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忧参半的童年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鲁迅 　　生于盛世，饱尝家庭经济走向衰落、人情冷漠的辛酸。 　　像所有日子一样，1980年夏天里的一日，是一个平凡的日子，虽无祥云罩屋，也 无希特勒这个盗世奸雄，旷世恶魔诞生所描述的那样地动山摇，风云变色，草木含悲， 惊天地，泣鬼神。但这一天注定成为我们家族喜庆的一天，一个白胖胖的小孩呱呱落 地，我诞生了！ 　　我就在此日诞生于粤东地区的一个海滨城市，被恩格斯称为拥有中国最早的天然 口岸，汕头市的一个小市镇，这里人多地少，与广东其他地区隔离开了，三面靠山， 一面靠海，祖辈们怒海求生，有的飘洋过海，寻求出路，造就了很多有名的商业精英， 其中前辈李嘉诚先生就是这些精英中的佼佼者，亚视总裁林百欣、泰国华侨陈汉士等 等著名大企业家也是家喻户晓，当代出现了国美电器老总、中国首富黄光裕为代表的 年轻一代商业领袖，使潮汕人会做生意的名气代代相传。这难道也暗示着我的发展趋 势？也似乎预示着我将经历一番不寻常的苦难和挫折。 　　然而，我的经历磨难不断，我是个其实的人，出身农村，即使以后多么厉害，能 够呼风唤雨，仍然不忘自己的出身，我的童年与典型的潮汕地区的农民子弟并无多大 区别，只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总是在无形中显露出来。 　　幼年的我与其他同龄小男孩相比，十分文静，但是喜欢思考，总有一大堆问题要 追问大人，小时候我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小孩，性格温和，妈妈说在八个小孩当中， 我是最容易带大的小孩，不怎么爱哭，很喜欢笑，那时候艰苦的生活压着大人们喘不 过气来，能够遇到这样一个小孩，当然是谢天谢地。这种性格与我后来玩世不恭、放 纵不羁完全是两码事。 　　我小时候很腼腆，但是对一个问题的答案可以让我日夜思考，第二天缠着大人回 答，有几个问题至今记忆犹新： 　　五岁的时候，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解释一些奇怪的现象？脚底下是土地，所以我不 会掉下去，但是土地下面是什么撑着呢？再下面呢？……最下面呢？我们会不会塌下 去啊？后来幼小的我终于明白了地球是圆的，有一天下雨，我就问大人，是不是地球 一边下雨，另一边就不会被淋湿，当时还拿着一个乒乓球指着下面，伸到雨中问大人， 是不是这样？ 　　六岁的时候，当听到大人告诉我，每一个人都会死的，我感到很惊讶，那怎么办？ 我不想死啊！大人恐吓的眼神使我感到非常绝望，一直很害怕死亡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那时候，孩子们都是到了八岁才开始上学，六岁的我闲着无事就去村里的小学旁 听，有一次正在上数学课，老师一时疏忽，计算错误，来不及修改过来，我站在教室 最后面大声地喊：“老师，你那道题算错了！”那时真是急得不得了，真想上去从黑 板上把它改正过来，这时，老师笑眯眯走过来，右手放在背后，等到接近我的时候， 猛然抽出教鞭，把我从教室里轰了出去，我边逃边喊，那道题有错！那道题有错！旁 边几个老师在一边哈哈大笑，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读了几年级了？从此很多老师在村 里遇到我的时候都要截下来，提出很多一、二年级的数学题目考我，但是每次都让我 轻易回答出来，使得不少老师无可奈何地摇头傻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 　　那时候祖辈们十几口人住在一起，生活很艰苦，但是我的生活却充满快乐，天真 无邪的生活永远留在记忆深处，家里的那只大黑狗生了几只狗宝宝，后来被人打死了。 