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战胜消极情绪(2)
      
          战胜" 非洲臭虫" 许多年以前,我刚开诊所不久,开始给人做整形外科手术。
      一个高个黑人来找我,他高六英尺四英寸,站在我面前就像黑铁塔。他向我抱怨他
      的嘴唇不对劲。我叫他杰西先生。我给他检查了一下,他的下唇有些突出,但是并
      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我就这么告诉了他。
      
          杰西先生说,来整形不是他的主意,而是女朋友的要求。她告诉杰西,在公共
      场合她羞于和杰西先生在一起,因为杰西的嘴唇那么突出。我发现杰西是个彬彬有
      礼、和蔼可亲的巨人,我想和他谈恋爱的女人不会对他那么挑剔的。但是即便我这
      么说,他仍然要我给他嘴唇做手术。考虑到高昂的手术费用也许会让他放弃,我就
      对他说,做手术可能得花一千二百美元。杰西先生说他付不起这笔费用,于是优雅
      地鞠了一躬向我致谢,便告辞而去。但是第二天一早他就又来了,还拎着个小包。
      他把黑包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成百张的钞票倾泻而出。一千二百美元是杰西先生
      一生的积蓄,他把钱捧给我,恳求我给他做手术。
      
          我大吃一惊,又有点难过,因为我并不想掠夺他的财产。这笔钱对他来说数额
      巨大。我向他承认,我要的费用太高了,其实是希望他放弃手术,因为他根本就不
      需要做手术。但是杰西先生说他还是想做手术;如果我不收他这个病人,他就去找
      别的医生。我只好同意给他做手术,不过费用会比通常低一些;条件却是他得告诉
      女友,我的手术费是一千二百美元。手术很简单。局部麻醉之后,我从他内唇切除
      了多余的组织,伤口边缘的皮肤还非常好,嘴唇外也包扎上纱布。半个小时之内,
      手术就做完了。病人又来复诊了几次,换了纱布。手术一周以后,杰西先生来做了
      最后一次复诊。所有的整形都在唇内完成,没有留下看得见的伤疤。
      
          杰西先生对他的嘴唇非常满意。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用浑厚的嗓音说着感谢
      的话,发自内心地感激我。然后,高大的身影迈着大步离开了诊所。几周之后杰西
      先生又来了。我差点认不出他了,他的身躯仿佛缩了水,手也没了力气。他的声音
      刺耳尖利,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臭虫,医生……臭虫!”
      
          “什么样的臭虫?”
      
          “非洲臭虫,医生,”他说:“它咬我,我快让它折腾死了。”
      
          杰西先生告诉了我他的苦恼。拆除绷带之后,他马上就去找女友,女友问他嘴
      唇整形花了多少钱,他按我的要求告诉她“一千二百美元”。女友勃然大怒,指责
      他骗了自己一千二百美元,因为这笔钱本该是她的。女友说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他,
      她诅咒杰西先生,说他将死于她的诅咒。杰西先生非常难过,垂头丧气地回到住处,
      在床上躺了四天。他想到了诅咒,虽然受过良好的教育,可他终究没学过咒语和魔
      法。杰西和这个女人相遇,没准就是女人使的魔法:如果她不恨他,就能用咒语控
      制他;那么现在她也许真能要他的命。想着这些,杰西用舌头舔了舔嘴,发现嘴里
      的确有个可怕的东西。不久,女房东带了个“医生”来看杰西,因为他躺在房间连
      饭都不吃了。杰西先生告诉来客,他嘴里有可怕的东西;“医生”检查了一下,从
      杰西的嘴里拿了出来。“它会杀了你啊!”“医生”说:“粘乎乎的非洲臭虫叮在
      你嘴里,那是因为咒语在你身上发作了!”
      
          这个大个子恐惧地喘息着,双手蒙住了脸。
      
          “它真在你嘴里?”我问杰西。
      
          “是的,医生。”他告诉我那个所谓的“医生”如何如何设法帮助他用水、牙
      膏、药剂来驱虫。但是咒语太厉害了,“非洲臭虫”怎么都消灭不了。现在杰西满
      脑子想的都是“非洲臭虫”,对“非洲臭虫”的恐惧使他失眠。“它毁了我的嘴唇
      ——”
      
          “你的嘴唇?”
      
          “是的,医生,我嘴里……”
      
          “你以前没说是嘴唇。”
      
          我检查了一下,“是它?”
      
      
      
          他点点头。
      
          “我来帮你对付它吧。”
      
          “求您啦。”
      
          我在注射器中装满麻醉剂,把它注射进杰西的嘴唇,麻醉剂起作用之后,我用
      手术刀和镊子把“非洲臭虫”取了出来。整个过程只用了一秒钟。我把纱布上的
      “非洲臭虫”拿给杰西先生看,它比米粒大一点。
      
          “这就是臭虫,先生?”他看起来不太相信。
      
          “它只是疤痕组织的一部分,是给你修整唇形拆线时留下的伤疤。”
      
          “那么,其实没有非洲臭虫?”
      
          我笑了。杰西先生站起来,仿佛瞬间就恢复了体重,脸上绽开了笑容,嗓音恢
      复了正常。他又向我鞠躬告别。故事有个幸福的结尾,杰西先生给我写了封信,里
      面有张他与新婚妻子的照片。他问候了我,并自嘲了“非洲臭虫”的笑话。照片中,
      他微笑着,高大英俊,刚刚30岁;旁边可爱的女孩与他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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