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就这样被魅力女人征服 　　女人叫刘艳丽，在河南省巩义市农村长大，也许是小学毕业，也许是中学没毕 业，但她自己却说她是研究生，手里握有北京某某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书和研究生证 书，她自己说在那个大学里学过英语。经查，她还真是去过那所大学外语系上过几 天课，只是别人说的英语她从来都听不懂，她自己也从来不说一句英语。她说她还 在澳大利亚生活过6 年，是去旅游观光，还是去商务考察，那就要看她在酒酣之后 的兴致想怎么说了。 　　刘艳丽在一个农村的小镇里长大，23岁时结婚，给农村的丈夫老赵生过两个女 孩，但她总觉得农村没有她的用武之地，她一定要进城发展，所以就和老实巴交的 老赵商量离了婚。28岁的她只身一人进了河北廊坊市办企业。 　　80年代融资热的时候，刘艳丽到处找朋友找大款找领导找傻瓜拉钱。她和什么 人都来往，什么朋友都结交，很快认识了廊坊建行信贷科的科长。 　　刘艳丽长得虽然不漂亮，却天生一张能言善辩的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再加 上身心里有一种急于发财暴富的欲望和野心，很让那些过惯平静日子的男人想入非 非，她不但经常主动请科长吃饭跳舞，还一再向科长倾述她对科长的爱慕之情，没 用多长时间刘艳丽就把信贷科长在她的床上给摆平了，让他尝到了她的滋味，然后 她就诱迫信贷科长跟妻子离婚，明媒正娶地做了夫人。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又很突然，信贷科长原来的妻子经受不了如此意外沉重的打 击，先是精神失常，而后自杀，一时间在银行内部造成了很坏的影响，银行领导便 把科长从信贷科调到老干部科，虽然仍然当科长，但是，刘艳丽可不是冲着老干部 科长跟他结婚的，刘艳丽也不管自己的新婚丈夫怎么痛苦怎么想不开，立马逼迫老 干部科长跟自己办了离婚手续。 　　1996年年底，离婚没几天的刘艳丽，通过一名厂长，把孙清甫请到了自己的酒 席桌上，这是她特意为孙副行长设的盛宴，因为孙副行长是建设银行河南偃师市支 行主抓信贷和会计业务的分管副行长。 　　酒席开始，孙清甫根本没有在意刘艳丽，人不但长得很一般，说起话来又是满 口河南土话，其貌不扬，其才不长。但刘艳丽说自己原来是河北廊坊市外贸局的副 局长，做过工商总行驻廊坊市的信贷部主任，现在不干官儿了，下海了，自己的华 澳公司还挂在外贸局，自己是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刘艳丽说自己曾经在澳大利亚生活过６年，现在也可以随时出国。话越说越多， 孙清甫又从刘艳丽嘴里知道了，她不仅认识省里、市里的许多官员，表叔还在北京 当部长呢。刘艳丽说，她什么时候跟表叔说说，让孙副行长这么有水平的，提个行 长那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不过，就看你孙行长今晚在酒席桌上的表现咋样了！ 　　孙清甫在酒席桌上说，他们吸纳存款是有任务数的，他工作很忙压力也很大， 一人干银行全家跟着忙，一人干保险全家不要脸。 　　这还不简单吗？不就是要去你那里存钱吗？刘艳丽转脸跟坐在她身边的小女子 说，记得什么时候给孙行长拨过去一千万两千万！她问孙清甫，要是我能办来一千 万元的承兑汇票，能不能在你们偃师建行办理几万元贷款？孙清甫告诉她，这当然 没问题了！银行规定，用承兑汇票作抵押的客户，扣除承兑汇票３０％的款额用作 风险抵押，可以按承兑汇票款额的７０％办理贷款，绝对没问题！ 　　孙清甫在部队当过营长，回到地方因为工作出色，被提拔为分管营业部工作的 副行长，他平时言语不多，生活也比较简朴，从没见识过这种女人，不但喝酒海量， 说起话来更是口若悬河很有见地，而且身边前呼后拥的男男女女个个都尊称她刘总 刘总的，现在孙清甫不得不另眼相看面前这位女人，认为她“神通广大、财力雄厚”。 　　刘艳丽虽然文化不高，大报小报还是经常看的，注意搜集自认为有用的新信息， 所以说出话来经常会有些新名词新道理。 　　更让孙清甫感到意外的是，从她对自己眉来眼去的情态中，他似乎看出她很喜 欢自己，她还一再称赞他儒雅，很有素质，她说认识不少北京和省里的大官，像你 这么年轻儒雅真的不多见，能认识孙行长真是很荣幸！好汉也架不住赖女人的三句 恭维，何况孙清甫原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好汉。 　　大家看他们两人很有些别的意思，便都纷纷向他们劝酒，跟随刘艳丽身边的小 女子竟然张口就说，行长啊行长，感情薄喝不着，感情浅舔一舔，感情深一口闷， 感情厚喝不够，感情铁喝出血，今天就看你行长跟刘总是什么关系了！ 　　