我因此还掉了眼泪，经常去大黑狗的坟地和它说话呢。后来很多狗宝宝都长大了，有 的卖给了别人，有的杀掉了，吊在一根铁丝上烧烤，邻居们都能分几块狗肉。 　　父亲开始到湖南做生意，是村里第一批走出去的人，改革开放前出现的商人大都 能够挖到第一桶金。我从小就很崇拜父亲，从父亲身上，我学到了豪爽、大气、目标 远大、要做就做第一的精神。 　　父亲每次从湖南回来都会带来红枣、板栗等在当地少见的食物，印象深刻的是有 一次还托运回家几个大纸箱，里面竟然装着几只十多斤的大公鸡，在当地几乎没有这 么大的公鸡，几个调皮的小孩打开了大纸箱的封口，接下来的事情非常精彩，几个大 人，拿着竹竿爬上屋顶去捉那只飞上屋顶的公鸡，邻居们都说活这么多年，没有见到 这么大而且能飞上屋顶的公鸡啊。 　　父亲经营的产品五花八门，其中有塑料花、服装、螺丝、螺栓等钢制品、塑料桶 等等生活用品，村里的几个绣花大姑娘每次看到父亲从湖南回来就高兴地向他要塑料 花和漂亮的花瓶，每次和父亲去见她们的时候，我就会被她们扔进她们刚绣完的床单 上，然后四个人拉住四个角，把我抛来抛去，我头晕脑胀，晕头转向。后来才知道， 这样做是为了把床单拉伸得更平，我又不哭不闹，可爱极了，当然成为她们的玩具。 　　有一天早上，莫名其妙地，我醒过来后发觉家里其他人都还在酣睡。独自下床去， 看到地上掉着妈妈的钱包，我有一种奇怪的感受，不知道怎么搞的，从钱包里拿了五 毛钱就跑了出去。天刚朦朦亮的，我走到村头的杂货店门口等着开门。等了很久，眼 睛四处张望，一直担心这时候妈妈会出现在眼前，后来终于买到了一包“华丰”快食 面，和一包炒瓜子，躲在一口方井的围墙后面，一边享受着美味，一边担忧，果然还 没有吃完就听到了妈妈呼唤自己小名的声音。我紧张地把食品塞进口袋里，从井墙后 冒了出来。妈妈好像对这件事情毫无知觉，也从来不追究，我却为此担心了好几天， 受尽了精神折磨。后来才知道，妈妈早就发觉了，但是她很快就原谅了我，她相信， 她的儿子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有一件让妈妈伤心的事情就是，我经常去帮父亲买烟买酒，与杂货店的店主混熟 了。有一天，店主开玩笑地拿出了十颗糖果给我免费吃，条件是喝下一杯白酒，我毫 不犹豫地接了过来，举起满满的一杯酒就灌了进去，后来的事情就迷迷糊糊了，不知 道自己怎么走过那座独石桥的，家里人到处找着我，后来却发现我睡在一邻居的家里， 原来我扶着墙壁走回家的时候，一手摸空，猛然倒进了一扇门里，就地睡了一个下午。 　　八岁的时候，我上学了，穿着漂亮的衣服，外面套上了一个夹克，神气十足。一 年级的课程太简单了，我经常偷偷溜出去挖土井，回来的时候老师正在听写生词，我 不知从何下手，最后被撤掉了组长的职位。 　　后来，乡书记到我家来做客，他与父亲交情很深，经常送一些营养品给我家，他 还和父亲商量给我取了名字呢。我在四年级之前的名字叫“佳生”！后来在四年级的 一个下课期间，我走到课堂上告诉老师，说要改名。从此我的名字将改成“开仕”， “开”字是辈分，“仕”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不知当时何故？肯定的是，不是为了当 官，但世事难料，将来又当如何呢？ 　　我非常崇拜父亲，父亲的一举一动都让我感到激动和自豪，就连他抽烟时能够吐 出优美的圆圈，一个个由小变大，荡漾开去也令我感到无比快乐。 　　父亲有很多事迹让我崇拜和叹服！ 　　那时候赶上父亲的生意，村里人叫“订合同”，正如日中天，父亲的几个兄弟都 拥挤地窝在几间平房里，父亲却和爷爷说，他不想住那些平房，经过奋斗，父亲自己 盖了一座俗称“下山虎”的房屋，是潮汕的经典民居，再高级的是“四点金”，比 “下山虎”次的就是“下山虎仔”，再次之就是“平房”了。因此我很佩服父亲的勇 气，敢于公众承诺，并实现自己的梦想。