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八章
      
          我有整整一周的时间没有见到安琪,这一周的时间里,安琪和胡一平一直在忙
      着为金鼎房地产的十年庆典活动,当然,主要是安琪在忙着。胡一平基本上对她完
      全放权,言听计丛。
      
          有天晚上,快十点的时候,我正在“性情世界”网站里看黄色小电影,突然门
      开了,安琪一脸疲倦的走了进来,她把手中的包往沙发上一甩说:“我累死了。总
      算是忙完了,我去洗澡去,你给我热杯牛奶。”
      
          我去给她热牛奶,电脑里面的小电影还没关,哼哼依依的声音不绝于耳。我把
      牛奶热好。继续一边看一边等她,半天她也没出来,我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没有答
      应。我推了推,好在门只是关上了,还没有锁。我把门推开,惊异的发现安琪一丝
      不挂的倒在正在蓄着水的浴缸里,睡着了。
      
          我想起了一个笑话,一个人在浴缸里被淹死了。我现在才相信,这完全是有可
      能的。安琪枕在浴缸的边沿,水就要漫上她的脖子了。我把安琪的身体从浴缸里捞
      出来,她全是湿漉漉的,从她的呼吸中我能感觉到,她肯定是喝了不少酒。我把她
      抱在床上,用干毛巾擦干了她的身子,这一切事情做完后,她还是没醒。
      
          电脑里面,正在演一龙二凤,两个白人女子与一个黑子滚在一起,呻吟声不时
      的传来,在这种声音的伴随下,细细的为安琪擦试着身子的同时,我突然发现自己
      久违的性欲又撞上来了。我把安琪的身子放平,开始从头到脚的抚摸她,这两年来
      我已经很少这样从头到脚的抚摸她了,一遍一遍,细细摩挲。我发现结婚五年了,
      她的皮肤保养的依然如少女时代一样的细滑,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没有丝毫的赘肉,
      这原来是一个令人充满了情欲的身体,我轻轻的抚摸着她,门外的呻吟声一浪高过
      一浪,我把她的身体摊平,然后压了上去。
      
          当我吻她的时候,安琪睁开了眼睛,我感到她的嘴里有浓浓的酒气,还有一些
      我不熟悉的味道,是烟味。我是一根烟也不抽的,但是安琪的嘴里却有了烟味。我
      对烟味一直是排斥的。
      
          安琪迷濛着眼睛看着我,轻轻的呢喃了一句:“不要,我困了,不要蔼—”我
      用力进入她的身体时,她皱了一下眉,似乎不太情愿,但也没有明显的反对,我发
      现她身体的感度极差,其实从前她也不是很好,但现在尤其差。我使劲的时候她也
      微微有些呻吟,但是不一后就不做声了,眼睛闭着,面无表情的,只有身体的不断
      起伏证明着她确实是在被我“做”着,也许是她太累了,也许是她根本就毫无性欲,
      只是被动的被一个东西插进身体里,随之摇晃而已。我想起了胡一平给我讲的笑话,
      有一次他吃了伟哥后上了一个小姐,两人做了将近两个小时他也一直没有泄火,那
      真是一场乏味而漫长的活塞运动,到后来胡一平甚至怀疑,这下面一直坚硬如初毫
      无倦意的家伙是不是自己的,它好象不是一个连着神经的器官,而变成了机床上的
      一个零件。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在和一台机器做着配合,这感觉让有我有点恶心,
      把刚才那好不容易升起来的性欲都压制的扭曲了。
      
          我嘀咕了一句:“我他妈的是不是在奸尸呢?”声音很小,但是安琪还是听见
      了,她不满的也叽咕了一句:“是你自己硬要上的。”后来竟然就再也没有说什么
      了。她好象真的睡着了,我发现自己萎缩了,性的冲动一点也没有了。
      
          从床上下来,发现电脑已经停止运行了,那部小电影结束了。我又下载了一个,
      这个是一个日本片,讲的是一个身着高中生服装的女孩和一个中年男人援助性交的
      过程。援助性交是在日本大学生中间非常流行的一种卖淫方式,主要是由十八岁左
      右的女孩子向事业有成钱财旺盛的中年男人提供性服务,以换取钱财来购买一些生
      活中的奢侈品,比如化妆品,手机,衣服什么的。援助性交的目的不是为解决生活
      问题而是为了解决生活中奢侈品的来源问题,这体现了一种新型的消费观念。据说
      在中国的某些高校,这种行为也存在。女大学生们用一夜欢情得来的收入,买最新
      款的手机和名牌衣服,还有她们喜欢的歌星的演唱会门票,她们卖淫的目的当然不
      是为了生活所迫,就是为了这些奢侈品。
      