孙行长吓一跳，脸都白了，这是怎么说话呢？他偷眼瞅瞅刘艳丽，不料人家刘 总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呢！顿时，行长44岁的心都要跳出胸膛外边去了。 　　有个男人站起来说，酒场就是战场，酒风就是作风，酒量就是胆量，酒瓶就是 水平。旁边那个小女子又站起来补充说，喝得男女都忘掉德性就有了爱情！大家立 刻用暴风雨般的掌声赞同她。 　　小女子对孙行长说，我们下一代专门喜欢你们的爱！你们成熟，你们风度，你 们爱我们的时候爱得心疼爱得体贴，不像那些男孩子只知道拿我们败火！ 　　啪啪的掌声，刘总的飞眼，行长的心跳，美好的夜晚美好得不能再美好了！ 　　本来酒席桌上的话哪有真的？说过了也就是说过了，不想忘也不会有什么实质 性的故事发生。已经淡忘了那个美好夜晚的一个白天，银行走进来两个男人，敲开 孙副行长的办公室。孙清甫愣愣地看着两个陌生男人，一个陌生男人恭恭敬敬将一 张纸双手捧给他。原来那是一张100 万元的银行汇票，孙清甫的手有些发抖，一脸 狐疑地看着陌生男人。 　　那陌生男人说，他们是受刘总之托送过来的。 　　当天晚上孙清甫就打电话给刘艳丽，说要设宴款待刘总表示感激之情。刘艳丽 说这算什么，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反而是刘艳丽设宴招待了他，又是卡拉OK又是跳 舞，两人第一次紧紧抱在了一起，然后就有了第二次第若干次。 　　两人认识以后，刘艳丽经常请孙清甫吃饭泡歌舞厅，花钱流水一般，让银行的 副行长真正见识了什么叫有钱。 　　半年过去，孙清甫有几天见不到刘艳丽，心里就像长草一样难受。 　　已经是夏天，天气很热，两个人心里更热，他们并肩坐在刘艳丽租用的小车里， 成双结对去郑州，孙清甫虽然不太明白会发生什么好事，但他已经感觉到，一定是 有更新鲜更刺激的玩艺，否则她也用不着带他跑这么远，在家里什么不能玩？就在 这天夜里，在星级的宾馆里，他们喝够了说够了看够了，他们再也不想玩空手道了。 当时孙清甫以为刘艳丽是爱他的，是把她的整个身心一次性地都奉献给了他，他感 激不尽，但是他后来却认为她是有预谋地有计划地有步骤地把他骗上了床。 　　你看，虽然都是在床上竭尽全力做的事情，两人当时的感觉也都是心满意足的， 但是，孙清甫在那次大汗淋漓之后的几年里，感受却是大大的不一样，这也是他当 天夜里上床耕耘时没有想到的，或者说，即使是想到了后来想到的这么多，但在两 个人都在欲火焚身不要命的时候，孙清甫还能像几年以后顾忌的那么多吗？就怕那 时候即使你告诉他干完了就得去死，他也不一定会舍得从她身上下来吧？ 　　其实，也只有到了沦为阶下囚时，他才能够想明白这些，人就是这样，刀不架 到脖子上是不知道怕的，等到知道怕了一切也都完了。也不奇怪嘛，认识嘛总要有 一个过程吧？要学习新东西就要付出学费嘛。 　　刘艳丽先把孙清甫搞到了床上，然后又把他搞到了手里，还让自己９岁的小女 儿认他作干爹。孙清甫不但做了她女儿的干爹，还把刘艳丽当成最亲密的战友，跟 她学会了花钱，学会了挥金如土，学会了出入高档消费的享乐场所。从此他对她言 听计从，幻想着听她的话挪用公款帮她办公司，办公司赚到了大钱，赚到大钱再还 上公款，还完公款自己不就闹个无本万利的富翁吗？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1997年2 月，刘艳丽从廊坊打电话告诉孙清甫，说有一座大楼建在廊坊市中心， 只要五六百万元就能搞到手，用这座楼搞餐饮、住宿、娱乐一条龙，肯定会赚大钱。 还说她因为资金用作别的项目，一时周转不灵，当然就想到了她的好朋友，问他能 不能跟她共同投资共同发财？孙清甫马上答应能行，3 月24日他把中行偃师市支行 的350 万元划拨到廊坊市刘艳丽的账上。 　　刘艳丽提出要跟孙清甫结婚，成为正式夫妻，不要偷偷摸摸的。在孙清甫的眼 睛里，现在的刘艳丽又贤慧又能干，既能成为他的好妻子，更能为他赚来巨额财富， 所以他就忙着说服结发妻子跟他离婚。1997年7 月11日，他跟刘艳丽去她的家乡巩 义市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 　　32岁的刘艳丽做了第三次新娘，44岁的孙清甫也做了第二次新郎。 　　做了新娘的刘艳丽还说自己的资金周转不灵，天天追新郎孙清甫从银行弄钱， 说是要办一个大公司，干好了，要不了一年就能还款。她说现在这么干的人多的是，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干白不干。还说有多少人就是用公款做股票、期货暴发 的，关键是你会不会做。我们守着银行的钱不用，就是笨蛋就是傻瓜。 　　