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 　　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 　　——屈原 　　1999年的研究生保送之梦一直激励着我这只无脚鸟勇往直前地朝着梦想的地方飞 去，他因此忍受着巨大的寂寞和孤独。 　　哈佛1821届学生、后来哈佛大学的校长拉尔夫“沃尔多”埃默森说：“必须拥抱 孤独，并把孤独作为自己的新娘。……驱逐陪伴，让孤独成为你生命中的习惯，然后， 所有能力就会充实而完美并平稳上升……独立思考，那么所有的地方对你来说都是友 好而神圣的。”当时，读研是我的梦，更是我的命。 　　但是欢乐苦短，我曾经梦想在研究生期间好好研究，在自己的专业上有所造诣， 或可申请专利，实现自己的理想，此时我才想起，本科期间自己的一些离奇的想法， 如制造空调西装、新型冷冻冷藏室、研究解决现在交通问题的新型工具－飞行器，每 当我兴奋提出这些想法后，却都毫无例外被教授们用惊讶的眼光加上不屑的笑声否定 掉，此时，我还天真地认为，这些想法一定可以在研究生阶段实现。 　　我好像对任何专业都感兴趣。 　　于是我走进了“实验室”请教师兄。 　　所谓的“实验室”实际上是导师指定的一个教室或者办公室，经过一番整改，搬 上几张电脑桌，把自己门下的所有学生都叫过来坐班，一般里面都是同个导师下的研 二研三的学生。一般高校里，一个导师每一届都能带三四个学生，两届在一起有六七 个，成了一个小班。真正的实验室是做学位论文需要用到实验设备时才用到的，看各 个专业而定。 　　大学既是往人头脑里灌输学问的地方，也是在人头脑里编织梦幻的地方，他们就 这样三五成群互相编织着自己的美梦。而我此时的导师，可能是学校党委书记的缘故， 日理万机，一届只带一个学生，据说也可能是要保持教授资格而不得不带一个？我的 “实验室”是导师的工作室，他平时很少来，只有一张办公桌，现在里面只有一个研 三的师兄，研二师姐还没有进来。 　　“师兄，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研究生阶段是怎么过的？” 　　“没什么特别啊，研一的主要任务是上课学习，修完30个学分，研二主要准备课 题的一些预备性知识，基本都是自己看书，阅读同课题的一些论文和文献，写写有关 本课题的综述。” 　　“导师没有分配任务吗？”我追问。 　　“哪里有？研一学完那30学分已经够你忙的了，很多人还担心会被抓牌呢！研二 的时候假如导师在外面有项目，可能要出去帮忙做些事情，不过你放心，我们导师现 在不做什么项目了，你不要太紧张，混个毕业就可以了。”师兄有点不耐烦了。 　　“那不就像读本科的时候一样？” 　　“研一是这样的，你有空就多看些书，参加些活动，听一些讲座，拿到10张讲座 票才能毕业的。” 　　“我们的研二就真空状态了？” 　　“差不多了，导师基本不管的，你可以自学很多东西啊，反正到时候准备一篇公 开发表的论文就可以毕业了。” 　　我的情绪一落千丈，师兄丝毫不理解我打算在本专业上大干一场的壮志，他无所 谓的消极抵抗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打击了我的积极性。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块突然 被扔进了冷水中。有人说这就是炼钢的条件：高温和冷水都需要。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研究生阶段是培养学习的能力、思考的能力、独立研究的能力，这我知道。 　　既来之，则安之。 　　想想一路那么辛苦走来，本想从此珍惜大好机会，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有所创造， 有所创新，听完师兄的一番言论，感觉研究生就是一条流水线上的产品，不外是完成 几道工序后，检查合格就推出了销了，不合格就重新再修。 　　我心里还不踏实，师兄的话不足以令我死心。 　　“师姐好，今天打扮得怎么漂亮出去约会啊？”我调皮地说。 　　“你师姐早就名花有主啦，还约个鬼乜？”旁边另一个师姐搭话。 　　“哈哈，现在流行婚外恋，搞不好，做个第三者也不错。”我狡辩着： 　　“对了，师姐，你最近忙不忙啊？老板有无叫你做事情？” 　　