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钰莹(2) 在维也纳的某家咖啡厅位于欧洲大陆中心的维也纳是欧洲著名的情报交换中心， 也是间谍活动最频繁的城市。身处在维也纳常会令人误以为自己是007 情报员。 有一天，我们一行人到维也纳市区的某一家历史悠久的咖啡厅去喝真正地道的 “维也纳咖啡”。导游跟我们说就在我坐的那个位子上，100 年前曾坐着一个俄国 人，那名俄国年轻人每天都来，每天也都坐在相同的那个位子，不断的跟一些人讨 论政治问题、交换政治情报。这个年轻人是谁呢？他就是后来苏联的领导人斯大林！ 哇塞！我竟然坐到了斯大林坐过的位子，真令我有时空错乱之感。其感觉就如同有 一天突然有机会坐在北京紫禁城太和殿里的那张“四边不靠”的龙椅上的滋味一样 ；不是康熙也是干隆！当然最好不是光绪或宣统。( 太和殿的那张龙椅被设计成刚 好是“四边不靠”，皇上坐在上面只能是正襟危坐、保持帝王的气度。不过要是坐 上一个时辰以上，滋味就不好受了，还不如躺在“四边全靠”的沙发上来得舒坦。) “老子刚好没钱” 我一直是个喜欢乱花钱的人。过去这几年，我或许赚了一些钱，但是手头太松， 留在身边的总是觉得不够。我花钱的壮举包括：花一百万装设家庭电影院设备、花 两百五十万在家里弄一间录音室、前后换了五部车花去了二百五十万、买了四栋房 子。最近最夸张的一次是到亮马河“燕莎商场”购物，物没购成，意外买了一栋 “亮马名居”，价值三百万，前后只花了不到十分钟。不过事后我也觉得太过了， 又把它给退了。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有所觉悟，不再像从前那么乱花钱了，有这样的 改变主要也就是因为此次的欧洲之行。 我们的欧洲之行第一站是维也纳。在表演完的第二天，领队安排我们上街“血 拼”(shopping)。老臧买了一大堆乐器才花了几千块钱、斯琴格日勒买了几件衣服、 杨钰莹印象当中甚么都没买，而我呢？亲爱的各位读者，像我这种专业的“败家子” 买了一件体积最小、价格最高、几天不戴还会停摆的“金捞”( 劳力士) 金表！我 的理由是“劳力士”是瑞士出品的，在欧洲买不但便宜，还保证是真品。况且在奥 地利买还可享有“欧洲共同市场”的优惠价，我因为是外国人，另享有一成五的退 税。所以一到维也纳购物街，我便直接走向“劳力士”专卖店报到。 一进门，便有红地毯的待遇：迎面而来的是个金发美女，她将我引进贵宾室， 送上热腾腾的现煮咖啡、递上一根雪茄，然后蹲在我的身边问我想买哪一种厂牌的 手表？我说我想买“劳力士”，有没有最新款的拿给我看看。金发美女递给我一份 目录，我看完之后，选了一款2001年最新型的“金捞”。美女直赞美我的眼光，她 还说这款手表是限量生产的，在街上很难碰到戴同款手表的尴尬。她告诉我这只手 表定价约为二十五万人民币，花大钱习惯的我二话不说，立刻买单！我拿出VISA金 卡请她刷，然后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等待我的“金捞”。 过了大约十分钟，美女走过来，她告诉我我的信用卡额度不够，已经刷爆了！ 还差大约一万美金( 大约八万人民币左右) ，问我有没有其它信用卡？如果没有， 请我付现。当时我身上只带一张VISA卡，并且还是金卡，我怎么也没想到额度竟然 会不足！此时我身上现金也不够，只有大约三千美金左右。问题是当时的我不买也 不行了：服务技师不但替我改好了表戴的大小，连保证书都开好了。我这个冒充的 大款真是骑虎难下，不过我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让洋鬼子瞧不起咱们。 更何况我又不是真没钱，只是一时半会儿取不出来罢了。我打电话到台湾的银行， 偏偏奥地利与台湾有时差，这会儿是台湾的半夜，还没人上班呢！