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山山得救了，可是，村子里的人们认为这是瓜娃子的不对，“为什么要领着山 山到河边玩耍呢？而且明明知道下雨河水要涨潮的。”只听得来看望山山的同村人 这样说道。这下子大家更加感觉姐姐很瓜，脑子有问题。伯母他们知道了，吓得不 知所措，整天提心吊胆，再也不让山山出门。不出门就不出门，山山在家好像闭门 思过一样，除了上学就是在家里看书学习。“姐姐的情况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几 天没有见到姐姐了”，山山很是惦记着她，不时的在放学的路上，踮起脚向河边、 小沟以及田地里张望。没有姐姐的消息，山山吃不下饭了，整日闷闷不乐，伯母以 为他生病了，领他去坝上看病。沿着河边的桥可以到坝上，那是山山最爱去的地方， 那里有好玩的，还有书店可以看书、买书，家里不富裕，但是，伯母一到那里就要 给山山买书，这一次伯母说：“我给你买糖吃，打的草鞋可以卖些钱的，买点糖。” 山山说：“不，我不要糖，我要书。”伯母笑了笑，摸摸山山的小脑袋，“好孩子， 书也买，糖也买，好吗？”山山不说话了，他心想，等到伯母买糖时，我一定不让 她买，也许我要给姐姐买一条围巾，天快凉了，给姐姐戴上一定很好看，还很暖和 呢。小小年纪，心眼到不少，从小就学会疼人了，这也许是山山的可爱天性吧。当 走到河边，伯母问：“你就是从这里被河水冲走的吗？”山山说：“好像是，当时 我感觉喝了几口河水，就沉下去了，不一会我在河边的沙滩上躺着呢，没有别人在 我的身边，只有一只我和姐姐搭好的小桥陪着我。”“小桥？什么小桥，你和那个 瓜娃子在那里干什么？”山山被伯母问得脸红了。是呀，自己当时和姐姐在干什么 呢？是过家家还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反正觉得很有趣，而且姐姐的身上很温暖， 有一种非常好闻的气味，他说不好，也不能给伯母说。就这样他们到了卫生院，经 过医生检查，山山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风寒，在家里多休息几天就好了的， 医生告诉伯母：“孩子可能是受了点惊吓，有些不爱活动和脾胃不好，这样吧，我 给你们开点药，你去取，回去熬上，一天三次的服用就可以了，不出三天，孩子就 会好起来的。”伯母在千恩万谢这位大夫，山山却在想：“我才没有什么惊吓呢， 当时我好快乐，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想姐姐。这是什么大夫嘛，一点也不会看什 么病，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也给病人看病，我才不会像这个大夫那样，一点都不了 解什么是病人”。想着想着，他们来到书店，山山眼睛一亮，“书，伯母，我要看！” 伯母知道山山爱看书，就在店门口蹲着，等着山山看完书，再买书什么的。时间在 一点一点的从山山指间滑过，山山从晌午一直坐在地上看书到太阳快要落山了。伯 母等不及了，进来叫：“山山，太阳快要落山了，我们要回去了，要不然你的伯父 要等着急的。”一听伯父会着急，山山“哦”了一声，叫伯母进来，他要买书，一 本《鲁宾逊漂流记》和《少年维特之烦恼》吸引了他的眼球，尽管书很多，他就是 要这两本，没有办法，伯母把它们买下来，又在一个商店停下，说：“买点糖果， 你回去要熬中药喝的，中药很苦，喝完了吃颗糖就不苦了。”山山执拗的就是不要， 他要那条挂在柜台前的红色围巾，伯母很奇怪，问他买它做啥，他就是不说，无奈 伯母买了，这才回家。 　　爸爸妈妈来信了，问起山山的学习和生活怎么样，伯母如实的说了前几天发生 的事情，这可把他们给急坏了，要回来接山山到城里读书呢，爸爸在电话里说： “这怎么行，和那瓜娃子整天在一起玩，岂不是荒唐吗？再加上这样也荒废了学业 的。”伯母说：“孩子的学习不错，总是在全班的第一名呢，就是爱玩。”爸爸急 了，说：“等我和他妈闲了就去接他，也让你们费心了的。”话是这么说，而那时 爸爸妈妈的工作很忙，加上晚上还要什么学习，爸妈怎么有时间来接山山呢？有一 天，玉玉在和山山在聊天，突然玉玉说：“你不知道吧，瓜娃子不见了，已经有几 个月没有了。”山山先是一怔，接着眼泪就下来了，他激动的拉着玉玉哥哥的手问 ：“那她家人怎么不去找她呀？她会上哪里去呢？”玉玉摇摇头：“不知道，只听 说，她是在一个夜里，一阵风似的就没了，消失了。” 　　山山这一次真的是病了，他不想上学，伯母和伯父一起带他又去看病，医生说 ：“这是什么病，我也不清楚了，你们还是带他到大医院去看看吧！”说完这话， 医生就走了，也没有提起开药的事，憨厚的伯父在医生后面跟着说：“医生，你说 我们该怎么办？他的爸妈还在外地，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医生，你先开点药 吃，我们回去就送他到县医院去。”