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漂泊路上,祝你平安
      
          初识冬儿初识冬儿,是在一次厂里举办的文学座谈会上,99年五月的一天,我
      刚进厂不久,应邀参加厂刊《春草绿》的文学座谈,我的那些发自肺腑的像大白话
      一样的诗及散文,很受工友们的青睐,居然红透了一方天空,还有以前留下的几十
      本诗集,也让她们抢购一空。
      
          作为一个新面孔,主编宁湘特意安排了这次座谈,把我推介,让作者与读者们
      与我交流。文学真是一种玄乎的东西,让互不相识的青年男女,没多久就混熟了,
      并且没有距离感,像老朋友般聊得投机、亲切。
      
          对于一个出道不久的作家,置身一个陌生的环境,能给众多文学爱好者宠爱、
      崇拜,确实是一件是快乐的事情,使我的虚荣心和成就感得了极大的满足。
      
          那天,我们谈了很多,从唐诗宋词,现代文学,古代文学而后至打工文学,大
      家各抒己见,为办好厂刊献计献策的同时,也介绍了我自己的成才之路。最后我说
      :“别小看这块三心窗橱里面的文章,我还有许多打工作家都是从黑板墙报写起的,
      包括在深圳很有名的安子,我们那些曾经是粉笔字的拙作不也登上了省市刊物的大
      雅之堂,对于新学写作者,黑板报是块很好的练笔园地,现在用电脑打稿纸,一个
      小小窗橱,可以发表十几万字的作品,比起我们当初,你们可是要幸运得多了。”
      
          这时有个长发披肩的女孩满脸雀斑的活跃女孩睁圆了眼睛,站起来发问:“真
      的吗,安子是谁?”我笑笑说:“你也许不知道,安子是84年从广东梅县客家农村
      走出来闯深圳的一个初中未毕业的打工女孩,通过几年的勤奋努力,完成了大学课
      程,出过两本书,成了打工者的榜样,还出席过全国人大代表大会。前几年,一些
      报刊杂志都有她开设的信箱,为打工朋友排忧解难,指点迷离,深圳电台曾为她开
      设了一个专栏名叫‘安子的天空’呢?曾经红透了半边天,现在她又经商成富姐了。
      那时候,我已经有作品发表,你们这群少男少女呀,最多就是小学三四年级的学生
      吧,不知道也不奇怪” .“我一定要向她学习,成为一个打工者喜爱的作家。”她
      说。我鼓励她,付出努力就一定有收获的,不管你将做哪一行。她羞涩地笑了,笑
      得很灿烂,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冬儿,“一碗长寿命”的作者。看她那篇作品,
      我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流,文采很凄美,说她生日那天,没有亲人、朋友,一个人加
      班到晚上十点半,把剩下的一块五毛钱到外面的小食店吃了一碗“长寿命(面)”
      边吃叭啦叭啦地掉泪。这就是冬儿的生日场景,就这样我认识了冬儿的习作也认识
      了冬儿,相处的日子很愉快。冬儿,小华,书英她们三个都是《春草绿》的重点作
      者。
      
          都是十八九岁的女孩,又在同一个车间同一间宿舍,为了共同的文学爱好而走
      到一起,我对书英的小小说特别欣赏,尤其是打工题材的,有着浓厚的厂区文化特
      色,写身边的人和事,原汁原味。书英是高考落榜出外打工的,安徽人,在校时就
      是文学社的尖子,文采飞扬,又不失风趣幽默。冬儿的文风很凄美,富有诗意,文
      笔清新但沉重,小华呢就嫩了点,经常写些鼓励员工积极性的文稿,摧人奋发向上。
      作为编辑,看书英的稿子是一种享受,读冬儿的文学让我有种想哭的感觉,读小华
      的,让人感觉浑身是劲,一种“初生牛犊不畏虎”的精神,各有所长,相得益彰。
      我还在图书馆的借书登记卡上发现小华和书英特别钟爱言情小说,不管谁写的都看,
      而冬儿看的是正儿八经的管理书籍和名家名作,她的床头摆满了企管,ISO9000 品
      质论证及名家名作。我开玩笑说冬儿正值青春年少,不看言情小说,实在是一种很
      难得的‘浪费’。
      
          冬儿却说:“爱情,爱情算个什么狗屁,能让我如痴如醉?”你小小年纪,便
      对爱情不屑一顾,还满含怨恨,是不是有男孩曾伤过你的心啦。我故意打趣她。谁
      敢伤害我,也不看看我冬儿是谁?冬儿一字一顿,坚强有力。“哇,好大的口气!”
      我笑了。
      