就这样，我一个 人就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金发美女见状，倒也表现得很得体：她请我不必着急， 然后转身又倒了一杯咖啡、又点了一根雪茄给我。我们常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那间钟表店里没别的，有的就是它妈的时钟、手表，滴答滴答的提醒我：快点想 想办法吧！我感觉我真是丢脸丢到国外去了。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迎面走进来的竟然是杨钰莹、老臧、斯琴她们，我一 看救星来了，耶！她们是来看看像我这种从来不迟到的人，到了集合时间了，为何 还不出现？我告诉他们事情的来龙去脉，杨钰莹说：“不就是一万块美金吗？瞧把 我们的安公子折腾成甚么样子！”说完，他们三人立马凑了一万块美金替我付了账， 那名金发美女很温柔的替我戴上“金捞”，我也很狼狈的逃离那家店。 打这儿起，我买表的事成了我们这团人的笑柄，老臧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 “现在几点了？黄安！”他的意思就是要我显显手中的“金捞”。 办理外国人购物退税的手续必须在机场出海关时办理。对拎着大包小包行李、 一方面又得抓紧时间办理过海关登机手续的观光客来说，是极为不便的安排。老臧 他们嫌麻烦，反正退的也不多，所幸就不退了。因为我买的“金捞”可退一成五、 约三万元的税，所以非办不可。谁知好不容易在偌大的法兰克福机场找到了退税的 地方，没想到德国官员竟然对我说发票上有些编号他们看不懂代表甚么？请我打电 话给那家钟表店查证。我一听快昏过去了！那家钟表店在奥地利，我们现在可是在 德国法兰克福机场！德国话我又不通，那位一板一眼讨厌的德国官员英语比我的德 国话还破，我们就这么比手画脚的有理说不清，越说火越大，我说得越急、他就越 不肯退我税。直到我终于说出了世界级的脏话“Fuck you”，德国佬终于听懂了。 听懂之后，他气得不得了，站起来想找我打架，但是他可能忘记中国功夫的利害了。 他还没站好身，我已经冲过去要捶他了！在我眼前，那个德国佬已经成了希特勒， 我非消灭他不可。他一看到我来势汹汹、架式摆得跟Bruce Lee(李小龙) 似的，他 退缩了几步，然后将电动铁门迅速的关上，将我隔绝在外头。就在铁门关到一半的 时候，我瞧见地上有一台不知道是谁掉落的相机，于是拿起来就朝德国佬的脸上扔 过去，没扔着！德国佬又将相机扔回来，反复几次之后，铁门终于关上了。 这时，领队王哥跑了过来，他问我是不是退税的事起的争执？我说没错！王哥 说他去年来的时候也是为了退税的事跟他们干起来，直到“国航”的地勤人员赶过 来劝架为止。王哥说完，小丘走过来了，她问我退税的钱怎么办？我说：怎么办？ 士可杀不可辱，老子不要了总可以吧！小丘又问有没有人看见地上有一台数码相机？ 她刚才匆忙之间好象掉在地上了。我拿出刚才被我当作武器、已经被我扔烂的相机， 问她是不是这台？小丘说是啊！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我说：我——她妈的，怎么不 早说啊？ 就这样，原本欢欢喜喜的购物，后头演变成这个不愉快的结局。我在回北京的 飞机上反复想了想，决定了：第一，我要重新把英文学好，将来吵架的时候可以用 上。第二，这只“金捞”将会是我最后一次花钱买的奢侈品。第三，买一台新的数 码相机还给小丘。 从那时起我彷佛得到了“天启”，我决定改掉这个乱花钱的坏习惯。那只“金 捞”我戴了半年、过足了瘾之后，我将它锁在保险箱里，当作贵重的首饰珠宝一样， 如非必要，绝不戴它。我并且买了一个一千块钱的CASIO 电子表戴在手上，每当我 有花钱冲动的时候，我就举起手来看看那只电子表，它会让我想起在维也纳的糗事， 老臧的亲切问候声会再次飘扬在虚空之中：“现在几点了？黄安！”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