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32岁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东西了，一贫如洗，唱单身歌，没有工作。 干什么呢？ 　　我找朋友们都研究了半天干什么，什么也研究不下。自己没有什么特长，而工 厂也去不了。给人打工吗？不是盖房子搬砖就是给人家地里锄草，这样也罢了，关 键自由散漫惯了的我受不了那种刺激。 　　还去陶瓷厂工作吗？不了，打死我也不去了。刚出学校的时候和个驴一样去干 过，本想和女孩子们交个朋友的，可是满身的汗腥味连自己都觉得恶心。即使是很 多优秀的没有背景的女孩子们，也都厌恶了哪里暗无天日的生活，个个发过誓，不 拿陶瓷厂的男孩子当老公。 　　在忍受了羞辱和斗殴的惨败后，我发誓也不去那个破陶瓷厂了。在秀林地区， 没有任何背景的人，陶瓷厂是唯一门槛很低的可以挣到钱的地方。妈的，我就是讨 厌为什么所有的地方都要溜须拍马或者请客送礼才能干上轻松的活？最令我失望的 是，居然管理员比工人还多。 　　我拂袖而去后，西装革履的再次到女子宿舍玩耍，却会得到女孩子们不一样的 眼光。我们打扑克到深夜，给女孩子买很多的瓜子和饮料，女孩子们会个个眉飞色 舞，以至于差一点我唯一的值钱的摩托车被人就偷走了。所以，我更厌恶这个充满 低级和斗殴的地方，如年轻人的监狱。 　　唯一的就只能去服务区送车了。我把皮鞋打了亮亮的，给自己推了个光头。镜 子里，真发现像个黑社会，于是我就有皮笑肉不笑的阿Q 了。 　　色彩鲜艳的高速服务区我无数次光顾了。这里的女服务员们换了一茬又一茬， 曾经追求过的几个女孩子早不在了，现在看上去她们小的可怜，真不可想象，那个 时代的女孩子也是这样一个年龄啊？我怎么就没有觉得小？ 　　阿为和我继续找了两个朋友瞎送车。或许是点顺了，居然每天能挣4 ，5 百。 我们就大吃大喝，累了还去洗桑拿，他们去被服务，我没有被任何一个小姐勾引成 功过，因为我真的需要爱情了啊，这短暂的欢愉更会令我呕吐不以。 　　空闲多了，我们就和服务区的女孩子们答腔，她们居然很喜欢和我们闲谈。到 了晚上，我们会和她们一起到那里的舞厅跳舞，我会吼着自己都感觉难听的歌。 　　但是我还是没有和她们乱来，我不喜欢不自重的女孩子，很多的我们用一串糖 葫芦就能勾引了让亲一下。阿为常常把钱花到女孩子身上，带着她们来我的小屋里 睡觉。我呢？最多在喝高了的时候狂吻一下。当我抱着这些个身体还发育不全的女 孩子的时候，有更多的罪恶感。 　　不过李丽还是让我怦然心动。她是唯一不对我的口哨感冒的女孩子，也久久看 不出她的笑，总是庄重而美丽。她在北餐当迎宾，一件镶满金色菊花的红旗袍藏不 住她那诱人的身体，白白的长颈如牛奶洗过一般。我每次飘过她的身边的时候，都 会闭上眼睛做深呼吸，以此来表示我对她的多么在乎，可她每次都装作没看见。不 过还是和我说话的，我知道她19岁，威州的。 　　阿为和朋友阿阳都撺掇我对她发爱情攻势。于是我开始写诗，阿阳会在合适的 时候送给李丽。很长时间她也没有反应，我就搞到她的电话，发短信给她，她什么 短信也不回。 　　这样的女孩子简直是太让我着迷了。我喜欢爬大山，喜欢那种在高山上振臂狂 呼的感觉；我也喜欢被打击，越打击我越坚强。我就不相信斗不了这样一个女孩子。 　　事态的突然转变也来的真快。我送走了一辆油罐车后，突然接到了李丽的电话， 她那带有磁性的声音我都听得要雄起了。她要约我吃饭，我简直是大喜。 　　