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岳野消费了五千多,却只交了三千,天龙十分生气,他说:我说岳百万,这不
      太妥吧。
      
        岳野说:我总得留个打车钱吧。奥,对了天龙,我拜托的那个攻关的事儿?
      
        天龙说:不就小月么,我给你办了,你带走就是了。
      
        岳野说:那就谢谢了。
      
        岳野回到座位上,俯身和欧一峰说了几句话,然后他的那伙人就先后起身离去。
      小武走到那个唱小城故事的那位先生那里和说了几句,然后小月在王先生的脸上亲
      了一下,就和那一群人下楼了。
      
        天龙一直站在收银台前吸烟,小武过来说:岳野真他妈能装,不给你面子,哪
      天我废了他。天龙满眼都是仇恨的光,他说:别着急,早晚有一天我得让他跪下来
      求我。
      
        李蹊的对讲机响了,谢东说:三楼主任,三楼主任,你到二楼看一下,收银台
      那里好像有一点事情,你去处理一下。
      
        李蹊说:好的,我这就下去。
      
        二楼收银台前,两个男人在收银台前和收银员争吵。李蹊走过去说:两位先生,
      我是这的主管,有什么事情跟我讲。那两个人显然喝了很多酒,其中的一个大舌头
      朗叽的说:你是主任?你是台湾人不,你是老板不?李蹊说不是,不过有什么问题
      你可以跟我讲。那个人说你不是老板,我跟你讲顶个屁用,砸我?两个人,一千多
      块?你那花生豆儿是金子做的呀,把老板找来,谁说也不好使。李蹊告诉他老板在
      台湾,来不了。李转向收银员,说把酒水单拿来我看看。
      
        另一个人说:看个吊啊,什么他妈老板在台湾,唬他妈谁,还说攻关是台湾的,
      都他妈是本地的,纯他妈骗子,走,不给钱,这帮人,不能惯。
      
        李蹊说:两个人化了一千多,确实不少,但我们一分钱也没多算你们的,我可
      以给你们打八折,但不给钱你们肯定走不了。
      
        那个大舌头说:我靠,吓唬谁呀,今天我还就不给了,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的。
      说完就要走,李蹊说:给我站住,不给钱你们休想走出跨世纪的大门。然后用对讲
      机说:保安,马上到二楼,他又对一个少爷说把天龙也叫来,他在三楼。
      
        大舌头说:拿天龙吓唬谁?你不打听打听,老子啥时候在乎过天龙,天龙不就
      开煤窑的么,我让他跪着他就不敢站起来。
      
        “我看看谁这么厉害。”
      
        不知什么时候天龙和小武已经站在了那小子的身后,听见天龙的声音,大舌头
      一回头,看见天龙就站在离他不到一米远的地方,还没缓过神儿来,小武上去就是
      一脚,大舌头往后退了几步,仰面朝天倒在了吧台前面,还砸倒了一个少爷,另一
      个刚想说点什么,天龙照着面门就是一拳,这个更惨,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嘴里
      不住地喊,“天龙哥,天龙哥”。这时保安也上来了,这几个小青年,见此情景,
      上去就是一顿乱踢乱揣,那几个少爷也加入进去,那两个人蜷缩着身子,双手抱头
      在地上滚来滚去。
      
        天龙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下可找到了出气筒李蹊不住地喊别打了,别打了。可
      他们还打,天龙说,别打了,给他们留口气。天龙问小武,这两个小子是不是在参
      花歌舞厅和谢总打架的那两个?小武说就是他们,扒了皮我认识他骨头。
      
        那两个人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谢东,徐盈盈,梅香不知什么时候
      也来了,他们站在那不知所措。
      
        小武到底是久经沙场,他照着一个小子的屁股踢了一脚,说:起来,来,把钱
      交了放你们走,再不起来整死你。
      
        两个小子开始蠕动,大舌头起来的还算快一点儿,另一个小子,站起来一次,
      倒了,再站起来,又倒了,反复好几次,最后两个少爷扶着他,他才扶着收银台勉
      强站住了。
      
        小武说:这回给不给钱?
      
        大舌头的舌头也不怎么大了,一个劲儿说:给,给。
      
        大舌头从后屁股兜里摸出一沓钱,往收银台上一放,说够了吧?天龙问收银员,
      他们该交多少钱,收银员说,一千二百八。
      
        天龙说:听见没?一千二百八,别拿那么多钱吓唬人,钱谁都见过。
      
        大舌头开始数钱,天龙接着说:行啊,哥俩没少消费呀,楼攻关的时候挺爽吧,
      给钱的时候怎么就不爽了呢?记住,男人就得玩得起花得起,就像现在这样多好,
      别像有些人似的,装他妈的潇洒,一动钱的时候就狗****不是,行啊,今天也算不
      打不相识,给个面子,交一千二吧,也算个八折待遇。
      
        收银员看了看李蹊,李蹊点了一下头,收银员把钱收好,大舌头说:天龙哥,
      俺俩可以走了么?天龙说:当然可以,欢迎下次光临。还作了一个优雅的动作。
      
        小武说:公主,少爷,送客呀,怎么忘了规矩了?
      
        跨世纪有个规矩,最后一拨客人走的时候,所有的服务生都必须到楼梯口站成
      两排送客。听小武这么一说,公主少爷迅速跑到楼梯口站成两排,齐声说:欢迎下
      次再来。两个小子吓了一跳。
      
        昨天若男跑到三楼和我挑了一个舞,借机会我就问起那个吴岩,问他和吴岩在
      一起的时候都唠些什么。若男说,瞎唠呗,什么都唠,一般都是他说我听着。我问
      若男,这个吴岩是个什么样的人,若男说绝对是个好人。我问她你说的好人,标准
      是什么。她说,我也没有什么标准,反正我觉得一般有钱的男人都看不起我们这样
      的人,可他不是,而且他对家特别在意。我又问她,你怎么知道他对家特别在意呢。
      若男就向我讲了她和吴岩的一次认真的谈话。
      
        看来到歌舞厅来的男人也不都是臭男人。看来这个吴岩就是一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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