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
      
          夏天,经历了大病的罗伯特从欧洲回到美国。他父亲为了使罗伯特康复得更完
      满并使他健壮一些,安排一位道德文化学校教英语的教师赫伯特·史密斯带罗伯特
      找一个荒野之地去度夏。
      
          他们去的是洛斯阿拉莫斯。这里真够得上是一片荒野了。荒原中有一所学校,
      名字也叫洛斯阿拉莫斯。
      
          奥本海默与原野邂逅了,他从过度文明的束缚中解脱出来。这不仅是一次身体
      的康复活动,而且是对信心的医治。经过一次生气勃勃的夏季锻炼,这个生病的,
      无病时自疑生病的男孩,身体变得好了起来,自信心也增强了许多。
      
          这个洛斯阿拉莫斯对罗伯特·奥本海默的意义还远不止此。这往后我们还会看
      到。
      
          他最终进了哈佛。
      
          哈佛,成了他抢掠知识的地方。他经常选6 门计算学分的课程,并且旁听另外
      的4 门。这些全不是容易的课。他主修化学,旁听的是法国文学、数学、哲学和物
      理学。他还自己阅读,而且特别用心学习语文。偶尔,在周末,他驾驶父亲给他的
      27英尺的单桅小帆船,在哈得逊河上游荡一圈儿,有时则整晚同朋友徒步旅行。当
      灵感来时,他写短篇小说和诗歌。他没有女友,因此不同她们约会。他还不够成熟,
      只限于敬而远之地望着较年长的妇女。
      
          一般说,他不愿意在课外活动和小组中露面。他后来说:“我喜欢工作——我
      同时干许多工作而不愿让人发现。”
      
          他不愿让人发现的结果是得到一份充满了“A ”,间有几个“B ”的学业证书。
      
          他用3 年的时间,以优异的成绩毕了业。
      
          他常说:“哈佛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代。我确实有机会学习,我爱它。我几
      乎觉醒起来。”
      
          可他真的觉醒了吗?
      
          在理性激情的后面存在着痛苦。
      
          这可能源于他对事物的新奇感。他的内心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提出来,而多数
      情况下,他不能解答它们。他如饥似渴地寻找答案,有时通过阅读,有时通过思考。
      不幸的是,旧有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新的问题又提了出来,层出不穷。许多事
      情令他伤心,而找不到答案令他丧失信心。因此,他的痛苦也和问题一样,层出不
      穷。
      
          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哀怜别人,另一方面,经过自我解剖,他由于产生罪恶
      感而憎恨自己。后来人们发现了当时他写给一个朋友的信,信中说:“你问我做些
      什么。我的回答是:我在苦干,写了无数的论文、笔记、诗、小说——一些废物。
      我到数学图书馆去念书,同时寻找自己的罪过,并希望我已经死去。就是这样。”
      
          这是夸张吗,怎么会“希望已经死去”?
      
          奥本海默两个最亲近的大学朋友弗朗西斯·弗格森和保罗·霍根说,这不是罗
      伯特的怪诞夸张,而是他内心感到极度空虚的一种反映。
      
          经过一定的磨练,奥本海默对生活不再感到害怕了,但仍然感到不安全,不稳
      定。为了使自己对生活感到安全、稳定,他采取了“掠夺战略”——通过大量的阅
      读,通过思考,让头脑感到充实。
      
          学习期间,他在珀西·布里奇曼的实验室里工作了一段时间。许多年以后布里
      奇曼获诺贝尔奖。
      
          奥本海默认为自己的这个老师还不坏。
      
          他学物理,但没有计划,毕业后却成了一个化学家。
      
          八、进入“中心”
      
          他开始了另一方面的“胡思乱想”。他想到欧内斯特·卢瑟福那里去,认为卢
      瑟福会欢迎他。这时,卢瑟福从曼彻斯特到剑桥接替年迈的J ·J ·汤姆生领导卡
      文迪许实验室。
      
          他真的做了尝试。布里奇曼为他写了推荐信。推荐信中说:“奥本海默具有十
      分惊人的吸收能力,而且,他研究问题在许多情况下表现出高度的创造性和数学能
      力。”推荐信没有避讳自己学生的弱点,布里奇曼说: “他的弱点是在实验方面。
      他的思想是分析型的,而不是物理型的——他在实验室操作方面并不熟练。”布里
      奇曼诚实地说出,他认为奥本海默有点“冒险性”。可他紧接着说:“另一方面,
      假如他终于搞得好,我相信他将取得非凡的成功。” 
      
          结果如何?
      
          奥本海默原有一个估计,他给朋友写信说:“卢瑟福极有可能不要我,他不怎
      么重视布里奇曼,而且我的证件没有吸引力——对于卢瑟福那样的人肯定没有吸引
      力……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了哈佛,惟一的理由觉得剑桥是……中心。”
      
          实际上卢瑟福接受了奥本海默。只是,这个诺贝尔奖获得者觉得,奥本海默并
      不适宜做他的学生。他想到了玻尔,认为奥本海默最适宜的老师是玻尔。卢瑟福等
      待着机会。
      
      
      
          卢瑟福没有看错。奥本海默适应不了这位终日泡在实验室的人。根本的原因,
      是像布里奇曼所讲的那样,他的思想是分析型的,而不是物理型的——他在实验室
      操作方面并不熟练,因此也不太喜欢。这期间,奥本海默给朋友写信说:“我的日
      子过得相当坏。实验室工作非常令人讨厌,而且我对实验很不在行,我无法感到我
      是在学习什么东西……”
      
          他在卡文迪许的一个巨大地下室( 被称为车库) 的一角工作。罗伯特辛苦地制
      造供实验用的铍的薄膜——从曼彻斯特迁来现在是卢瑟福的研究助理主任的詹姆斯·
      查德威克后来用上了这些薄膜——似乎觉得这个实验永远也搞不完。但奥本海默承
      认,他并非一无所获,他回忆这段生活时道:“实验室相当糟糕,但它使我进入了
      ——在那里我可以听到谈话,并且有所发现。”
      
          量子论的研究极大地吸引了奥本海默。他要参加进来。他担心自己也许太晚了。
      
          所有他以前的学习都来得很容易,但这时,在剑桥他碰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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