现在刘艳丽要弄钱这就不是别人的事了，这不是自己家里的事情吗？孙清甫马 上指使自己的部下、营业部主任刘来应以偃师佛光耐火材料厂、怡和新型材料有限 公司的名义，采用特种转账凭证等形式，先后６次从偃师建行把总计750 万元资金 划拨给刘艳丽，前后共挪用银行公款1100万元。 　　1997年12月30日，刘艳丽用孙清甫和自己的名义在廊坊市注册了一个华澳实业 有限公司，注册资金为1000万元，还买了一栋６层的大楼，开办餐饮、娱乐、住宿 一条龙的华澳美食娱乐广场。刘艳丽让孙清甫做法人代表，出任公司董事长、总经 理，她自己做副董事长、副总经理，虽然花钱都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但是事后她 却要孙清甫在所有的条子上签字。 　　刘艳丽大白天作的美梦是空手套白狼，她让孙清甫从银行为自己挪用公款，公 款到手之后就去置办不动产，然后再把不动产重复抵押去贷款，再然后用贷款归还 银行的公款，这之后不动产不就是白白拣到了手里吗？日后自己就可以经营不动产 起家了！ 　　没想到刘艳丽的本事都在嘴上，美食娱乐广场开办了几个月只出不进，没有赚 到钱。但刘艳丽却给大女儿办了英国的护照，送女儿去了英国读书。有人猜测说， 去英国读书花费是最贵的！一个外国学生在英国读完本科，起码需要100 万元人民 币的总花费。如果她不给女儿至少带走50万恐怕都没戏！到了这时候，孙清甫才知 道害怕了，不断跟刘艳丽要钱，甚至跟她吵嘴、动手打架。迫于压力，刘艳丽用那 栋楼房作抵押，1998年4 月从当地信用社贷款950 万元，划拨500 万元给了中行偃 师市支行，用以归还孙清甫挪用的部分公款，其余450 万说是用来装修大楼。 　　最终美食娱乐广场还是没有赚到钱，但是信用社的贷款却已经到期，当地银行 一纸诉状告到法院，于是他们用公款买下的大楼也被查封用作还贷。 　　到了这时，孙清甫本来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又遇上难于逾越的鸿沟— ——按着惯例，孙清甫供职的银行又到了轮岗调整工作的时候，也就是说，现在管 信贷的副行长孙清甫，要去做管行政的或者管老干部的或者管基建的等等的副行长， 但是在他轮岗之前先要接受对他的审计，要检查他的工作，这肯定会查出他挪用公 款1100万的事情。 　　孙清甫心慌意乱一时没了主意，急忙跑到廊坊去找现在的老婆刘艳丽。听他说 完情况，刘艳丽也害怕了，马上拉着他去找大师算卦，她说这个大师很厉害，算卦 很灵的。孙清甫好赖也是军人出身，原本不相信神呀鬼的，但现在他已经走投无路， 而做了他老婆的刘艳丽又非要找大师算卦解疑，到了这步田地，他也觉得这很可能 是有道理的，就跟老婆一起去拜见大师，诚心诚意地祈求大师救命。 　　大师眼睛半睁半闭，听他们报过生日时辰八字，听他们说过问吉凶，嘴里念着 掐指算着，让他俩着急了许久，大师才突然睁圆两眼说，只有往南走，才会有救。 　　他们赶快虔诚地给大师双手捧上200 元钱。 　　往南走？这南可实在是太大太远了，一直到越南、老挝、马来西亚、新加坡都 是南，断肠人走天涯，究竟走到哪里才是尽头呢？ 　　算卦的大师说天机不可泄漏，他们也只好糊涂庙糊涂神地走吧。1998年4 月18 日，刘艳丽身上带着30万元，跟孙清甫在郑州火车站遇到一列南下的火车，两个人 不由分说就上去了。 　　临走之前，孙清甫特意赶回银行，敲开行长办公室的门，关起门来毕恭毕敬地 对行长说，行长您看我这把年纪本不该出这样的事，现在说出来真的是很丢人很丢 人，我只敢跟您说，我就信任您，我得了性病，不去外地治好，我不就完了吗？希 望您能给我保密，不然，日后我还怎么做人呢？这也许是孙清甫办得最有智慧的一 件事。 　　关掉了手机，两个人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愁眉苦脸相对无言地坐到第二 天，突然在身边乘客买的一份报纸上，意外地看到了一条消息，两个人心情立刻振 奋起来，随即对算卦的大师心存感激之情，没想到他老人家算得又准又灵！他们终 于有救了！ 　　孙清甫和刘艳丽出逃两个月以后，1998年6 月，建设银行偃师市支行才在例行 的审查账目中，查出1100万元的巨额公款不知去向。建行领导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 重性，立刻在银行内部追查1100万巨款的去向。不追不知道，一追吓一跳：营业部 主任刘来应说，孙副行长让他把这笔款汇给了河北省廊坊市华澳公司总经理刘艳丽。 可是两个月以前，孙清甫已经向行长请了长期病假，原来他的请假就是转移注意力 的出逃。 　　1998年6 月16日，偃师市检察院接到建行偃师市支行报案后，随即决定对孙清 甫、刘艳丽涉嫌挪用公款立案侦查。检察院６月３０日做出决定，逮捕涉嫌挪用公 款的犯罪嫌疑人孙清甫、刘艳丽。