          厂区后面有一片大草坪,有一天加完晚班才九点,我、来自湖北的冬儿、安徽
      的书英,两个文学作者坐在草地聊天,讲一些校园趣事,厂区见闻,她们不理解,
      为什么我放着坐了五年的办公室不去做,而跑来欧威厂做一个普通员工。我说做普
      工有做普工的乐趣,远离了现代高级办公设备同时也远离明争斗,无官一身轻嘛!
      晚上不加班,就涂鸦一些文字赚些外块,不是更过瘾。冬儿说:“阿英姐,你整天
      无拘无束,嬉闹调笑,能言善辩,又能诗能舞,一点也没有乡村人的泥土味,看你
      又年轻,还会因特网,懂这么多的东西,你到底有多大年龄。”我正欲开口,书英
      又说:“你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结婚生子?”
      
          我笑笑:“小女子就是小女子,不懂事,在沿海特区及一些城市,有一条不成
      文的规矩,那就是不该你知道的,你千万别去打听,这是礼貌,如果她跟你关系好,
      有些事你不问她也会告诉你,年龄婚否属于个人隐私,你总该尊重我的隐私权吧,
      小女孩问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公安局查户口。”她们被我教训得赶快致歉,连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哪知道这里还有那么多名堂?那以后我可不敢随便问人了,以
      免引起别人不高兴。我说,你们干嘛对我的个人问题总是那么感兴趣,是不是你们
      有兄长想介绍给我,让我做你大嫂呀?冬儿和书英被我逗笑得东倒西歪,差点喘不
      过气来,晚上沉闷的空气被我们三个搅拌得鲜活起来,感染着过往的工友。
      
          刊物出了几期,厂里还是赶货期,我们一边拼命为老板加班,一边热情地为刊
      物为熬夜赶稿,我们戏称是为命运加班,为青春喝彩,她们都特别喜爱我编辑的栏
      目:百姓生活——讲述身边的故事。我采写的《一百个打工者的奋斗足迹》,每期
      以两篇的系列连载的方式,抒写成功打工者付出的汗水和辛酸,激励着一批一批南
      来的寻梦人。同时,也感动、鞭策着不甘平庸的我。
      
          冬儿的悲惨世界与爱情
      
          冬儿对我很是崇拜,我也发现冬儿的脾气有点怪怪的,甚至还有点神经质,在
      我面前总是低调,有时也露出愤世嫉俗满怀心事,但每次被我调侃,便都阴转晴天
      了。冬儿给我讲她自己的身世,她说她从小就是个苦命的孩子,母亲挺着个大肚子
      嫁给老实的父亲,后来母亲疯了,失踪了。母亲本来就是村里人看不起的妇女,当
      然冬儿的日子也不好过,她经历过失母、失学、找工的艰难、自杀、被人误解,还
      差点被人强奸的扼运。进厂后,有了文学的营养,还有个做财务总监的董妈照顾。
      她说的董姐我认识,大家都叫她董姐,董姐是个单身女人,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很
      早就离了婚,带着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过日子。挺能干的一个女强人。
      
          “哇,你的故事还真感人,我边擦泪边对冬儿说,你的经历可以写成小说,你
      天生有叙事天才,应该把它写出来,一定会感动读者和编辑,我帮你寄到杂志社去。”
      说着随手递给冬儿一张面巾纸,在她的整个叙述过程中,最起码说了二下多个‘我
      的命好苦啊!英姐。’写小说你来完成吧,你可以写我的真实姓名,如果真能吸引
      读者,赚一些同情泪,我还会把我的爱情故事讲给你听,让故事更完美更有可读性。
      
          嘿,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还有爱情故事,你的男友是谁呀?爱情故事以后再
      听,就此打住,回去休息吧,夜已深了,草地上已经湿湿的,下露了,我拖起赖在
      草坪上已破涕为笑的冬儿,向宿舍区走去,明天还得上班呢!冬儿说:“英姐,跟
      你讲完这些,我的心情轻松多了。”
      
          我说:“听你讲了三个多小时,我的泪水全给你赚去了,我想从今往后我再也
      不会流泪的了。”哈哈……哈哈,冬儿被我逗笑了,我也被自己的幽默逗笑了。
      
          过了几天冬儿告诉我:“英姐,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倾听者,你那天给我们上
      文学课,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你讲得我听入迷了。”“是吗,我这是现炒现卖,
      半桶水功夫。
      
