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酸甜甜张含韵 无论如何,2004年的7 月,当我飞抵超级女声成都唱区时,作为评委,我和那 些蜂拥而至参加节目的大多数女孩子一样,都不太明白一件事情:为什么素不相识 的我们,会挤在一个用几大片粉红色幔帐围成的简陋演播室里,用声音和语言相互 折磨…… 虽然我也在欧洲见识过POP IDOL的旋风狂潮,但是如在成都这般,每30秒就得 听一个人唱歌,实在有点像新现代酷刑。所以,海选第三天,成都33频道大楼外面 仍然有成千上万的女孩子排队等候时,和我一起坐在评委席上的钢琴王子李泉和音 乐主持人张漫弃我而去,他们临阵脱逃的理由,用李泉的原话来说是这样的:“每 天做完(节目),我都觉得像是被人打了一顿啊,哥们儿……”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只剩我独守空房继续“被打”。 值得一提的是,几个摄像机位都可疑地藏在粉红色帐幔后面,SPY CAM 一直盯 着四方形的粉红色帐幔中的我,和每一位走进来的女孩子之间的极短的故事。女孩 们千姿百态,有局促、紧张、自负、漂亮、性感、爽朗、可爱……但凡这世界上存 在的女孩子类型,都来了。而一旦有选手的搞笑场面,躲在我身后幔帐里,身形魁 梧的成都电视台摄像师刘江会笑得浑身发颤,但他又不能笑出声,于是只感觉在他 被压抑的类似呜咽的狂笑中,连地板都在跟着他的体重在震动。以至于接下来的很 多天,我一直担心他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内伤…… 海选第四天下午,在闷热的成都,当地人照例是应该去一个清闲的茶馆消磨时 间的,而我还坚守在粉红色幔帐中,孤独地听着长相各异的天使们唱歌。沉闷的局 面持续了很久,女孩子们络绎不绝地出现,不是走音就是跑调,然后络绎不绝地走 掉…… 我终于失去耐心,困了,眼皮睁不开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有一分钟,摄像师 刘江突然从粉红色帐幔中伸出他肥厚的手掌轻拍醒我,醒来后,先在耳朵里听到一 个音质沙沙的很好听的声音,说:“评委老师好,我是##### 号,我叫张含韵,我 唱……”我想,这个声音我喜欢,录音应该不错,很有特点,和别人的声音有挺大 区别,而且相比听了一个下午的怪叫,我的感官会更愿意接受这种沙沙的有点细颗 粒感觉的声音,俗话讲,叫磁性。 哎,怎么稍稍有点走音呢?这时我抬眼看到专门为我放置在左侧评委席上的电 视监视器里,出现了一张精致得不可思议的小脸,然后我才转过头,看这个叫张含 韵的15岁德阳女中学生,她面对我侧后方四十五度的方向,可能听说我很严厉,宁 愿不看我完全没有睡醒的样子,头发扎了几根彩色的橡皮圈之类,很好看。 我一直面无表情,一直到她走了,我才笑了。下午后来剩下的选手,像是陪她 来的,一直没有起色。 晚上,我很严肃地对总导演洪涛说:下午有个女孩儿,形象特别好,声音我喜 欢。 我一直觉得,唱功可以培养,而声音辨识度是天生的。 我想,我是第一个发现她的。 有时候人的命运真的很奇妙,或许是每个人的身体内都隐伏着连自己都不知道 的巨大潜力,而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某些人、某些事,这些潜力就会极大地释放出 来。经过2004年的淘汰赛,看着她慢慢成长,我反而慢慢忘了去关注她,而更加关 心像纪敏佳这类靠唱功成长不太容易被关注的歌手。 因为,她有种天生向上成长的本能,我一直觉得,她能的。 网友帮我整理电视中的点评,我说过:“讲了很多之后,发现我真的是虽然理 不屈,但词穷了。因为我觉得她像个小乖乖,其实我觉得她状态时好时坏,但是她 总是在很关键的时候能够表现得比较不错。像之前有点音准的问题,但今天很好啊, 然后今天舞台感染力也挺不错的啊。我觉得如果能够每次都保持这种状态的话,她 将来会走得很好。” 2005年,我继续担任超级女声评委,在我的两个唱区将近5 万人的海选中,看 到无数作张含韵打扮,留着“韵头”的女生来参加节目时,我想,我从没有料到, 超级女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我想,张含韵也不会料到吧。 -------- 梦远书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