但是，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了，已经过去两年了， 仍然没有任何新的线索，案情几乎没有一点进展。 　　两年后，2001年1 月18日，最高人民检察院与公安部召开追逃电视电话会议， 这是建国以来全国各级检察机关与全国各级公安机关首次全面合作，联手对在逃贪 污贿赂等职务犯罪嫌疑人进行的大追捕。 　　当时偃师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李小平，带领反贪局局长魏延宏等几位检察官， 重新捡起这个案子，研究如何追逃孙清甫。他们根据搜集到的情况，认为孙清甫涉 嫌犯罪是因为背后有个刘艳丽，只有抓到刘才能抓到孙，而且让他们担忧的是，孙 清甫的存在必然威胁到刘艳丽的安全，刘能不能杀了他？或者早已经甩掉了他？ 　　但是，这场追逃实在是大海捞针，从全国到国外都可能是他们逃跑的藏身之地， 你从哪里下手？检察官们决定凡是可能与他们有联系的人都要找到；要用各种方法 敲山震虎、打草惊蛇，然后监视、搜集他们的动静。他们走访了两个人所有的亲友 家，最后将侦破的重点放在廊坊市刘艳丽的姐姐家。 　　他们很快发现刘的姐姐与天津某地联系频繁，他们就请求当地检察机关配合， 在那里蹲守，但是，那家小院的大门从来就没有敞开过。检察官只好想方设法找到 孙清甫和刘艳丽的照片，在周围的饭店和菜市场走访，请人辨认。 　　一家饭店的女老板坚持说，这一男一女一起来过他们饭店吃饭，男的进饭店前 还掉进了水坑里，饭店的人给他拿了单子裹在身上。检察官们无不欢欣鼓舞，多少 天的守候终算没有白费力。老板娘还说有一个小姐陪着这个男人跳过舞。检察官好 不容易找到了那个小姐，小姐看过孙清甫的照片，立刻指认她陪着跳舞的那个男人 就是他，而且他还给她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有可能吗？检察官们心存怀疑，但 还是要打电话核实一下，果然对方并不是孙清甫。再找这个陪舞的小姐，小姐又说 陪那个男人跳舞的小姐不是她，而是她的一个姊妹，现在她已经被收容了。检察官 费尽周折把那个小姐从收容所里弄了出来，可是她根本不认识孙清甫。原来她们设 下了一个骗局，想利用检察官要出被公安机关收容的小姐。检察官为了公众的利益 争分夺秒地竭尽全力工作，没想到却被这群无知的人耽误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即使没有一点收获，检察官也不能失去信心，他们又拿起两个人的照片，在菜 市场里一个一个地请人指认。 　　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说，前两天见过这个男的和女的，开车来过菜市场，是一 辆红色的面包车。他还提供了汽车牌照最后的两个数字。检察官马不停蹄跑到交警 队去查这辆红色面包车，这辆车果然是在菜市场这一带活动。 　　有一天这辆车出现了，他们跟踪到合适的地方拦下这辆车，但是，他们又一次 失望了，车上的人根本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而且他们还了解到，所谓提供线索的那 个男人，前几天与这辆车的车主有过争吵。你真是没法想到，居然有这么多无聊的 人干扰检察官们办案。 　　李小平亲自出马，跟检察官们到廊坊，守候在刘艳丽姐姐家附近，守候了差不 多一天才见有个女人回家。李小平迅速做出判断，认为这个女人就是刘艳丽的姐姐。 他张口一声接一声地叫道：“刘大姐！”硬是把那女人从家里叫了出来。 　　女人问他是谁？ 　　李小平说自己是石家庄的一名律师，受当事人委托，找刘艳丽讨债，10万元。 　　那女人说：“俺妹的事俺不知道。” 　　“你是她姐嘛，你能不能替她还了？” 　　“她的钱她愿咋花就咋花，我管不着。” 　　李小平听了她的话立刻判断出刘艳丽还活着，而且她们之间肯定有联系，他就 装得好像不轻意地说： 　　“她混得可不错呀！” 　　女人马上很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说： 　　“那是她自己的事，俺们没联系！”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然后她又瞪着李小平突然问道： 　　“你是郑州的吧？” 　　李小平想她会不会已经意识到我们在追捕她的妹妹？ 　　李小平知道自己的河南口音露了馅，就说： 　　“也算吧，我是石家庄人，在郑州大学上的学。” 　　“俺随便问问。” 　　李小平立刻判断出来她对他没有什么反感，他由此确信她还不知道他们在追捕 刘艳丽，也由此推断刘艳丽和孙清甫都不知道他们的追捕。 　　