          与欧美的片子相比,日本的片子总是很精细的,这部片子就很细致的讲述了这
      一对男女漫长的性交过程,片子对女性表情的抓拍极其精彩,而其中漫长的口交镜
      头更是纤毫毕现,丝丝入扣。那个女孩很清纯,冷眼一看有点像雨琦,说实话我还
      冷不丁的一看,还真的以为那人就是雨琦,一想到这个,我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兴
      奋。我想起她们俩人现在在做什么?雯雯一定是继续在视频表演,也没准雨琦也加
      入进去了,她们在一起表演。想起她们俩人,我突然来了情绪,很惭愧,并付诸了
      行动。床上我妻子正在那里一丝不挂的酣睡,她和一群社会上有头有脸的男人们周
      旋到夜半,她累了,她睡了,她的性欲也睡了。我的性欲却升腾起来了,但可惜的
      是,与床上这个真实的人无关,却与那些虚幻的影象有关,我开始动作起来,这其
      间还伴随着音箱里传出的呻吟声和我妻子均匀的鼾声。电脑屏幕上,女孩啮齿皱眉
      的神情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幻想这个女孩就是雨琦,开放的,放浪的雨琦,或
      是雯雯,精明的,丰满的雯雯。我开始用力动作。一点也不担心会把安琪惊醒,如
      果她这时惊醒,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她会惊奇到什么地步?
      
          那天晚上下了一场雨,人们都说,天雨可以净化灵魂,但是我却对着电脑,亵
      渎了我自己。
      
          几次推脱不掉,我无奈的和安琪去看了房子。
      
          安琪拿出十四万块,交清了首付。房子很大,一百三十平米,比我们现在住的
      整整大出六十平米,全下来要五十万多一点。在这个房价日益坚挺人们的腰包日益
      阳萎的时代里,这个价格不算贵了。
      
          房子还没有盖好,正在打地基。要想住进去,至少一年以后,但是钱要先交。
      这是他妈的什么样的混蛋逻辑,没人告知!站在那钢筋水泥、滚滚黄沙中间,安琪
      用手指着我们未来的家在那里臆想着将来都要怎么布局,怎么装修,怎么设计出有
      个性的风格,她的表情很痴迷,甚至我觉得比我进入到她身体里时更兴奋,她和我
      一样,也在虚幻中找到了自己的高潮,所不同的是,我面对着的是一台电脑,她则
      面对着假想中的房子。我们俩人都意淫家,都是自渎者。
      
          我假装很感兴趣的听着安琪设计美好蓝图,强忍着不打哈欠。我对房子从来没
      有兴趣,也根本就不认为为了多出几十平米,为了多出一个车库什么的背上几十万
      的债务这件事有多么有意义?但这是一种主流的姿态,我不喜欢,但也只能假装感
      兴趣,在自己的妻子面前我假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期间宏天的老莫打过一回电话,要请我和安琪吃饭,说是上回喝多了,说了
      很多不该说的话,要弥补一下。我和他在电话互相检讨了一遍之后,拒绝了他的要
      求。这拒绝令老莫很没面子,他原本以为这种大度的做法可能会让我们俩口子感动
      悌零呢,但是没想到的是我们竟不领情。老莫很没面子,自然也不会再来骚扰,我
      后来想,我们至少十年的交情可能就因为这点小事,宣告终结了。
      
          这一段生活的非常平静。胡一平的广告公司刚刚开张,安琪照例很忙,不过,
      我感觉她似乎在胡一平那拿到了极高的月薪,她身上的名牌衣服越来越多了,而且
      居然开上了极其费油的越野车。她开车上路时的回头率比去年同期增长了两个百分
      点。但这一切与我毫无关系。这是她的高潮时分,不是我的。这也正如我的高潮部
      分同样不能和她同步一样。我每天还是那样的生活。我发现凤凰给我介绍的那个网
      站真的很有意思。我几乎天天都在“性情世界”里泡着,看来自全国各地的买春信
      息和黄色资讯,看贴图,后来看小电影,再看BT类的贴子,后来也试着回了一些
      贴,不回不行啊,很多好的贴子都加密了,不回复不能看,我只能回。这里的版主
      们非常活跃,对发贴的要求极其苛刻,只要格式错误马上封其ID,水贴亦如此处
      理。每天都有人被彻底踢出,也都不断的有人加进来,后来网站干脆有一段停止注
      册了。因为注册的人太多了,它真是火爆大发了。
      
          我一直做为一名普通会员在低层次的区域泡着。对于那些个被凤凰称为只有千
      万富翁极的人才消费的起的“视频表演区”基本不涉足。虽然没有进去,但是我有
      种直觉,雯雯就在那里潜伏着,从事着老本行。她不会离开这个领域的,因为她也
      要生活,对于一个只能靠出卖色相才能生存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赚钱更容易
      的了,她一定就在那些个我不能注册进去的区域里潜伏着,随时出来,露一下脸。
      
          看不见她,其实挺好,看见了能干什么?相见不如怀念,这是多好的一句歌词。
      
          生活很平静,我每天泡在网上,生活越来越平静,内心越来越变态,但平静的
      生活总会被一些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断,我也不例外。有天接了胡一平一个电话,平
      静被打破了。
      
