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发现“波莉” 1888年8 月31日凌晨不到四点钟，一个工人，查尔斯. 克鲁斯(Charles.Cross)， 走在伦敦东区的白教堂附近的一条小巷里，这是他上班时的必经之路。这时天还黑 着，街道上空空荡荡。空气中散发着潮湿和从邻街的被煤烟熏黑的房屋里发出的霉 味儿。查尔斯在一个马厩院门前的地上，看到有一堆防雨帆布似的东西。因为街上 的煤气灯光线很弱, 等到他走近了去看，才发现那原来是一个女人仰躺在地上。她 的裙子被掀了起来, 一直裸露到腰部。这时，查尔斯看到有另外一个去上班的男人 走过来。“过来看这里！”他朝那个人嚷到。这时他和那个男人还以为这女人是喝 醉了，或者是被人强奸了。因为街上太黑，在他们试图帮助她的时候，都没有注意 到她那致命的几乎砍下她头颅的伤口。他们只是拉下她的裙子，以免不雅，然后就 去找警察。 几分钟后，警官约翰. 内尔(JohnNeil)在值勤的路上经过这具尸体。借着他手 中提灯的光线，他看到那女人的脖子被深深地砍断了，有鲜血从伤口中漫漫地流出 来。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怒目圆睁的样子。尽管她的手已经冷了，但她的胳膊还有 余温。内尔警官连忙吹口哨，叫来了另一位警官，并叫人找来了医生和救护车。 安顿好尸体，内尔警官叫醒了周围的邻居，询问他们是否听到过什么可疑的声 音。但在睡梦中被惊醒的邻居们都表示, 他们什么也没有听到。很快，理茨. 列维 林医生(ReesLlewellyn) 赶到了现场，并对这个女人进行了检查。被害人大概有5 英尺2 英寸高，褐色眼睛，灰褐色的头发，前面的牙齿也缺了几颗。在她的身上只 找到了一把梳子、一个破镜子和一个手帕。在她的衬裙上有兰贝斯济贫院的标记。 她身穿的衣服既廉价又破旧，还戴着一个镶天鹅绒的黑草帽。医生指出，被害人脖 子上的伤是致命的，同时，因为她的部分身体还留有余温，她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不 到半小时，很可能就是在内尔警官上一次巡逻经过这里几分钟后。她的脖子被砍了 两次，气管和食道都被切断了。尽管地上的血迹并不多，但警官们都断定，她就是 在这里遇害的，是她的身下的衣服吸干了大部分的血。 很快，人们将她的尸体运到了位于老曼特裘街上的停尸房里。这个停尸房是那 条街上的济贫院的一部分。当时, 为了应付大批涌进城市的无业游民, 在东区开设 了好几家这样的济贫院。当人们把尸体上的衣服褪去的时候，巡官斯普莱特林（Spratling） 发现她的腹部被割开了。他又将列维林医生找来做进一步的检查。医生发现这个女 人的左下颌有挫伤，在腹部有一道长而深的V 字形刀伤，下面还有用同一凶器造成 的其它几道割伤。医生推测这些很有可能是一个左撇子用一把很长的刀迅速地造成 的。但后来，医生对于凶手是否是左撇子又产生了怀疑。还有一些迹象也很可疑。 如果受害人脖子上的伤口是在她站着的时候留下的，会有大量的血喷出来，她的衣 服前面肯定会有血迹。但是，在她的胸口和胸口的衣服上却并没有血迹。从被害人 脖子里流出来的血，除了被衣服吸干的部分以外，其余的在地上汇成一滩。腹部的 血也汇集在被割裂的器官周围。这显示她身上的伤是在她已经躺在地上的以后，甚 至是在她已经死亡以后造成的，所以留出的血才不会很多。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查清被害人的身份。当有妓女被谋杀的消息在白教堂一带传 开后，有人向警察报告说那个被害的女人名叫波莉（Polly ）, 住在斯罗恩（Thrawl） 街18号的一座按周出租的寄宿公寓里。最后，一位在兰贝斯济贫院工作的女士认出 了她就是42岁的玛丽. 安. 尼克尔斯（MaryAnnNichols）。第二天，她的父亲和丈 夫来辨认了她的尸体。波莉生前是一个锁匠的女儿，嫁给了印刷机器工人威廉. 尼 克尔斯(WilliamNichols)。他们生了五个孩子。因为波莉酗酒的缘故，两个人争吵 不断，最后他们的婚姻破裂了。从那以后，波莉就沦为了妓女，她曾几次试图过正 常人的生活，但她酗酒的问题却一直困扰着她，因而每次都失败了。她又穷又苦， 但不喝酒的时候脾气很好，认识她的人都喜欢她，也同情她的不幸遭遇。 负责调查波莉被害一案的是弗雷德里克. 乔治. 阿柏莱恩（FrederickGeorgeAbberline），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已经干了25年，大部分时间都在白教堂附近工作。尽管 这一带总是麻烦不断，但他一直应付自如。而现在，即使对他来说，这个案子也异 常的棘手。在警方手里，除了被害人的尸体以外，没有目击证人，没有凶器，也没 有其他的任何线索。住在附近的居民和从这里经过的工人都没有听到或看到任何异 样的情况。尽管可以断定，波莉被发现的时候距她死亡的时间很接近，但发现她尸 体的查尔斯. 