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1)
      
          我一直叫他Hi哥,是他,让客居异乡的我第一次有了亲人的感觉。
      
          过去,很多朋友都叫他Hi哥,现在也许不会了,因为他的职务变了,人们往往
      会因为某人的人事职务变动,而对他的亲妮称呼也随之变得生硬起来。
      
          认识HI哥的时候,是在一次大型颁奖晚会上,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具有国家
      级别的盛大晚会,所以,基本上是什么人也不认识,除了湖北文化音像出版社的贺
      老师,我叫他干爹,因为他们家没有女儿,两口子就把我当成了宝贝,他们是带我
      来参加首届金盒带比赛的,因为他们公司录制了一盘我唱的黄梅戏专集,销路很好,
      所以推荐我到北京参加比赛暨颁奖晚会。
      
          Hi哥大约是这次晚会的协调人之一,因为我看见Hi哥出现的时候,大家都很尊
      敬他,当然也有人很媚态的样子,女孩子一律都叫他Hi哥。他对人有礼有节,但在
      我的眼里,好像很有一点距离感,或许是因为他那浓密的大胡子微微上翘的样子,
      让我看见他不易被人察觉的傲慢,我感觉他肯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因为我还看见
      不少我很崇拜的人对他都很客气,所以问贺老师:“他是谁?”
      
          “他?你不认识吗?他是台里的导演呀,很有前途的年轻导演。”贺老师说。
      
          “哦,怪不得,那么多人巴结他呢?”我轻声说。
      
          “哎,不是巴结,是尊敬他,他人缘可好了,对人从来不摆架子,我们是铁哥
      们,一会儿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我介绍你们认识。”贺老师自信的说。
      
          “我……他才不会把我们地方来的放在眼里呢?”我嘟囔着说。
      
          “那他不是这种人,再说,你是我的干女儿,这个面子他不会不给的。”正说
      着,迎面就碰着了他,干爹马上向他介绍我,并强调,我是一个如何、如何好的演
      员,唱工了得,他很客气的点点头,看我有些拘谨的样子,他笑着说:“你认贺老
      师做干爹,算是对了,我想叫他干爹他还不干呢!”经他这么一说,我们之间的距
      离仿佛一下子拉近了。
      
          往后的几天里,我们接触很平凡,也因为他和贺老师确实很要好,我就成了他
      们的小跟屁虫,走哪儿都把我带上。Hi哥的幽默让我领略到北京人确实是皇城根边
      上的百姓,天子身边的臣民,那种恰如其分的话语,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无法
      与之相比,我们最多是说一说身边的笑话,而他是幽默,这不在一个层面,我认为
      那属于高智商范畴,所以,无论走到那里, Hi 哥都是我们中间的核心人物,我想,
      即使他不是在那样特殊的位置上,他的智慧也足以让他做得很好。
      
          记不清因为什么我们一大帮人去了友谊宾馆,在等待什么人的时候,我欣赏宾
      馆走廊上的画,Hi哥走到我的面前,那一段时间因为我们常常在一起,大家已经很
      熟了,彼此之间好像已没有什么距离。
      
          “你喜欢这里的哪一幅画?”他问我。
      
          我站在一幅画的面前说:“我喜欢这个。” Hi 哥低下头看看我,又抬起头看
      看画,脸上一头雾水,不解和疑惑,那是一张不太大的油画,我清晰的记得,画上
      只有一棵树,而且是一棵断枝残叶的树,树上栖息着两只鸟,也许是乌鸦,我不确
      定。
      
          “你喜欢孤独吗?”Hi哥说。
      
          我没有回答,我对自己比较偏好凄凉的景物,至今不理解。
      
          然后我们走到商品柜台,我看中一条白色的镶嵌着亮片的腰带,很喜欢,Hi哥
      看我犹豫的样子就说:  “服务员,请把这条腰带拿给我。”  说着便从口袋里拿
      出钱包付款,三十多块,这在八十年代,应该也是不菲的价格。
      
          我还懵着呢,Hi哥已经把腰带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我回去给你钱。”我低着头说。
      
          “好。” Hi 哥说,语气有点平淡。
      
          第二天,我心里一直很犹豫,Hi哥昨天的平淡语气让我困惑,不知道是否应该
      把钱还给他,因为这几天大家开始拿我们开玩笑了。我承认,Hi哥的幽默与豪爽对
      我是有吸引力的,但我更担心的是他是否有家?而且,我也有男朋友,所以不想节
      外生枝。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把钱还给他。为了不让他给我脸色看,也不想彼
      此推辞,乘他和大家在一起商量工作的时候,我把钱放到了他的面前。显然,这个
      举动代表了我的态度,但大家感到意外,贺老师说:“这是Hi哥送你的礼物,你怎
      么还给钱呢?”
      
          我不好意思的“嘿嘿”干笑了两声,离开了房间,心里却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没过多久,Hi哥敲门来到我的房间,突然沉着脸说:“你行,你有本事,你怎
      么不当着全剧组人的面把钱撂给我呀?”
      
          还没有等我解释,他已经转身离去了。
      
          这一刻,我知道,我们之间一直回避的东西抬头了,一种特殊的情愫渐渐明朗
      了起来。我想,那该是令人情不自禁的一种本能的情怀。
      
          颁奖晚会上,我如愿获得金奖。离开北京的前一天,我认识了Hi哥的太太,一
      个很漂亮很青春的女孩。她是教师,因为家离城区较远,所以,当她上班的时候, 
      Hi哥会送她。这令我很感动,同时心中也生起了些许忌妒。但是,我们之间刚刚萌
      发的一点点心动,因为这一次见面而冷却了下来。
      
          寂寞的我去了机场,犹如来时孤单一样。到了机场,看见通告牌上合肥航班因
      故停飞,时间待定,我慌了,因为我必须赶回去,剧院第二天还有演出。于是,想
      改乘晚上的火车,可又不知道能否买到票?我想,只能请Hi哥帮忙了,就给他去了
      电话,说明原由。他痛快地让我马上搭出租往火车站,他将在那里与我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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