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正当庞山加快脚步向家走去时，一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花园的 南侧，突然穿过来一位美丽如花的少女，她一下子挽住庞山的肘部，大声说：“黄 叔叔，您回家呀？我们一起走吧！我也回家的。”庞山先是一愣，接着看到这女孩 子用眼睛挤着，似乎在用她那大大的眼睛诉说着另外一件恐慌的事情，他一下子明 白了，因为就在这女孩子的背后还有一个小伙子跟着，这个小伙子有些慌张，鬼鬼 祟祟的，庞山一下子明白了，这个女孩子是被这个小伙子给盯住了，一定是不好脱 身了，才想出了这样的一个办法，庞山在几秒钟的时间也作出了一个决定，他说： “好呀，我也回家，你就和我一起回去了”那男的看到这样的情景，溜了。女孩子 一边和庞山走着，一边讲起了这里面的故事，她说：“我刚从传染病房出来，就遇 到这个人，他突然掏出一把弹簧刀子，顶住我的腰说：‘和我交个朋友，不然捅死 你！’当时吓我一跳，幸亏遇见了您，您是谁？我都不知道，只是灵机一动想到的 这个办法，不好意思，谢谢您了！”说着便吓得流下眼泪来，庞山一边安慰她，一 边才看见身边的这个女孩子，她大约有20岁，长得很漂亮，水淋淋的，皮肤白净， 身材很好，个头不高，说话很有礼貌，女孩子是刚从卫校分到医院里的护士。庞山 说：“哦，我是庞山，你就叫我叔叔，或者庞叔叔吧，别怕，我把你送回去，你在 那里住？”女孩子说：“叔叔，我就住在后院家属院的集体宿舍里呢，那就谢谢您 了！”庞山向花园了望望，发现那里很黑，医生护士下夜班路过很不安全的，这时 那女孩子也说：“叔叔，咱们的花园这里太黑了，我们下夜班都不敢走夜路的，平 时都是同宿舍的人一起走的，今晚疏忽了，就发生这事情了”“是呀，这里怎么就 没有亮一点的灯呢？得给他们说说。”“叔叔，您是？”“哦，叔叔其实是庞山院 长。”“”呀，那不还意思了，您看我多没有礼貌。，真是太谢谢院长了，这怎么 能麻烦院长把我送到宿舍人呢？“”这没有什么的，只要你安全我就放心了的“就 这样，庞山将女孩子送到宿舍门前，看到她上了宿舍楼梯，他才返回花园，查看花 园周围的灯光设施，准备第二天好向院里所务会提出来这个安全保卫事项，让工人 们在花园里多安装一些照明设施，并且加强夜间保安的巡查工作。他看到就在花园 北侧的一个角落几乎没有灯光，黑乎乎的一片，即使是有坏人作案，你是无法找到 脱身办法的。难怪他还听说，就在去年的一个夜晚，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有 一个女孩子就是被一个流氓给强奸了的，那是个教训。想到这里，他真想马上就给 管理路灯的工人打个电话，但是，又一想，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说吧！在一片漆黑 花园一角再一次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家。 　　这一夜，庞山没有睡好。大约四点多他就起来了，为了不吵醒妻子嘉阳，他蹑 手蹑脚的来到客厅，拿起一张头天的报纸翻看着。嘉阳起来已经是六点多了，“你 怎么在这里坐着？起来这么早呀。”是呀，庞山本身就有一个早睡早起的习惯，但 是，这也太早了吧，他说：“有些公事，睡不着了，早上要去处理的。”“那你这 样会伤身体的”“没有关系，中午睡个午觉就恢复了。”就这样，他吃罢早饭，早 早的就来到办公室，只见到ICU 病房的护士长也早早的来上班了，护士长叫住他说 ：“庞院长，您早！”“你早，护士长！”“庞院长，我们明天晚上科室在我家里 聚餐，大家说一定要请您参加呢。”“聚餐？我就免了吧。”“那不行，大家的心 意，很长时间没有聚餐了，大家说到我家里聚聚，请您和我们一起欢度好吗？”