没有叫我的同党们，我用摩托车把她拖到天江饭店，雅间里，空调的温度降低 了热，我非常的冷静。透过烟雾，我打量着很不自在的女孩，她领口很低小衣服里， 我可以隐约看到是塑料肩带。我说：为什么突然想和我在一起了？ 　　她咬了口带籽的西瓜，把籽儿小心翼翼的吐了出来，显得无比文雅。她说：我 和他生气了。他说要和我结婚，可是居然没有新楼房，又不想买车。 　　我压了口啤酒，吐出酸的气。我大笑：晕死了，你才多大？怎么就研究结婚了 呢？你90年出生的吧？ 　　『嗯。腊月的生。我才不愿意结婚呢，要不是我妈身体不好，我早不来这里干 了。』 　　『果然？那你想干什么啊？，说来我听听』 　　她说了很多，我只顾抽烟，思考。看不出来，面前的这个年轻女孩子还真的有 理想，居然要去石家庄开服装店。我问：你和谁好着呢？ 　　『大厅张经理，你是见过的，他都27了』 　　我狂服。妈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呢？张小子每天管我叫哥哥，原来是怕我抢了 她的女人啊？说是经理，矮个子，贼眉鼠眼，一点都不配李丽的。我说：你怎么就 和他搞上对象的呢？ 　　她说张是他们村的，家里很有钱，他爸爸开了个钙厂，是他把她介绍来服务区 工作的。 　　我说她打算怎么办？她说不知道。反正感觉不顺心了，感觉我是个好人，出来 开心一下，张不知道。 　　喝了2 瓶啤酒后，我就微微醉了。我狂谈我的理想和感情，我用大无畏的语言 和什么都不怕的气势令李丽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她还拿出我发给她的情诗，夸我 有才。 　　在酒精的催促下，我放肆了起来。用男人哄女孩子的一贯技俩，要强行吻一个， 她红着脸也就答应了。我心还真兔兔的跳。我问她和张上过床了没有？她点了点头。 　　一股子的火无名的燃烧了起来。满脸粉刺的小个子怎么能惦着脚和她接吻？瘦 如瘪三的身体怎么能爬在这光洁的宝贝身上？妈的，我心里大骂张小子。同时我感 觉李丽不那么吸引我了，和这样的一个人谈恋爱，我心里也感觉她也是低级趣味的 女孩子。 　　我说去我的小屋吧？她摇着头。说：我还转告你你不要每天对我那样了，他吃 醋的很，而且要把我往别的地方调动了，很可能会家去他爸爸的工厂当化验员。 　　简直是凌辱。我又有被斗的感觉。凭什么啊？我说：我真的喜欢你，真的。这 时我醉眼迷离。 　　她说：你爱不爱我？？ 　　空调真凉。我说个一个爱字和抽一支烟一样的简单，烟抽完了，我说过的话也 就忘了。我说：非常爱。 　　她羞涩的低着头玩弄起绿色的手镯，我一看就是化学的。 　　当然我没有带她去我的小屋，在回服务区的路上，我在路边茂密的玉米地里撒 了包尿，完了，我抱住她深深的狂吻了半天。她的舌头很软，而且口吐兰香。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依然给她写诗，偶尔还出来狂吻一次，隔着衣服，感觉她 的胸脯还是非常的丰满。在和她约会的同时，我还给其他的女孩子打口哨，挺着我 的大肚皮放声大笑。 　　张小子终于约我吃饭了。他几乎痛哭流涕的求我不要再勾引李丽，他们已经定 婚了，还说她妈的病花去了他家3 万块了。我看着他多么的可怜，妈的，我就是真 32了，要是我真年轻些，还真的要斗争他一回。我说我没有对她怎么样，只是她喜 欢我这样放荡不羁的人，男人要想让女孩子喜欢，不在乎钱多少，要有大老爷们儿 的架势。他一个劲的给我敬酒，我居然教他怎么对李丽好。 　　我收敛了很多。