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

　　　　　　　　　　　　　　　　第十二章　　回到家里，周国民气得一夜未眠。心想：“我这是何苦呢？不就是为了几个奖金吗？我上有老下有小，左右两边是妻子，我养个家庭容易吗？我完全可以去一个大城市发展，干嘛非要呆在这个小镇上呢？哎，老爸老妈供我上学容易吗？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固定的饭碗，若是现在我把饭碗“砰”的一摔去大城市我完全能够生存下来，只是这样做对得起我的爸妈吗？哎——这些学生真的是太让我伤心了。” 　　第二天，周国民特意对萧晗宇和江洋进行了秘密观察，果然发现两人在上课时精神有所倦怠，这更证明了昨晚出逃的可能。只是后悔没有在他们刚出逃时就将其捉拿归案，真是太遗憾了！　　周国民本想在教室里指桑骂槐狠狠地将萧、江二人讽刺一顿，好为自己出一口恶气，以解心头之恨。但是转念一想，这样做岂不是打草惊蛇吗？对，暂时不能惊动他们，否则的话就不利于长远的计划。于是只好忍气吞声，相信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在网吧里将他们俩逮个正着！到时候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下午放学后，又到了卫生大扫除的时间。自从学校举行“先进寝室”评比活动以来，在周国民的严密监控之下，本班所有寝室均未扣分，这让周国民很是欣慰。周国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在第一周夺得“先进寝室”的荣誉称号，好为自己拿到年终奖金打响第一炮。因为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嘛！这样的话周国民就更有信心了。所以今天下午的卫生检查就显得至关重要，直接关系着本班是否能夺得第一次评选“先进寝室”的荣誉问题。因此，周国民格外重视，亲临打扫第一现场进行督察。　　终于，在众生的努力和周国民的监督之下，寝室里的卫生被打扫到了极限。 208 寝室更是打破了前所未有的历史纪录，甚至在水泥地上打个滚也不用担心身上会脏。今天轮到江洋值日，也不知道他从哪个女生那里借来一瓶香水，把寝室里的脚臭味儿也给压了下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众生满怀信心地期待着校劳动部的检查，却不料突然飞来横祸。隔壁寝室一男孩提着热水瓶从208 门前经过，也不知是何原因，那热水瓶突然爆裂，玻璃碎了一地。那个男孩也被烫得乱蹦，赶紧去了校医务室。然而就在这时，劳动部的检查人员过来了。勿庸置疑，208 寝室被扣去了5 分。江洋被气得直跺脚，即使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这一下完了，“先进寝室”的荣誉肯定是没指望了，还不知道该怎样向国民党交待。萧晗宇也为江洋打抱不平，不甘心 208寝室蒙受如此不白之冤，赶紧上前去理论，却不料碰了一鼻子灰。劳动部的检查人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冷冷地说道：“我们只负责检查，有意见找学校说去！”气得他背后大骂劳动部是学校的一群走狗。　　“他妈的！这群人也牛逼了，简直就是一群走狗！”萧晗宇愤愤地说道。　　“我去找学校理论！”江洋说。　　“实在不行也不要勉强，能和君子打一架，不与小人说句话。”晗宇说。　　“我有分寸。”江洋道。　　于是，江洋便去了校办公室。　　政教主任听了江洋的陈述，道：“你们寝室作为一个受害者，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学校不能只听取你单方面的话，只要你能把那位男生找来，说明事情的真相，学校会秉公处理的，还你们寝室一个清白。” 　　听了政教主任的话，江洋胸有成竹，很快便找到了那位男孩。然后带着他到政教处说明了事情的真相，终于为208 寝室挽回了被蒙冤扣去的5 分。　　晚自习时，周国民刚好碰到了政教主任，就询问有关寝室的卫生检查情况。政教主任告诉他说差点儿被扣去5 分，多亏了208 寝室的值日生，才有惊无险。周国民对这个“有惊无险”非常敏感，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当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高一（三）班竟然还藏龙卧虎，拥有这样的人才，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同时，以往对江洋的不满也随之化为了赞叹。就好像是自己的女儿在走夜路时突然遇到了一群流氓，就在女儿即将被糟蹋的紧要关头，半路里杀出个江洋，来一个英雄救美，终于使女儿得以保住清白之身，感激之余，遂将其招为女婿。于是，周国民在刚开学时任命班委会的一种打算又涌上他的心头。真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伯乐正苦苦地寻找，却不料千里马就在眼前。