“呵呵，你说我们老板？哈哈，他自己都忙不过来，怎么会有空理睬我们？自己 执生啦。” 　　“老板没有课题的吗？或者是企业的项目，我听说很多导师都有的，研二就开始 给学生做了。” 　　“有些导师是有的，如果在学校搞课题，一般会叫研二的学生帮忙做些事情，翻 译、输入、调查、整理文档之类的事情，把研究生当廉价劳动力使用就是了。” 　　“那做企业项目那些呢？” 　　“企业和学院签订了合作协议，负责的导师就会带自己的学生做，一般这种情况， 学生就会以这个项目作为毕业设计的内容了。” 　　“那我们怎么办？师兄说，我们导师基本没有什么时间搞什么科研了，他忙啊。” 　　“你放心啦，导师会安排外面一些研究所之类的项目让你作为学位论文的，我就 是去液压研究所做超低温冷冻瓶的设计。过一阵子就到研究所上班去了。” 　　“不错啊，师姐。” 　　“不错个头啊，一星期去5 天，坐班的，和那些师傅一起搭实验台做实验。” 　　“有工资吗？” 　　“800 元一个月，加上国家补助315 元。”…… 　　我终于心里有点底了，师兄做的是企业的项目，除了要去企业弄些数据外，几乎 每天都泡在我们导师的工作室里面，看中国的烂球赛，下载最新猛片消遣……，师姐 被导师安排去研究所，可怜的她刚上班三年回来读书，没想到又得去上班了，估计那 研究所的所长是导师的老熟人吧？ 　　此时，我对研究生期间能做出伟大创举开始有点质疑，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中 国的研究生如果真的是在混日子的话，中国的科研水平和科学技术怎么能够发展呢？ 　　而此时，关于中国研究生的负面报道层出不穷，我一向不为悲观的论调所左右， 如今却已经深陷其中。 　　我国的研究生培养制度规定研究生在读期间必须在相关的刊物上公开发表一定数 量的论文，这是硬性指标。 　　这时候，我还有着美好的想法，好好做研究，写出好文章，在前人的基础上更进 一层楼，或者是自己独立创新出一套新理论，或者是新机构，争取在学术研究上有突 破，憧憬着能在世界知名期刊上见到自己的论文。 　　师兄师姐的话却真给我泼了冷水：“发表论文，只要交钱就行了，有些期刊即使 你符合资格但不愿付版面费论文就不刊登的！”我靠！ 　　“很多期刊只要交钱，很垃圾的文章也能发表！” 　　“写好写坏都一样，只要期刊学校承认，垃圾期刊也行，不就是交版面费吗？反 正都要交钱才能发文章，花点小钱买了通行证。可以这么说现在的研究生根本没有心 情去写文章了。”我顶！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是假。假亦是真。 　　啊！我快发疯了，随着我对研究生的不断了解，我越来越发现社会上对研究生的 评价质疑、批判、消极的居多。 　　我该怎么办？ 　　我一直对着这些消极的东西表示质疑，却发现这股黑旋风已经开始在学校里蔓延， 我那些可爱的同学们，在上过研一的第一学期后，大家渐渐对这些问题关注起来了， 很多人都好像觉得这样天经地义，本身不少同学来读研的目的就是为了混个文凭，提 高工资水平，争取早日过上小资生活，而我最憎恨为了工资而读书的动机。 　　研一的第一学期我过得很充实，实际上内心并不充实，只是肉体上在忙，大脑只 是延续着本科的锻炼，上课、考试。 　　研一下学期，只剩下两三门专业课程和一门日语，专业课的考试都不要担心，基 本是开卷的，上课也不用讲究，几个人在实验室和教师聊天，日语就比较麻烦，我没 有语言天分，还有仇日情结。希特勒一生憎恨马克思，却把他的著作都看了，我也想 看看狗日的是怎么搞的，也想在骂狗日的时候能够让他们听明白，不过那个从日本回 来的老师我一点都不喜欢。一开口就特别像日本人，他的专业水平反而使我很反感。 　　我除了不断阅读名人传记和世界文学之外，也开始涉及了专业的知识，导师在和 我谈话的时候特别强调不要再阅读那些“乱七八糟”的名人传记，只看一本就够了， 我当时很不解，但是并没有过多表现出我的不满，他要求我阅读所在专业的一些期刊 和论文，我点头。后来才知道是用心良苦，担心我毕不了业。 　　我的专业是现代机电设计与液压（流体）传动。 　　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国科学院院长路甬祥是这方面的权威。 　　