既然她有警惕性，尤其对于来自郑州的人怀有戒心，这就说明她知道自己妹妹 现在的处境，而且她们互相是有联系的，当然她也知道刘艳丽现在的地址。 　　这次化装侦查，李小平认为自己收获很大，他甚至断定只要从廊坊下手，肯定 能找到他们，别的地方再也不必去了。应该立刻跟廊坊公安局联系，争取他们的支 持。 　　李小平的这一判断是不是过于武断，这对他们日后的行动是否能成功可是至关 重要的。但是，要想知道李小平判断的对错只能等待日后验证。 　　资源县，距离山水甲天下的桂林只有７０公里，也是风景如画的好去处。 　　资源县新建了一座高科技农业生态园，董事长兼总经理是新近闻名桂林市的女 强人、著名女企业家刘华荣。 　　刘华荣社会活动能力极强，很快结识了一位大富翁，是巴西籍的台湾人，一位 足球教练，与他联手开办了桂林市光华足球学校，还用他的钱成立了光华中外合资 农业生态开发有限责任公司，这使得她在桂林更加名声大噪，报纸上还发表过吹捧 她的文字。 　　刘华荣与她的丈夫孙中强，在临桂县买了一套商品房，并将两人的户口落在了 临桂县。 　　她的生意越做越大，不时还要去郑州谈生意、寻找代理商。她还在河南漯河创 办了一所足球学校，请到了巴西足球教练来学校执教。 　　刘华荣这么能干，她的丈夫却什么也不行，她说到自己的丈夫时，一脸的鄙夷 ：“他是块烂泥，粘不到墙上，塑不成形，狗屁不是！” 　　她结交的人越来越多，2000年秋，在酒席桌上她认识了杨某。杨某５０岁，曾 经担任过桂林市公安分局局长，现在是桂林市公安局的一位科长。刘华荣与他一见 钟情，不断向他表示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情，施展出种种本领，终于把科长在自己的 床上摆平，然后就要求科长与妻子离婚，明媒正娶她刘华荣做夫人。她又逼着孙中 强跟她离婚，如果他肯跟她离婚，她会给他一笔钱，不然的话他一分钱也得不到。 孙中强只好同意离婚，得到13万元，用8 万元给自己买了一套商品房，剩下的钱拿 去炒股，都送进了别人的腰包里。 　　刘华荣跟杨某在新房里结婚后，又说服新婚丈夫把他原来的一套住房，送给了 她的弟弟和老爹。 　　孙中强把钱全都花光了，走投无路，只好又回来找离过婚的老婆，在刘华荣的 公司里做事，先是给刘董事长开车，后来她嫌他碍事，又让他做饭，再后来干脆让 他看大门、打扫卫生当清洁工，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已经“成了刘华荣的看门狗”。 但是，后来看门狗他也当不成了，因为他总是跟她的所谓弟弟打架，有的时候甚至 还要动手。 　　孙中强给公司房间打扫卫生，发现大白天刘华荣又跟老赵睡在了一起，气就不 打一处来，等到老赵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来，他就说你们是狗男女！老赵说我是她的 原配男人，你算是她的什么人？离了婚狗都不如！老孙就说我才是她后来的丈夫呢！ 你早就离婚了！老赵说你没离过婚哪？你不也是离过婚的吗？你以为你还是行长呢？ 你现在一分钱也弄不来了，你还以为你他妈是什么好东西呢！你连看家狗都不是！ 　　听到老赵这么骂自己，老孙再也不能忍受，张手扑了上去，两个人动起手来。 　　刘华荣怕他们的吵闹让杨某知道了，只好把他们两个都臭骂一顿，通通赶到外 面去。 　　这个所谓刘华荣的弟弟原来是她的第一任丈夫，所谓她的老爹原来是她的第一 任公爹。 　　为了不败露自己的风流韵事，她把孙中强赶出公司，即使他有事非要找她，也 只能见到她的副总老尚，她再也不见他。 　　孙中强天天在恐惧和懊悔中生活，常常饥不择食，有时甚至就睡在马路上，昔 日的风采已经荡然无存，不到三年功夫已经衰老得不成样子。到了这种时候他又像 许多贪官一样，每天认真写自己的日记，已经写下了两本，写了自己由正常生活到 受骗的过程，写了自己出逃的凄惨生活、自己的恐惧和懊悔、对重新做人的强烈渴 望，还写下了好几份遗书，最后的一份遗书是说，自己在桂林的一处商品房和一切 财产，将来都要归偃师建行所有；说自己一直想干点正经事挣钱，好把银行的钱一 点点给还上；坚持锻炼身体，保持健康，将来可以捐献器官；对不起家人，没有尽 到应尽的责任，什么东西也没有给家人留下。 　　李小平料事如神，最重要的线索果然出现在廊坊。 　　2001年10月5 日下午５点钟，廊坊市公安局电话告诉偃师市检察院，你们的案 子有了重大线索，请你们尽快来人，详情面谈。 　　10月7 日晚，偃师市检察院副检察长李小平、反贪局局长魏延宏和偃师市公安 局老聂连夜启程，驱车700 公里，第二天一大早赶到了廊坊市公安局。经过了长时 间的努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们终算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重要线索。 　　