医生转过身，再一次回到办公桌前，拿起处方， 想了一下，在上面写了一付中药方，又拿了一张处方开了一点西药，就这样，山山 回到家里，总是说心口疼。“孩子这么小，怎么喊心口疼呢？咱们还是早一点送孩 子去县医院看看吧，可别耽误了孩子的病情，另外，咱们得给他爸妈打电话，或者 写信告诉这些。”伯母这样说着，伯父点着头，蹲在自家门口，抽起他的旱烟袋了。 　　窗前飞来一只苍蝇，山山逮住它，拿着一个小刀，给它开刀。它先是破开苍蝇 的肚子，再翻开里面的肠肠肚肚的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这情景吓坏了伯母，硬 说山山这孩子病得床前走来晃去，嘴里还不停的，呜呜哇哇的说着什么，山山在被 窝里偷着笑，这是什么呀，比医生还邪乎，这能治病吗？ 　　爸爸、妈妈还是来接山山了。那一天，妈妈提着一个很沉的行李袋，里面装的 是什么，至今山山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几天，家里的伙食可好了，每一顿都吃肉， 村里的乡亲们都来看爸爸妈妈，他们坐在炭火盆前，有说不完的话。伯母给爸爸、 妈妈和乡亲们讲着山山的趣事：“有一天晚上，家里没有电，半夜了，山山去上茅 房，他迷迷糊糊的蹲在咱们搭的简易蹲便坑里，他听到背后传来‘哄哄’的响声， 原来是几头猪，在山山的屁股后面拱着，山山往后一看，一个趔趄的掉在了猪屎坑 里，只听他喊了一声”玉玉！“，就没了声音，等我们过去一看，山山在粪坑里呢， 我们把他从屎坑里捞起来时，他已经是个又臭又脏的屎人儿了！我们给他洗呀洗的， 几天了，他的身上都有一股屎味。”乡亲们大笑着，爸爸妈妈心疼的说：“那可不 是件小事情，他就是怕黑的，也怕猪。”山山躲在里屋的门后面，听这些事情就好 像是在说别人一样。当时的确如此，要不是伯母他们赶得及时，那一次就没命了呢。 伯母又说：“你们山山太有意思了，打小就调皮捣蛋，有一短时间，家里没有什么 好吃的了，他就在那个瓜娃子家，去拿人家在灶房里挂得很高的，一个罐子里的花 生吃，那么高的花生罐子，他才五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拿下来的，当时，人家家 里人看见他拿了，他赶忙说：‘哦，你家那个罐罐倒了，我给你们去凑罐罐呢’， 谁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好有趣。”这事山山记得的，那一天真的 很奇怪，姐姐家本来是没有人的，刚把罐罐够着，她们家人来了，我只好就说了那 些话，搞得人家一阵乱笑，还给我拿出花生吃。山山一边听一边想着发生的这些事 情，自己也感觉着可笑。但是，他又立即在思想里给予否定了，“这有什么可笑的， 还可笑的事还有呢”，他自言自语着，当时，村子里有条大黄狗，有一次，在山山 放学时，一不小心给狗撞着了，只觉得狗一下子扑了上来，照着山山的屁股就是一 口，山山大哭，村里人把狗给赶走了，伯父又背着山山去看咬伤的伤口，那一口咬 得真的不轻呀，留下了一个大伤疤，自那以后，怕狗的习惯就一直有了。大人们讲 完山山的故事，又讲别的趣事，什么村子里的收成呀，谁家的田地多、收成好呀； 城里的现状呀等等，好热闹，山山听着听着就睡着在门后面，害得大家在吃饭时， 到处去找，还道河边、到坝里去找过，结果呢，还是玉玉发现，山山就在小屋门的 背后睡觉呢，大家又一阵欢笑。 　　离开农村的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了，山山想看一眼姐姐，可是一直就没有姐姐 的消息，就在山山和爸爸妈妈要启程的头三天，突然，村里人传说着，姐姐回来了！ 而且说，姐姐的身体也有了一些变化，她的肚子大了！这消息真的是很蹊跷，于是， 有许多人来看她，其实，都是来看热闹的。一些专家也来了，说瓜娃子是在深山老 林里呆了一段时间，怀了“野兽”的孩子，这些消息真的离奇，村里的相亲们有些 不大相信，大家都去看她，只见她在自家的屋檐下蹲着晒太阳，眼睛没了以往的光 亮，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大家，彷佛在她周围一切，都开始陌生了一样，她一个人就 那么蹲着，一句话也不说。这只有玉玉告诉山山这些，而山山要去看她，被家里人 看着，不让去看，爸爸说：“别受刺激，这样的场面，最好不要去的。”大人们看 着山山，山山只好和爸爸妈妈第三天就返城了，那太哦围巾，就随着山山一起进了 城，围巾一直封存在山山的箱子里，再也很少动它。 　　一切的一切，都在庞山的记忆当中，成为了儿时的回忆。他终于点着了这根三 五香烟。 　　-------- 　　流行小说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页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