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尽管体操服是低胸的,能够看到一大片洁肤,但这样的暴露仍不能使穴头满
      意,他上前一步揪住我的领口用力往下一拉,我的胸罩露了出来。我本能地用手
      捂住胸口,对方却生气了。他说厂家做的还有丰乳产品广告,这么不开放,让我
      怎么为你向客户争取角色?我只得忍羞顺从,没想到我的“配合”竟使对方得寸
      进尺,后来那家伙干脆伸出手指,插进了我的胸罩里。我一时羞辱难当,猛地推
      开那双脏手说:“放开,我不拍了!”不料穴头却振振有词地说:“不摸一下,
      我怎么知道够不够丰满,你既然想当好演员,就得能放得开,该牺牲时不牺牲,
      将来导演让你演床上戏怎么办?”这家伙还进一步诱导说,“你知道很多刚入道
      的女孩是怎样接近穴头和导演的吗?上床!这样才能抓住机遇,不少人现在还成
      了大明星呢。”这话听得我胆战心惊,我退让着,对方却一边说一边往前凑,我
      一阵慌乱竟坐在了地上,穴头顺势压在我身上,手不停地乱摸着,嘴里说:“我
      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显然,这家伙与公司老板裴亚伟是一个货色。我
      气不打一处来,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给他一个耳光,没等对方晃过神来,我已
      走出了工作室。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行走,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我曾经非常熟悉的人。当他站在我面前的
      时候,我惊讶得像做了场梦似的。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我的同学马晓军。我
      之所以会吃惊,是因为没想到会在北京遇见他,更没想到他来北京的目的是为了
      寻找我。
      
          马晓军已经来北京找了我整整半年了,几乎就在他绝望地准备放弃寻找时,
      却在木樨地意外地碰见了我。那天,我去木樨地应聘,在过天桥时,听见一个人
      喊我的名字。
      
          高中时,马晓军给我写过几封信,都被我退了回去,但这仍没有打消他要和
      我好的决心。因为被我拒绝,他的心情一直不好,对学习也不太用功,结果也没
      有考上大学。
      
          当局长的父亲帮他安排一个上好工作,在市政府工作的某官员又看上了马晓
      军,想让他做乘龙快婿。马晓军的父亲是求之不得,可是,马晓军怎么也看不上
      那个胖胖的女孩,为了推掉这门婚事,马晓军也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来逃避,
      最后见实在躲不过去,索性也像我当初那样,与父母不辞而别,来到了北京。他
      发誓要寻找到我,与我私订终身把生米做成熟饭。
      
          站在天桥上向我叙说完了自己的经历后,马晓军不禁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
      “晓晴,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不是做梦吧!”
      
          这当然不是梦。现在,马晓军就在我的面前。讲完了自己的故事,马晓军把
      我拉到一家咖啡馆坐下,急切地让我给他讲一讲我在北京这段时期的经历。见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对我如此痴情,我也有些感动,便跟他讲了来北京后的一
      些经历,当然,我是不会将失身的事告诉他的。
      
          听完我的故事,马晓军为我对理想的不懈追求而感动,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
      行卡塞到我的手里,动情地说,“晓晴,这些钱够你上电影学院的了。你就放心
      地去读书吧,一切有我在,我会帮你圆明星梦的,请你相信我,我会为你而付出
      我的一切的。你知道吗,从小学起我就喜欢上了你,只是一直没敢说出口,现在
      我不能再胆怯了。我要大声地对你说:我爱你!”
      
          我望着他,愣住了,竟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男孩子向我求过
      爱,我想大概因为我长得太漂亮了,他们都不敢向我求爱。而此时此刻,马晓军
      却用这种方式向我求爱,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马晓军告诉我,他打算在公主坟附近开一家摄影棚,问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我知道马晓军从小就对摄影感兴趣,只是北京的房租太贵,没有一笔资金是行不
      通的,但是为了不挫伤他的积极性,我还是说,这个主意不错,等哪天摄影棚开
      张了,先给我来个写真集吧。马晓军乐了,那还用说。与晓军分手后,我们有一
      个多月没联系。我在想,他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呼我,很可能摄影棚没办起来,
      或许办起来了,生意却不行,他没脸见我。终于在一个冬日下午,我闲得无聊,
      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说北京的房租太高,虽说摄影棚开张了,但是条件很简陋,
      所以一直没好意思打电话给我。我说这没什么,万事开头难嘛!他说如果有空的
      话,欢迎到他那儿坐坐,顺便搞一套写真集。
      
          那天北京下着雪,天阴沉沉的十分寒冷。我按照马晓军电话中留给我的地址
      来到了公主坟。原本以为影楼会暖和些,不料里面的温度和外面差不多,只有一
      个身着厚厚棉衣的服务生站在前台。只穿一件外套的我冻得直发抖,不停地跺着
      脚。不一会儿,晓军从里面走了出来,冲我笑了笑,欢迎大驾光临。
      
          一个月没见,马晓军比以前瘦了许多。寒喧了几句,他做了一个“请”的手
      势将我让进了摄影棚。棚里除了几台摄影机外一无所有,更加阴湿寒冷,我不由
      得打了一个冷战。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件棉大衣从背后披到了我身上,
      “屋里冷,你先暖和一下,等一会再开始。”说完,他又拉来一个电暖器,放在
      我的身边。
      
          半小时后摄影棚暖和了许多,他开始调试镜头。整个拍摄过程中,他很少说
      话,我们之间的交流几乎是用手势来完成的,包括我在灯下摆造型、试服装这样
      难度很大的细节,他都可以用手势准确地表达出来,让我生出些许敬佩。而且我
      发现试衣间里还点着一个红彤彤的电炉,换衣服的时候少了些罪受,多少让我感
      到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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