          胡一平约我晚上喝咖啡,这让我多少有些奇怪。这么多年来我们在一起不是喝
      酒就是胡闹,喝咖啡还真是头一次。
      
          我已经有快半个月没见到胡一平了。这一阵子他天天在忙他那个广告公司,接
      了个几个大单的生意。听安琪说发展势头不错。
      
          我来到胡一平说的那个喝咖啡的地方,发现这似乎是一个适合情侣约会的地方,
      里面全是小包间,一个接一个挨得很近,门都关得紧紧的,灯光也很暗。因为隔音
      效果好,从外面走时几乎听不见屋里有什么动静。我去过这种地方,知道这种小包
      间的桌上都有电铃,你有什么需要服务的,按按铃就可以了。服务员们通常都会很
      礼貌,他们会先敲门,问好后再开门进去提供服务,以免不小心撞见不该看到的东
      西。这种小包间最适合的人群不是情侣,而是情人,很多人都是在这里与心仪的女
      人接一步接触后,直接就开房去了。当然,单身汉也同样受欢迎,当你有意想认识
      一些陌生的女孩时,服务员多数会电话联系,把这样的人叫来,只要你付一百元小
      费,你们可以在里面呆至少三个小时。
      
          这样的地方,居然是两个男人在这里约会,尤其是和胡一平这样一直喜欢声色
      犬马生活的男人,真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当我打开胡一平包的那个房间的门时,我竟然发现胡一
      平已经在里面了。一般来说,有钱有地位的人在约会时总会有意识的迟到,胡一平
      也是如此,但今天他却破例了。
      
          胡一平面色凝重,招招手让我坐下,按电铃,服务员进来询问什么,他说:
      “两杯蓝山咖啡。再来一包玉溪烟吧。”
      
          服务员走后,胡一平开门见山的说:“我怀疑东东得了自闭症,上回那件事对
      他打击挺大,他现在不怎么爱参加学校的活动,也很少出去,天天就在电脑上泡着,
      话也少了很多,我很担心。”
      
          我问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胡一平说从那次他离家出走以后就这样了。
      而这里还有一些深层次的原因是孩子不知道的,他们学校的那个校长因为在校园基
      建工程上的一些问题已经被双规了。与他一些被审查的还有其他一些学校的主管,
      校领导现在基本上全都换了人了,这是导致胡东东落选的原因。
      
          “学校领导下台后,我为东东做的那些努力基本上都白费了。他参加竞选前,
      很多校领导都做了承诺,还说要帮他争个保送大学名额什么的,但是现在这些事都
      被人漏了出去,东东在学校里被人非议。我准备为他换一个学校。”胡一平说。
      
          我忍不住说:“我认为东东这次是受你的牵累了。学生最大的事情是学习,我
      个人认为,就是你们这些人的这些行为把学校也搞得乌七八糟的了。我看换校没必
      要,你就让他以后把精力放到学习上比什么都强。他要是学习好,干嘛非要保送?”
      
          胡一平烦燥的说:“这里面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我告诉你,换校没什么问题,
      这事好办。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儿子很不开心,我总得想个办法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吧。我看你和赵清明的话他比较听,我希望你们多关心他一下就行,我平时太忙,
      没什么时间可以陪他,这事就靠你们帮忙了。”
      
          我说没问题。门外有人敲门,胡一平让进来,服务员端着两杯咖啡,几样小吃
      和一包烟进来了。
      
          胡一平伸手取过一杯咖啡,无精打采的喝了一口,脸色依然很沉重。
      
          我也喝了一口,咖啡很地道,相信价格不菲,我问胡一平:“你请我到这喝这
      么名贵的咖啡,就是为了东东的事。”
      
          胡一平说:“当然不是。小孩子的事,再大的也不过小小的家事而已。我找你
      来是因为还有件事,很麻烦。也很我让头疼。”他从桌上放着的手包里拿出一个信
      封,仍给我,说:“打开看看,你就知道是什么事让我如此麻烦了。”
      
          我把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叠相片。我抽出最上面的一张相片看了一下,顿时目
      瞪口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照片是那种数码格式的照片,不是很清晰。照片上面是一对男女赤身祼体搂在
      一起的场面,背景好象是在某个宾馆。这种照片我在性情世界网站的偷拍版块上见
      过,是用那种针孔式摄像头藏在暗处拍下的。被偷拍上去的男女显然不知情,他们
      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摆出各种动作,很少有正面对着镜头的照片,但是也有几张,
      女性的脸直接对着镜头,可以分辩其模样。虽然光线很不清楚,且人的脸也有些变
      形,但是我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个女人是胡一平的夫人——卢燕。
      
          我愣在那里,手拿着这些照片,不知该做什么好。
      
          “看下去,”胡一平冷冷的说:“一张一张的看,看看我老婆,床上技巧真是
      突飞猛进啊。”
      
          我把照片放回信封里。看着胡一平,百感交集。
      
          “已经没有退路了。”胡一平说:“你也知道,我和我老婆之间其实一直是名
      存实亡的关系。这两年她总是要去美国公派,但鬼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在什么地方
      混。不过,我不管她,要不是为了孩子,我们早就离了。可是现在没有退路了,这
      些照片是昨天中午有人给我直接寄到我公司里去的。是直接寄给我的。”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是谁要这么干的?有什么动机吗?”
      
