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枫的最后五分钟(2)
      
          其中就有高枫在2002年7 月,有一天晚上,我到朋友家去聊天。大家伙儿起哄
      说:安哥!你不是懂易经吗?帮我们算一算,看看最近我们运气怎么样?我说算可
      是算,仅供参考,要是不准可别怪我!我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在这些人当中,其
      中就有高枫。
      
          我和高枫是在1999年冬天,在北京三里屯的酒吧认识的。初次见面时,他就给
      我来个英国式的热情拥抱!在我刚进大陆的时候,我老把“高枫”和“郭峰”搞混
      了,当朋友介绍“高枫”是演唱“大中国”的歌手时,我一时还会意不过来,心里
      还在想:他唱的不是“让世界充满爱”嘛?他的眼镜到哪去了?当时他刚从英国回
      来,他跟我聊了很多他在英国的见闻。那天晚上高枫说了很多话、也喝了不少酒,
      在谈笑风生的背后,高枫让人感觉老有心事的样子。他跟我说:“安哥,我最欣赏
      的就是你的性格,我很想跟您一样,有甚么就说甚么!”
      
          我说:“这有甚么困难的?有些话埋在心里不说出来,久了还会得内伤呢!”
      
          “不过中国的演艺圈跟港台的恐怕有些不同吧?”高枫说。
      
          “对,是有些不同。大陆用简体字、港台用繁体字,除此之外,都是中国人,
      思维逻辑我想是大同小异的。”
      
          “那么安哥,像您说话这么直率,有时候会不会在无意中得罪人呢?”高枫说。
      
          我想从这里也可看出高枫许多的“难言之隐”就是怕说出来得罪人。
      
          “我很少在无意中得罪人,我通常都是公开、有意的惹毛一些人,这不是个好
      习惯,搞得我在台湾演艺圈四面楚歌、八面受敌。我觉得有时候所谓人缘越好的人,
      就是心里藏着越多难言之隐的人。台湾过去有个音乐人兼作家张继高先生,为人处
      事总是讲究八面玲珑、小心翼翼,一派英国绅士的作风。他的朋友对他的为人总是
      赞美有加。后来张先生得胃癌死了,根据医学界的报告,心情郁闷的人得胃癌的机
      率最高,张继高先生得这种病,你不觉得是一种讽刺吗?英国得胃癌的人多不多?
      那里阴郁的天气我觉得可以把人闷出病来!”
      
          “得胃癌的多不多我不知道?得感冒的倒是不少。”高枫调侃我说。
      
          “你刚从英国回来,小心得胃癌喔!”
      
          “你又得罪我了,安哥!哈!哈!”高枫笑得很痛快的说
      
          “你看,要不是我这种性格,高枫你一生恐怕不会对一个人这么明白的表示‘
      你得罪我了’,不是吗?我解放了你”。
      
          高枫听完我说的这些话之后,眼神中透露出对我的某些崇拜,这绝不是我往自
      己脸上贴金。英雄况且惺惺相惜,狗熊更要相互取暖。
      
          从那次在三里屯认识之后,我和高枫又有几次同台演出的机会,但因为工作的
      关系,彼此无法聊得那么尽兴,通常是礼貌性的寒喧之后就做鸟兽散了。
      
          到了2002年7 月,我和高枫又在北京的一位朋友家见面了。
      
          多日不见的高枫看起来气色不错,他问我是不是常住在北京?我说:对啊!我
      现在住“望京”,不但要“望尽北京”,还要与沙尘暴共存亡!高枫说他也住望京,
      我俩算是邻居。他并且说今年是他重新出发的一年,去了英国多年,他已经钻研出
      了许多新的音乐理念,要在今年出一张新唱片表达出这些理念。他还听朋友说我会
      算命,可不可以也帮他算算,看看今年推出的新唱片怎么样?对于算命,高枫显得
      格外的有兴致。我说:“OK!不过要用本名推算才可以。如果改过名,就必须用九
      岁之前的名字。”这时我才知道“高枫”并不是他的本名,高枫的本名叫“曾焰赤”。
      
          经我推算了一下,得到的结果是:高枫2002年的流年是“病运碰名望”:事业
      不错,新唱片有戏,知名度能更上层楼。但是要注意身体的健康问题,今年高枫好
      象会大病一场。
      
      
      
          高枫听完我说的之后,一脸狐疑的表情对我说:“安哥!既然我身体不好,为
      甚么事业、知名度反而会大增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这个要怎么解释,好比说你生病了,很多朋友来看你,又
      是鲜花又是水果,又是关怀又是问候,大家因为你的生病,突然之间变得关心你、
      爱护你了,并且你生病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知名度不就提高了吗?”
      
          高枫听我开玩笑的说完,表情变得很沉重、有心事的样子。于是就不再说甚么
      话。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因为住得近,所以共乘一部出租车。在车上,他开口跟我
      说:“安哥!你说的没错,我最担心的就是我的身体”。
      
          我说:“是吗?你看起来还挺精神的嘛!”
      
          他说:“那只是看起来,最近我觉得呼吸一直很不顺畅,到医院照了片子,好
      险没有检查出甚么大问题。所以这一阵子我常慢跑锻炼。”
      
          我回过头对高枫说:“没事就好,唉!你我都是苦命人!人家王菲搞专辑只要
      专心唱歌就行了,哪像你我搞唱片,又要做词又要作曲,还要制作,非得要这么拼
      命干,人家才会赏脸听一听咱们的歌。”高枫接着我的话说:“你说的没错!我就
      是苦命人,除了音乐之外,今年的专辑封面也是我自己设计的,风格很前卫,保证
      吓您一大跳!安哥您看了也许会觉得很不吉利,我告诉你:那是我最近做的梦,我
      最近老是做那种不吉利的梦。我想干脆把梦中的画面设计出来当作封面算了!”,
      我说:“那我就祝福你啦兄弟!大家加油,保重身体啊!ok!”。( 在高枫死后,
      我看到了他的梦境——唱片封面。它的确令人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高枫头部插上
      萨克斯枫的那张照片,竟然与高枫临终时的状态如此相似,只不过头部插的不是萨
      克斯风,而是呼吸管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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