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儿”的筋骨发育健全
      
          就是说,总统在等待、在关注霍尔纳多实验场的烟火。
      
          原来把实验日期定为7 月4 日,但一系列无法克服的技术问题迫使格罗夫斯不
      得不把实验的日期一推再推。为了确保总统在波茨坦得到试验的消息,实验不能再
      拖了——格罗夫斯决定把试验的日期订在7 月16日。
      
          就在这时,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的一位医生对格罗夫斯说,危险的放射性尘
      埃有可能危及新墨西哥的居民区。这是作为一个医生、一位这方面的专门家应尽的
      责任,他必须把这一点讲出来。结果,他受到了格罗夫斯一顿严厉的训斥:“你是
      什么人?你要做什么人的宣传员? ”
      
          这表明,如果不是这位多事的医生,格罗夫斯是不会顾及天气情况的。
      
          其实,从科学的角度,实验是必须顾及天气的。当时,正值沙漠烈日炎炎之时,
      霍尔纳多的气温在下午常常达到华氏100 °以上。
      
          奥本海默打电报给康普顿和劳伦斯:“15日以后随时都是我们去钓鱼的好时候。
      只是我们对天气情况没有把握,因此,钓鱼活动有可能推迟数日。”
      
          高密度形态的钚芯的临界质量是11磅,这是弗里希小组在当年6 月24日最终测
      定的数据。钚块的中心有一个空洞,用来安装引爆器,即使有这样的一个空洞,
      “三一计划”的弹芯也只不过比一个小橙子大一些。
      
          两个小的钚半球已经铸好,钚球的外面镀了镍以防腐蚀——防止它们吸取α粒
      子。这样就使这一装置看起来很是漂亮。
      
          但是,在预定日期即7 月16日的前三四天,一桩始料未及的变化出现了。镀镍
      起了水泡。这意味着它们将破坏球体的吻合。把水泡全部锉去会暴露钚。怎么办?
      看来实验又得推迟了。格罗夫斯急得团团转,大发雷霆。奥本海默也急了,但他没
      有失去理智。他召集科学家们给这个受了伤的胎儿会诊,最后想出了办法。冶金专
      家用研磨的办法磨去了水泡,然后用金箔把凹凸不平的合口弄平,从而保住了这些
      弹芯。
      
          最终,第一颗原子弹的弹芯,以其坚硬的肌体,披戴着用镍和金制成的礼服,
      形象光辉地载入史册。机件的考验过后,气候又来考验洛斯阿拉莫斯人的意志了。
      
          7 月10日一阵热带的气流层向北移到霍尔纳多上空。这正是负责试验的气象学
      家、39岁的加州理工学院毕业的杰克森·哈伯德所预测到了的。
      
          第一次听到7 月16日这个日期后,哈伯德就开始反对。他预测出,那个周末天
      气不佳。海湾的气流吹动着上升到海面之上的海盐晶体,使它们凝结在霍尔纳多上
      空。这预示着恶劣天气的到来。
      
          7 月12日,心中惦记着波茨坦的格罗夫斯确定试验要在7 月16日早晨进行。班
      布里奇把这个决定转告了哈伯德。这位气象学家立即对班布里奇大吼:“什么狗娘
      养的做这样的决定? ”  他告诉班布里奇:那刚好处在暴风雨的势头上。就在哈伯
      德向班布里奇骂娘的那天下午3 点钟,在洛斯阿拉莫斯,钚弹芯被人们小心翼翼地
      放在一个防震的战地旅行箱中,里面塞满了橡皮的减震器。箱子用一根结实的电线
      缚住,先离开了方山。同它一起走的是弹芯研制专家菲利普·莫里森。一车武装警
      卫在前面开路。莫里森坐在军用轿车的后座里,像一位出访的元首。 
      
          车队于当日下午6 时到达试验现场。一个晒得黝黑的年轻中土穿着白色T 恤衫
      和军裤,提着装了钚弹芯的战地用箱子,走向中心实验室。钚弹芯将在那里过夜。
      实验室房间在准备时用吸尘器做了彻底清扫,窗户用黑色绝缘胶带密封以防止灰尘
      进入,从而使这个简陋的屋子成了可以将就使用的保洁房间。
      
          卫兵在实验室的房子四周设了戒备线。美籍苏联人乔治·基斯塔科夫斯基领导
      的小组正日日夜夜在洛斯阿拉莫斯赶制装高效炸药的铸件。这种铸件体积庞大,铸
      造的难点是内部会出现气孔,而有了气孔铸件就得报废。最后,基斯塔科夫斯基的
      高爆装置终于制成,为了安全和减少路上遇到往来车辆,装置要晚上起程,基斯塔
      科夫斯基有意安排那队更招眼的车队在7 月13日星期五午夜过后一分钟出发。又是
      13日,又是星期五,两个重叠着的不吉利的数字!起程的安排是为了避开它们。
      
      
      
          基斯塔科夫斯基同安全警卫乘车走在最前面。不久他就打起盹来,因为他已经
      30几个钟头没有合眼了。车队汽车的鸣笛尖叫声常常把他弄醒。
      
          过了圣菲之后车队速度慢了下来,基斯塔科夫斯基总算睡了一觉。13日清早,
      班布里奇到放置弹芯的房间看了一下,奥本海默也是如此。
      
          在一张桌子上组装人员铺了带有清脆声响的牛皮包装纸,然后把他们的宝物零
      件铺开:两个金银(镍)相间的钚的半球,一个亮光闪闪带有丰富钋α粒子的铍引
      爆器。
      
          部件不多,但人们工作起来小心翼翼,安装工作共花费了一个上午和半个下午
      的时间。
      
          人们将这个装在盒子里的沉重的弹芯装置用手推双轮车推出,把它放在了一辆
      早就等在那里的汽车上。
      
          当日下午3 点18分,它带着致人以死命的威严到达“零点地段”。负责组装的
      是诺里斯·布拉德伯里,伯克利物理学家。他的小组正在忙着处理 5英尺高的高强
      力炸药球体装置,这是基斯塔科夫斯基14日早上运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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