在房屋建设选址的时候，父亲执着要和他当 时最深交的朋友为邻居，这一点也令我震撼，虽然后来由于误会，关系渐渐疏远，但 是父亲的重情义的性格却深深影响了我，完全毫无保留地遗传给了我。 　　有一次，父亲从湖南回来，赶上村里正上演着露天电影，已经是最后一个晚上了， 放电影的是父亲的朋友，他见父亲背着背包正走回来，开玩笑地说，老三（父亲排行）， 生意兴隆啊！再放映一夜电影如何？父亲毫不犹豫地答应，你安排吧！父亲的爽快在 当时传为佳话，那晚的两部电影到现在印象都非常深刻！ 　　搬到新屋后，家里的经济还处于良性发展，第一台彩电和录像机引来了一屋子街 坊的小孩子观看，强劲的音响效果使得很多在田里干活的小孩子都偷懒了，悄悄涌向 我的家里，他们被精彩电影片吸引了，整天呆来我的家里不肯离去，有的还自己从家 里搬来板凳，有的甚至席地而坐，流着鼻涕，看得入迷，顾不上擦掉……很多家长骂 得很凶，一个个领走他们的孩子。 　　晚上，家里总是聚集着父亲的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他们有的远道而来，有的来 自邻近的村，聚集在一起，通宵达旦地玩麻将，我从小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砌长城”， 只是到了现在对麻将却兴趣不大，很多时候我还是充当跑腿的伙计，烧水、买烟成为 家常便饭，也经常从中获得回报。他们玩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经常有些妇女来这 里找回他们的丈夫，有时候还少不了一场恶狠狠的吵架。 　　当时，家里养着一条大白狗，全身的毛有点发黄，我们起名叫“阿赤”，这条狗 远近闻名，第一天到我家就创造一个传说，父亲从一个朋友那里要来的时候，已经有 几十斤重了，能够两条腿走路，站起来比我还高呢，第一天晚上，父亲的朋友开着车 送阿赤到我家，父亲忙其他事情去了，还没有回家，他朋友把狗用铁链绑在一块建材 混凝土上就先回去了。全家人谁都不敢去惹它，不久就听到一声巨响，阿赤挣脱身上 的铁链，整个土块碎成散片，阿赤拖着脖子上的铁链就冲出家里……。等到父亲回来 的时候，阿赤已经不见踪影，父亲只好叹气摇头，全家人都感到惋惜。不料等到深夜 的时候，全家人都休息了，门外却传来很奇怪的敲门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抓着铁门， 发出尖锐的声音，父亲去开门，惊讶地狂呼，阿赤回来了！全家人都跑过去看阿赤， 对它的智慧和人性感到惊喜和赞叹！ 　　当天晚上它就表演两腿走路的绝技。 　　阿赤是一条与众不同的狗，它不吃人类的排泄物，不吃死去的动物尸体，每隔几 天就自己跳进渠沟里洗澡，那时候村里有很多狗，而且经常咬斗，阿赤经常可以力敌 群狗，同时和两只狗咬斗还游刃有余，很多人在打听阿赤，开出优等条件让父亲转手， 父亲从来都不肯答应，甚至有不少狗主人在自己的狗被阿赤战败后还买猪肉给阿赤吃！ 　　夏天的时候，我家里的几个门都不用关，它会轮流到三个门巡逻。有一次，一个 人来我家催促他弟回家，因为他弟已经奋战了几个小时麻将，他用手电筒照向我家的 窗口，左右晃动着，父亲示意阿赤，它便冲了出去，追着那个人不放，直到父亲叫住 它才罢休。 　　阿赤给我家带来了无尽的乐趣，它甚至很快就知道村里哪些人与我家是要好的， 父亲所有的深交朋友，阿赤都曾经去过他们家。有一段时间，我们全家去了外婆家里 住了一个月的时候，阿赤在邻居家里呆了一个月，为他们守夜。关于阿赤的回忆，我 可以写出很多很多，现在怀念起来，我的眼泪都开始要流出来了，后来阿赤失踪了， 听说被狗贩子套走了，从此阿赤的眼神深深刻在我家人的心里。 　　父亲的鼎盛时期，远近闻名，他为人豪爽，对朋友肝胆相照，甚至经常为了朋友 的事情把自家的事情利益搁置和放弃，有时候还因此和母亲吵架。