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历史(1)/宋英杰
      
          1965年
      
          当最久远(距今170 万年)的元谋猿人化石出土,而“活学活用”成为最流行
      词汇的那一年,我降生了。长大以后查阅了很多历史资料并惊讶地发现,我出生的
      那一天,世界上没有其他的大事发生。
      
          1966年
      
          那一年,后来被人们称作“大团结”的10元钱隆重面世,而在15岁之前,它在
      我的眼中一直是天文数字;那一年《大海航行靠舵手》问世并且成为最流行的歌曲,
      小时候对阳光雨露重要作用的认识都来自这首歌曲。
      
          1967年
      
          这年6 月17日西北的天空中曾出现一团奇异的白色云朵,但不是天气意义上的
      云,而是令大人们无比自豪的氢弹。这一年,农耕版的一角纸币发行流通,这是我
      7岁之前见到的面值最高的钱。这一年,出现了一个新的词汇:上山下乡,而在今天,
      上山下乡已经演变为都市人的一种假日旅游行为。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那一年我也戴上了毛主席像章。
      
          1968年
      
          这一年“农业学大寨”的标语在乡村里随处可见,所以很小就知道了狼窝掌和
      梯田,而梯田现在已经成为形容人们脸上皱纹的时尚词汇;战天斗地是我小时候很
      偏爱的词汇,后来才知道,战天,很大程度上是和天气抗争。
      
          1969年
      
          那一年我知道了一个叫珍宝岛的地方,4 岁的我第一次加入到反修游行的队伍
      中,据说那天我喊口号的声音格外响亮,或许具备了一个播音员的潜质;那一年,
      很多小人书里讲到的胡伯伯(胡志明)去世了,后来才知道他并不是中国人。
      
          1970年
      
          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173 公斤重的东方红一号升空,它在太空中唱着《东方
      红》,这件事让我倍感神奇。那一年,我开始会背诵24节气歌,当时还不知道它对
      于我意味着什么。
      
          1971年
      
          《红灯记》在我们学龄前儿童中开始传唱,最熟悉的就是“提篮小卖拾煤渣”、
      “临行喝妈一碗酒”,磨刀人的吆喝以及李奶奶“不拆墙,我们也是一家人”那句
      话。
      
          那一年,我知道了联合国这个名字,但是一直不知道联合国到底是个什么国。
      
          1972年
      
          那一年《我爱北京天安门》问世,那是我们小时候唱得最欢快的歌,就连后来
      学英语,也喜欢按照这首歌的旋律演绎的字母歌;这一年,我学到的第一个英文单
      词是CROSSTALK (相声),当然后来在课堂里学的第一句话是:LONG LIVE CHAIRMAN 
      MAO (毛主席万岁)。 
      
          1973年
      
          我开始背上书包上小学,并且开始读小说《闪闪的红星》和《西游记》,当然
      是一边看一边缠着大人问;那一年还养成了看报纸的习惯,而最感兴趣的是很长的
      外国人名,例如恩维尔·霍查,诺罗敦·西哈努克,佐勒菲卡尔·布托(巴基斯坦
      总理)迪迪埃·拉齐拉卡(当时的马达加斯加总统)。
      
          就在那一年,杨丹在离我很遥远的湖南出生了。
      
      
      
          1974年
      
          《闪闪的红星》上映,小小竹排江中游和红星照我去战斗的情景和旋律至今无
      比亲切。
      
          那一年,和同学们排练批林批孔的快板书和山东柳琴。而每一次演出的开场白
      都是:XX小学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战斗开始。30年后我才偶然想起应该向孔老夫
      子表达歉意。
      
          那一年,在《人民日报》上看到竺可桢逝世的消息,那时只知道他是懂得看云
      识天气,记录什么时候开什么花的人,上了大学才知道他是我们气象界的泰斗。
      
          1975年
      
          辽宁营口海城7.3 级地震,我第一次亲身经历地震,知道地也会动,正值春节,
      冰天雪地之中在屋外吃饺子。后来听一位从事地震预报的同学说,那场地震直接经
      济损失8.1 亿元,死亡1328人,如果没有地震部门的预报,相应的损失数字估计50
      亿元和5 万人。
      
