身边的人不安,或许我已习惯了那来自内心深处的
      忧伤,怎么也无法从忧郁的森林中走出来。
      
        什么都无所谓,没有多少好与坏,无欲无求的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但即使是
      多余的,也让我健康成长起来,而时间触动过的心迹,留下的也仅仅是一丝多愁善
      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能给予我怎样的情节?一个平淡又平凡的人,除了多余成长
      起的生命,这样的生命呼吸着世间的冷暖情感,这便是捡来的幸福,或许也我的幸
      运。
      
        平凡而有些低微的我,没有成为一个有所成就的人,也没有多余的金钱可以让
      自己活得更好,也没有让人倾羡的才气,更无惊为天人的容颜。这么一个人是不是
      可有可无呢?
      
        偏偏心底的那股冷执,并不能让我对这个充满种种丑态表演的人世顺眉。不管
      是别人的高姿态亦或是低劣的技俩而显出的虚伪与骄傲,我淡淡的看过,并不能激
      起我的情感。人与人究竟能怎么样呢?我参与不上的,这世间如我,难得是一个多
      余者,配做一个笨笨的看客。又或是自己站的位置,让别人看着,我是不怎么入时
      的人。我想这样的我是无知多于我希望的纯洁。
      
        冷眼看着的时候也让我对这个社会有着太多的看不顺眼,不顺眼某些势利的人,
      不顺眼那些虚情假义的人,不顺眼那些争权夺利的人,没想到心底总有些愤愤不平
      吧。我知道没有资格去说别人,去评这个社会,即使有自己的声音,但谁能够听到
      呢?那些愤愤的东西,也因为我终是世俗圈子的人,没有那么纯粹的冷眼,要冷的
      纯粹也是需要通透的智与悟的。所以我的冷是假装的,或是因为无知而冷的。有些
      可悲,然后习惯了把情绪装在心理。让自己愤愤的情绪自生自灭,我依然过着自己
      淡似水的日子。
      
        我想自己是孤独的,一个人时假想有个人来陪,觉得就不会那么寂寞,就是一
      种幸福。和朋友起在一起,常常是微笑的,亦是述说着点点心事,后来也发现我的
      心依然是安静的,不会有很多的情绪。有时候有人陪着并不一定就不寂寞了,没有
      共同的语言而附合交谈的话,让我无所实从。我是一个简单的人,可却发现没有真
      正能懂我的人。或许有一个人能懂得,那我也会觉得满足,至少那一刻心会被一种
      莫名的东西填满,我便会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有时候常常可以这样一个人去奢望,
      但心底的冷淡让我常从梦般的茧中抽离出来,所以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奢
      望对于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默默的孤独着,孤独便是一种陪伴。
      
        也许在我的生命里没有情节,只有片段,零碎的散落,亦没有情调,没有高雅,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追求,即使有也不高吧。生命该是很精彩的,特别是一颗
      年轻的生命,但我的生命惟有一种真实的平淡,并渗透着一种消极的情素。当我看
      了我的周围的面孔,我以为我会羡慕他们,羡慕那些所谓优秀的人,但后来发现他
      们的生命也多少会有缺失,便也不能接受叫做羡慕的情感了。
      
        谁的生命是完整的属于自己呢?当有一颗敏感的灵魂,禁锢在平凡的身上,见
      到的快乐终会少一些吧。如果去思索一些我让永远也可能不能明白的沉思,我发现
      很快就被一堵高墙拦住去路,于是常转回原地,我告诉自己即使有些明白,我也无
      法改变什么,我无法改变自己,更无法改变别人,等平静的看到白天与黑夜都存在
      时,也就自然的淡然了。虽然我知道至少在我的周围那些自认聪明的眼中,我是不
      那么被理解的,正好我也不能很好理解这个世界的存在,只是需要这样存在而已,
      或是本该这么存在而已。即使我不能理解,但我接受了一颗生命,也看到了与之相
      互存在的一切美与不美的世俗界。
      
        我从一些平凡的认知中纠结起愁绪的矛盾,编排起的消极就显得那么淡然,对
      于生活没有强烈的冲动。即使面对让自己很厌恶的世俗,也不会真的愤世嫉俗去做
      到淋漓尽致的发泄,只把它们装在心中,然后酝酿成无止无尽的忧伤。
      