克鲁斯以及内尔警官都没有看到任何人或车逃离现场。开始的时候， 阿伯莱恩警官还曾怀疑过住在附近的三个杀马的屠夫，但后来证实他们当时正在工 作, 没有作案的可能。 后来, 阿伯莱恩警官了解到，在波莉死亡前的一段时间里，白教堂一带的居民 已经听到过一些妇女被攻击的事件。尽管不能确定这些袭击都是“开膛手杰克”干 的，但当地的居民都对他是这些凶案的罪魁深信不疑。最近的一次, 是在波莉被谋 杀前几个星期。在1888年8 月6 日，一个叫玛莎. 泰布莱姆（MarthaTabram）的妓 女在乔治园被谋杀了。估计她死亡的时间大约是午夜两点半。她的脖子和下体共有 39处刺伤。根据给她验尸的迪莫西. 科理恩医生（TimothyKilleen）的报告，她的 脖子并没有被从左至右地切开，腹部的伤口也不是被长长地割裂的。只有一条伤口 是用短剑或刺刀造成的，其它的伤口都是用一把小折刀造成的。在玛莎遇害的那天 晚上，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妓女，名叫玛丽. 安. 康纳利（MaryAnnConnelly）。 她和玛莎一起搭上了两个士兵，几个小时以后，玛莎就被害了。警察让玛丽. 安. 康纳利辨认了所有守卫伦敦塔的士兵，但玛丽. 安. 康纳利没有发现那天晚上和玛 莎在一起的那个人。在玛莎被害当晚, 在那个区域值勤的一个警察，在玛莎遇害的 时间里也看到了一个士兵，但警察一直没能找到他是谁。 再往前追溯，在1888年的4 月2 日那天，在距离玛莎被害的地点大约一百米远 的地方，另一个名叫爱玛. 史密斯（EmmaSmith ）的45岁的妓女在晚上大约7 点钟 的时候曾被人攻击。爱玛那天装扮好了刚刚出门, 就被几个男人给围住了。他们向 她要钱，并要她交出她的手提包。因为仅有的几先令都在手提包里，爱玛拼命地抵 抗。结果她的头和脸都被打得肿了起来，并且在她的下体内被插入了一件钝器。她 蹒跚地走回自己住的寄宿公寓，寄宿公寓的房东太太看到她以后大惊失色，爱玛告 诉她说是有几个男人抢劫并打了她。房东太太帮她找来了医生，但爱玛因为害怕那 几个人是黑帮，会报复她，拒绝了房东太太报警的建议。 尽管居住在白教堂附近的居民将这几桩案件都联系在了一起，但警方认为这些 罪案的性质是不一样的。谋杀玛莎和波莉的可能是一个人，而且看不出劫财的动机， 袭击爱玛的是好几个人，并且主要是为了劫财。而且，她们俩所受的伤也不一样， 因此，发动袭击的案犯也不会是同一个人。比较起来，玛莎. 泰布莱姆的谋杀和波 莉的遇害更相似, 象是“开膛手杰克" 的“杰作" 。 尽管警察找不到任何办案的头绪，但他们身上的压力却日益增加。因为白教堂 一带的居民都认为玛莎. 泰布莱姆、爱玛. 史密斯和波莉. 尼克尔斯的案件是一个 人或是一个团伙干的。人们推断有三种可能，一是有一群袭击过爱玛. 史密斯的盗 贼在四处作案；二是有团伙向妓女收保护费，而被害的三个女人都是因为没有向他 们交钱；三是有一个杀人成性的疯子在这一带流窜。但是，因为这些被害人都相当 的穷，前两种推测的可能性都不大。所以，大多数的人都倾向于最后一种理论。当 时的《东伦敦观察家》报这样写到：“过去这一个月内的两件谋杀案之所以震惊伦 敦，是因为这两个受害者都是赤贫阶层。她们完全不象是被劫掠的对象。她们被如 此残忍地杀害，只表明了袭击者的疯狂本性。”鉴于案件性质的严重，大都会警方 向内务部申请要给提供线索的人奖励。但当时的内务大臣亨利. 马修斯(HenryMatthews) 还不知道他将面对一个怎样残忍的连环杀手，因此不同意拨款，而是让警方完全负 责案件的调查。这是一项艰苦的工作，即使是在今天，拥有现代法医技术和心理学 经验的警察，也往往感到连环杀手的案件是最棘手的。今天的警察能够细致地勾画 出连环杀手的个人特征，并拥有大量的数据, 可以为法医心理学家们鉴定案犯的行 为模式。但尽管如此，有些罪犯是如此的狡猾，以至于他们迄今仍然逍遥法外。遗 憾的是，在" 开膛手杰克" 出没的维多利亚时代，警察们完全没有现代法医技术的 帮助。象指纹、血型鉴定和其他一些现代常用的法医技术在当时还不存在。那时的 警察连给被害人照相都不常见, 他们对于性变态者更是一无所知。而且, 在" 开膛 手杰克" 之前，他们从未处理过这样的案件。一直到20世纪30年代，苏格兰场的警 察们才有了犯罪实验室。 在警察们寻找杀害波莉的罪犯时，他们了解到一个奇怪的绰号叫“皮围裙”的 人。这个男人强迫妓女们付钱给他，否则就殴打她们。按照当时的《明星》报的描 述，他是一个犹太鞋匠，大约5 英尺4 英寸高，极为消瘦，尤其是脖子很细。经常 戴一顶黑色的紧紧的箍着脑袋的帽子，还留着小黑胡子。他的年纪大约是38到40岁 之间，总是套着一件皮围裙。他的眼睛很小，嘴上时常挂着笑，但那是一种邪恶的 表情，见到过他的女人都怕的要命。可是, 当公众了解到有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他 就不见了。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