          胡一平说:“我昨晚上想了一个晚上。有很多人可能会这么干。在这个城市,
      一个人太有钱了就会遭人嫉恨。我也不例外,我甚至怀疑这事都有可能是宏天的老
      莫干的。”
      
          我摇头:“老莫不可能,他好歹也是个受过大学教育的文化人,不会干这种下
      作事的。”
      
          “生意场上只有利益,没有什么文化与不文化的。”胡一平狠狠的把杯里的咖
      啡饮尽,说:“不管是谁干的,肯定是有人要整我。这些照片在他们的手里,他们
      随时可以把它们散发出去,或是贴到网上公开,让我胡某人名声扫地。”
      
          “那你怎么办?想好对策了吗?”
      
          胡一平说:“我明天就去山西,在那我认识几个有势力的大哥。那些人和这里
      的黑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让他们出面,给我找着幕后人,摆平这件事。”
      
          我有点担心,说:“找黑道的人,你有把握不会出事。”
      
          胡一平冷笑一声:“大不了,就买条人命的事。这个城市里的黑老大我认识一
      半,但是我不能亲息出面,出面了反而容易让他们抓着把柄,我甚至怀疑有人敢这
      么整我,和他们这些人也有关系。我去山西找的大哥比他们硬气,势力也大得多,
      让他代言,比我亲自出面好。毕竟现在做的是正当生意,没什么理由和本地的这些
      杂碎们纠在一起。”
      
          “那,”我指了指信封说:“嫂子她知道这事了吗?”
      
          “知不知道与我没关系。”胡一平说。“我会把这些相片交给我的律师,以最
      快的速度正式提出离婚,我想她不会不答应吧。这次可是人赃并获,怪不得我了。
      和她离婚后,那些要胁我的人就没什么戏可唱了。你把照片公布在网上也好,散发
      给老百姓也好,那是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我的心里一阵寒意。可是这样的话,胡夫人也就彻底毁了。“那东东,”我说
      :“东东怎么办?”
      
          “东东跟我。”胡一平斩钉截铁的说:“我会尽量不让他知道这些事情。她不
      配做我儿子的母亲,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开一个条件,让她放弃挣这个赡养权。”
      
          “她会吗?母亲是最舍不得孩子的?”
      
          “每个人都有个价钱,”胡一平不耐凡的说:“我和她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的
      底价我清楚。”
      
          我喝了一口咖啡,虽然这里的气温很适宜,但是我还是觉得一阵阵的发冷。我
      说:“我觉得在这个时候,你更应该留下来,和东东在一起。把这些事和他讲清楚,
      不要让他有什么阴影。”
      
          胡一平烦闷的说:“我会找一个时间和他说明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
      是,我要把这个要胁我的人找出来,把这事处理完了,和那个贱人彻底划清关系。
      这些事要速战速决,否则就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这段时间,我会全力处理此事,
      东东这孩子就先交给你照顾了。”
      
          “我?”
      
          胡一平凝视着我。“没错。我想了又想,东东从小就喜欢你,听你的话。我今
      天来这里,就是想把他托付给你几天,我希望你替我好好的照顾他。”
      
          我坐在沙发里,不知说什么好。
      
          胡一平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银行卡,放到我的桌前。说:“这是一个储蓄卡,上
      面有一万块钱。你先拿着花,孩子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他。要是钱不够了,给我
      打电话。”
      
          我把储蓄卡推回去。“我要是要了你的这个。”我说:“咱们就不是朋友了。
      你儿子的事,我会尽力办的。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你这里,我希望你尽快把这事处理
      好了,以后可以多点时间陪陪他。”
      
          胡一平点点头,眼光有些迷离的望着窗外。说:“我知道。但有时人在江湖身
      不由已,不是每件事都可以兼顾的很好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坐着胡一平的车回去。一路上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我把脸贴在车窗上,看
      着外面闪烁的灯火与灿烂的夜景,车窗上胡一平的影子映在上面,他紧闭双唇,面
      色冷淡,有那么一刻,我突然有点可怜起这个外表上非常成功的男人了,在他的内
      心里,是不是也有很多次惊心的时刻、深度的创伤?
      