那时候，朋友有求 必应，在家里摆酒席招待远近的新老朋友也是经常的事情，有一天，有个朋友远道而 来，父亲热情款待，烹调佳肴，甚至引来田地里的毒蛇光顾。 　　我那时候衣食无忧，过早享受人间乐事，在父亲的博大胸襟下养成了豪爽大方的 性格，母亲是个勤劳聪慧的人，虽然没有上过多少学，她的勤劳和勇敢以及对贫苦农 民的善良，对人类苦难的无限同情也深深影响了我，从小，我就有帮助别人，施舍乞 丐，做好事的习惯。 　　而有一次发生的善举，却让我饱受皮肉之苦，并使我幼小的心灵深深受到伤害！ 　　那是一个夏天的周末，我走过一条小巷，天气热得让人发慌，水泥路被太阳烤得 发烫，反射起来的空气使人胸闷得就要窒息，我漫无目的地走过那里。突然，旁边的 一只公鸡在他身边猛然一跳，歪着脖子，整个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从地上 弹了起来，我看着有点惊奇，禁不住停下脚步看着进展，那只公鸡估计有5 、6 斤重， 硕大的身躯，漂亮的羽毛，看来应该饲养了不少时间，花了主人不少精力啊！ 　　只见它歪着脖子在地上打起转来了，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把脖子调正过来， 一双鸡眼开始快速闪烁着，后来慢慢停了，发白，身体歪向一边，偶然猛地一动，我 意识到它可能快死了，心里很难受，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旁边没有其他人，我又舍不 得离开，站在那里干着急啊。 　　突然，它的身体又猛然一动，整个身体又一次从地上弹了起来，这一次却掉进了 墙边的臭水沟里了，我赶紧跑过去，两个小手刚伸出去，提住公鸡的两个翅膀，正想 把它从水里拉上来的时候，我身后走过一个小孩，跑进去了旁边人家大门，还没有等 我开口，小孩已经不见了。 　　接下来就是我刻骨铭心的回忆了。公鸡的女主人从屋子里气冲冲地跑了出来，破 口大骂，你这个野蛮的家伙，为什么弄死我家的公鸡？ 　　我理直气壮辩护，我是想把它从水里救出来啊！但是无论我怎么解释，那个公鸡 主人就一口咬定是我把公鸡按到水里弄死了，她还指了一个小孩说，是他亲眼看到的， 我坚持辩护，换来的是一顿辱骂和耳光，她每次下手都很重，我没有躲避，脑袋嗡嗡 响，脸庞上发烫，隐约看得到巴掌的痕迹，我的声音越来越大，一直喊着，我没有弄 死它！我没有弄死它！越来越大的声音换来的只有更多的巴掌和难听的辱骂，我深深 地受到伤害，几乎崩溃了，最后竟然冒出一句让在场的人都惊讶的话：不信你去问神！ 在场的几个大人一阵沉默。很快我又被公鸡女主人揍了一顿！ 　　问神？你敢侮辱神灵？我彻底崩溃了。带着委屈和伤心跑回了家。 　　我强忍着泪水，却逃不过母亲细心的眼睛。 　　在她的追问下，终于道出了实情，母亲告诉我，其实公鸡是由于中暑而死的，叫 我不要伤心，她并没有去辩解，那只鸡的男主人的三兄弟拿着死鸡扔到我家院子里， 要我赔偿五十元，母亲照付不误。我当时很敬佩母亲的做法。第二天学校到处在议论 着我弄死公鸡的事情，这个时候我终于意识到被关注的程度了，并从此开始认真起来， 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件事让我过早体验了人间的丑恶，从此也不再寄望神灵的威力 了，但是我的善良和豪爽却从未改变过。 　　