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半边天?张越访谈》
      
          心  曼 
      
          很小的时候,我就看张越老师主持的《半边天》节目,听她讲女人,讲男人与
      女人的故事。很多年以后,当我已经成长为少女,静静地坐在电视机前,再看张越
      老师的节目时,对于她说的话已经有了更深层的理解。
      
          那天《半边天》节目的策划何东老师来电话说,他通过我们黑龙江的著名主持
      人言午老师知道了我和姐姐的故事,他想了解得再具体一些,于是,我和姐姐经历
      了有生以来一次特别难忘的采访。每天深夜,何东老师在十点多的时候,打电话对
      我和姐姐进行采访,其实,我更愿意承认那是一种深层次的交流。何东老师给我和
      姐姐留下的深刻印象,我们曾经凝聚成一篇文字《今生,我带着遗憾拥抱你》,文
      字也许写得有点稚嫩,但却是我和姐姐十分想对何东老师说的心里话。
      
          2003年的11月,一天晚上何东老师在电话里通知我们,他和《半边天》剧组周
      二从北京乘火车来黑龙江我们家里录制节目,张越老师也来。我有些不敢相信地追
      问:“张越老师真的和您一起来吗?”何东老师肯定地告诉我:“张越就是一个不
      辞辛苦,随同剧组到全国各地现场访谈的央视著名主持人之一,这次你们肯定能见
      到她的。”这就是我初步了解的张越老师,之前曾经在报刊上看到过有关于她的文
      字报道,媒体共称她为:“央视惟一一位不是因为美丽而打动观众的著名主持人。”
      
          那段时间张越老师主持的《半边天》是飘柔女性节目展播,屏幕上的她笑得阳
      光而随和,语言朴实亲切,想到过两天她就会来到我们家,与我和和姐姐面对面交
      流,我们感觉像做梦一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和激动。
      
          那天阳光很明媚,家里窗明几净,妈妈和我把《半边天》剧组迎接到家里。姐
      姐正在看书,听到门响转动轮椅想到门口看看是谁来了,不小心碰到家具上,家具
      上的书本稀里哗啦全体掉到了地上。张越老师在门口看见了,急忙换上拖鞋,快步
      跑进里屋弯腰从地上捡起书和本并整齐地码好放到书柜上,又手脚麻利地往外拉了
      拉被撞到里面去的家具,然后才坐下来和我们说话。她第一次开口就叫我“小胖”,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亲切地叫我,我的心里热乎乎的,但我还是喜欢听张
      越老师叫我的名字心曼,这对我似乎是一种鞭策和肯定。
      
          剧组商量后决定,当天下午到第二天上午拍外景,第二天下午到我们家里设计
      灯光做访谈。张越老师一再叮嘱我们访谈会进行很长时间,很累的,要好好休息,
      就不再打扰我们了。而访谈的那天早上,我意外地得到一个消息,一个我和姐姐将
      其视如亲哥哥的好朋友调离了我生活的小镇,而我们连一个告别的机会都没有,我
      和姐姐的心情一下变得好失落,失落的心情直接影响到夜里的节目。
      
          事先张越老师征求我们的意见,是姐妹在一起访谈还是喜欢分开来,我几乎连
      想也没有想,就脱口而出说喜欢分开说话,结果剧组人员增加了一倍的工作量。演
      播室临时设在我们的卧室和弟弟那屋的客厅里。姐姐在弟弟的客厅先进行访谈,两
      个小时后张越老师回到卧室里,看得出她已经很疲惫了,但是,她还在关照着我的
      身体。何东老师在一旁监场,我的头脑一片空白,起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访谈
      中间停止了几分钟。后来,我冰冻的心情在张越老师温暖的目光注视下逐渐溶化了,
      时间仿佛又退回到了与何东老师通电话之初,不同的是张越老师是以女性的敏感与
      我探讨生命与情感。
      
          她在我和姐姐的故事播出时面对观众说出了几句话:没有人会对她们的外形提
      要求,为什么她们还要每天早上四点多钟起床艰难地梳洗打扮化妆?为什么还要那
      么吃力地洗澡?在冰天雪地里穿着长裙?她们注定成不了作家,为什么还要不断地
      写?她们为什么要不停地工作?为什么要端庄文雅?她们注定得不到爱情和婚姻,
      为什么还要满怀深情地爱?在一个注定的悲剧中一切努力还有什么价值?也许这个
      过程本身就是价值。承受痛苦,保持尊严,享受和付出爱,这一切本身就是价值!
      
          我想我们要给自己的生命寻找一个答案。
      
          访谈结束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妈妈包了水饺给剧组的人做夜宵。为了录制节
      目他们连晚饭也没顾上吃,我们和剧组的人围坐在临时拼凑起来的饭桌前吃新出锅
      的酸菜馅饺子。大伙热热闹闹的就像是过除夕。
      
      
      
          平时我用卫生筷的时候,由于手没有力气,用尖尖的那头夹不住东西,就倒过
      来反着用方的那头,可是那晚当着客人的面,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太放肆。我小心翼
      翼地从盘子里夹起一个水饺,饺子从光滑的筷子尖儿滑掉到蒜酱里,酱汁溅到我的
      裙子上。我看看一桌子的人,有些难为情,自嘲地对坐在我身边的张越老师解释说
      :“我平时都是反过来使筷子的,今天我得表现得淑女一点。”没想到张越老师却
      说:“来,我陪你一起倒着用!”说着她就率先把手里的筷子倒了过来夹饺子吃。
      一股温暖的情愫在我的心里荡漾开来,渗透我身体里的每一根纤维,我的眼睛也热
      热的,冲淡了我心底的忧伤。张越老师看见姐姐抬不起胳膊夹菜,嘱咐我给姐姐的
      盘子里夹菜。那顿饭我吃的好开心,我感觉坐在我身边的就是一位大姐姐,一点也
      没有名牌主持人的架子,其他央视的摄像和导演也都像大哥哥一样随和、友好。蓝
      强导演给我讲北京的煎饼果子,宫清大哥还给我的玻璃杯里斟了一点啤酒,我一口
      气全部喝了下去,有一句话说一醉解千愁,酒逢知己也千杯少呀。
      
          一星期的采访结束,张越老师他们剧组就要回北京了。和她相处的那几天是我
      和姐姐生命中最快乐和轻松的日子。我很想请张越老师给我们签名,和她照一张相
      片留作纪念,可是我犹豫了。身为一直被追逐的著名主持人,她或许已经不耐烦做
      这些琐碎的事情了,我害怕她会认为我俗。于是,在采访的间隙,我羞涩地坐在一
      边,悄悄地端详着她仪态大方的举止和温暖真诚的微笑。这次合作之后,我想我们
      很难有机会再见面了,就让我在心里悄悄地喜欢和崇拜她吧。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
      道,在记忆里,我已经为她和我拍下了一组相片,而且要比任何一种相机都保存得
      清晰和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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