          我又想起了胡夫人,想起了那天在宾馆里见到她时她脸上那慌张的表情。她呢,
      此刻她在干什么?蓝色宾馆!针孔式摄像头?这两个词突然出现在脑海里,我有种
      不寒而粟的感觉,这中间不会有什么联系吧。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又把刚才的想
      法否认了。那相片的背景似乎是个上星级的宾馆,肯定不是蓝色宾馆那种简单的环
      境,但是,转过头一想,我那天去的不过是这个宾馆88元的普通间,并不能说明
      所有的房间都会是那个标准?
      
          天哪!如果那些照片是在蓝色宾馆拍的,如果宾馆里被人安装了摄像头,那我
      和雯雯那晚上岂不也——
      
          车突然停下,把我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车到我家门口了。
      
          胡一平打开电子锁,车门弹开了。胡一平望着外面,突然阴森的一笑。
      
          我问他:“你笑什么?”
      
          胡一平说:“我在笑那个把信寄给我的人。他不知道,他不但整不了我,其实
      还帮了我一个忙。”
      
          “什么忙?”
      
          胡一平说:“帮我找个更好的借口,结束这一段不幸的婚姻,以便于更好的寻
      找下一段的幸福。”
      
          胡一平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充满了嘲讽、阴冷和幸灾乐祸的态度,我情不自禁的
      又感到了一种挥之不去的寒冷。
      
          我在第二天下午找到赵清明。我们一起去胡家,把胡东东接来了。
      
          胡东东的精神不太好。眼睛有些肿,一看就知道是熬过夜了。我们去市里以外
      的飞龙山爬山,胡东东的情绪还是很不错的,并不是像胡一平说的,得了自闭症什
      么的。当我和他说
      
          了,他爸爸正在给他考虑转校的事时,他把头摇成了拔郎鼓。
      
          “我老爸就是瞎操心,我哪也不去。”他说:“马上就升高三了。我可不想动
      了。”
      
          我们一起爬山。赵清明、我、胡东东爬到山顶,一直在那里天南海北的瞎聊着。
      胡东东的情绪越来越好了,他跟我说,其实学校上次的事他已经淡忘了。现在正在
      天天刻苦学英语,将来准备考北大的英语系。
      
          那天我们一直在山上呆到很慢,天色已近黄昏时分,一轮落日徐徐坠下,满山
      都被笼罩上了一层灰色的光芒。面对着寂静的群山,我突然想起了雯雯,这个时候
      她在干什么?是不是还在房间里进行着“脱衣秀”的表演。近而我又想起了麦芽,
      她现在在美国已经成为中产阶级了吧?开着房车,正在前往自己的公司?这两个长
      得很像的女孩子,此刻一定在做着互不相同的事情,她们都曾短暂的出现在我的生
      命里,也都注定不会在我的生命里停留。
      
          那个下午,我突然间很伤感。尤其是看见胡东东在那似乎无忧无虑的与赵清明
      一起寻找可以食用的肉蘑时,我想这个孩子还不知道他的父母之间正在进行一场残
      忍的战争,而当他的父亲回来的时候,战争可能就结束了,无论哪一方取胜,他都
      是最大的受伤者。
      
          那天晚上回去的时候,赵清明提出这段时间让胡东东和他住几天。他两室一厅
      的那套宿舍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让东东过去,一是解个闷,二是可以直接的辅导
      他英语,更好的照顾他。
      
          赵清明的这个做法让我很感激,老实说,我对照顾孩子真是不在行,而让他和
      我在一起我也确实觉得不现实。赵清明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认为一个人一生中
      要是能遇上赵清明这样善解人意的朋友真是太幸福了。
      
          老莫的宏天公司出事了。
      
          事出在一个管策划与设计的主管身上。他是学网络工程的,一个多月前应聘来
      到宏天公司。因为网络技术与计算机技术的硬件很好,马上就被委以重用。他说服
      老莫以每年1500元的价格向一个网络的空间商租用了1G虚拟空间,在这个空间上为
      老莫的宏天文化传播公司做了一个专为为客户提供服务的网络版。这个想法与老莫
      不谋而合,于是老莫就把建设网络版的工作全权交给了他。
      
          后来,这位主管利用其精通的计算机业务,在创建的过程中又从宏天网络版的
      虚拟空间中分离出100M的空间,制作了一个名为“宏天娱乐城”的网站;此后,为
      了吸引网民访问他的网站,他更换了几个名字在网站上发布一些色情图片、小说、
      电影,这个粗糙简单而没有高级防备措施的网站“经营”不到20天便被网警侦破
      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网警监察支队以韩力为首的一批主管网络犯罪的警察突
      然出动,在宏天广告公司的网络设计部里,将正在发布黄色图片的这位年仅二十二
      岁的主管当场抓获。经鉴定,他的这个链接性质的网站下传了淫秽图片3 0张、小
      说51篇、视频文件23个;因为时间短,点击数不高,点击数达2000多人次,
      注册会员则仅几十人。
      