我们几个同专业的人找了不少有关路甬祥的著作开始阅读，刚开始还郑重其事很 感兴趣，随着阅读的障碍不断加深，我们慢慢失去了耐心，换在平时，对付这些理论 性特强，技术性也很强的课程，我自有高招，那就是在每一页上写上名人名言，鼓励 自己看下去，但是，现在却没有心情，心里有一种奇怪的疑问。 　　导师要求的几本专业书也浏览了一下，基本知道我的专业是干什么的了，却还不 知道我要干什么？一位教授告诉我，研究生的时候不要把面放的太广，到时候做毕业 设计的时候不好收网，连毕业都成问题。 　　那我是否还应该阅读那么多的专业相关的书籍？ 　　本科时候，我学的是热能与动力（制冷与空调），现在液压对我来说，是个相对 崭新的领域，但是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如果恶补一下基本没有什么问题的。 　　于是，我开始强迫自己恶补了，用了两周的时间看完了导师指定的一些专业书。 　　我更加知道我的专业是干什么的了。不过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教“液压控制系统”的教授说，路甬祥很厉害……他是中国液压权威，不过中国 在液压领域的技术比起德国日本来还差一大截，现在我们实验室一般都不买国产的， 虽然便宜，但是技术精度都不如进口的，做实验经常出问题。 　　我不知道这位教授是在讲中国的液压史的发展，还是在讲他的悲观论调，总之我 听完后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我等鼠辈岂不能在这方面有所创造和突破？ 　　我第一次有点郁闷，不是我埋怨专业不好，我一向对任何专业都感兴趣。 　　师兄、师姐、教授、社会负面报道、同专业的同学们、路甬祥院士的成就……好 像构成了一张无形的网，让我无法动弹，我确实有点郁闷了。 　　我找到了另一位心态很积极和乐观的教授，向他打听有关液压专业的发展趋势和 研究现状，他实话和我说，这专业是传统行业必不可少的，华工自从某某教授退休以 后，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就比较少了，我导师在这行业的造诣还比较高，不过，他行政 工作非常忙啊，估计花在学术上的心思也不多了。现在华工这专业的研究生出来的水 平不如一些没有经过高等教育的老技工，一般这个专业毕业的学生都会到相关类似行 业去发挥，在液压领域比较难以发挥……。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师兄说，读液压专业的一般都不搞液压，这是中国的悲哀 还是华工的悲哀，还是液压专业的悲哀？谁来挽救华工液压专业？ 　　想着教授们和同学对液压专业的一些评价和看法，再去翻翻那些专业知识，确实 令我无从下手，我终于被腐蚀了，甘愿随波逐流，即使教授们和同学们的说法有失偏 颇，我觉得也会有几成可能，毕竟不是空穴来风。 　　研一的下学期非常有空，闲得慌。 　　花了两三周的时间，对我们专业有个整体的认识，虽然结果有点悲壮，却也使我 有了踏实的感觉。 　　如何安排这一学期的时间？再去参加那些社团的活动已经构成重复建设，一心扑 在学习上却好像失去了方向，只有等待学院和导师的安排，自学一些计算机软件倒是 可以，机械设计方面的几个经典软件是每一个工科学生都必须掌握的，但也充实不了 漫长的时间，看书是我的家常便饭，也不可能整天阅读，那样容易走火入魔。 　　不幸的生活经历，落寞的精神状态，总是使一个年轻人倾向于影视和音乐的天地。 因为在那一片天地里，充满了悲伤也充满了爱，还有同情和美梦，那一片天地可以遮 挡住现世的恶浊与惨痛。 　　一方面，我想利用摇滚来清洗内心的浮躁与不安，其实读什么专业无所谓，只要 能够做到行业第一就可以了，我曾经在演讲中说到，现在很多学生都不约而同的陷入 了疯狂的专业误区，但是我很清醒地意识到，在自然科学研究领域上，选择自己感兴 趣和擅长并能够使自己有激情的专业，才能够有所成就，有所发展，而现状却隐约显 示了我可能是一厢情愿了。 　　在艾略特时代，哈佛大学强调给予学生三大法宝：给学生学习上选择的自由；使 学生在所擅长的学科上有施展才华的机会；使学生的学习从被动的行为转化为主动的 行为。 　　针对哈佛大学的三点，我发现恰恰相反，与之逆道而行了： 　　我可以重新选择专业吗？我对这专业的技术并不拒绝，只是觉得华工这方面没有 这行业的指导者或者研究环境。 　　