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金三角”(一)
      
          文/ 杨博
      
          世界上没有什么地方像这片土地那样,背负着百年的耻辱、长久的与世隔绝,
      又承受着全世界从未间断的关注;盛开着娇艳无比的罂粟花,又制造着猛于虎蝎的
      罪恶;延续着原始贫穷的生活,又充斥着战火、冒险、财富和纷争……汹涌的萨尔
      温江隔阻了这里与外部世界的往来,连绵不断的山峦拥抱着世上最具神秘性的地域
      ——“金三角”。
      
          有关“金三角”的传说太多太多。扑朔迷离的传说,将它笼罩于层层迷雾之中。
      
          “金三角”位于缅甸、泰国和老挝的交界处,它不是个国家,然而又是名副其
      实的国中之国,这里军阀称霸,枭雄割据。由于这一地区地理位置偏僻,又是几个
      国家管不着的地方,过去除了极少数人冒险走私贩毒之外,外界很少有人进去,因
      而“金三角”在人们的心中非常神秘。但无论这里怎样扑朔迷离,形势怎样尖锐复
      杂,一切问题的核心,都归结到两个字上:毒品。
      
          “金三角”,没有明确的行政划分,一种被大致认可的说法是:北起中缅边境,
      西到缅甸萨尔温江,南至泰国清迈、清莱山区,东抵湄公河老挝丛林,外形看如一
      只倒置大三角的区域。
      
          联合国禁毒署资料表明:20世纪下半叶,在亚洲南部以种植罂粟为生的各国人
      口超过1000万人,地域主要分布在萨尔温江流域直至湄公河流域大约20万平方公里
      的三角形地带,面积相当于7 个台湾岛加在一起的总和,人称“魔鬼金三角”。
      
          赶往佤邦来到云南才知道,云南和缅甸“金三角”漫长的边境线上,没有任何
      天然屏障,山水相连。
      
          有时候一条并不太宽敞的溪流或一个平缓的山坡,一个竹篱笆就是边境线,有
      的地方界桩就钉在横穿一个村落的小街上。边境上,有不少“一村两国”、“一寨
      两国”、“一田两国”、“一井两国”、“一河两国”、“一路两国”现象,稍不
      留神,我们的车就行驶在了“金三角”的土地上。
      
          在云南省勐海县,当地一位政法委负责人带着记者来到一大片田野里,说:
      “我现在是一人跨两国,左脚在中国,右脚在缅甸,田埂就是国界。”
      
          中国有句俗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这些云南边境地区背后是毒品王
      国“金三角”,那里盛开着成千上万亩的罂粟花,那里有许许多多或明或暗的毒品
      加工厂,那里的百姓据说像卖萝卜、白菜一样地练摊儿卖毒品。那里的毒枭据说个
      个洋楼别墅、豪华轿车,那里有数不尽的赌场、色情场所等等。这一切,都让这个
      世界显得很神秘。
      
          从云南的思茅出发,我们在山路上颠簸了整整3 天,终于到达了孟连傣族拉祜
      族佤族自治县的勐阿国门。
      
          办理完出境手续后,跳下汽车,徒步走过勐阿大桥,顺利进入了缅甸佤邦联合
      军的控制区。
      
          勐阿大桥横跨南卡江,长约150 米,是我国连接缅甸佤邦联合军控制区的惟一
      通道。
      
          佤邦联合军是缅甸的一支地方武装,其控制的面积3 万多平方公里,全区分为
      3个特区、4个县,总部设在邦康,人口约60万人,70% 为佤族。1996年,佤邦联合
      军配合缅甸政府军打败毒枭坤沙后,成为“金三角”地区势力最大的地方武装,现
      有军队2 万多人。
      
          通往缅甸掸邦第二特区首府邦康的山路上,充塞眼帘的是层叠的山峰,繁茂的
      森林,狭窄颠簸的土路以及车轮后腾起的黄沙。正是干旱季节,几个月不见滴雨的
      层林在热浪中喘息。天空高远湛蓝,漠然地俯视着这块神秘的土地。
      
          零散的佤家茅草房隐藏在密林深处,低矮的屋檐一直垂到地面。见有汽车通过,
      几个皮肤黝黑的男孩跑到路边,睁着乌黑的大眼睛,注视着我们的到来。弯曲的山
      路上,偶尔遇见扛枪的士兵、叼烟斗的佤族妇女慢慢走在烈日之下。
      
          四处游荡着皮肤黝黑、肩挎冲锋枪的佤兵。街头飞驰而过的汽车以日本车为主
      :三菱、丰田、日产等,几乎清一色的四轮驱动越野车,据说均为走私货。
      
      
      
          我们的汽车驶入了“金三角”的土地,在佤邦政府的第一个哨卡前,两位身穿
      草绿色军装、面色黝黑、手持冲锋枪的佤邦士兵拦住了我们。
      
          哨卡里一位戴着白框眼镜、50多岁的男子和一位年轻漂亮、穿着艳丽的20岁出
      头的佤族姑娘笑着向我们的汽车走来。我赶紧下车迎了上去,当我和那位50多岁的
      男子的手握在一起时,他用十分清楚的普通话说:“我叫周大福,缅甸联邦第二特
      别行政区佤邦政府办公厅副主任,欢迎你们。”
      
          而那个文文静静的佤族姑娘,周大福介绍说是佤邦政府主席、佤邦联合军总司
      令鲍有祥的秘书王丽小姐。
      
          坐上佤邦的军车,我们直奔佤邦的首府邦康,一路上所有的哨卡都为我们开绿
      灯。周大福笑着对我们说:“你们是无冕之王,全免让你们入境。”所谓全免是:
      免检、免签、免费。
      
          周大福和王丽都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周大福1989年加入了鲍有祥领导的佤
      邦政府。周大福对我们说,他身上还有5 个弹片没取出呢。
      
          王丽今年只有19岁。别看她人小,却是鲍有祥身边的重要人物。在佤邦,所有
      的军政要员,要见鲍有祥,必须要征得她同意。她15岁那年,随做生意的父母到了
      佤邦首府邦康,同年到邦康惟一的一所中学读初二。第二年开学时,鲍有祥到学校
      检查工作,并在学生大会上讲话。王丽从小崇拜军人,见了鲍之后,心情非常激动。
      第二天,她就给鲍写了一封信,表达了想到鲍身边工作的愿望。鲍收到信后,就秘
      密派人对王丽的身份进行“审查”,发现没问题。1999年,王丽被调到了鲍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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