          这件事上了当天的晚间新闻,接着报纸也登了,依然是专门跑这一类新闻的顾
      襄写的,报纸与电视对宏天公司均做了点名报导。虽然这件事和宏天与老莫没有关
      系,但是因为案件发生的地点在宏天广告公司,而其查封的黄色网站又在是宏天的
      网络版之上,于是,宏天公司也马上进入到接受调查的环节,老莫本人也被传唤。
      
          我是从报上看到的这件事,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给安琪打电话,但是她又习惯
      性的关了机。我又给韩力打电话,问询情况,韩力说这是一起很简单的案子,那个
      经营网站的年青人利用了广告公司老总对他的信任,出于一种好奇的心理下载了一
      些图片及文件,此事已经触及法律,但是因为其时间短,危害轻,而且没有涉及到
      金钱交易,故而性质不严重。那个青年会受到相应的处罚,但他的认罪态度较好,
      也可能从轻处理,宏天广告公司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晚上回来后和安琪谈起这件事,安琪的看法却不同。她说,做为一个在市面上
      有一定影响的文化传播公司,宏天这次与色情案件扯上了联系,被报纸和电视等媒
      体点了名,有关这件事的报道与经过也在网上出现了,这是本市的广告界近年来比
      较罕见的丑闻,其直接的影响是,老莫和他的宏天公司牌子臭了,即使最终被查明
      与此案无关,从此也将不得不退出这块舞台。而另起炉灶的可能性虽有,但面对着
      胡一平势力雄厚的公司,新公司在短期内已经不可能有太强的竞争力,老莫这次彻
      底砸了。
      
          安琪说:“胡一平这次不用和他再搞什么竞争了。因为宏天已经毁在自己人手
      里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很难受。我给老莫的手机打了电话,电话通了的一刹那,我把
      电话又挂了,我能说什么?事已至此,再说什么安慰的话也没用。而且如果安琪不
      走的话,以她精细的为人,不可能会纵容手下人出这么个漏子。还是我们对不起他
      在先,打个什么安慰电话又有什么用?
      
          我把电话挂掉后,老莫并没有把电话打回来。
      
          晚上十点的本市新闻又重播了这一条新闻。那个主管被抓捕的镜头在写着“宏
      天文化传播公司”的牌子前一晃而过,安琪扫了一眼,指着他很惊奇的说道:“咦,
      是他?”
      
          我看了电视一眼,镜头已经跳到了网警在那讲解案情了。我说:“怎么,你认
      识这个人?”
      
          安琪说:“刚才被带走的那个人,两个多月前我好象在胡一平的公司里见过他。
      也是来应聘的,胡一平亲自接待的他,我当时看见他们在屋里谈了很久。”
      
          安琪的话让我的心头一跳。我把电话打给了胡一平。
      
          胡一平接了电话,我把老莫的事和他说了。
      
          “啊,”胡一平很冷淡的说:“他出事了。好,好,他那个搞法,迟早会出事
      的。我现在很忙,回头再说吧。”
      
          胡一平异乎寻常的平静反应让我越发的感到这事情有些蹊跷,那天晚上我仔细
      的想了想这件事情,突然有种不寒而粟的感觉。我想起了胡一平曾经对我说的话:
      “每个人都有个价钱,她的底价我清楚。”“大不了,就买条人命的事。”他在说
      这些话时平淡的几乎没有任何波动的表情当时也曾令我有种不寒而粟的感觉,而今
      晚老莫的突然倒台更让我毛骨悚然,把这些事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我一下子明白
      了很多事。我在心里想:胡一平,你太厉害了。
      
          我和韩力在楼下喝馄饨。一大早他就一个电话把我叫出来了,声音很嘶哑低沉,
      鼻音极重,一听就是感冒了。
      
          韩力一脸倦意,两眼中间还有个黑眼圈,一看就是又熬夜了。一问果然不假,
      昨天加了一天一夜的班,可能是因为着凉了的缘故,他得了重感冒,昨晚一宿过后,
      嗓子也肿了,说话都费劲了。领导见他身体状况太差,特别恩准他回家休息一天。
      
          “你干活太拼命了,”我同情的说,并强烈要求再给他的那碗馄饨里加一个鸡
      蛋。
      
          韩力很不识抬举的谢绝了。声音嘶哑的说他准备吃完后去我家楼下的二元浴池
      洗个澡,关键是得拔一火罐,去去风。
      
          “我妈教过我,任何风寒类感冒都是因为体内有风没排出去才得的。我准备一
      会儿去排排风。顺便按摩一下颈椎。这两天疼得觉都睡不着了。”小韩同志很凄惨
      的说。
      
          我说:“你那是职业病。”汤馆老板问鸡蛋是否还加,我告诉他加,放我碗里。
      
          “你真是典型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包了。”小韩同志忘着我碗里的鸡蛋,深
      恶痛绝的说。
      
