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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律师们达成了离婚协议,王子和王妃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参加了伊顿公
      学一年一度的家长日。为了长子,王妃很想去,但又怕场面难堪,因为她知道丈夫
      的朋友纳齐布尔斯和罗穆塞也会参加——他们的孩子也在这个学校。王妃本想和王
      子一同露面,但却被拒绝了。“我刚到的时候没人搭理我,包括查尔斯。”王妃后
      来告诉我。
      
          在午餐会前的酒会上,她掩饰着内心的失落自己给自己兑酒,微笑着,和每个
      人交谈,和往日那个坚强自信的王妃毫无二致。在之后的音乐会上,她本打算坐到
      查尔斯旁边的,但她却发现自己被安排和校长坐在一起,查尔斯和校长夫人坐在过
      道的另一边。这样的座位安排让她忍无可忍。
      
          我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她想。
      
          王妃站起来,走过过道,来到校长夫人旁边:“打扰了,是不是觉得我们可以
      换个座位。我想我应该坐在我丈夫旁边。”
      
          校长夫人当然不好拒绝。王妃做法巧妙,除了王子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举动。
      
          王妃没有让他继续傲慢下去。她要让他自食其果。她知道BBC、ITN的电
      视录像记者就在外面。
      
          当威尔士王子和王妃若无其事地走出来,然后分手各自离去的时候,她突然冲
      到丈夫的车旁,一直手搭到他肩上,亲了亲他的脸颊,对着他耳朵说了声:“再见
      了,亲爱的。”
      
          这难得的恩爱场面出现在当晚的各大新闻媒体上,第二天的新闻大肆宣扬着:
      “戴安娜吻了查尔斯。”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王妃说:“这下卡米拉也尝到这种滋味了吧!”她在离婚的
      过程中从未失礼,但她没必要过于宽宏大量。
      
          1996年5月30日,约克公爵夫妇离婚已成定局。公爵夫人蹦蹦跳跳来到
      肯辛顿宫,那天她失去了王室成员的“殿下”称号,她的新头衔是约克公爵夫人萨
      拉。她对那天早上的新闻一笑置之。“让他们等着瞧吧!”她说。两位女士在她们
      惨淡的日子里一起欢笑,这笑声是对这两位不肯向“那帮人”低头的人的赞美。
      
          像王妃一样,那种重获自由的感觉让公爵夫人感到自己获得了解放。面对恶毒
      的媒体和王室内部的仇敌,她始终都是一个生活的强者。即便是在离婚当天,公爵
      夫人对此也似乎十分清楚。“我们会笑到最后的,不是吗?保罗。”
      
          我回答说:“保持微笑,抬起头。”说完,她快快活活地跑进起居室找王妃去
      了。夏天,王妃和公爵夫人带着她们的孩子去法国南部偏僻的山区度假。她们分享
      彼此的经历、斗争和痛苦,这让他们更加亲密。她们更像是亲姐妹而不是妯娌;两
      个人都在学会以自己的方式生活。另外,她们各自都有了新欢,快乐似乎又回到了
      她们身边。
      
          寻找新的未来、新的方向是王妃自己的生存计划的一部分。由于威廉和哈里的
      关系,她将主要还是待在伦敦和肯辛顿宫,但她也开始在物色假日住宅,她还在寻
      求建立海外基地以便在全球范围内开展人道主义事业。“你喜欢澳大利亚吗?保罗。”
      王妃问我。那是1996年的6月初,天气异常的热。她问我对生活在澳新地区①
      有什么看法,我回忆起当年和女王一起去那个地球另一边的国度旅游的情形。“每
      个州我都去过,新南威尔士可能是我最喜欢的。”我说。
      
          她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置业手册。“你有没有想过在那儿定居?”她问。
      
          我知道王妃喜欢让人吃惊,但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她还没有做过什么让我吃惊
      的事情,直到那一次。我看着她,以为她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她说。
      
          “那么,对我来说可能离家远了点。”我说。
      
      
      
          “知道了,知道了。”她说着,啪的一声把册子合上,然后换了个话题。
      
          肯辛顿宫的欢声笑语和老兵营的寂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没有第二个男管家可
      以帮忙,没有全职的侍女,没有私人秘书,我的工作总是那么繁重。我很清楚,自
      己在工作上花的时间太多了:早晨8点钟出门,晚上11点过才回家。当我回到家
      的时候,玛丽亚等到的是一个心力交瘁、烦躁易怒的丈夫。亚历山大和尼克只有在
      星期天或者王妃邀请他们到王宫去玩的时候才能见到我。家庭生活成为一种煎熬。
      从2月份王妃宣布同意离婚的那天起,我便吃住都在王宫,我陪着她,分担她的痛
      苦,与她共同面对那些法律程序以及剧烈变化所带来的纷乱心绪。
      
          “当你看到一个家庭破裂的时候,你也应该自己反省反省。”玛丽亚说。“别
      光想着威尔士王子和王妃的婚姻里有三个人。我们的婚姻里同样也有三个人:你、
      我还有王妃。这让我很感冒,保罗。”
      
          伯勒尔家另一桩婚姻的形势更加严峻。我弟弟格雷厄姆承认了自己的不忠,妻
      子简恩,带着两个孩子离家而去。他的电话打到我的餐具室,电话中的他唏嘘不已,
      他的婚姻看来彻底没救了。我们兄弟情深,他的婚姻不幸比王子和王妃离婚的事更
      让我头痛。当天,老板吃饭的时候注意到我情绪低落。她知道我们兄弟俩的关系。
      
          吃完饭,她说:“能把格雷厄姆的电话号码给我吗?我给他打个电话。”
      
          那天晚上,她坐在桌前拨通了格拉斯莫尔我弟弟家的电话。弟弟接电话的时候
      正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
      
          他无法相信和他说话的是王妃。如果他告诉别人王妃打电话给他,充当他的婚
      姻顾问,没人会相信他。他说王妃善解人意。她听他诉说,还出言安慰他,以自己
      的亲身经历告诉他婚姻破裂是多么让人伤心的一件事。她还问及他的爱情、婚姻、
      婚外情人以及将来的打算。在后来的两个星期里,她又多次打电话给他。王妃说话
      直截了当。她告诉格雷厄姆他那么做是多么愚蠢,但如果他仍然爱自己的妻子的话
      就应该劝她回来。在王妃的帮助下,格雷厄姆果然把她劝回来了。时至今日,弟弟
      仍对王妃心存感激,是她拯救了他的婚姻。
      
          但令她痛心的是,她竟无法挽回自己的婚姻。自2月以来,每个星期二,法官
      米西肯都会登门拜访。他个头矮小,性情温和,据王妃说此人极具法律头脑。他还
      是个极具魅力的人。入冬之初那几个月,我打开门的时候,他就走进来,摘下帽子。
      握住王妃的手,他经常说:“请原谅我这个老头子,我的手是冰凉的,不过,我保
      证我这颗心是热乎的。”在介绍他和查尔斯王子那边的人协商的情况之前,他就先
      赢得了王妃的微笑。夏天的时候,换了和他同一个事务所的律师安东尼·裘利斯来
      传递那些或好或坏的消息。6月底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些技术上的小问题有待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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