家庭经济开始走向衰退的时候，我意识到了一些变化，变得很沉默，周末的时候 总是喜欢去做一些有收获的事情，刚开始是去渠沟里捉鱼，两边堵起泥墙，把水用桶 不断地泼出去，直到水落石出，鱼儿在水里能够看到，欢快地捉啊，想起来真是快活 啊，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是抽水厂旁边的暗渠里，有十几个圆水泥筐横着连起来，水很 深，要花一个下午才能舀干，但是收获也非比寻常，因为靠近小溪，聚集着大量的鱼， 生命力旺盛的“过山鲫”每次能够捉几大桶，但是那些鱼很贱，价值不高，倒是数量 不多的塘虱是大伙的追求，十几米长的暗渠，几个小伙子只能猫着身子进去，还得带 手电筒呢，最里面的那个用瓢使劲得舀起“过山鲫”，一桶又一桶，很有快感，中间 有两个人负责传递，出口一个人负责把鱼送出地面，我经常负责最里面的工作，大量 的贱鱼也能使我欢快起来，然后用手摸着一些石缝和洞穴，捉着高贵的塘虱，有时候 竟然也能摸到蛇，着实令人恐惧又冒险，在里面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外面总是有好 事者不怀好意开玩笑嚷嚷，抽水机启动了，淹死你们啦，我第一次听说，一身冷汗， 如果真的抽水了，是绝对来不及钻出来的，十几米长的隧道呢，幸亏每次都是虚张声 势，让人提心吊胆而已。 　　家里十几年没有种稻谷了，父亲却总是让我帮他以前的那些朋友去割稻谷。 　　家庭经济越来越糟糕了，勤劳的母亲又开始展示出吃苦耐劳的精神和毅力，我放 下以前的少爷心态，开始和母亲到处奔波谋生，支持家庭的生活和发展。烈日当空， 我们却为了利用炎阳去收集晒干的香蕉叶、稻草用来烧饭、烧水。家里堆满了燃料， 还养起了家畜。我看到家庭经济拮据，父亲却从来不向他之前的那些朋友求助，苦撑 着，几度企图东山再起，却屡屡受挫，慢慢失去了锐气和傲气。 　　我开始在村里的大街小巷卖起了冰棍，一天下来有时候能够赚五六元，我发现自 己其实并不害怕大声吆喝，也不在意同学们和乡亲们的白眼，总觉得这样的事情非常 光荣，值得自豪和骄傲。有时候，我还会去田里捉泥鳅、黄鳝、捞田螺，经常是半夜 出发，在渠沟里放置一些捕鱼器，第二天天刚亮就得去收回来，太晚去了会被人偷走。 那是上初二的时候，每天早上，家里的饭桌上都少不了新鲜的泥鳅和黄鳝。这时候我 也非常喜欢去农田里种菜，很幸运，在我的细心耕耘下，田里的蔬菜都长势喜人，各 种蔬菜收成丰盈，供应自家所有绰绰有余，我还和菜商商量，交换菜式呢。 　　五年级开始，我就开始去贵屿镇打工了，一去就是三年。 　　这时候，我的学习成绩都默默地名列前茅，六年级的数学竞赛获得97。5 分，全 镇第二名，而第一名的成绩是88分，却被搞成98分，真让人啼笑皆非。 　　家庭经济情况非常严峻，我却没有因此而失去信心，即使交不了学费，我还是理 直气壮和老师理论，先交一小部分，还说了一些得罪班主任的话，被班主任狠狠揍了 一顿，直到我读了研究生，那个班主任还念念不忘与我的吵架，一方面赞赏我的心态， 另一方面埋怨我的骄傲，即使处于困境也照样维护自己的尊严。 　　几乎所有的班主任都听说了我的名字，他们有个共同的结论，我过于骄傲。所以 他们建议我读中师，但是确实小看了我，后来的中考让班主任们确实叹服，我毅然选 择了重点高中，一步步实现我的梦想。 　　家庭对一个人的成长期有着很大的影响作用，尤其是童年时代。我在后来的回忆 中说到，每当想起那段艰苦的岁月，那些超乎年龄的经历，都成为我在以后奋斗的动 力，那时候培养起来的毅力和意志是一生不竭的源泉。 　　我唯一的姐姐小学到初中毕业，不可思议都和我每年分在同一班级里，姐姐的学 习成绩也非常了得，初中的时候，数学考试第一第二名经常是我和姐姐，姐弟俩轮流 上讲台领奖的事情也一时传为佳话，可惜后来姐姐初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了，当了代课 老师，这也成为我心头抹不掉的遗憾。因此，我的童年既有欢乐，也有忧郁，正如我 们每个人的童年一样。所以，我后来的高速成长以及获得一些成功，并不是因为我的 童年比别人优越，而是我顽强地从童年的忧郁中走向未来。 　　-------- 　　流行小说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页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