          我们俩躺在浴池的躺椅上,后背上都被扣上了十几个大罐子,罐子把我们压在
      那里,一动都动不了。我们把头埋进躲椅的枕头里,艰难的聊天。
      
          韩力说老莫那件事已经彻底查明了,和他们公司没有关系,不过,报纸和电视
      台都点了他们的名,老莫的公司形象极其受损,就是是再出来澄清也不是那回事了。
      那个主管已经被刑拘了,但是查出他有肝病,现在正在取保侯审阶段。“
      
          “我问你一事,”我说:“要是有人给你十万八万的,让你利用网络来害一个
      人,你干不干。”
      
          韩力说:“我当然不干了。网络害人也是犯罪,不过我这是说我,也难免保不
      准有人会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我说:“肯定是有人干的。要是一个从农村来的孩子,家里挺穷,有人愿意出
      钱,不用十万八万,给个两三万没准就干。我倒觉得你们应该查查,看那个主管的
      银行存折是不是多了一笔钱。”
      
          “怎么?”韩力警觉的说:“你觉得这里有问题?”
      
          “也没什么。”我说:“我只是猜一猜吧,没准老莫是让人陷害了。”
      
          韩力说:“没听说过,想害人的方式多了,这算哪门子陷害?”
      
          火罐终于撤下,我们俩人又开始做颈椎按摩,按摩手刚一动,韩力就疼得大叫
      起来,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是典型的颈椎老损。”按摩师说:“先生我建议您一周至少要做两到三次
      才有效果。”
      
          韩力说:“没有用,一天坐电脑那十几个小时,连敲再打,没法不老损。我也
      就图个一次性舒服吧,一周三次,哪有那时间?”
      
          我们做完按摩,韩力可能是舒服了,气色和情绪都好起来了。
      
          “最近忙什么呢?总也没见过你。”我要了矿泉水,递给他一瓶。
      
          韩力一边擦刚才按摩疼出来的汗一边接过来喝了一口,说:“还不是网上扫黄。
      最近又查着了几个搞视频色情表演的。”
      
          我的心头一动。“抓着了吗?”我问。
      
          “没有,没动手,不过也快了。”韩力不疑有诈,很直接的说:“查着了一个
      IP地址,前两天我们派人进去和她们搞了一次视频。搞到了一段截图。”
      
          “是在哪个网站上搞到的?”
      
          “还是那个叫性情世界的网站。”韩力说:“有几个视频包间,据说里面只要
      你出钱,想看什么表演就有什么表演,真人性交的都有。我们前两天成功的进去了,
      发现里面有些IP地址似乎是在本地的,我们的人化名进去,和那些视频女郎聊了
      会天,成功的截了几张图。”
      
          “要那些图有什么用?”我说:“你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上哪儿能找着真人?”
      
          “再和你说太多了就是泄密了。”韩力说:“不过简单和你说说也无所谓,我
      们把那个IP锁住了查了一下,地址所在地是一片民宅,我怀疑这此视频表演者可
      能故伎重演,又在这里专门租了一间房子做表演用。”
      
          我说:“是啊,但是既然是民宅,肯定有很多人家都用这个地址,你怎么查出
      他们具体是在哪一家呢?”
      
          韩力说:“如果有区域,就不难控制了。我们可以锁定某这个区域,这时要是
      能诱他们的管理层人物出来视频,截下图来就好办了。”
      
          “我还是不明白,截下一张图有什么用?”
      
          “电脑中只要一出现她的头像,我们的监控人员就会马上将其头像截取下来,
      然后与户籍部门联系。再到公安局内部的电脑联网里,将她的头像与她的户籍底卡
      比如身份证什么的进行电脑比对。如果快的话,一分钟后,就能确定她的身份。”
      
          我倒吸口冷气:“这么快?”
      
          韩力说:“这就是高科技时代的好处。不过,我们截下了那张图有张问题。”
      
          我急忙问:“什么问题?”
      
          韩力说:“我们截下的那张图是一个视频聊天室里的女网管,不过放到电脑里,
      却查不出能与她形象比对的身份证及户籍资料。”
      
          我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可怀疑的。也许她根本就不是用的本地身份证呢。”
      
          韩力严肃的说:“我们现在的联网不光是本地的了。为了摧毁这个超大型的网
      站,我们现在是二十省一块行动。进入全国联网了。”
      
          “二十省?”我惊异的说:“这么厉害。”
      
          韩力说:“但这个女的更厉害,全国联网,也没有查出能与她身份对比的一个
      证明资料。”
      
          “这说明什么?”
      
          韩力说:“两个问题。一个是她根本就没有身份证。但这不太可能,因为按她
      那个岁数,肯定曾经起过身份证,我们现在是微机管理,她的资料一输入微机,就
      备案了。但是她没有。所以我想还有一个可能,”韩力诡秘的一笑,说:“除非她
      是个鬼,根本就没有任何身份。”
      
          韩力一向古板,他突然开的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反而令我的心里一下子忐
      忑不安起来。
      
          “你有那人的截图吗?我想想看看她什么样?”我问。
      
          韩力回答说:“我不能给你看。这是违反纪律的。咱也别说这个了,你老关心
      这些跟你没关的事干什么?我说,咱俩再刮个痧吧?你请我一次行不?”
      
