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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态度渐渐有所改变,王妃也一样。无论她认为公公的意见和看法有多么苛
      刻,她还是学会感激他的坦诚。她就他的一些指责为自己辩解后,他的来信语调和
      缓、慈爱多了,而且也变得更体谅、细心。更重要的是,自从80年代中期,她的
      婚姻开始出现问题以来,她第一次感到温莎家族有人愿意不厌其烦听取她的想法,
      而不是将她视为一个不正常、歇斯底里的人而不予理睬。如此开诚布公地交流之后,
      王妃和爱丁堡公爵打破藩篱,将一些私底下的问题公开化。王妃意识到公公的努力,
      也为他的长信所感动,为此她对他充满敬爱之情。这与王室其他成员对她仓促作出
      断言的做法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平素他们总是将她的痛苦看做疯女人的行为而随
      便打发。不知他们有没有人停下来想过,她那些情绪波动、暴食症和歇斯底里的发
      作,会不会都是因为始终得不到倾听而导致的绝望沮丧造成的呢?当公爵明确表示,
      他并不轻信那些查尔斯王子阵营里的人歪曲事实地捏造的说法,比如说她是个“精
      神失衡”、“波动不定”的女人时,她感到一阵巨大的宽慰感,仿佛公爵已经证明
      了她的清白似的。
      
          直至王妃不在人世,已经不能为自己辩解时,居然还有人对她大肆污蔑,称她
      曾经濒临人格失常的边缘。王室特选作者潘妮·丢勒在1998年的著作《查尔斯
      :受害者还是恶人》中,调查了王妃的病情,得出结论是,“它恰好可以解释王妃
      的种种行为”。值得注意的是,她这个毫无事实根据的推论借助了乔纳森·丁伯比
      在1994年写的《威尔士亲王》一书中没有用上的一些材料。
      
          在世界媒体的聚焦之中,王妃还不得不设法应付令她焦头烂额的生活。假如她
      真的人格失常的话,那么在如此困难的处境中,她怎么还能从容不迫地将沉重的责
      任一一履行。请相信一个与她生活在同一片天地的人的话——这个人亲眼目睹一个
      普普通通的女人如何应对令人眼花缭乱的生活——她的疾病只不过是饮食不当,无
      他。
      
          幸好,爱丁堡公爵认识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在一封信中承认,暴食症会
      影响患者的行为,他认为她的“不妥行为”都是疾病所致,错不在她。这段话对王
      妃来讲意义非凡。如此一来,菲利普亲王便否定了小道消息中流传的恶毒观点。多
      年来,这些小道消息始终使她遭受着被忽视、误解的痛苦。我认为,就对王妃的评
      价而言,世人应当信赖公爵在王妃尚且在世时得出的英明结论,而非轻信王室特选
      作者趁着事主不在人世时提出的那些观点。
      
          女王和菲利普亲王仍旧相信,只要双方达成妥协,婚姻仍可维持下去。这令王
      妃充满更热切地希望。公爵甚至列出了一份双方共同的兴趣和活动的清单,认为这
      些共同点足以维系夫妻关系。这更令王妃心怀幻想。王妃尽管承受了种种痛苦和愤
      怒,然而她仍旧爱着查尔斯王子,不管是出于幼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总是暗自
      希望总有一天还可以与他重新开始。1992年,她因为别无选择,为了大家而不
      得不选择分居。不过,她并不像某些王室特许传记所宣称的那样,认为婚姻已经走
      到尽头。
      
          公爵时而令王妃悲伤无比,时而又令她破涕为笑。实际上,他讲到他对卡米拉·
      帕克·鲍威尔斯的个人看法时,王妃深感安慰。他和女王长久以来,都为儿子与一
      位已婚妇女的这种关系忧虑重重。他说,他们坚决反对这种做法。他写道,“我们
      不赞成你们两人有婚外恋。查尔斯不顾自己的身份与卡米拉往来的做法是极不得体
      的。他竟会离开你而选择她,这令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我想象不出,但凡是个正常
      人,怎么可能看上卡米拉而放弃你。这实在匪夷所思。”
      