          那一年,我在《参考消息》的一个小角落看到几十字的题为“蒋介石死了”的
      报道。
      
          那一年,登山队北坡登顶珠峰,让我们从此记住了8848.13 米,后来还和一位
      尼泊尔同学争论过这个数字的国籍归属问题。
      
          1976年
      
          看见很多大人听到周总理去世的消息而默默地哭泣。后来在大学遇到一位同学,
      他能完整地背诵周总理逝世的讣告,并在每年1 月8 日上午9 时57分向着北京的方
      向默哀3 分钟。
      
          9 月9 日听到毛主席去世的消息,我突然感觉天上的云都是灰色的。第二天上
      午的毛主席著作课(当时简称“毛著”课),老师和同学哭成一团,这是我经历的
      第一次长时间的集体痛哭。
      
          1977年
      
          周总理逝世一周年纪念邮票发行,我集邮的历史从此开始。
      
          这是我最后一年佩带红领巾,并担任着“红小兵大队长”,这个称谓现在已经
      生疏了。
      
          这一年,我第一次看到屈原这个名字以及他的诗,以后一见到“兮”字,就想
      起他。这一年,我的夫人“在那遥远的地方”青海降生了。
      
          1978年
      
          现在我周围的领导,这一年开始上大学。
      
          初春三月,郭沫若老人那篇“春分刚刚过去,清明即将到来,让我们张开双臂
      热烈地拥抱这个春天吧”的《科学的春天》使我们很多同学立刻成为朗诵爱好者。
      
          从报纸上看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的消息,当然,它的重大意义,是后来很多
      年才逐渐感悟到的。
      
          1979年
      
          那是“妹妹找哥泪花流”的一年。
      
          那一年,开始糊里糊涂和很多大人一起上中央广播电视大学的课,并且可以用
      英语笨拙地说话了。
      
          看日本电影《追捕》,电影院里拥挤程度很象春运时的火车车厢。
      
          记得在那一年基诺族被正式确定为一个少数民族,56个民族的说法从此开始,
      后来才有了“56个民族56枝花,56个兄弟姐妹是一家”的歌声。
      
          1980年
      
          第一次读到《第二次握手》,并且是第一次为爱情(当然是别人的爱情)而泪
      流满面。第一次兴奋地见到西服,喇叭裤以及很多穿着这类衣服提着录音机放着流
      行歌曲的人;第一次很陶醉地哼唱一首歌--《军港之夜》
      
          那一年,能戴上“军帽”是一件很神气的事情,当然抢“军帽”的事在校园周
      围时有发生。那一年家里开始有了一部12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并且见到了赵忠祥老
      师等老一辈无产阶级电视播音员。那一年从报纸上看到一位叫彭加木的科学家在罗
      布泊失踪,后来一直想查询当时天气的确切情况,从天气的角度解读这个谜。
      
          1981年
      
          中国开始有了电视天气预报,但我无论怎样如何努力都找不到那时关于它的任
      何记忆。
      
          那一年,偶然听说国外发现一种怪病,叫爱滋病(当时也叫爱之病),但当时
      觉得这种病非常遥远。那一年画家罗中立的油画《父亲》,深深镌刻在我的脑中,
      以后很多年里每到农村,很多老人都能让我想到这幅油画。
      
          在学校里,这一年春天开始搞“五讲四美”活动,但那九项内容到底是什么已
      经完全忘记了。
      
          那一年中国乒乓球队第一次实现“囊括”,一套七枚的纪念邮票就此发行,第
      一次有机会端详那些奖杯的样子。初冬时节,中国女排第一次获得世界冠军,20多
      年过去了,那届世界杯上中国队每一场每一局的比分还都清晰地记得。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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