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啥事呀……你,你玩够了是不……”
      
        被男人冷落了的富二嫂,顿时翻了脸喊道。按常规,这时的男人应该去哄哄女
      人或说几句软话,可关爷没那么做,转身径直朝家走去。
      
        “姓关的——瞅你那熊样,不就是嫌我老了吗!你去找年轻的!山下那个小娘
      们年轻,等着你呐!天天往那跑,别以为我不知道……”
      
        ……
      
        老大不再陈哥陈嫂这样称呼他们了,而是叫他们娃噜哥、娃噜嫂,那是因为,
      陈哥和陈嫂在山下住长了,慢慢不再戒备当地人。老实巴交的陈哥陈嫂,从不讨人
      嫌,所以社员们皆对他们心存好感。一直避人的陈哥,也敢与社员们交谈。社员们
      也时常到他家,讨点水喝或打个间啥的。山东诸城有个口头语,说起话来,自不自
      觉总是带出个“娃噜”,比如,干什么“娃噜”,跑什么“娃噜”,拿什么“娃噜”
      等等。有时陈哥恼了,甚至还会多带出一个字,干什么Ⅹ“娃噜”。就这样“娃噜”
      来“娃噜”去的,时间一长,社员们不再称他小陈或陈哥啥的,干脆就叫他“娃噜”。
      
        俗话说“没有外号不发家”。说起来,陈哥这个绰号怪怪的,老大挺喜欢。想
      想是哪天改的口,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了。总之老大称他们娃噜哥、娃噜嫂就是了。
      
        五月节是满族人十分喜庆的节日。节日当天,大人小孩都要穿上鲜艳的满族服
      装。他们口里吃着萨其玛、凉糕、苏子叶、驴打滚等满族食品。
      
        按着满族人习俗,拂晓时男女老幼均要到河里去洗浴,以求消除百病。孩子们
      的衣襟上,要挂上小笤帚、弓箭、五彩线等物件。除此之外家家户户的房檐上均要
      插上艾蒿。头天晚上,不论男女老幼准会用芨芨草将手指甲和脚指甲包成红颜色。
      更要紧的是,家家要将积攒下来的鸡蛋全都煮熟,分给家人吃。
      
        五月节当天,老大把自己分到的鸡蛋准备上山送给嫚儿。在往山上奔跑的路上,
      老大没忘记在山道旁掠上一把艾蒿,欲插到娃噜嫂家的屋檐上,为他们祈福。
      
        在离小草屋不远的地方,老大放慢了脚步,悄然走进院子。进院后老大发现,
      院子里很静,满是阳光。那会娃噜嫂正背着脸,在慢条斯理用“铺衬”打着袼褙咯
      巴。嫚儿静静躺在娃噜哥专门为她制做的摇篮里。院子里惟独不见娃噜哥。
      
        看过这一切,老大就悄无声息地站到娃噜嫂身后,突然问道,
      
        “娃噜嫂,娃噜哥呢?”
      
        “哎呀——吓我一跳!”
      
        娃噜嫂嗔怪地鼓起嘴巴说。见娃噜嫂被惊吓的小摸样,老大不好意思地咧着嘴
      笑了。接着娃噜嫂对老大说,
      
        “你哥,到河里捕鱼去了。好几天没过来了,哈——”
      
        老大的不期而至,无疑给娃噜嫂带来几分惊喜。娃噜嫂忙放下手中的活,笑盈
      盈地用围裙来回擦着手,同时将他往屋里让。可老大没有马上进屋,而是将手里的
      艾蒿插满屋檐后,才伸手去拉房门。
      
        汉族人是否也欢度这个节日,老大不晓得,可看过娃噜嫂穿得鲜鲜亮亮的样子,
      便知一二。一件藕荷色的旧上衣衬托她那张白皙的脸庞,足显几分孩子气。
      
        老大猜想,那件上衣一定是她上学时的衣服,可老大实在不知她从哪里捣登出
      来的。一眼就可看出,娃噜嫂是很有衣服架的,只要稍有变化,就会楚楚动人……
      
        由于屋内空间狭小,老大不得不和娃噜嫂挨得很近。思念中的男女,若同处这
      静谧而又温馨的小屋里,气氛紧张的程度可想而知。
      
        坐在地下的木板凳上,老大觉得浑身开始变燥。娃噜嫂就坐在对面的炕沿上,
      相互间不过三尺许,假如谁要一活动的话,膝盖准会碰到一起。娃噜嫂那纤细的手
      就放在她腿上,只要老大一伸手,就可轻而易举地抚摩到。
      
        老大不能抑制自己,以粗鲁而又贪婪的目光注视着娃噜嫂那张极其生动的脸庞。
      他必须承认娃噜嫂拥有那颗纯真善良的心,天底下没有比她更美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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