          这让王妃放了心。从这时起,她注意到爱丁堡公爵开始在信函结尾亲切地签名
      :“最爱你的爸爸。”
      
      
      
          这般通信往来,像过山车一样,轮番驶过绝望、希望、泪水、欢笑、抗争和妥
      协。王妃与我分享这些通信,可能是希望有个外人能证明她对王室事务的看法——
      家庭、婚姻、内务。她得到的对待以及她认为的不公正——并非只是她一厢情愿的
      错误理解。也许,她还想分享这些信件为她作出的辩白,仿佛需要有人证实公爵的
      确写了这些话。当然,她也知道我比较了解女王和她的夫君。
      
          王妃对批评不大听得入耳,不过这几个月里,她觉得自己有所进步,并且得到
      理解。她临死前,对爱丁堡公爵充满崇敬之情。尽管他在开始时的信件给她造成一
      定打击,但是她说,他永远都将对他所扮演的调解人角色心怀绵绵谢意。
      
          总体而言,爱丁堡公爵出自善意的调解工作成效甚微。报纸上披露了越来越多
      的丑闻,王妃尽其所能扑灭报界对轰动性新闻的饥渴。对菲利普亲王的信件三思之
      后,她发布一个声明,“任何指出女王陛下和爱丁堡公爵殿下对我并非怀有同情、
      支持之心的说法,都是极其荒谬的。”各方面都认定这场婚姻毫无希望可言,王妃
      则表现出面对现实的巨大勇气。不过,爱丁堡公爵坚持不懈地努力着,决意保证威
      尔士亲王和王妃之间继续保持官样关系,为王室和国家而维持徒有其表的婚姻。实
      际上,正是菲利普亲王到巴尔莫勒尔堡与王妃进行了一场私下会晤,温和地劝说她
      改变初衷,同意陪伴威尔士亲王出访韩国。在婚姻关系方面,这场旅行可谓对它的
      最后一击。9月27日,我给在肯塔基的谢莉和克劳德·赖特写信说,“要改变这
      种状况,除非出个大丑闻,或者一份公开声明被发表。不过,今年可能不会有什么
      大变化,除非接下来几个星期里出现突变。不管到头来是谁留在海格洛夫,我都会
      继续在这里服务。我相信大结局将在1993年揭晓,不过,我的工作倒是相当稳
      定的,我觉得我们的生活并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我始料未及的是,在这个月早些时候,王子和王妃手下的官员就已经在策划分
      手事宜。在海格洛夫,我们都被蒙在鼓里,王妃对我保守秘密,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想必不希望对我们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我给海格洛夫订购了圣诞树。查尔斯王子“私下地”出门,王妃则和朋友兼秘
      书毛瑞恩·史蒂文斯一起呆在泰恩和威尔郡,后者像其他人一样临到头才对此如梦
      方醒。接着,在3点有消息传来:宫廷人事官员斯特拉斯克莱德·简恩伯爵夫人即
      将抵达。我们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带来的是坏消息——让一个我们都喜欢的
      人来执行这样一个任务,似乎是老天不公的安排。她看起来心慌意乱,没有心情与
      我们搭话、互致问候,径直要求打电话给王子的私人秘书理查德·艾拉德。她打电
      话的时候,吩咐我召集所有工作人员到厨房——温蒂、帕迪、丽塔、芭尔瓦拉(日
      间女佣)和玛丽亚。
      
          简恩特地在约翰·梅杰首相正宣布威尔士亲王和王妃令人扼腕地决定分手时赶
      到。
      
          约翰·梅杰在下议院宣布这一消息时,简恩走进餐厅,表情悲哀,似乎非常不
      情愿传递令我们不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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