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意犹未尽
      
          打麻将是旷日持久的游戏,白德珍不但上瘾而且乐此不疲。她一坐到牌桌前就
      兴奋,甚至脸吃喝都顾不上了。有一次,白德珍竟然连续三天三夜都没有离开牌桌。
      
          搓麻将非常消耗体力,为了提精神,白德珍的很多牌友都在吸毒。一天深夜打
      完麻将后,白德珍感到累了,想回家休息,但她的牌友们却意犹未尽,一个牌友对
      她说: “老白,想那么多干嘛啊,来,你抽一口大烟,就什么都不烦了,精神头也
      来了。”白德珍知道他们当中有人在吸毒,怕烟里有海洛因,可又禁不住好奇,便
      抽了一口,她当即就吐了出来。这帮牌友每天都到白家来打麻将,玩完了就开始抽
      毒品。白德珍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何况又是在这种灰心的状态下,慢慢地,
      在周围牌友的引诱下,她也染上了毒瘾,到1995年春节后,她就成了吸毒大军中的
      一员了。
      
          最初白德珍是吸食海洛因,俗称“走板儿”,就是把白粉放在锡纸上用火机加
      热后吸食。后来随着剂量的加大,慢慢发展成静脉注射,开始用针管注射。为了便
      于注射,她还专门准备了一只长统丝袜,用来系胳膊使血管突出。这只丝袜她常常
      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只要一吸毒,白德珍就能忘了自己不幸的婚姻,而在潜
      意识里,却是对邓天宇的报复,她甘愿自暴自弃。毒品一时间代替孩子,成了她的
      精神支柱。
      
          邓天宇偶尔也会回家看看,有时候正碰上白德珍注射毒品,她在丈夫面前也不
      回避,而邓天宇也并没有过激的反应。白德珍的头脑已经被毒品弄得不很清醒了。
      而当她看着针管里的液体慢慢进入自己的血管里时,她突然想到用毒品来控制丈夫
      :这样你就没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去找小姐了吧,这样你还不会乖乖的回到我身边。
      她得意地笑了,仿佛黑夜中盛开的罂粟令人不寒而栗。
      
          白德珍开始故意在邓天宇回来的时候,当着他的面多次注射毒品,还向他渲染
      那种飘飘欲仙,欲生欲死的感觉。而刚注射完毒品,毒瘾得到极大满足的白德珍更
      像是一朵绚烂盛开的罂粟,海洛因渗透进她身体的每一部分,令她的细胞也飞扬了。
      她就是黑暗中一朵饱满而慵懒的罂粟花,神秘而危险却别具一种风情。邓天宇不禁
      迷乱了,他随着白德珍的诱惑,一步一步走进了罂粟的海洋,最终也陷入其中无法
      自拔。
      
          白德珍的如意算盘终于生效了,邓天宇也开始沉浸在毒品的世界中,对事业和
      女人都失去了原来的那种渴望,只觉得那白白的粉末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东西。风
      月场上少了他的身影,而他和白德珍也因为这个共同的爱好而成为了盟友。两人常
      在一起吸毒,有时候,邓天宇也用白德珍的专用丝袜来注射。
      
          家里有一个人吸毒,已经是很大的经济负担了,何况夫妻俩都吸毒。但为了满
      足毒瘾,他们一掷千金,甚至连家里多年的积蓄也拿了出来。虽然这几年的生意做
      得时好时坏,但夫妻两人仍赚了100 多万,这笔钱几乎全部让毒贩子笑纳了。亲戚
      朋友们知道他们吸毒后,都劝他们戒毒,尤其是白德珍的干妈钟雨虹,时常苦口婆
      心地劝告他们,但两人中的毒瘾太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1998年,邓天宇的歌舞厅也因为他无心管理而经营惨淡。毒品的巨大开支使夫
      妻俩入不敷出。为了弄到买毒品的钱,邓天宇干脆以25万元的价钱将饭店转手卖给
      他人。但是光靠这点钱购买毒品,也吸不了多久,他们还要维持正常的家庭生活,
      两人不得不放下架子开始做一些小买卖。
      
          从百万富婆到一贫如洗,两人又像新婚后那样开始了重新创业,同时他们表现
      出了空前的团结,夫妻感情也越来越好。他们在批发市场搞了一个铺面开始倒卖服
      装。这个铺面几乎都是白德珍一个人在支撑着,勉强能够维持生计和吸毒的资金。
      
          生活的艰难让白德珍觉得自己对不起邓天宇,是自己让邓天宇吸上了毒,她觉
      得自己永远欠邓天宇的。白德珍觉得这是命运对自己的惩罚,她只有无怨无悔地忍
      受着,她觉得只有拼命赚钱才能消减自己的罪孽。
      
          几个月后,倒卖服装赚的钱全部花在了吸毒上,甚至连本钱也花光了,尽管他
      们很想继续搞服装,但他们连本钱都没有了,谁也不肯赊欠货物给他们。白德珍只
      好另谋出路,在街上转了几天,最后摆了一个烤羊肉串的小摊。这个时候,只有先
      维持生计再另谋他途。
      
      
      
          当年的百万富婆当街卖起了羊肉串,这在街坊邻居中引起很多议论。但白德珍
      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为了赚取毒资和维持生计,白德珍专心致志地卖起了羊肉串。
      每天晚上买10多斤羊肉,然后切片、穿串,第二天拿到市场去卖,除了留下维持生
      存的钱,剩下的全部用于吸毒了。
      
          白德珍早没有了原先富婆的气度,邓天宇也没有了当初那个腰大气粗的个体老
      板的派头。仅仅靠卖羊肉串,当然满足不了他们日益增长的毒瘾,有时毒瘾犯了却
      又没钱买时,夫妻二人只得向亲戚和朋友借,自然是有借无还。日子久了,周围的
      人都开始厌恶他们了,他们有时甚至借不到钱了,
      
          毒品侵蚀了白德珍的一切,她原有的美好品质已逐渐在一次次的注射中灰飞烟
      灭。她不再是从前那个优秀的工人了,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善良的妻子了,她也不再
      是从前那个慈爱的母亲了,她只是一个活在混沌中的视毒品为生命的吸毒机器,甚
      至连那一双可爱的儿女也不如海洛因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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