          直到厂里放长假前几天,我才知道冬儿的爱情故事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单恋而已,
      那次文学座谈会完后去小店聚餐,我们几个编辑也顺便叫上冬儿和另一个名叫陈宏
      霞的女作者,反正是宁湘掏老板愿意出的宣传经费,大家就开开心心地大吃了海喝
      胡侃了一气,冬儿就问宁湘说昨晚你找我什么事?让我和英姐白白等了一个钟头,
      因为前一野外宁湘要我帮他去宿舍找冬儿,说是要谈篇文稿的事,结果冬儿10点半
      下班和我出了厂门却找不到宁湘,大概是宁湘等久了就回去休息了,我便买了两块
      西瓜与冬儿一起边走边吃,后给保安看到说厂区内不准边走边吃零食,影响公司形
      象,我只好陪笑脸说我是新员工不懂规矩,请他原谅,说我们拿到宿舍再吃,而冬
      儿因等不到宁湘本来就有点气,喋喋不休地一路走一路说宁湘不守信用,害她白等,
      保安这一管冬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冲那保安蛮不讲理地说:
      “我花钱买的我就要吃,你最好炒掉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在这干了。”说完啪地
      一声将西瓜扔在地上,我赶紧拾起扔进垃圾桶,对保安赔礼道歉,说她心情不好,
      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保安只收了冬儿的厂证就走了。
      
          这时冬儿边哭边说:“宁湘,不守信用的王八羔子,我恨死你了,害我厂证也
      被没收了。”我说:“傻女孩,别人又没得罪你,你恨什么恨?”我一头雾水,冬
      儿话中有话,而后她又犯傻:“我不想活了,我死掉算了。”她还说此时我太需要
      董妈的开导和安慰了,可惜她这段时间很忙,无暇顾及我。后来,我为此事还专门
      找董姐谈了一次,希望她抽点时间开导冬儿,这是后话,这里不谈。
      
          吃完宵夜,冬儿和宁湘避开仍在饮茶的我们到外面说了些什么,我不得而知,
      问冬儿,她只是笑笑,一副高深莫测的笑,我疑惑了,难道……
      
          第二天晚上我正埋头加班赶货,宁湘急急地跑来把我叫出车间,问冬儿昨天跟
      我说了什么?
      
          “没有呀,哦,对了,前天晚上去找你不见,吃西瓜给保安说,她说恨你,还
      说要死给你看,我劝了她老半夜才把他哄回宿舍,她又怎么啦?”宁湘苦笑了一下,
      说:“她今天下午晕倒在车间,我送她去常平医院,她只是一个劲地哭,很伤心的
      样子,其实她并没有什么病,是想得太多了,精神刺激所致,打了吊针,现已经回
      厂在宿舍休息,是这样的,她给我写过两封信,跟你直说吧,是两封情书,诉说她
      对我的钦羡与爱慕以及她的一些对我的看法,说她从跟我认识就深深地爱上了我,
      还说要与我女友梅子竞争,我找她聊了几次,明确告诉她这不可能,我对他只有同
      情没有爱情,如果说我对她好,关心她,帮助她是爱的话,那《春草绿》所有作者
      我都待他们像兄弟姐妹一样,特别是那几个男孩,就跟亲兄弟一样亲。”
      
          “哇,原来冬儿说的那个爱情故事的男主角是你啊!难怪那晚没找着你就咬牙
      切齿地说恨死你了,你应该值得骄傲,又有人爱上你了,换了我呀,开心还来不及
      呢!”我打趣宁湘,“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人家都急死了,快替我想办法吧,这
      女孩脾气倔你是知道的,她要纠缠不休,万一闹将起来,有人还以为我欺负她了呢?
      那种事又不像做行政工作那么简单,真没想到我宁湘若大一个工艺厂的厂务管理和
      人事工作做得有声有色,到头来却要求你去帮忙劝导一个小女子,嗨!”宁湘摇头
      苦笑,无奈地叹了口气。
      
          “谁叫你平时多情种子,现在好了,出事了就让大姐我来帮你摆平。好吧,看
      在朋友多年的份上,也看在你对我如此信任的份上,我一定想法说服她,你放心吧!
      冬儿很崇拜我,相信她会听我的,谁叫嗅俩是铁哥们呢?”我一脸真诚,十二份豪
      气。宁湘说我告诉你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冬儿,用什么方法你应该知道的。我笑笑
      :“放心吧,下班我一定找她聊聊。”
      