刘艳丽果然是在南方———广西桂林市。 　　1998年4 月18日，刘艳丽和孙清甫登上的列车就是从郑州开往昆明的火车。 　　第二天，他们突然在身边乘客买的一份报纸上，意外地看到一条消息，两个人 心情立刻一振，随即对算卦的人心存感激之情，没想到他老人家算得又准又灵！他 们终于有救了！ 　　原来是桂林市的临桂县出售商品房，只要9 万元一套，凡是买房的人都可以在 当地落下户口。他们马上想到这是算卦的灵验了，他们只要买下一套房子不就可以 化名落下户口吗？他们这不是有救了吗？ 　　由于担心抓了人带不回来，李小平决定两名检察官先去桂林，他赶回偃师市检 察院，又组织5 名侦查员，由反贪局局长魏延宏带队准备南下桂林。 　　10月11日早晨，两名办案人员先期到达，桂林市公安局认为，当地一个叫刘华 荣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检察院要缉捕的刘艳丽，他们全力配合，立刻派出得力的刑 侦人员协同作战。桂林市公安局长也很担心会走漏消息，非常同意偃师检察院秘密 抓捕的方案。因为刘艳丽在桂林市的生意做得比较大，已经有了一定的社会影响， 尤其是她新结婚的丈夫还在公安局里当科长，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必须保 证不等人们反应过来，就应该让刘艳丽尽快离开桂林，所以只能对她实施秘密抓捕。 　　检察院的办案人员在桂林公安局刑侦人员的配合下，对刘华荣的住宅进行了全 方位监控。 　　10月12日，刘艳丽房屋的前后门都被桂林公安局的刑侦人员看守住了，刘一直 守在家里没有出门。中午杨某开车回家吃饭，当然不能采取行动。直到下午２点55 分，杨某才走出来驾车外出。 　　在桂林警方的帮助下，他们请住宅小区的物业管理人员出面，事先让他把约好 的手机号码拨出来，等他借口查水表进入刘宅后，只要是刘华荣一人在家，情况正 常，他只须把口袋里手机的重拨号按一下，门外守候的人就会迅速进入。 　　３点15分，一切都如事先约定的那样正常进行，进入刘宅的人很快拨出了信号， 门外守候的干警如同接到命令，立刻冲进刘艳丽家里。刘艳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事就被逮捕，并被迅速带离现场，随即被隔离审查。 　　被偃师检察院检察官赵克宏讯问的刘艳丽，还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捕的， 她也没有想到面前的检察官就是来自河南的。不管怎么问她，她都用桂林方言告诉 赵克宏说，她是桂林人刘华荣，一个普通的生意人。 　　赵克宏从相貌从言谈举止上早已经看出来，眼前这个高个子女人，就是那个坑 害河南偃师的刘艳丽，不管她改了什么名字、讲什么半像半不像的方言，都没用， 如果他们不是练出了这样的火眼金睛还做什么检察官？ 　　他突然问她：“你在河南有几个朋友？” 　　“我在河南没有朋友。” 　　“有谁知道你在这里？” 　　“没有。” 　　“不对吧？没有人说我们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刘艳丽忽然生起气来，大声说：“老孙真不是个玩艺！我欠了他几个钱，他就 老是缠着我，今天还找过我呢。” 　　赵克宏好像随意问道：“老孙有好几个手机？” 　　刘艳丽不屑地哼了一声：“就只有一个吗，13647731577 吗。” 　　赵克宏极力控制住内心的冲动，看来孙清甫没有被杀，只是被她甩掉了而已。 　　他静静地退出来跑到另外的房间，马上拨打手机告诉偃师的李小平这一特大喜 讯。 　　李小平指示他一定注意保密，绝不可以泄漏一点风声。而后由反贪局长魏延宏 带队的５人抓捕小组，迅速赶到了桂林，并指派两名办案人员立刻押送刘艳丽返回 偃师市。 　　李小平事先与专案组成员研究案情时，认为可能出现几种“透风”的事情，务 必要引起足够重视，力求避免，不然就可能使抓捕孙清甫遭遇失败。一是杨某发现 刘艳丽失踪，很可能会找孙清甫要人，因为孙清甫绑架她的可能性最大，这就可能 让孙清甫意识到出事了。二是杨某可能向110 报警，或者自己出马寻找刘艳丽，这 都会把事情弄得沸沸扬扬，从而走漏消息。三是刘艳丽公司的副总老尚和会计、出 纳每天都与刘艳丽来往，突然发现她人没了，肯定要四处打听她的消息，也许会猜 测到她出了意外；老尚既然是刘艳丽对付孙清甫的中间人，他就很可能在孙清甫再 找刘艳丽时，告诉他刘已经失踪。 　　李小平这些担心有没有道理？也只有事后才会知道。 　　魏延宏带领着办案人员，在桂林警方的帮助下，到处找刘艳丽的副总老尚，因 为他是孙与刘的中间联络人，现在只有找到他才可能找到孙清甫的线索，不仅如此， 如果不能尽快找到他，一旦让他跟孙清甫说出刘艳丽失踪的事，追逃就可能又一次 泡汤。 　　