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愫(1)
      
          这一别,我们没有再联系,尽管我相信我们彼此已经有了好感。
      
          不记得过了多久,我接到团领导的通知,到北京参加中央电视台89年春节联欢
      晚会,我纳闷:怎么会是我?
      
          “中央电视台指名要你去的。”领导说。
      
          我猜想这件事或许与Hi哥有关。但是他并没有给我电话。带着疑惑我到剧组报
      到,剧组在很远的地方,叫苇子坑,在那里,我看见作为导演之一的他,心里明白
      了一切。
      
          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起关于那次春节晚会的事,但我还是相信,我上春晚不仅是
      因为我唱的不错,也得助于Hi哥的支持。在工作的那些日子里,Hi哥总是一副公事
      公办的样子,和我保持着距离。我想,这是他的风格。
      
          在剧组呆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之间并没有见过几面。在临近春节的时
      候,有一天,他邀请我到他家去坐坐。他家离苇子坑不远,我去了,没有想到他家
      那么干净。后来知道他是一个非常爱清洁的人,甚至有点洁癖。
      
          “你爱人呢?”一进门,我就说这么一句愚蠢的话。
      
          “她到城里学日语去了。”  他说。
      
          “哦,她是教日语的?”
      
          “不,她想到日本去读书。”
      
          女主人不在家,我自然有些拘谨。我俩就这么客气的坐着,东扯西拉,在我这
      里是借这种方式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那种氛围让人感到胸闷喘不过气来,空气仿
      佛凝结,彼此听得见心跳,下一步会怎样?
      
          天,渐渐暗了下来。
      
          “我该回剧组了。”我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好的,我们一起走。”  他说。
      
          当我们同时站起来的时候,那种相视竟不由自主的把我们心底所有的秘密泄露
      无余,他握住我的双肩,我靠着他宽厚的胸膛,我们紧紧相拥。
      
          欲望在燃烧,理智却如一盆冷水迎头浇上,我们都清楚彼此目下的处境,这是
      一种尴尬而艰难的处境,我们能选择的只是慢慢松开彼此的双臂,我们能做的只能
      是深情地注视着对方……
      
          在春晚剧组里,给我印象深的人有很多,因为毕竟大家在一起相处了一个多月。
      剧组的导演或是工作人员像刘真,张小东对我和越剧演员何英都非常好,我与何英
      也相处不错。演员中印象最深的还是黄宏,他也是第一次参加央视春晚,小品《招
      聘》在当时口碑不俗,其中有些台词,如“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一时间
      成了流行语。在剧组,每一次排练审查大家都很认真,我们这些来自外地的演员常
      常在一起互相观摩切磋,彼此都有提高。我离开剧组回安徽不久,还收到黄宏寄来
      的一封信和一张照片,是剧组在苇子坑时的合影。那个时候我们真是年轻啊。
      
          春节晚会直播以后,我和越剧演员何英表演的黄梅戏和越剧搭配的“十八相送”
      很是引人注目,尤其是李海鹰先生将这两个剧种的唱腔揉进梁祝的主旋律,使其效
      果非凡。不少朋友来信对我表示鼓励,我自己觉得有些拘谨,可能是第一次上春节
      晚会的缘故吧。
      
          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剧组每年都是如此,直播后,大家即各奔东西,在北京
      的演员马上回家,而在外地的演员则要等到初一才能离开。因为紧张压力,我们在
      这一个多月里只想着做一件事——排练、准备、再排练。所以一旦结束,一口气仿
      佛泄了,心情也随之失落。
      
          和Hi哥又一次分手了。
      
          之后,相隔差不多半年的时光,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一点联系。我想,或许是他
      的日子过得很好,也或许是我不想轻易改变自己的生活格局,所以就这么淡了。但
      是,我对我们之间的那一点点火花却时常难忘。七月份,也就是我参加广州歌手比
      赛回到安徽不久,有一天突然接到北京朋友的电话,让我来京参加国庆期间播出的
      大型晚会《金色旋律》。
      
          我想这是否又是Hi哥的安排呢?
      
          带着这点疑虑我再次来到北京。见到Hi哥还是感到那么亲切,开心和快乐由心
      底燃起,当我们有一点独处时间的时候,我问他:“过得好吗?”
      
          “你挺狠的,这么久也不来一个电话。”他说。
      
          “你挺狠的!”他又重复了一句,但我感觉到他这种埋怨其实隐藏着对我的思
      念,这让我窃喜也让我感动。这个时候我想,这就是爱吧?
      
          我发现,当我真的开始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希望他能慢慢体会我对他的这份
      爱意,但我不会明说,永远不会。
      
          从他那里我已经得知,他的太太终于去日本了。他说送走妻子那天,他把自己
      关在家里哭了一场。他说自己其实很舍不得太太的离开,但是,他又说不忍心阻拦
      妻子出国深造的愿望。
      
          “没有女人的家实在不像一个家啊。”  他说。所以,自从妻子走后,他很少
      回家,他怕自己忍不住想她,于是他把大多数的时间都放在剧组里,他说宁可和大
      家在一起,这样心情还好受一点。这时候的他,看见我很开心,我也为自己能分担
      他的离愁感到安慰。我们就这样若即若离的又相处了一段时间。
      
          《金色旋律》这台节目是到长春电影厂拍摄的,同时拍摄的节目还有《中国风
      》,这两个节目后来都获了奖。
      
          我就是在这个节目里认识了暂露头角的宋祖英,记得她唱的是一首民歌《远方
      的客人请你留下来》,穿着少数民族服装,显得格外动人。Hi哥从来不叫她的名字,
      而是叫她阿祖,这个名字好像很合适她,慢慢的大家都叫她阿祖,她也很愉快的应
      答。我和阿祖另外一次合作,是93年的春节晚会,阿祖、李丹阳、刘玉婉和我,一
      起唱了春晚的开场曲。剧组给我们分了两个房间,作为在京演员临时住所,我和阿
      祖住一间。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很有名气了,但她还是很随和,每次排练也很认真。
      也是这个时候我了解到,阿祖的家境并不好,所以她格外的努力,并珍惜来之不易
      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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