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4月1日
      
          昨天金小姐跟我约了下午6 、7 点钟来看芭比,我特地叫老公下班早点回家,
      但没想到4 点多他们就来了。他们一共来了3 个人,除了金小姐以外,还有一个看
      上去20多岁的男青年和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男人。
      
          “不好意思,我们来早了。”金小姐是个长着双大眼睛、圆脸、看上去20岁刚
      出头的漂亮女孩子,个子不高,穿着文雅得体,也非常有礼貌,举止和言谈有着超
      乎她年龄的成熟。那个男青年可能是他的男友吧,个子有1 米8 左右吧,也长着张
      BABY FACE ,话不是很多,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袖T 恤和蓝色的牛仔裤。老人个子
      中等,脸上满是皱褶,饱经风霜的样子,还有一双属于劳动人民的粗糙的手,穿着
      件灰色的外套,打扮很一般。
      
          打开门的时候,芭比象往常一样摇着尾巴过来撒娇,“这就是你的狗吗?真可
      爱,它叫芭比是吗?”一进门他们就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芭比,一副非常喜欢的样
      子,芭比也总在他们跟前左蹿右跳地,好象也明白来人夸奖它了,表现得特别起劲。
      
          我请他们坐在沙发上,并给他们泡了茶,芭比也跟着跳上了沙发,骑坐在它的
      老位置上——长沙发两侧的长方形扶手垫子上。
      
          “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到,我老公平时要7 点多才能到家,刚才我已经打电话催
      他早回来了。”
      
          “没关系,我们等会吧。”老者很客气地说到。
      
          金小姐介绍老者是她的干爸爸,也是以后主要照顾狗的人。他们家以前也养了
      条博美,从还没有断奶一直养到送终,他们也是把狗当孩子这么养着,去年夏天狗
      过世的时候,老太太——老者的太太还生了场大病,几个月没缓过来,太伤人了。
      为了排解老人的寂寞,他们决定再养一条博美犬。他们住的地方离我家大约20分钟
      的车程,住的是一楼带小院的房子,平时狗可以在院子里玩。
      
          “我们芭比平时吃猪肝拌馒头,水随时都不能少,它不吃胡萝卜。别给它吃鱼,
      怕鱼刺卡在它的喉咙里。春秋天,天气变化的时候,它有时会支气管痉挛,这种病
      没法治,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就是它会不好受,那个时候尽可能陪在它身边,
      摸摸它。它不怎么喜欢洗澡,但每周都得给它洗一次,洗完用吹风机帮它吹干,洗
      完澡后它会觉得凉,最好抱它一会,等它暖和了再放开它。它看到其他狗会害怕,
      如果它在你面前又蹿又跳的就是要抱……”我又把芭比的情况介绍了一遍,说到芭
      比的有些习性的时候,发现他们家以前的狗也有很多同样的习性,少不了又交换了
      下养狗的经验心得以及训狗的方法。
      
          “它小时候我用吃的训练它坐,以后想要吃好吃的就必须乖乖地坐着。这个是
      学会了,可是以后再教别的就不管用了,不管有什么好吃的都不行,它就是不学,
      宁可不吃也不学,它好象知道它的吃的早晚都会给它吃,多个性。”
      
          “你还是不行啊,得用好吃的教,”老者说,“你看我给教,一准教得出来。”
      
          “你不知道,我家以前的狗多听话,让吃才吃,不让吃,吃的放在面前也不碰。”
      金小姐说。
      
          “哎呀,我们芭比不行,看嘴,还挑食。爱吃的要是我们不给,还上我们嘴边
      来抢呢,都叫我们给惯坏了。”……
      
          “我们芭比最喜欢玩扔娃娃,你看,就这样。”我捡起了芭比的娃娃,一扬手
      扔了出去,芭比一看,跟它玩游戏了,高兴了起来,两腿一蹬,就蹿了出去,把娃
      娃叼了回来,放在我脚边还要玩。我捡起了娃娃递给金小姐他们,我们一边说着话,
      金小姐他们一边陪芭比玩着游戏。
      