对于没有结果的东西，投入多了反而会令自己伤心，我知道我 是性情中人，很容易爱的，很容易受伤，也很容易解脱，很容易阿Q 。 　　忍痛割爱吧。呵呵，我还没有爱上她。是啊，什么也比不上那初恋。我又想起 来英。她早已经嫁给了微水的一个官宦子弟，她的老公在县委工作，也是个文弱的 小个子。不过阿英还是生活美满的，她在收费站工作，儿子已经6 岁了，她缺丰满 的让我不愿意看到了。当然，我也是就见过一次的。 　　心好的人是我吧。我帮汽车逃过交警的眼睛，让他们多挣钱，我也挣个不出汗 的钱。钱来的容易，也就花的顺手了，但对于一个一无所挂的人来说，钱老是在有 和没有中徘徊。 　　好心的我居然劝李丽嫁给张小子吧，嫁给这样懦弱的男人自由，女人想怎么样 就怎么样。我同时寻找了几个小媳妇儿，她们都是妙龄，只要买件好的首饰或者乳 罩，她们就会半推半就的和我上床，然后再想办法找我吃饭。我不得不打法我寂寞 的生活，我是个健康的并且很健壮的男人啊。 　　于是院里的老头又对我刮目相看了。他抽我的云烟，夸我本事儿不小，还和门 岗上的闲人议论送车能发财。 　　麻将桌上我往往输个精光，一对就打对对糊，三张牌就打龙，只要有对就碰玩 来杠低开花。我把那个丑陋的老娘们儿侮辱个狗血盆头，我带上别人的老婆来打麻 将，她们还管点烟。 　　李丽没有和我来过麻将桌，她毕竟是女孩子。当她突然发现我带着别的女人的 时候，脸色很是难看。她打电话给我说：你耍我？我恨你。 　　我放声的大笑。年轻人啊，你又不会嫁给我，你还没有结婚，你还有个跟屁虫 男朋友，你叫我游玩，到底是谁耍谁啊？ 　　跟本我不在乎这些。我怕伤心，我不敢爱。我在经济上确实不能和张小子比， 我是个闲人，确切的说是个流氓。 　　就突然我变得善良的一样，我始终对李丽下不了手，甚至阿为还说他要下手了， 我大笑。 　　就在秋天到来的时候，李丽打电话说她不干了。我的心隐隐作痛，好似永别的 一样。我拖她到金华寺游玩了一回，在那绿树成荫的山谷里，我们又谈了很多，我 谈了我为什么不可能和她结婚的原因，告诉她说人生不要虚度就算了，我是个没有 任何背景的穷小子，我连个家也没有。 　　她哭了。也表达了她的心思，对于爱情她向往但是沐浴真真的爱过，家庭的不 幸使她早早就被指定了婚姻，而我的出现让她感觉到了不同于她男朋友的男人。她 也知道不可能嫁给我，说，如果没有现实，还真想和我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因 为每天会快乐，最起码的男才女貌。但是她的确也需要楼房和汽车。 　　我相信这样的女孩子没有楼房和汽车是对不住她的。我很自卑，同时取笑她说 ：你不怕嫁给了我我去找别的女人啊？ 　　她笑着说：真的如此，你也就不会去找别人了，因为我比她们优秀，你找别人 我阉了你。 　　在一个出租的别墅里，我和李丽共度了良宵。我没有坚持住我的理由，还是放 纵了自己。她陶醉的很，我们做了3 次，她高潮了数次，末了还又哭了，说以后和 他办事儿的时候闭着眼睛想着我，这样就快乐了。 　　当几个恶蚊子给我留下几个大包后，李丽真的走了，当大包好了后，她的影子 也就淡了。张小子还在那里工作，说李丽去石家庄开店了。我心里说，放到石家庄， 小心他小子真的收不回来。 　　随着送车生意的好干，我们就买了辆2 手桑塔纳，还给自己的集体起了个久运 公司，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拉上几个小媳妇儿去了石家庄蹦迪，当然也会叫上李 丽。 　　在石家庄的时间里，她更时髦了，或许她的衣服价钱肯定比市场上的低。