          宁湘说:“谢谢你,阿英。”我挥了挥手,说:“谢什么谢,你小子以后少给
      我添乱。”而后转身回了工位。
      
          难怪有一次,冬儿悄悄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我:“英姐,你跟宁湘关系那么
      铁,是不是你俩在恋爱。”“谁说的,我们是投缘的那种,相互欣赏无话不谈亲如
      姐弟,仅此而已。再我俩早已各有所属,不可能的。”“你们可以有婚外情嘛!时
      下不是很流行吗?”冬儿说完不怀好意地笑,还冲我扮了个鬼脸。“流行,流你个
      头,这小妮子,好的不学哪里学来这些时尚,你也够开放的,这我可不学别人。”
      说完捶了冬儿一拳:“看你还敢不敢拿大姐我开涮。”她笑着跑掉了,现在回想起
      来,原来是冬儿在试探我心啊!这个鬼灵精丫头片子,是怕自己又多了个竞争对手。
      
          加晚班到10点,我去了冬儿宿舍,见她睡了,我也就回自己宿舍,冲完凉洗衣
      完毕,躺在床上想,宁湘怎么会爱她呢?他跟梅子情深意笃,而且双方家人也早已
      认可,连聘礼都下了,梅子我是认识的,是颜彩班的班长,工作大胆泼辣,手下管
      着30多号员工,对她极为尊重,梅子人长得靓,很美艳的那种。小巧玲珑的身材配
      上一张苹果脸和新月眉,特别是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会说话,别人是嘴巴笑,而
      梅子的眼睛笑得分外迷人,但我听说宁湘爱上梅子,并非梅子的美,而是梅子飘逸
      的粉笔字,和她的聪慧。
      
          宁湘刚进厂做人事课长,一天巡车间发现陶瓷绘彩一块黑板上写着几句赠给员
      工的话:“我们知道,我们流浪南方漂泊找工不易,挣钱谋生不易,我们应老老实
      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这几行字干净利落,飘逸又如行云流水,笔锋时刚时柔,
      刚柔相济,既有男儿的洒脱,又有女子的清秀,每个字都是行楷,而且是又整齐又
      大方,宁湘看得呆了,钦佩之情油然而生,而且凭感觉看出是个女孩子写的,就问
      身边的员工,她们说是我们班长梅子写的,并指了指正在忙着出货的梅子。“”不
      错,字如其人。“宁湘在心里夸道,眼睛不由得多望了梅子几眼,真难得有如此才
      女,才貌双全,特别是那双凤眼,会笑。宁湘想,这女孩是衡阳一所电子学校的中
      专生,学的是幼教专业,八零年出生的,哇,才十七岁,是让人高兴的是他俩还是
      老乡呢!
      
          宁湘去绘彩部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和梅子渐渐地熟悉了。后来,人们就经常
      看到他俩在周日的夜晚手拉手漫步在厂区和九江水的路上,而两年后的今天,梅子
      俨然一个小妻子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你说,冬儿还有竞争的机会么?这个傻女
      孩哟!真是傻得可爱。
      
          翌日,晚班后回宿舍,冬儿正在我宿舍阿丽的床上跟几个老乡聊天,我说:
      “今晚怎么有空来我们宿舍玩?”冬儿说:“英姐,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听人说你
      昨晚去我哪里了。”“是啊,你车间的人告诉我你晕倒了,你没事吧?”我问。冬
      儿说:“谁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昨天在冲凉房听那些人在议论你,说你晕倒送医院了,我很担心,
      看到你没事,终于嘘了一口气。”我撒谎的水平还真不错,居然没让敏感的冬儿识
      破是宁湘告诉我的,我打量了冬儿故作轻松的脸,说:“我看得出来,冬儿你有心
      结,是不是,讲出来大姐为你分担好吗?”冬儿笑笑摇着头说:“没有没有,真的
      没有,我很好。”好吗?你骗我可以,但你骗不了你自己,把手伸给我,我给你算
      一卦。说着我瓣开冬儿的右掌心,说:“你的爱情线还没有到顶,中间若隐若现,
      证明你爱上了一个男孩,但别人只是同情你,对你没有爱,所以我劝你不要幻想,
      你是属于晚婚型的,大概要25岁后,会有一个又帅又好的男孩爱上你,而你也很爱
      他,那个人才是你一生一世牵挂的人。
      