          “它的精力可真够好的,这么久还不累吗?芭比,你累了吗?休息会吧。”金
      小姐低下头抚摸芭比的小脑袋,它把娃娃放在金小姐脚边,叫了两嗓子又跑到一边
      等着了,“看样子,它还没玩够。真健康啊!”男青年说。
      
          又过了好一会,芭比才重新跳上了沙发,趴在了金小姐和男青年的中间,他们
      围着它,边抚摸它的毛边称赞它。“芭比,你真乖!”“芭比真漂亮!”“我们芭
      比真可爱!”芭比美坏了,没一会就把小肚皮亮了出来,让他们为它搔着肚皮。看
      来芭比也很喜欢他们。
      
          一直等到6 点多,老公刚刚回来,看样子,他们是想今天就把芭比带走。
      
          老公一进门,芭比跟往常一样兴奋地冲上去,老公一把把它搂在怀里,贴在脸
      上好久才放开。
      
          “它从小没有离开过我们,我怕它会不适应,我知道你们有养狗经验,可是刚
      开始的几天恐怕它会闹,你们千万不要打它。”老公一脸沉重。
      
          “不打,绝对不能打!”老者慌忙说。
      
          “它平时吃猪肝拌馒头,不过不要加太多水,太湿了它不爱吃,偶尔你们也给
      它买点妙鲜包、狗骨头什么的。”
      
          “吃的方面,你放心,会让它吃好的。”
      
          “别给它吃鱼,怕有鱼刺,还有鸡肉得注意鸡骨头,鸡骨头是竖茬,会卡喉咙。
      变天的时候,它会犯痉挛,会吐。洗完澡要帮它把毛吹干,它怕凉……”老公又把
      芭比的习性说了一遍,怕他们忘记似的,反复强调着,老者在旁边不停地点头。
      
          “你们是打算今天把它带走吗?”最后,老公说。
      
          “是啊,如果你们方便的话……”老者说。
      
          “你们等一下,我们帮它收拾下……可它这礼拜还没有洗澡呢,让我们先给它
      洗个澡吧。”
      
          “不用了,天快黑了,回去我们洗吧。”
      
          “那好吧。”老公失望地说。
      
          我跑进厕所收拾芭比的沐浴露、梳子和毛巾,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老公拿着
      芭比的水碗跟了进来,抱住了我。
      
          “我还是舍不得……”我哭着说。
      
          “我也舍不得啊……”老公的眼睛也红了,泪水从他厚厚的眼睛片下面流了出
      来。
      
          停了一会,我推开了他,拿毛巾随便擦了擦脸,到厕所门口收拾它的草窝和食
      碗。男青年接过我手里的东西,老者已经抱着芭比了,芭比用它乌溜溜的大眼睛奇
      怪的盯着我,它是还没明白我为什么要把它的东西给别人吧。打开抽屉,我把它的
      小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提袋里,看到它小时候的脖铃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还是
      放到了提袋里。要断就断个干净吧。我把冰箱里为它买的猪肝和馒头,和它的狗骨
      头也打了包递给了金小姐。
      
          到该分别的时候了,“再让我们抱会吧。”老公把芭比抱了过来,使劲地在它
      脸上亲了一下。它好象知道了什么,挣扎着想跑,可是被抱得紧紧地,动不了。
      “让妈妈再抱一下。”老公把芭比递给我,我搂着它,拼命地压制着自己快泛滥的
      泪水。“好了,走吧。”老公又把芭比抱了回去,“我送他们下去,你别下去了。”
      老公体贴地说。“嗯”,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知道如果跟过去我就肯定会忍不住。
      看着他们走出大门,芭比还向我探着脑袋,不时紧张地叫几声,我的眼泪再也忍不
      住了,决堤而出。
      
          天已经黑了,我站在原地,没有开灯。不一会,老公就回来了。一上来他就紧
      紧地抱住我,“它闹了吗?”  我哽咽着说。“能不闹吗?我们把孩子送走了。”
      老公的声音也同样压抑。他的脸贴在我脸上,也湿湿的。好一会,他才放开我,转
      身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我看到他还在偷偷地擦着眼角……
      
          今天晚上,我们没吃晚饭,因为,谁也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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