我还 给了她3000块，她本来说是借的。 　　但是好景不长，在一次全国性的打击车匪路霸的专项整治中，我们的公司被摧 垮了。阿阳被逮了进去，我们花了一万才把他保了出来。我们研究，不能这样蛮干 了，一定要和交警路政打上交道，这样才会安全些。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的同行举 报了我们，原因也是我没有给交警们上供。 　　星期天我拉上黄交警去石家庄玩，他们简直是比我还会玩，喝酒是我的两倍。 我们在包间里舒服的享受着足疗，商量着以后的大业，他拿大头，我们拿小头，但 是路上的事儿就不用管了。 　　这时候李丽突然打来了电话，说我在哪里？她被人欺负了。 　　我和黄交警到她开的小店里，原来是收保护费的，我说了我们一个井陉道上的 人，他们也很给面子。我和李丽陪交警吃饭，交警的眼睛不时的打量李丽。我一点 胃口都没有。 　　回来后，我们的公司还是不景气，车都被兄弟公司抢完了，而黄交警也不付出 生命实际的行动。 　　当阿为告诉我说黄交警喜欢李丽时，我一拳打碎了汽车玻璃。我大骂黄不是人， 弟兄们的女人也敢乱来。阿为和阿阳劝我不要以女人为重，应该事业为重，我又大 醉。 　　又下雪了。一场大雪断了所有的财路，我们的公司早已形同虚设，阿为自己跑 开了煤，阿阳自己研究车，我们干脆分了家，我得到了这辆破桑塔纳。 　　真他妈的冷啊。生活和天气又很大的关系，热火队夏天生活是多么的热火，而 冬天了，生活又是多么的凋零。我的小屋里生个蜂窝煤火，我也不愿意呆在这里， 就常住在旅馆，还和几个小媳妇有联系，偶尔她们来暖一下被窝。 　　习惯了大手大脚的生活，毛爷爷的厚度也越来越薄。唉，难道有要过没落的生 活了吗？ 　　再次见到李丽的时候，她已经更加珠光宝气了。我居然约了她很久她才出来， 吃饭时，她不听得接电话。我问她是谁打的？他说是张。我听出来她说话的口气不 一样，再问时，她说是黄。 　　我的心突然无比剧痛。不动神色的我谈了她和张的应该如何发展的事儿，她说 是没办法嫁别人了。我诱惑她喝酒，带着哀求的口吻带她去开了房，那夜，我狠狠 的动作，无休止的发泄。她也浪不可拔，那呻吟声更刺激了我的欲望，我的高潮伴 着痛。 　　别了，我的女人。我还是很大方的给她买了条金项链，我的包里只剩下油钱了。 她已经和别的女人没有了什么区别，尤其我看到她那多余的眼影和闻到她那刺鼻的 香水味。 　　我回到井陉，约黄交警吃饭。我喝多了，用酒瓶砸到他的头上。我同时被曝揍 了一顿，在家躺了3 天。 　　人生又如此的悲凉，没有毛爷爷的日子过得真不如意。再去服务区时，已经是 物是人非，打小媳妇的电话的时候，不是关机就是在家有事儿。 　　最恐惧的事儿是坏医生突然死了。他在他的医馆里生着个蜂窝煤火，烟囱坏了， 他说将就几天就回家过年了，但还是一不小心就永别了，就像睡着了一样。 　　过年了。我常被恶梦惊醒。生和死就在突然间一样，连死都不在乎的话，还有 什么可怕的呢？ 　　再打李丽电话的时候，她已经换号了。我有时候突然笑起来，感觉自己就像把 钥匙，打开很多女人的心后，她们自己就不会锁了，而我这把钥匙也就没有什么用 了。 　　我再见到我前妻的时候，她也大肚翩翩了。 　　在朋友的建议下，我买了台电脑，封闭了自己。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页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