千里马毕竟不是一般的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第二天晚自习时，周国民在教室里说：　　“自开学以来，咱们的班委会各成员认真负责，任劳任怨，为班级做了大量的工作，作为班主任，我非常的感激！可是咱们班一直缺乏一位团支书，以往团支书的工作也都是由班长来代理。班长也一直尽职尽责，心甘情愿地为大家服务，这一点非常好，我都看在眼里。为了减轻班长的工作压力，我决定再选一名团支书来协助班长的工作，以后就由江洋同学来担任团支书的职务，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他。这位同学处事稳妥，很有魄力，我相信他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的。” 　　周国民的话说完了，教室里一片静悄悄的。对于周国民的决定，大家只要服从就可以了，而没有必要再想些什么。　　江洋原本想推辞掉这个职务。他知道团支书不是一个什么好差使，整天开不完的会，忙不完的事。可是周国民的厉害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果他推辞，不但推辞不掉，而且还要挨一顿批。所以，面对周国民的重托，江洋虽不情愿，却也不敢推辞，更不敢“辜负大家的期望”，于是便只好默认了。不过再转念从事物两面性的角度分析一下，也并非完全不好。一来呢，可以借此机会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二来呢，自己偶尔犯点儿错误也可以借助班干部的身份让班主任网开一面；不过在这一点上江洋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不管怎么样，生米已经做成熟饭，接下来江洋该思考怎样燃起自己的三把火了。　　下课之后，吴英姿赶紧跑过来祝贺，冲着江洋嬉皮笑脸道：“恭喜你啊，江支书！” 　　江洋觉得吴英姿是在故意说风凉话，于是便愤愤地说：“一边儿去，哪儿凉快待哪儿！” 　　江洋就这样被周国民委以重任。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可是你却并不在意，你不像是在我梦里，在梦里你是我的唯一……”周国民经过千万次的追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千里马，心中欣慰不已。这真是“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马却在，灯火阑珊处。”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208 寝室又被扣去了2 分，这犹如晴天霹雳，把周国民的希望击得粉碎。　　为了保证绝对拿到“先进寝室”的荣誉称号，周国民在最后一个晚上也丝毫不敢懈怠。一直在寝室外面巡察到很晚，以保证绝对消除隐患，直到绝对放心时才离去。却没料到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又节外生枝，这绝对出乎周国民的预料。　　第二天早上，学校广播里公布了昨晚寝室的夜查情况，208 寝室又被扣去2 分，理由是熄灯后说话。当周国民听到被扣分的消息时，顿时勃然大怒！差点儿晕死过去。自己昨晚可是比寝管巡察的时间还要长，怎么会又被扣分了呢？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眼看着已经到手的荣誉，却又要与它擦肩而过，周国民实在是不甘心哪！这就好比是吃一块肥肉，眼看着肉就要到嘴边了，甚至嘴唇就已经挨到肉了，自己正张开流着口水的大嘴巴要将肉块塞进嘴里时，却不料突然从旁边窜出一只狗来把肉给叼走了。这是最令人气愤的事，第一反应便是杀了那只狗！为了缉拿原凶，杀狗除恨，周国民立即把江洋叫了过来，严厉地质问道：　　“昨晚熄灯后寝室说话了没有？” 　　“没有！” 　　“那为什么广播上公布208 寝室昨晚又被扣分了？” 　　“可能是寝管记错了吧，我昨晚听到隔壁寝室熄灯后还在说话。” 　　看江洋回答得这么坚定自信，周国民谅他也不敢撒谎！再说了，周国民昨晚巡察到那么晚才离去，寝室里一直都很安静，是绝不可能被扣分的！这分明就是诬陷！除非有学生在半夜里说梦话。　　当周国民确定208 寝室众成员在熄灯后都没有说话时，对江洋说：　　“去！到广播室把记录给撕了！真是欺人太甚！” 　　有了周国民的撑腰，江洋的胆子就更大了，再说了，江洋也不敢不服从周国民的命令。于是便三步并作两步气势汹汹地杀进了校广播室，不容分说，拿起量化管理记录表三下五去二将其撕个粉碎，随手扔进了门口的垃圾筒里，然后扬长而去。　　广播室里两个正在播音的女孩被江洋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立刻将实情禀报给了政教主任。　　政教主任得知情况后火冒三丈，没想到竟然有学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公然与学校对抗，简直是活腻了！非杀杀他的威风不可！