          你是属于事业型的女子,你再看这条事业线,从这端直通到那端,清晰明了,
      所以你应该晚恋爱晚结婚,再来看你的生命线又粗又长,中间有分枝,说明你的生
      命力旺盛,根本没什么病症发生,那些分枝,是你脑子里杂乱的思绪延伸的标记,
      你昨天晕倒,应该说是一种心理作用,你每天想得太多,承受不了,晕倒就不难解
      释了。我劝你,不要想着去外面找厂了,反正有两个月的探亲假,回家看看老爸和
      小弟,尽情地享受那两个月的假期,抛却一切烦恼,而后轻轻松松返厂上班,当什
      么事也没发生过,好吗?“
      
          记住大姐一句话:“有归宿的好男人只可以欣赏,不可去爱,一旦去爱,你将
      受到伤害,懂吗?”
      
          冬儿睁圆了眼望着我念:“有归宿的好男人只可以欣赏,不可去爱,一旦爱了,
      你将受到伤害。”这时阿丽的表妹玲子发话了:“阿英,你说好男人不可以去爱,
      那叫我们去爱坏男人啊?”“坏男人更不可以去爱。”我一字一句地说完,大家都
      哈哈地笑了。笑过之后冬儿说:“英姐,你知道那个爱情故事的男主角是谁了吧!
      他自己告诉你的?”“没有啊,你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我是算卦算准的。再说,
      从你平常的言行中也能看出些端倪,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告诉我,他到底是哪一位?”
      “我逗趣冬儿。”“你坏你坏,明明知道了,还要问,我不跟你说。”冬儿满脸羞
      红笑着跑掉了。
      
          又过了一天,我吃完午饭,冬儿跑来告诉我:“英姐,谢谢你劝解我,同时帮
      我转达宁湘,谢谢他以前对我的关爱,并告诉梅子和宁湘,冬儿祝福他们有情人终
      成眷属,生生世世相爱相守直到永远。我想通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
      求也没用。以后总有一份爱情属于我。英姐,你说是不是?”我点点头,笑得很开
      心。当晚,我就告诉宁湘冬儿没事了,并转达了冬儿的祝福,宁湘松了口气,问:
      “你是怎么跟她说的?”“嘿嘿,这点小事难得倒我吗?”我得意地冲宁湘扮了个
      鬼脸。
      
          转眼间,又是一年春草绿,算算冬儿离开威尔公司快三年了,连董姐都没有冬
      儿的音信,每当修改作者的文稿时,我就会想起冬儿,想冬儿的笑,想冬儿清晨在
      庙里哭得伤心而大伙却吓得以为是闹鬼的情形我就好笑,既而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夜凉如水,我正写完这篇描写冬儿故事的稿子《不让命运再流浪》的时候,对面宿
      舍的收音机里传来孙悦的《祝你平安》:“你的心情现在好吗?……生活的路,总
      有许多不平事……祝你平安,让那快乐围绕在你身旁……”听着听着我的泪水无声
      地滴落……
      
          记得冬儿走的那天,她打起简单的行囊说:“大姐,我要走了,暂时请了三个
      月的长假,但我不想回家,我要寻找我的下一站。走之前,想和你拉拉话”。“好,
      今晚我不要加班,可以与你聊个通宵,现在我该去给大伙打菜了,要不然大家都没
      得吃,(因为餐桌的菜卡在我这厂里吃饭是以桌为单位,大家轮流打菜)。说完我
      就径直去了饭堂。
      
          大约过了半个钟,我冲完凉准备去冬儿宿舍。工友张想凤跑来递给我一张纸条,
      打多保开一看:“大姐,车已等候多时,我走了,我活得太累,离开这里也许是我
      最好的选择,你重。如果有缘,定会相信,今后不管走到哪,我都会记住你和你说
      过的话,冬儿字。”
      
          看完纸条,我迫不及待地问想凤:“走了多久?”她说:“车刚开走,我送她
      上车的,目的地是惠阳,她干妈介绍的工作,车也是她干妈特意派的厂车。”我木
      木的呆立着,没有送她,我心理很难受很内疚又很无奈,没想她会走得那么急。
      
          冬儿,这么多年没有你的音讯,异乡漂泊,你快乐吗?
      
          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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