这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已经是三月八号了，他一想，也是，医院里的妇女同志多， 关心她们，支持她们的工作和关心她们的生活是我做院长的责任呀，于是他回答： “好吧，我参加！”护士长好感动，她说：“那我就代表我们全科室的医护人员先 谢谢您了！” 　　庞山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首先是计划了今天要在所务会上的几点意见和建议， 再是要找那个外科大夫谈谈，喝酒是个医生不应该的事情，他一件件的事情计划着， 开会的时间已经到了。 　　再说那护士长，她已经有五十几岁了，再过几年她就要退休了。在这个科室她 一呆就是十年。ICU 病房是为重危病人设置的，床位有十张，是为心脏病手术病人 的手后做的全护，所有的护士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有技术，有能力，年轻、机灵的 护士组成的一个集体，医生也是精心挑选的高材生，而且有临床经验的主管医生以 上的职称。病房里非常干净整洁，医疗器械齐全，所有的检查仪器齐全，还有体外 循环机，输液泵，呼吸机，洗胃机，气管插管，心电图机，除颤机，医生护士全副 武装，身着白色的大褂，帽子口罩严实，走非常的轻，你似乎听不到她们的脚步声， 过去庞山就是这个科室的主人，他经常在这个科室出现着，如今他忙于行政事务， 只有在早上或者下午快下班时才到这个科室晃一眼的，能够见到院长已经是不太容 易的了，但是，今天护士长上班早，遇见了他，否则，关于聚餐的事情还得去院长 办公室一趟的，护士长在昨晚全部的护理指导工作以后，中午先去超市买回来很多 的半成品，当然许多还是活的，比如海鲜，水产品，水果，蔬菜等等，她一下子提 了许多，累得呼呼的，到了下班以后，几个科室的年轻人来给她帮忙了。护士长是 个很精干的女性，他的丈夫在外地工作，两地分居已经有很多年了，她的孩子已经 工作，也在外地，她一个人在家里，平时喜欢一个人在图书馆或者是科室里，不是 看书，就是知道年轻的护士工作，用她的话说：“我也快退休了，多带几个年轻人 出来是我的希望”。她还有一个爱好就是上网看新闻和查医学资料什么的，业余时 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当然，有时候双休日她还要加班加点工作，几乎没有好好的休 息过星期天。她不图什么，只图个充实和快乐，再就是为病人多做一点事情。明天 晚上七点就要请大家吃饭了，她要露一手她的拿手好戏，南方人会做饭，所以即使 是她一个人生活也从来不在外面乱买着吃，她闲外面的不干净，还太贵，不卫生。 多年的习惯，就像她的职业一样严谨。她恨不得什么都是无菌的更好，“那是不可 能的”。在非典时期，护士长就是医院优秀者，她带领大家与非典做斗争，取得了 好的成绩，他们的表现曾今得到过好评，一时间在当地出了点小名。她曾今去一些 地方做报告，介绍在抗震救灾现场的动人场面，全体听众无不掉泪的。不过那一次 的行动感动的是她自己，她说：“其实人活着就好，活着就要为别人多做好事，死 了不后悔。”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科室的人说“护士长越加干劲大了。” 　　护士长家一共有无间屋子，除了厨房和卫生间。电话就放在卧室和客厅两部。 厨房的门关着，电话铃什么时候响起她不知道，听到电话铃声是她的职业病起了作 用，就是休息，她也总是觉得那电话随时会响，随时有科室同志，或者病人找她。 但这一次使她判断错误，电话是有，不是科室打的，而是老公家的亲戚妯娌爱琳打 来的“嫂子，家里明天早上出去野游呢，叫我通知你，早上六点出发，你在家等着， 我们去接你”老公虽然不在跟前，老公家的人很好，他们有个习惯，一到节假日休 息总是呼啦一大家子开车出去玩耍，明天也不列外。 　　