          整整一天的时间,我突然变得坐立不安。晚上安琪又在外面应酬,我再也坐不
      了,打车去了学院路,去那次去过的那个酒吧,希望可以见到雨琦。
      
          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动机要去找她们,尽管我一直对自己说,一定不要和这
      些人卷在一起,但是我无法解释也无法阻止自己的行动。我不敢确定那张截图上的
      人是不是雯雯,但是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韩力说的全国二十省大行动已经开始
      了,这次看来是一次超大规模的网上搜捕行动,雯雯她们不管隐藏的多深,迟早会
      被抓获的。我只是想通过雨琦提醒她,现在必须赶快收手了,否则就绝对难逃一捕。
      
          我知道我现在的行为可能已经触犯了法律,但是我不能阻止我自己去找她,我
      想把她从那个泥沼里拉出来,这念头越来越强烈,让我自己都有些害怕了。
      
          我来到那间酒吧时,里面冷冷清清的,也难怪,今天是星期三,这个时间不是
      周末,学生们也通常都有课,不会来很多人,我要了瓶酒,坐在吧台上,假装不经
      意的问雨琦在哪?老板说不知道,我详细的介绍她的长相,身高等情况,老板说前
      几天看见她来过,但是这几天没见她来过。
      
          从酒吧出来,我又打车回家,进了屋打开电脑进入到性情世界里,不错,雨琦
      的个人主页还在。图像似乎有所更新。有了几张新图,我无心去看。找到了她上面
      的收件箱,给她发去一条站内短信。
      
          当站内短信的对话框弹出来时,我的手情不自禁的抖了不起一下。沉思了一会,
      我在上面打上一行字:
      
          “请转告雯雯,风声紧,请赶快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了。文波”
      
          对话框下面有一个发送键,只要一点,就发送出去了。
      
          我犹豫再三,终于狠下心来,先把“文波”那两个字删除,然后点了一下。
      
          屏幕上迅速弹出一行字“信息已发出,谢谢。”
      
          我呆坐在那里,我觉得心跳的厉害,竟然无法平息。
      
          我在干什么?
      
          我在给色情网站的骨干分子们发信息,提醒他们要注意警察们的搜捕。
      
          如果有一天,她们被抓获,我是不是在协同犯罪?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不
      是疯了!
      
          坐在那里,心乱如麻,正在这时,突然家里的电话响了,铃声凌厉,令人心惊
      肉跳。
      
          我把电话拿起,喂了一声,里面沉默了一会,传来的是韩力的声音:“你在家
      吗?”
      
          望着电脑上淫荡的一个个组合画面,接到的是一个网络警察的电话,这两件事
      突然同时出现,尽量没有任何联系,但是还是令我感到不舒服,我下意识的把电脑
      关上了。
      
          “我在家。”我回答他。电脑关机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韩力问:“又上网呢?”
      
          我应了一声。“是,你这么晚来电话,有事吗?”
      
          韩力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要是没什么事,上我这来
      一下。我在单位呢。”
      
          “现在?”
      
          “对,现在。”韩力平静的说。“别问为什么,是很重要的事。”
      
          电话挂断了。
      
          我呆坐在那里,有那么一阵子突然发现自己生平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韩力的声音平静而没有一丝感情色彩,是什么事会让他用这样的语气给我说话?
      难道是雯雯她们终于被抓获了,她们供出了我?
      
          我穿上衣服,出去打了一个车,往韩力他们单位市公安局开去。一路上我忐忑
      不安,面对司机无聊的唠叨,一言未发,不知将会面对着什么样的事情?
      
          突然,我想到,是不是胡一平他出事了?他走的时候说要找黑道来解决问题,
      是不是他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把自己栽进去了?
      
          不可能,如果是他出了问题,韩力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他也不是刑事犯罪警察,
      他管不了这事啊?
      
          我给韩力的手机打电话,是关机的声音。这小子在玩什么把戏?
      
          车到公安局门口停下。韩力他们的网警监察支队的办公室在三楼,三楼全都亮
      着灯呢。
      
          我从车上下来,一阵冷风吹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步步向楼梯走去,我觉得每一步都迈得很艰难。
      
          走到三楼的楼梯口那很意外的发现韩力在等我。
      
          韩力见我来了,开门见山的说:“今晚上我们进行了全市一次大规模的搜捕活
      动,根据这些天取得的证据,抓住了黄色网站性情世界的几个负责人,里面还有两
      个是未成年人,他们中间的一个人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这是他的家长的号码。
      我按着这个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你。”
      
          我一阵震惊,说:“我的电话?这不可能!”
      
          韩力面无表情,死气沉沉的说:“很有可能,那孩子的名字叫胡东东,他说只
      见你一个人,只有见了你以后他才交待所有的问题。”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