以前的专业我很擅长，现在这专业我也很快可能入门，但是我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吗？我完全有能力马上全心身投入新专业的学习和钻研中去，但是我这次却强烈感觉 是被动行为呢！ 　　我开始迷恋于音乐和影视。迷恋是一种疯狂，完全不顾及现实的条件。迷恋音乐、 美术、文学的人，大抵被一般人视作愚狂，固为迷恋这些“玩艺儿”的后果常常只是 ：穷困。看了很多巨片和香港古惑仔的黑社会片、听了很多反叛的摇滚歌曲以抒发胸 中郁结，但是一旦电脑关机，音响停止，心中的闷火又开始自下向上蔓延。 　　同专业的几个同学已经开始认命了，本来他们就没有想到在这专业上有什么创举， 能够获得毕业文凭就万事大吉，我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可笑，一心想与众不同吗？难 道仅仅是为了那点虚荣以显示自己对知识的尊重和使命感，老天就是要我老老实实做 回个普通人。 　　转机出现。 　　同栋楼一个船海专业学生不知为何与自己的导师吵架，关系闹成僵局，他打算申 请换导师，同时也换专业，我终于找到志同道合者，虽然我不是和导师吵架，并且有 个更加好的消息，党委书记可能由于自身地位和所从事职务的关系，他在其他学院委 托了其他教授以他的名义招收了马克思哲学的研究生，我一听，来劲了。 　　一方面关注着那些转专业的同学的进展，另一方面也策划自己的专业掉换，哲学 专业此时对我来说，具有很大的诱惑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成功换了导师，也换了专业！恭喜他，也恭喜我！ 　　他迫不及待地跑来我的宿舍，告诉我整个步骤，包括去哪里网站下载哪些表格， 去哪里盖章申请等等细节，我欣喜若狂。 　　我只是打算换到导师的另一个专业，这样不会很过分吧？ 　　党委办公室。 　　“小蔡，最近怎么样？”导师亲切地问。 　　“还可以，谢谢导师关心。”我认真地回答。 　　“上学期成绩考得怎么样？” 　　“差不多，四门数学两门上九十分，一门八十多，一门七十多，其他的也是八十 多分左右，在学院排20名。” 　　“恩，这学期有什么打算？”导师这才切入正题。 　　“我正想和您商量个事情，不知现在方便不方便说？”我迫不及待地。 　　“哦，什么事情？”导师这才抬起头来。 　　我做了一下深呼吸。 　　“我想和您商量转专业的事情。”我有点忐忑不安，虽然已有前例。 　　“什么？！转专业？为什么要转专业？”导师脸色骤然大变。可能我表达太急了。 　　“我发现我们专业的几个老师和同学对液压专业的评价都比较消极，既然大家都 对这专业都没报多大希望，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领域上，所以……”天啊！我急忙中 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乱讲！他们的话关你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怕完成不了学位论文， 毕业不了？！”导师气冲冲几乎站了起来，用手猛拍了办公桌，一声巨响甚至传到了 在接待室秘书的耳朵上去了。一无他往日在台上讲话的那份稳重和风度，有一种暴跳 如雷的姿势。确实，作为他这届的唯一一个学生，说出这样的话来是非常不敬的，可 能深深伤害了他对我的期望。 　　太出乎意料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我却没能顾忌他的感受，对他的态度骤变震撼得手忙脚乱的，此时，我做出了巨 大的反应，竟然也从桌子上站了起来，用手重重拍了桌子： 　　“我本科的时候几乎都是第一名，我怎么会担心毕业不了，这方面我有很大的信 心！” 　　“不行！就是不行！专业怎么能够随便换的呢？你有其他专业的基础吗？”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从亨利福特讲到爱因斯坦，再讲到达芬奇他们的专业选择， 意在解释一个人可以随时在不同专业里跳动并获得优秀的成就。 　　“都叫你别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书了，那些都离你太远了。” 　　“徐志摩也是没有文学基础却成为了诗人！”我急中生智。 　　但是却始终无法说服书记。 　　