第二天一大早，护士长不到六点就在门口等着了，她想：提前到达是我的习惯， 但还有一个因素，车上很哟两位老人，不能让他们等急了的，她一看，人可不少， 大概有16个人吧，三辆小车。80公里路途，一路上红绿灯和交警不停的出现，“果 果你趴下”还没有等小叔子说完，果果早已经趴在了护士长的腿上问：“交警走了 没？红绿灯过了没？”这一辆车挤得满满当当，四人座位坐了六个人，当然是一路 谨慎行车了。护士长想：这就像我们科室病床，明明是五张床位的病房，为了病人 硬是加床到六张。空气不能流通，查房、治疗也不方便。不到一个小时，城市被甩 在车后，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春绿，高速公路也走完之后，护士长打开窗户，一股新 鲜空气扑鼻而来，好舒服呀。仅两个多小时，车到达了目的地休闲沟。只见一片山 林绿玉匆匆，山峦起伏，一些农民在山上割草放羊，水牛欢叫。有一水库径直向远 处伸展，谁很清亮透明，蓝天白云，阳光一点点的照在山坡上，照在水面上，一切 瞬时显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爱琳说：“嫂子，咱们两个去洗菜吧！”她们来到水库 旁边，两个老人已经将大单铺在了草上，松软的草地杯大单这么一遮盖，好似蒙古 包一般，但这是他们准备用来就餐的场所，为了保护环境想出来的办法。孩子们已 经等不及，跳下车跑到山坡上嬉闹，那小姑舅在喊：“哎，孩儿们，注意安全！” 爱琳是个心直口快的热心肠人，她一见到护士长总是要谈论他们家庭的事情“嫂子， 小姑子要离婚了，他在外面有人，吵架了，离婚协议书都写好了。”“”不会吧？ 他们不是感情挺好的吗？什么事搞得这么僵？“”你可不知道，男的生意做大，自 然引来夜蝴蝶，所以就好上了，让小姑子抓了个正着。“”人家的事情你别掺和， 说不定过两天人家就又好了，再别说了，说说你们还好吧？“”他呀，哼，也够呛， 成天电话多，信息掖掖藏藏的，怪神秘的，我看，生意大的人，都没有干净的。 “”你呀，连自己的老公都在怀疑，你不是有疑神疑鬼的抑郁症了吧？赶快去医院 检查一下“”嗨，你还别说，上一次我去那家餐馆吃饭，端端碰见他和一个女的在 吃饭，我气得说了他几句，他还火了呢。“”你是当着女士说你老公的吧？男人要 给面子，回家再说不行？“”我给他面子，谁给我面子？“”这你就不对了，生意 人自有生意上的事情，你老公的人品好着呢，别胡思乱想了，你老公是遇到了你， 要使别人，那他可就不饶了，你生在福中不知福呀。“一句话说得爱琳心花怒放， 咯咯咯的笑出声音来”嫂子，这叫一物降一物嘛！“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手 上不停的做着活，”嫂子，你和大哥怎么样？还好吧？“”好呢，他就是一个不爱 说话的人，其实人不错，但有时我们也在电话里争吵两句，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不记仇。“”哦，那就好，嫂子，你一个人也不容易，工作又忙，要注意身体呀 “”谢了，我知道，你也是，听说你血压高，也许是你太胖的缘故，平时也要多运 动，少吃奶油、动物内脏什么的，不要老发脾气，伤身体的“妯娌两个已经有好久 没有见面了，见了面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的。野游进行得很顺利，也很开心， 尤其是那两位老人，看起来像小孩一样有说有笑，护士长看着老人们、孩子们非常 快乐，自己也由衷的喜悦开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度过了大半天，已是中午了，为 了赶在科室同志七点前来聚餐，护士长要早些回家继续准备食物了，他们比往常回 来得早一些，下午四点左右车已经在自家门口停下，她下车向老人和亲戚们告别， 急忙回家，还没有将围裙极好，电话铃又响了，这一次，她以为是爱琳打来的，结 果却是医院副护士长打来的”护士长，院长叫我给你打电话，说罗正院长突然病了， 神智有些恍惚，马上要送到我们科室。