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电影学院的“鬼故事”
      
          拍完《中国女足》之后,我再次回到校园学习表演。有过实际的拍摄经验之
      后,再回到校园重新学习的感觉不一样:会特别珍惜学习的机会,而且会有的放
      矢地进行学习,充实自己。
      
          我在北京电影学院演员进修班学习,那是我很开心的一段时光,边玩边学,
      在学习中成长。我的班主任是刘汁子老师。我还一直记得刚入校的时候刘汁子老
      师对我说的一句话:“你要学会让大多数人爱你,爱生活中的你,爱荧屏上的你,
      这样你才能做一位优秀的演员。”好的老师在学生成长道路上的影响力是不容忽
      视的,而刘汁子老师对我而言,不仅仅是老师,还是父亲和朋友。顺便说一句,
      和所有个性倔强的孩子一样,大概是从初中开始,我的个人意识、个性意识开始
      萌生,也就是和大多数孩子一样,我开始慢慢地叛逆。还真找不出什么原因——
      因为我的父母一直是很开明的那种,他们并没有用他们的经验——所谓的框框条
      条束缚我,所以我的叛逆真的就只是人生必经的一个阶段而已。在那个阶段,每
      个孩子的个性意识都开始蓬蓬勃勃地生长、发育,强烈地希望得到自我的认可,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家庭的保护。
      
          所以,这个时候,刘汁子老师对我而言,其实更多的是一个我愿意听从的父
      辈的角色。我不愿意听我爸的,但是不代表我不听别人的意见,对长辈不尊重。
      可能这也和刘汁子老师的为人有关,他不仅指导我演戏,还关心我生活上的冷暖。
      印象最深的一次,我有一次偷偷跑出去接戏,没和老师说。刘老师担心得不得了。
      回来之后,刘汁子老师连责备的话都舍不得说一句,只连声地说:“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没事儿,没事儿。”明显地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已经放松了下来。
      
          除了刘汁子老师,我在电影学院的时候也交了一些很好的朋友,包括像王东
      方、郭伦他们。闲暇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那会儿还不流行“天黑请杀人”的
      游戏,我们最多请个碟仙、笔仙啊什么的。每个人都对自己的未来有无限的兴趣,
      想看看自己以后的样子,所以才会特别热衷这样的游戏吧。除了这些,我们排练
      间隙经常说鬼故事,大家吓大家。透露一个小秘密,著名的演员兼导演兼电影学
      院的著名老师黄磊讲鬼故事也是一绝哦。演员讲鬼故事可能会从音响、影像、表
      情、动作各方面来营造恐怖氛围,绝对很好听的。
      
          在电影学院的时候我们会自己排一些戏,磨练演技。在排戏上我非常认真,
      可能有时候有的课我会不去上,但是这样的排戏我却是一次也不落的,因为和同
      学一起排练既是对自己演技的锻炼,也是融入集体的过程。或者这样说,演员的
      工作不像其他工作,可以一个人独立完成,演戏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工作。除了
      和演对手戏的演员的配合,还包括导演、灯光、舞美等等。一个片子就是一个集
      体的结晶,其中凝聚的是一个剧组的功劳。所以当时学校里的排演对我而言,就
      不仅仅是演技的磨练,最重要的,它让我认识到集体合作的重要性。考验我和别
      人合作的能力,也是对我团体意识的一个培养。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期末的时候,我们排一个小品,我饰演的是一个情感
      丰富的女孩,但是生活很不顺,她的男朋友背着她和她最好的女朋友好上了,她
      受了很大的打击,爱情、友情的双重背叛使她最后走向了崩溃,于是决定自杀。
      最后自杀的一场戏是一个很考验演技的内心戏,要求用动作、眼神表现出女主角
      最后的绝望情绪。不是语言,而是动作,而且要真实,这才是最难的。说实话,
      演员这一行,有的东西可以从生活中借鉴,所以必须深入生活,但是有的东西只
      能发挥自己的想象,用想象去填充我们的生活经验中所缺乏的东西。比如自杀戏,
      我从来没有自杀过,这样的念头也从来没有过。我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想到自
      杀,我从小就是一个特别能折腾的人,没有什么能打倒我,包括这次的裸替事件。
      当时我准备结婚的对象知道我做“裸替”之后,勃然大怒,隔海骂我“妓女”,
      我都受住了,我真的没有什么是扛不住的。不是我的错我不会软弱,我为什么要
      低头?我真的不是生活中的弱者,一秒钟的弱者的念头都没有。所以演自杀的戏
      对十多岁的我而言真还是一个挑战,这和我的人生经验完全是不一样的。
      
          我记得我当时刚好感冒了,为了体现老师所要求的“很生活化”的表演,于
      是心生一计。在最后自杀的那一场戏中,我缓缓从口袋中掏出药瓶,目无表情地
      推开窗户,绝望地看着蓝天,然后缓缓地走回来,坐下,将一大堆中药丸倒在手
      上(其实是我的感冒药啦,但是看上去的效果可是一点儿不输给安眠药),然后
      一下决心,一仰头吞了下去……现场大家都懵了,不知道我怎么了。难道我真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邵小珊的舞台绝唱?刘汁子老师第一个反应过来,关切地
      问我:“你吃的什么呀?傻丫头,你可别乱吃呀。”这是我第一次用智慧演戏。
      因为当时拿到本子的时候我就在想,完全空对空的表演肯定达不到效果,但是当
      有实物刺激的时候那感觉就不一样了,包括食管本能的吞咽动作,眼泪缓缓从眼
      眶流出来的动作,都特别真实。无实物的表演和有实物的刺激,两者的结合能够
      达到最好的演出效果。所谓的“真听、真看、真感觉”就是这样吧。
      
          我和同学一起排戏,一起打闹,排戏的间隙我们一起说各种各样的鬼故事…
      …一段最单纯的学生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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