        这就是我吧!我想我从来不了解为什么忧伤?我很想去数清忧伤的样子,真正
      的面对自己,发现自己与自己仍然有一种距离,原来自己的心不够完全坦然。心灵
      上不只一重门,打开需要时间,而有的被锁起的门已丢失在记忆的深处,找不到让
      心灵回归的路。有时拔开迷雾找到了那扇门,却在把钥匙丢在了某个遗忘的时间里。
      所以我仍没找到忧伤来自哪里?
      
        子然看着窗外,阳光撒了一地,她想如果有了答案,那就会从忧伤中走出来了。
      子然淡淡的笑笑,看着楼下马路上的车辆驶过,想谁也无法让我走出忧伤吧。即使
      生活有时候会突略那不浓不浅的忧伤,看上去那么的若有若无,但她就是一直知道
      好的心是忧伤的。子然如梦的释然着自己的忧伤,这并不是矫情亦或是某些人眼中
      的故作轻高,对于这些情感她是不会,还是不屑呢?好想看来是自己闲的时间太多
      了,让她能这么的近距离的与自己游璇在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角落。
      
        子然觉得生命之于她太过于渺小,沉浮于尘世,没有谁记得的那一种。她把自
      己锁在没有阳光的世界里,甚至喜欢独自一个人品尝这些忧郁的美,但却又那么渴
      望着窗外的阳光渗入内心深处。
      
        对于这段走过的生命痕迹,子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口吻来述说,一个旁观者,
      还是一个主角的形式来看待如此纤弱的生命线呢?子然摇摇头分不清自己是一个怎
      样的角色。时光碾转过的感悟,她把她叫做肤浅的人生,很多自己看不懂,有时候
      过去的时光错乱的倾来,在好发呆的神游思绪里,有远有近,过去与现在交织,好
      像有着很多凌乱的影响,但画面里她常常看到的却是自己被抛在外面的一个。只能
      懦弱的把自己放在一个冷冷的角落里,看着外面的热闹。她那么想走过去,但却没
      人向她招手,没人向她投来邀请的目光,而她又是那么的有几许固执,以一种远离
      的姿态守护着自己卑微的尊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一个角度,别人不会注视她,她便可以让自己偷懒,只
      要她想注视别人的时候又能看到,这样让子然觉得离同类并不会太远,把他们的笑
      声、叫声都可以收于眼底。
      
        子然不知道自己是观众还是一个配角,但对于自己,她还是想做自己的主角,
      但却不知道戏中该有些什么情节?扮演什么角色?最终习惯了被动,没有导演,茫
      然不知所措,才发现其实自己又是需要被人引导的,好不是一个能引导自己的人,
      自己总是走在迷途中,那些挣扎的声音常常振响耳膜,才知道从来就是一个懦弱至
      极的人。子然觉得这样的人也许是无需要的吧。
      
        突略便是她的另一种存在,只能存在于自我的微小。有时候子然也想完全的突
      略一切,突略自己,可是不管别人怎么突略你,真正做到的,你却还能分明的感受
      到自己的存在。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又是一种莫大的可悲。
      
        即使习惯了面对别人的突略,毫不在乎,可是自己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是重复了
      又重复的苦闷。从来不觉得人生就该多如意或是多不如意,平平淡淡的人,但却又
      很难接受在面对自己时,对自已人生的思考时,好像又觉得根本没有所谓人生,人
      生有何必要存在。有些迷茫,有些无助,这种感觉从来没有摆脱过子然的生活,如
      果没有这纤细的心,也许就少几许忧伤。她想是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吧,但又觉得自
      己不是杞人忧天的那种人,始终不是?却又想找到一个借口来说服自己。如果一直
      这样下去,有一天会被自己折磨的疯掉吗?子然想不会的,她已经习惯了冷淡的看
      待生活了。
      
        多余,也许是一个人的寂寞,也许是对这世间的认知。子然挥去那片独白,想
      也许从认识到自己有些多余的时候,她笑着也开始忧伤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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