让你赶紧来医院，开什么紧急会议呢。“情 况紧急，她关了天然气，重新穿好衣服，打的去了医院。晚上的聚餐也告吹了。 　　医院的正院长罗峰，是老院长了，几天前为了医院分房和医生晋升职称一事， 曾经有一个医生去他的家里和办公室大吵大闹，说分房、职称评定不公平，而在分 房和职称工作又是罗院长亲自掌管，听说那一次争吵很凶，老领导气得口角直打哆 嗦。护士长想，肯定是和上一次这件事情有关。医院的的高级会议室在住院部的六 楼，装潢讲究，富丽堂皇，整个空间被强烈的灯光照耀得金碧辉煌，人一走进这样 的境地就好像进了皇宫一般，顿时让人心旷神怡，神采奕奕。“好像这里就属于高 层会议一样”还没等护士长多想，院长已经开始讲话了，会议有几个议程，一是锅 炉房的噪音已经被处理；二是花园的灯光已经有了，夜间上班的女性不再害怕走路， 安全得到了保障；三是老院长突然重病，需要成立急救专家小组成员；四是鉴于医 院管理得继下去，要临时在付院长李任命一位正院长，待罗院长病好为止。事情就 是这样来得突然，昨天庞山还在梦想着弃医从文，今天，大家却全部通过让他接替 罗院长的职位，即医院的正院长非他莫属。尽管庞山并不情愿这样，但是，为了医 院的工作继续开展，加之大家的一再强烈要求通过，今天，庞山被任命为医院的临 时一把手——庞正院长。罗院长在ICU 经过积极抢救，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却造 成了右侧肢体偏瘫，口眼歪斜，语言不清，吃饭喝水、走路都要有老板搀扶，一个 月后出院，在家养病，不能正常的工作了。翻年罗院长便办理了退休手续，工作正 式交予庞山，与老伴回了老家云南昆明。享受晚年的天伦之乐去了。又是一个春暖 花开的好季节，花园里鲜花盛开，芬芳扑鼻。几年的急诊大楼终于建成使用，ICU 病房也正式搬进大楼。越来越多的病人涌入这个足有2000多医护人员、非临床人员 的三级甲等医院诊治，治愈率逐年上升，吸引了更多的国内外患者。医院的擅长科 室是外科手术，尤其是心脏外科在国内外都是数得上的。门诊挂号总是排着长长的 队伍。不到早上的起点，队伍已经七拐八扭的伸向远处。许多病人都是莫名而来的， 他们大多是冲着庞山教授来的，说他的手术做得最好。有一位患者家属在和病人挂 号聊起天来了“庞院长已经不当院长了，是他自己辞掉了院长的职务说是让给年轻 人去干吧，自己又回到科室做心脏手术了！”这一点不假，就在去年年底，庞山主 动辞去院长职位，做自己的专长心脏外科大夫，他太忙，行政事务与专业事务总是 发生着冲突，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辞去院长职务干自己的本行是正确的选择。 用他的话说：“我还有三年就要退休了，多为病人接触痛苦才是我的职责，闲下来 我还可以做点自己喜欢的业余爱好，看碟片，看书，写写画画多好！”是的，也许 在不久的将来，庞山真的要弃医从文，那只是后话。然而，不幸的是，由于ICU 工 作太忙，护士长再一次接连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台上工作时，尽然累死在手术台上了，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所有的医护人员，亲朋好友都流出了眼泪，她是累死的！那一 次的病人得救了，她却永远的离开了她热爱的护理事业，离开了她的好同事和亲人。 （全文完） 　　-------- 　　流行小说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