我们相对而视，等双方平静后，书记又说： 　　“换专业的手续比较麻烦，而且有谁敢接受你呢？”我听出了弦外之音，没有人 敢要书记带过的学生了？我是倍感荣幸还是倍感悲哀呢？ 　　“我想换专业而已，换到您的另一个方向，思想政治或者哲学研究。” 　　“哲学是文科领域啊，你一个工科学生怎么能够一下子就进入哲学领域呢？” 　　“我们学校工管学院陈春花教授不是从本科读无线电，硕士却读了哲学，博士又 换了工管吗？”我理直气壮地以为终于找到了支持自己的现实例子，简直是太完美了， 我顿时还为自己的狡辩高兴了几秒，陈春花老师啊，我真是太喜欢您了。 　　“不行，不用再说了！”导师的话犹如冰水，一下子浇醒了狂热的我。 　　“我……”我极力抗争，却被导师的话震住了…… 　　“别说那么多了，后面还有很多人在等呢，就两条路，第一，你不想读就马上走， 不要再读什么研究生了，那么多麻烦干什么？第二，要继续读就读液压专业。好了， 回去想清楚吧，走吧。” 　　我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手中仍提着皮包，里面装着转专业的文件，内心里充满了 苦闷。 　　然而刚才那种强烈的冲动很快就变成了最大的怯懦，提着皮包的手出了汗。 　　产生得最快的勇气也消失得最快。任何冲动如果不能变成行为，不过就是一种心 理本能而已。除了证明你有这种本能，再无其他意义。我已经把勇气转化为行为却还 是无法实现自己的想法。 　　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压郁的云层，等待太阳的到来。这样的心情充满了凄苦，却 也饱含着不屈的向往。 　　导师以他的气势和地位征服了我，却没有使我心服。 　　但是我十分清醒地知道，转专业的事情是没指望的了。 　　这不是程序的问题，也不是可行性的问题，而是一个微弱学生抗拒自己导师的问 题，鸡蛋碰石头，结果很明显，破了鸡蛋，弄脏了石头，我觉得事情应该到此为止， 书记作为我的导师就目前来说，是我的荣耀，至少其他人这么认为，而我心里却时常 有这样的念头，不久的将来，导师将会以我为荣，名徒出高师，一定会演绎得非常精 彩，我一定要在华工盖一栋大楼！ 　　想想这些，我竟然释然了。 　　刚才和导师拍桌子的事情却印象深刻。 　　我相信他也有同样的感受。 　　我是一个不怎么怕权势的人，他终于知道了。无畏者敢作真勇士。 　　我看的乱七八糟的书太多了，有时候会让他应付不过来。 　　我雄辩的口才，今天让他领略了一点。 　　我不屈的精神，就是我能够在艰苦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并发展的前提，不知道他领 会了吗？我对社会不公的反抗可能发挥得过度了。 　　如果一个孩子因为家境贫穷而放弃读书的机会，从而毁掉了一生，这还叫社会公 平吗？ 　　也许我们都得回去想想，我们都有错。 　　也算是收获——我认识了我自己。 　　然而，人世间的事情往往如此，人们对于自己经验以外的东西总是满怀疑惧。如 果我们的心灵是开放的，坦坦荡荡的，能够包容万有，包容幸福与痛苦、欢喜与哀怨 等等，那么，也就无所谓幸福与痛苦、欢喜与哀怨了，只是澄明的一片。 　　从此，我不再对换专业报有任何幻想，而死心塌地地从机械电子液压方向寻找乐 趣，后来却有阴差阳错换了方向，嘲笑了我的多虑，从那起，我已经开始了第一家公 司的创业——梦驼铃旅游公司。 　　一方面我那时需要很多钱，很多同学说Kays你真洒脱，需要钱的时候就马上去赚， 不需要的时候又疯狂地学习、看书、搞社团活动，我无奈摇摇头，你们要是真喜欢的 话，换换位置吧，结果却没有人愿意。 　　我的命将会是什么？那一时刻，我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命运中也画着一个问号…… 　　现诸于人间，那一心要得到的，往往得不到，那不想得到的，却注定要得到。 　　这便是无常。人只有依着自然的本性而动，才能超越无常。 　　生活如戏。 　　后来的进展却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幽默 　　-------- 　　流行小说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页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