不幸又被李小平猜中，老尚还没有找到，杨某就开始到处找自己的妻子，她的 突然不辞而别，让他想到可能发生了种种意外，他先后4 次打电话找孙中强（孙清 甫），让他交出刘华荣，这个现在不名一文的家伙完全可能绑架腰缠万贯的刘华荣。 但是，孙却一再说自己绝没有绑架她，自己现在还到处找她要钱呢！值得庆幸的是， 他把杨某的电话作了另外的猜想，根本没有想到刘艳丽可能失踪，更没有想到她已 经被押送回河南，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个机敏的男人。 　　万般无奈的杨某只好向110 求救，巡警即刻赶到他的家里进行调查，但是，调 查的巡警突然接到指挥中心要他们立刻撤回的命令，他们只好遵照命令迅速撤出。 此时杨某也突然接到局里电话，有重要事情要他立刻回到局里。局长告诉他，刘华 荣，河南检察院方面说她是刘艳丽，因为涉嫌一件经济大案，已经被检察院带回河 南，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找她了，也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只能等候审判 结果了。杨某毕竟是一位老公安，立刻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这件事终算平安地 过去。 　　魏延宏他们找到老尚已经是10月15日上午，离刘艳丽被捕已经过去三天，这种 情况下的三天，可是能够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老尚还是个很开通的人，接受 了检察官的请求，愿意帮助国家抓捕犯罪嫌疑人孙清甫，答应今天一旦孙找他，他 就约他明天见面。 　　当天晚上，老尚果然如约打来电话说，孙清甫给他打过电话了，他已经约好孙 清甫明天上午10点整在新广场见面。 　　说是10点在新广场见面，魏延宏他们和桂林警方的人员，早晨7 点钟就全部进 入了指定位置，所有人全穿着便衣，装扮成游人守候在各自的位置上。你看他们举 手投足好像与普通游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你只要看看他们的眼神你就会发现， 他们全都是很专注地紧紧地盯视着广场，不放过广场上的每一个人。他们是内紧外 松，他们的职业造就了他们具有非凡的品质，他们有常人所没有的忍耐力、洞察力 和超常的意志力，他们很能吃苦耐劳，他们是特别能战斗的部队，他们是我们的精 英。 　　他们的思维方式也不同于常人。 　　我们每天大都是面对已经发生的事情去处理，他们在办案时却要随时去预想下 一步可能发生什么事，好防患于未然。现在已经过了九点半钟，他们想到必须联络 一下，看看手机是不是正常。结果是，老尚的手机欠费，已经被停机！如果孙清甫 来之前要确认一下老尚是不是到了新广场，可是，老尚的手机却没有信号，你说他 还能不能按时赴约？一群人起了个大早守候在广场上，却因为一个细节被疏忽结果 造成犯罪嫌疑人的警觉……他们马上让一名刑警打上出租车飞奔最近的联通营业部， 为老尚交上100 元手机费。直到离10点钟还差几分，老尚的手机才被开通。正因为 他们常常想到可能会发生意外，他们才会常常避免了意外，这就是他们的智慧。 　　还差10分就到10点了，老尚手拿报纸出现在新广场上。 　　检察官们的智慧还在于不放过细节。他们虽然认识老尚，可请来的当地刑侦人 员却不认识老尚，他们事先就与老尚约好，让他手拿一份报纸，谁接近这个拿报纸 的人并跟他说话，谁就可能是他们追逃的犯罪嫌疑人。一次成功的行动不仅仅在于 大方面的安排，如果细节疏忽了也照样会失败。 　　10点钟到了，孙清甫没有来。 　　10点钟过去了，孙清甫仍然没有出现。 　　手拿报纸的老尚神色慌张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孙清甫还一点 动静都没有？魏延宏马上拨通他的手机，鼓励他一定要沉住气，耐心等待，不会有 什么事的。 　　已经过去10分钟了！ 　　如果是平时的10分钟谁也不会这么在意，而现在的10分钟，却是会决定他们一 群人战斗了三年的结果，他们怎么能不焦虑？他们怎么能放下自己已经悬了三年的 心？坚持下去就是胜利，他们只能坚持下去，他们必须坚持下去。 　　老尚的电话终于响起来。 　　孙清甫跟老尚说，我早就到了！你怎么还没有到呢？你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 你呢？ 　　这真是奇了怪了！整个广场上哪里有孙清甫的影子？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要搞名 堂吗？ 　　