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查亚峰·岩石的洗礼(3) 带枪的特种兵和我们一起出发了 6 月16日傍晚,从雅加达国内机场出发时,特种兵阿古斯来了,瘦小但结实, 大约是让我们赞赏他们良好的服务,阿古斯托运他的枪时很引人注目,从雅加达起 飞的时候,他让我们目睹了他托运一支手枪的全过程,以至于我把时间都记录了下 来:18点15分。 也是在18点15分,当我们一包包的装备和阿古斯的枪一同放到行李传送带上的 时候,行动开始的感觉终于找到了。 在当事人看来,他们因为正在经历着而不觉得枯燥和漫长,但对于旁观者来说, 这简直是一种折磨。后来,在翻看这段时间的日记时,我忽然发现,那实在是一个 看似毫无意义的过程呀,难怪当时报社的领导都着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看见 山呢? 为了等飞往蒂米卡的飞机,我们在雅加达等了三天,机票一改再改,不像是等 飞机,倒像是等公共汽车,因为要有足够的乘客飞机才飞,这足够的乘客并不是指 从雅加达到这里的人,从雅加达到蒂米卡需要停三站,要保证三站都有足够的乘客。 等待惟一的好处是可以坐波音737 ,而不是小飞机。 6 月16日一早,我们就像是准备出逃的人,把行李收拾好等待出发的最好时机, 但出发的时间总是没有最后确定,我们既不能出酒店也没有事情可做,居然是用泼 水节的方式庆祝出发。 “战争”是王勇峰挑起来的,他看着张伟呼呼睡觉很惬意,就接了一杯水泼醒 了张伟的美梦,这个创意很快演化成了“战争”,四个人各自为战,直到床褥和地 毯都被水浸透了。 战争平息之后,李致新饶有兴味地回忆起1988年去南极攀登文森峰,那是他和 王勇峰第一次在国外住星级酒店,叫餐服务让这两个土包子找到了乐趣,他们俩一 会儿你叫一份冰激凌,一会儿我叫一份水果,直叫到领队老麦克大发雷霆,两人才 知道,把东西叫到房间吃是极其奢靡的一件事。幸好这次他们没有继续叫餐游戏。 在蒂米卡,还有五个来自印尼登山协会的人在等着我们,和国内登山一样,他 们被派去打前站了,其中有一位个子不高胖胖的叫厄共,他曾经攀登过珠穆朗玛, 到达过8000米的高度。是这些人当中最厉害的人物。 李致新说,这样的队伍组合很像我国改革开放初期,利用国外登山队的资金丰 富和本国队员的经验,创造本国队员的攀登机会。 如果吃过午饭蒂米卡还不下雨,我们会问为什么 6 月17日,当蒂米卡的赤道阳光照耀在肩头的时候,当手表调快两个小时的时 候,查亚峰之行才刚刚开始。 蒂米卡是依利安查亚省南部的城镇,位于平缓的丛林原野上,在蔚蓝的海洋和 苍翠的群山之间。 出人意料地,我们被安排进了喜来登酒店,几天之后,正式开始攀登的时候才 知道,这家酒店的老板,一个瑞士人,也是我们的一个同伴。 这完全是一个热带风格的酒店,楼梯、地板、房门全部是深棕色的柚木,房顶 也是一条条厚重的柚木横梁,深棕色营造的沉重氛围逼退了室外的溽热。 最引人注目的是走廊两侧的纱窗,好像整个酒店都被纱窗密密实实地从上到下 罩住,房间里也是如此,任何一扇窗的外面都是纱窗。院子里有一个露天游泳池, 一进门口,立着一个醒目的牌子,“晚上六点以后请不要游泳”。那是蚊子上班的 时间。 这个因自由港而闻名的小镇同时因为蚊子而闻名,是世界上有名的登革热和疟 疾高发区,因而防蚊是我们来这里得到的最严正的忠告。 喜来登酒店显然也是和自由港有着密切关系的。在它的二楼,有一个很大的展 室,有录音录像设备,讲述依利安查亚的历史,同时也在讲述自由港,这个世界上 第二大铜矿的兴盛。 小镇上的小型超市和街边的小饭馆很多,所有的小饭馆门前都是一块大布,上 面画着大虾和螃蟹,写着巨大的字:SEA FOOD(海鲜)。小馆的四周也是 用白布围起来的,里面放着一排排的木桌和塑料小凳子,脚底下是湿乎乎、粘乎乎 的土地。 在蒂米卡同样是喝不到啤酒的,可口可乐随处都有。这里的海鲜就像外面招牌 上画的,主要是大虾和螃蟹,是浇汁炒过的,配餐的是米饭,还有北京常见的苏子 叶以及薄荷叶,用来去腥味的。 到蒂米卡不久,我们就掌握了这里的天气规律,每天午后必有大雨,一如北京 的酷夏大暴雨,每天不知疲倦地下一个下午,甚至到半夜。在依利安查亚的20天里 天天如此,就是在山上,气候特征也是如此,所以,偶尔一天下午3 点了还有太阳 高照,大家忍不住会抬头去找:为什么不下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