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流水章 (一)
      
          李芳,女,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98级本科生,2002年保送本院研究生,现就
      职于波士顿咨询公司(BCG )
      
          别人看到的通常只有风光的结果,其实结果背后的故事才更值得回味。
      
          流水章
      
          李芳
      
          序:约稿时说好这是一篇关于找工作的文章,提起笔思来想去,却觉得正是大
      学六年的点滴积累才有了今天的收获,别人看到的通常只有风光的结果,其实结果
      背后的故事才更值得回味,于是记流水帐一般写下了自己大学六年的过往,并美其
      名曰流水章。
      
          大学
      
          不知道有多少有人记得,初三历史书第一页左下角的那张北大西门古色古香的
      照片。多年前见了第一眼,便被这扇古老而神秘的门给牢牢抓了住。一九九八年的
      秋天,我如愿以偿的跨过那扇大门,望着门里的美景,喜悦何其多,欣慰尽在不言
      中。
      
          曾经学过八年美术,要不是因为西门的这张照片,可能就去考美术学院了,如
      今不但没有走上艺术的道路,反而终日出没入于商学院研读“唯利是图”的理论,
      出落得愈发庸俗。为了恢复本色,我在北大团委宣传部谋了一个差事,为校报、校
      刊作美术编辑。后来不知怎的,领导一定要调我到摄影组专门负责摄影记者的调配,
      当时百般不舍编辑部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十二分的不愿意。领导找我谈话后才明白,
      这原来是升官了。搞艺术的人总有些清高,不愿受条条框框的束缚,本来自己就是
      这样的人,却还要把别人框进来,整理出个一二三来,真是绞尽脑汁,终于明白了
      管理学课上老师所言,管理既是科学更是艺术。虽然此艺术非彼艺术,但可以假借
      其名来安慰自己,我为此项艺术贡献了一年的青春,也因此成了所谓的学生干部,
      多了一点找工作时得以炫耀自己的本钱。
      
          大三的时候,一个朋友找上门来,要我帮他挖事业的第一桶金。他要创业用他
      自行开发了一项技术,他相信卖掉它,他就有了用来安家立命的本钱,他的语气中
      洋溢着年少的激情和执着。虽然我不相信创业会如此简单天真,但不忍辜负他一片
      诚意,也正好想走出校园感受一下社会,便答应了他。调动了边边角角所有能够利
      用的人际关系,终于帮他跟两个大户拉上了干系——摩托罗拉和西门子。奉献至此,
      觉得已足够对得起与他的友情,原本对他的技术也没有过高期待,便申请退休。离
      开之前,我劝他不要辍学,也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结果到被我不幸言中,两家大
      公司的专家对他的技术并不感冒,他后来还是乖乖回到学校完成学业去了,我也因
      此更加对“创业”二字有了更为谨慎的态度。
      
          西门子有一个小部门,叫做用户界面设计中心。主管姓袁是个留德博士,我为
      了给创业的朋友拉关系,经一个朋友的朋友认识了他。当时用户界面设计中心成立
      刚五个月,正缺人手,所做的业务主要是市场调研与产品外形设计,正好结合了我
      的专业知识和个人爱好,所以当我表示了前来实习的愿望,袁先生很爽快地接收了
      我。我对袁先生是非常感激的,实习的一年时间里,他从来没有把我看作实习学生
      看待。上班之初,他安排我作他的助手介入一个重大项目,等我有了起码的经验,
      便开始让我全权负责整个的项目流程。袁先生还经常教导我职场中为人处事的规矩
      和专业人士举手投足的礼数,令我的精神风貌有了大大的改观。在西门子的一年,
      是我大学六年唯一的工作实践经历,虽不比牛人们简历中的丰富多彩,却是绝对的
      高质高量。
      
          工作让我看清了一件事:大学所学的理论,用在工作中只是涛涛江水中的一滴,
      我知道的还太少,因此大四时面对是工作还是保研,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于
      是,我的大学生活又多了两年,这其中包括在蒂尔堡的半年。
      
          别处
      
          蒂尔堡是荷兰一个城市的名字,是我曾经居住了半年的地方。应蒂尔堡大学经
      济管理学院的邀请,作为来自中国北京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的唯一交流学生,我
      在二千零零三年的最后一天飞抵荷兰。
      
          阿姆斯特丹是一个包容的城市,有明晃晃的红灯区和满街飘散的大麻味为证,
      更为重要的是,作为国际大都市,这里大的商店和饭馆在周末照常营业,所以每当
      我周末在蒂尔堡郁闷得发昏,就拉上几个朋友赶火车去阿姆斯特丹排解心中的愤愤。
      有一次,刚跟朋友走出阿姆斯特丹中心火车站,迎面便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流浪汉,
      伸出他的帽子,用荷兰语向我跟我的朋友乞讨。我们摇头表示不懂荷兰话,他立刻
      改成流利的法语向我的法国美女朋友搭讪,又用非常流利的德语向我的德国美女朋
      友谄媚,最后用绝对流利的英语问我是哪里人。他对中文到是一窍不通,但我还是
      被强烈的SOCK了一下。且不说这老兄怎地就识破法国MM与德国MM,单就他至少会四
      种语言却沿街乞讨,足够让我鄙视自己,不得不考虑将来是不是有能力找到工作安
      身立命。我越想越怕,便抓住他问,为什么会四种语言还要在外流浪,难道荷兰人
      民的内部竞争也激烈到如此程度?他抿嘴一笑看着我说,他以前是有一份挺正经的
      工作的,但他更喜欢现在的这种自由所以就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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