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泪(1)
      
          因为特殊的职业,注定我们聚少离多。
      
          因为我们都有难以克服的缺点,分离让我们有空间来思念对方,想念对方的优
      点,而忽略彼此的毛病。
      
          刚刚热恋的时候,阮巡每次送我去机场,或是火车站,总是会把车放在停车场,
      一直把我送到看不见的地方。接我的时候,也总是如此,当我拿上行李,远远看见
      阮巡满脸笑容的迎着我的时候,心情是美的。有时他还和我捉迷藏,让我站立大厅
      四处寻他,冷不丁从背后窜出来吓唬我,
      
          “以后别进停车场了,我出站的时候给你电话,你把车开到十一出口就行了,
      这样既节省时间,也节省钱。”我对他说。
      
          “那干什么呀?接你吗,就要让你出站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我,那才算是接
      站吗?你不喜欢早一点看见我吗?”阮巡说。
      
          “当然喜欢,不过……”我没有再强调,我除了想早一点看见他,我还想早一
      点时间回到家里,那才是让我最放松的地方。
      
          或许每个人喜好的方式不同,阮巡更浪漫,有点象他爸爸,我这样想。
      
          一大早,真的是一大早呀,七点十分的飞机,要好早好早起床啊,对爱睡懒觉
      的阮巡来说是痛苦的,“别送了,坐出租车就行了。”我说。但他还是坚持将我送
      进站,直到看不见。
      
          我告诉朋友,“嘿,时间长了,他就不会这样了。”  朋友对我说:
      
          “真的?”我问,“你们也有这样的经历?”
      
          “那当然,开始都有新鲜劲,过了劲,你让他进来,他还不愿意呢。”
      
          “阮巡这样坚持很久了。”
      
          “放心吧,像咱们这样频繁地出差,要不了几天,他就坚持不了啦。”
      
          虽然,很心疼阮巡这样为我忙碌,希望他不要太看重形式,可如果是因为时间
      久了,彼此便不再有这样的心气儿,我想,我也会有一点失望的。
      
          果然,2003年的下半年,阮巡学会了不再把车放进停车场,送我的时候,把我
      放下,便开车走了,接我的时候,也是如此,在接机厅等候我的画面已经是很久远
      的事了。
      
          我想说,你已经不再象以前那样接我送我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如果我
      这么说了,他肯定会以为我还是在意他接我送我的形式,那也不是我的风格。想着
      这样平凡的日子,何必给彼此太多负担?任何激情的生活总会走向平淡的,顺其自
      然是最好的接受方式。
      
          2003年的冬天,阮巡陪我一同到合肥做百集黄梅戏艺术片《戏缘》的编辑工作。
      
          合肥住户是没有暖气的,我们工作的地方非常冷,把我和阮巡冻坏了,就这样,
      阮巡每天都陪我一起工作,尽管酒店很舒服,他还是和我战斗在一起。片子快合成
      结束的时候,阮巡接到一位导演的电话,让他去无锡拍一部古装戏,是香港导演推
      荐的,阮巡很兴奋,我们抓紧把合肥的工作完成,连夜坐火车回北京。
      
          软席车厢没有人,始终就我俩,换一个环境躺在一起,我们兴奋的一夜没有好
      好睡觉。一会儿挤在一张床上,一会儿又分开,一会儿说话,一会儿又吵闹,了解
      阮巡胆子很小,我便故意坐在他腿上。
      
          “今天我们就睡一张床吧?”我说。
      
          “别别,要是有人进来了怎么办?”他直推我说。
      
          “来了,我们就开门呗,那怕什么呀?”我装着要脱衣服的架势。
      
          “别呀!那多难为情,还是别做了,咱回家再说好不好。”阮巡急忙拽住我的
      衣服。
      
          其实,我就是逗逗他,我敢吗?看他着急的样子,我总是特别开心。
      
          一到家,匆匆忙忙东西收拾,想着刚刚相聚没有多少时间,又要很长时间不能
      见面,我俩的心都沉闷着。下午,阮巡遵循对方的要求,买好去杭州的机票,我送
      他到机场,这是一次令我印象深刻而难忘的别离。
      
          “你走吧,别进去了。”阮巡说,让我把他放下就走。
      
          “那怎么行啊,你每次送我都那么执着,我那能放下你就走啊。”我不容他多
      说,把车开进了停车场。
      
          “我不愿意看见你一个人回去,我心里挺难受的。”他低声的咕噜着。
      
          我没有搭理他,帮他背上随身包,我们进了侯机大厅。
      
          阮巡跑来跑去,把所有手续办齐,他又坚持让我回去,还把我送到大厅门外。
      
          “我没有事情,多陪你一会儿不好吗?”我把脑袋靠在他肩上说。
      
          “我也想你多陪我呆会儿,可我不愿意一会儿看见你离开我的视线。”阮巡说
      着垂下了眼睛。
      
          “别这么多愁善感好不好?过几天我就会去看你也不一定呢?”我朝他肩上打
      了一拳。
      
          “不是,你走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孤独,我……”他似有些哽咽。
      
          “好了,你抽支烟吧?一会儿到里面又不让抽了。”我说,他这样心里也很难
      受。
      
          阮巡抽烟的时候,还一再叮嘱我晚上回家不要太晚,睡觉前要检查门窗,下车
      要锁好车门等等,这些都是他看北京台《法制进行时》受到的影响,他在家的时候,
      每天必看《日上法制》。
      
          阮巡把烟熄灭后,我拽着他的胳臂一起进了大厅,安检排队的时候,阮巡开始
      不怎么说话,等他快要进安检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让我陪着,坚持让我离开,我
      们拉拉扯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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