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英把我们迷惑了(2)
      
          晚上刚回宿舍,我的呼机就响,看号码像是亚运村方向的,电话接通了,果然
      是那英。她的语气非常愉快:“你的文笔挺好,我觉得稿子没有问题。”
      
          她特别说到了专访里写到她和高峰恋爱的一段,“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人在报
      纸上祝福过我们。”
      
          我觉察到了她语调中的感慨,就让她看开一点,“你不是也说过吗?恋爱是两
      个人的事,只要自己开心就行了。”
      
          本来一句话就可以交代完的电话,那天被我们讲了一个多小时。除了她的感情,
      我们又说到很多关于她新专辑的事情。她说自己正在写歌词,我说那我们可以交流
      交流,在沈阳音乐学院念书时,这是我的专业。她很高兴,让我有时间把自己的歌
      词给她看看。
      
          经过一次专访加一次长谈之后,我觉得那英从我印象中那个容易冲动甚至有点
      “浑不吝”的东北女孩变得有女人味了,这也许就是她所说的“成长”。
      
          我们一下子就变得熟悉了。
      
          署名问题
      
          按道理说我很理解她的想法……可是真奇怪," 可以" 这两个字好像堵在了我
      的喉咙口,我什么也没说出来。
      
          那英说想看我写的歌词,我觉得很高兴。
      
          进“中戏”之前我在沈阳音乐学院念音乐文学专业,主业是写歌词歌剧,应该
      说我是喜欢自己专业的,作品上过中央电视台的晚会,一些歌手的专辑里也用过我
      的歌。
      
          几天之后,我把几首歌词传真给那英,其中一首“夜芬芳”我觉得应该适合她
      的风格,
      
          “乘着一阵夜风
      
          翻飞在你的梦中
      
          总是在万籁俱寂时
      
          爱意最浓
      
          相聚总嫌短暂
      
          离别又太匆匆
      
          不知你今夜在何处
      
          让我们魂梦相通
      
          夜色如水流动
      
          心海波涛汹涌
      
          我是芬芳的花
      
          盛开着一片深情
      
          夜雾渐渐散去
      
          化不开思念的痛
      
          你要在此刻苏醒
      
          倾听我不变的初衷……”
      
      
      
          后来在给那英打电话的时候,我让她重点看看怎么样。
      
          过了几天,我正在外面参加一个发布会的时候那英呼我。主席台上的一个人刚
      讲完,我趁空挡溜了出去,在酒店大堂找到电话。
      
          那英说已经看过了我的歌词,觉得不错,她问:“你让我重点留意的那首,是
      你专门给我写的吗?”
      
          我和她实话实说:不是。写了有一阵了,但是还没给别人看过。
      
          她在电话里吐了口气,也许她在抽烟。“我也觉得这首词还行,有时候自己也
      有这种感觉,可是写出来就觉得不对。你知道,新签的唱片公司希望新专辑里有我
      自己写的歌,把形象往创作型歌手靠一下,这么长时间之后才出新专辑,我也希望
      它的效果好……那如果这首歌词我用了,能不能也署上我的名?”
      
          我当时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因为在这之前也曾经有歌手向我这样要求过,而
      且想直接把我的名字换成他的名字,稿费加两倍。圈里这种事情很多,在当了记者
      之后,我听说音乐界好多知名人士都这样做过,他们认为这是“提携新人”的一种
      方式。
      
          “……我们是联合署名,到时候可以把你的名字放在前面。”她补充说。
      
          但我还是觉得不太舒服,说不出什么原因。按道理说我很理解她的苦衷,人家
      毕竟开了口,还说保留我的名字,我应该说“可以”,帮个忙嘛。而且做为一个
      “新人”,也许有人巴不得听到歌星和自己这样说呢。可是真奇怪,“可以”这两
      个字好象堵在了我喉咙口,我什么也没说出来。
      
          听我半天没说话,她好象马上明白了什么,也就没再就这个问题说下去,随便
      跟我聊聊最近录音的事,就挂了电话。
      
          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联络。几个月之后一家杂志转载了我写那英的那个专访,做
      得很漂亮。他们寄了好几本样刊过来,并且告诉我务必转寄给那英一本,好让她对
      这本杂志有个印象。拨通那英的电话,她那边很吵。她说自己刚下飞机,就快到家
      了,并且告诉我她的新地址:“我买新房子了,刚搬完家,什么时候找你过来玩。”
      听得出她的心情不错,我们都似乎忘了上次那个仓促结束的电话。
      
          1998年的春天,人民大会堂那英新专辑《征服》首发式。到场的媒体几乎挤爆
      了大厅,我远远看到那英灿烂的笑脸,她正手拿一大把话筒对着面前的摄像机讲话。
      我没办法过去跟她打招呼了,打开她的新专辑,一首歌的词作者写着那英的名字,
      拿过来细看,内容是关于恋人之间思念和见面的,文笔非常细腻优美。
      
          希望这是她的心声。但是,她曾经打过的那个电话还是在我脑海里闪了一下。
      
          后记
      
          时间飞快地过去,那英在歌坛气势如虹,圈内人说她的出场费已经达到六位数。
      过去很长时间我们没再见过面。2000年初秋的一天,在一个大型演出的后台,我和
      正当红的组合“羽·泉”聊天,这时候化好了妆的那英走进来,她和我旁边的一个
      人打了个招呼,似乎是在开玩笑,然后从我身边轻轻走了过去。她没有认出我。
      
          作为一个明星,她需要记住的人太多了。当时我想,何况时间过去那么久了,
      我也不并是什么重要的人。适时的遗忘也许是必要的吧。
      
          可是在这个熙来攘往的热闹后台,我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认识过她——我
      们曾经很熟吗?
      
          我不能确定。似乎那英把我们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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