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一时间想不清是出了什么意外。 　　孙清甫跟老尚说来说去才搞清楚，原来孙清甫现在正在市中心广场呢！他把见 面地点搞错了！ 　　事情搞清楚了，魏延宏当即立断，告诉老尚，你可以随机应变，和他重新约定， 让他马上赶过来和你见面。他要是不愿意过来，你去市中心广场见他也行，反正是 只要能拖住他就行，一定不能让他走掉了，一定要见面！ 　　已经沦落为当不上刘艳丽看门狗的孙清甫，几天来找不到刘艳丽，巴不得要与 他们的中间人见面，他现在需要吃饭的钱喝水的钱，再下去他就要扎脖颈了，可刘 艳丽却握着他挪用的公款过她的好日子…… 　　魏延宏终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已经衰老了许多。 　　孙清甫骑着一辆快要散架子的烂自行车，慢慢腾腾来到了新广场。 　　他戴着一顶大太阳帽，几乎遮住了整个脸，脸上又架着一副墨镜，穿着白衬衫 外套黑马甲，下身一条蓝色运动裤。仅从现在的外表上看，你倒也看不出孙清甫已 经沦落街头了。 　　老尚跟孙清甫坐在广场上聊起来。 　　为了进一步确认孙清甫以免发生意外，魏延宏又坐车慢慢从他们面前经过，细 细辨认一遍，眼前确实是他们已经追逃三年的孙清甫。 　　他们谈了十来分钟，孙清甫很满意，站起身来，跨上了自行车。 　　守候的便衣干警看见动手的信号，马上从四面八方包抄上来。 　　孙清甫看见这么多人包围了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马上扔掉自行车，束手就 擒。 　　现在是不到10点半，就在10个小时之前，也就是这天的凌晨，孙清甫好像有什 么预感似的，在日记里写下了最后的打算，或者说是设想、计划，或者说是想悔罪、 赎罪。日记里说，自己在桂林的一处商品房和一切财产，将来都要归偃师建行所有 ；说自己一直想干点正经事挣钱，好把银行的钱一点点给还上；要坚持锻炼身体， 保持健康，将来死的时候可以捐献器官；还说对不起家人，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 什么东西也没有给家人留下。 　　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走投无路不知道悔罪，等他一旦知道了自己 该怎么做的时候，他却永远失去了做人的机会。 　　孙清甫说着一口半像半不像的桂林话，面对他不认识的检察官，一再声称自己 是桂林人孙中强，不知道河南的孙清甫是何许人也。 　　老谋深算的魏延宏，戴着一副墨镜守在审讯室外面，现在他推门走了进来，仍 然戴着墨镜用河南话问道： 　　“你叫啥名字？” 　　“我叫孙中强。” 　　“你是哪里人？” 　　“桂林人哪。” 　　魏延宏突然摘下墨镜，微笑着盯住孙清甫问： 　　“老孙哪，你还认不认识我？” 　　孙清甫立刻变了脸色，在偃师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干部，谁不认识谁？ 　　孙清甫身子缩成一团，死过去一样没有了生气。 　　孙清甫涉嫌挪用公款1100万一案，洛阳市人民检察院正在审查起诉之中。 　　关于这起案子曾经传出来好多说法。 　　原来管信贷的副行长孙清甫说，刘艳丽跟我结婚以后，天天追我从银行弄钱， 说是要办一个大公司，干好了，要不了一年就能还款。她说现在这么干的人多的是，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干白不干。还说有多少人用公款做股票、期货暴发了， 关键是你会不会做。我们守着银行的钱不用，就是笨蛋就是傻瓜。 　　刘艳丽说，我是要他弄钱不假，可我从来没说你去弄你们银行的钱，我只是向 他借钱，有了钱，我不可能还要盘问他你这钱是哪儿来的。当时我不知道那是银行 的钱。他说我要他弄公款他有什么证据？ 　　刘艳丽说，我们那个公司是我们俩的，我是副董事长兼副总，他才是法人代表、 董事长兼总经理，我不过是给他打工的，所有的账目他都签了字的。 　　得！这也就是说，原副行长把1100万从银行的账上划到了自己是法人代表的公 司里。 　　孙清甫说，因为刘艳丽胆子太大，什么都敢干，我怕她把钱都挥霍了，所以我 才自己挂名董事长，可是，我一分钱也没管住。 　　刘艳丽说，我不是国家公务员，也不是银行职员，我没有权力、也没有机会接 触银行的公款，所以我也不能犯挪用公款的罪，用这样的罪名起诉我是错误的，是 不能成立的。我要求法官维护法律的严肃性公正性和科学性，还我一个清白，恢复 我的名誉！今后我还要做生意呢！ 　　于是就有人说，这个女人！一是为了钱聪明绝顶，二是为了钱胆大包天，三是 心里只有钱，谁有钱就嫁给谁，没钱就离婚。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