要不然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当政教主任得知肇事者就是江洋时，心想：“这肯定是周国民在幕后指使，要不然江洋也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自己与周国民向来不和，他竟然指使学生与我对干，真是居心叵测啊！” 　　于是，江洋很快便被传令到了政教处办公室。　　面对政教主任，江洋面不改色心不慌。昨天因为扣分的事两人刚打过交道，没想到今天又狭路相逢，这真是山不转水转啊！　　政教主任看着镇定自若的江洋，就想先从气势上压倒他，以攻破其心理防线。于是便大声喝斥道：　　“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谁也没有让我这么干，是我自己干的。” 　　“到底是谁让你干的？！” 　　“我自己。” 　　“到底是谁？！！” 　　“我自己。” 　　“还不说，是吗？到底是谁！” 　　“我。” 　　政教主任越蹦越高，而江洋却依然镇定自若。　　政教主任觉得自己有些低估了江洋。本以为江洋的心理防线在自己面前只不过是马其诺防线罢了，最终会在自己的威慑下失去作用，却不料如长城般坚固，仅靠放几个响屁是无法将其摧毁的。于是，政教主任接着喝斥：　　“别以为学校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赶快说出来——是谁指使你的，学校不会记你的过！” 　　江洋一听，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分明他还不知道是谁指使自己干的。但是以政教主任的老奸巨猾，绝对猜得出来是周国民指使的，只不过是没有证据罢了。于是便想通过江洋的嘴抓住周国民的把柄，从而在校长面前奏他一折，以泄私愤。可是江洋能出卖周国民吗？他不能！他也不会去出卖周国民。再说了，有周国民这块盾牌，江洋也不担心政教主任的矛会戳伤自己。所以江洋一直拒不承认是周国民在幕后指使，而说是自己一时冲动。　　政教主任见硬的不行，于是便来软的。他给江洋搬了一把椅子，道：“先坐下吧。” 　　江洋也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政教主任问：“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对学校有意见吗？” 　　江洋说：“我不敢对学校有意见，只是对昨晚的寝室扣分有意见。” 　　政教主任说：“那，谈谈你的意见。” 　　江洋说：“昨晚熄灯后我们寝室根本就没有说话，但是学校却扣了我们2 分，理由是熄灯后说话。我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政教主任说：“因此你心里很不平衡，是吗？” 　　江洋说：“不弄清事实就妄下结论，这样做太武断，有失公平。” 　　政教主任说：“那你为什么不提出来呢？昨天下午卫生大检查时你们寝室被扣了分，你能找我来说明理由和原因，这样做不是挺好吗？为什么这次就不理智了呢？” 　　江洋说：“不是我不理智。” 　　政教主任说：“那是为什么？” 　　江洋说：“是——” 　　江洋差一点儿中了政教主任的圈套，险些把周国民供出来，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看着江洋就要供出幕后真凶了，突然却又打住了，政教主任不免有些失望。于是便紧接着问：“是为什么？” 　　江洋说：“是因为我一时冲动。” 　　政教主任说：“那现在还冲动吗？” 　　江洋说：“不冲动了。” 　　政教主任说：“不冲动了就好。好好想一想，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的行为又是什么？” 　　江洋听到这句话，仿佛是自己触犯了法律一样。于是便说：“我知道自己严重违犯了校纪，我愿意接受处罚。” 　　政教主任说：“学校的工作不免会存在一些失误，学生能够提出来，这是好事。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但是也要讲究一些方法，不能太冒失，你说是不是？” 　　“嗯。” 　　“那你冒失在什么地方？” 　　“我不该……” 　　“不该什么？” 　　“不该太冲动。” 　　政教主任见江洋一时也不可能供出周国民，而马上就要上课了，迟到了又要扣掉二十元的奖金，于是便先放他回去了。同时也可以使自己再想想办法，一定要撬开他的嘴，把幕后的指使给揪出来。　　当江洋回到教室后，周国民赶紧跑过来询问事情的经过。对于政教主任的言行，周国民深感不满，这分明不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吗？于是便决定与其对抗到底。还是江洋劝说了周国民，说退一步天宽地阔，让三分心平气和。只要学校查明了事实真相，把扣掉的分还给咱们不就行了吗？这样也显示了周老师的宽广胸怀。再说了，如果执意对抗下去，那不充分暴露了周老师幕后指使的庐山真面目吗？周国民一听言之有理，遂决定不再追究。　　而江洋则在考虑着怎样给这件事一个圆满的结局。周国民竟然把他当成了一把大刀刺向了学校，再这样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于是便找来萧晗定商量对策。　　晗宇问：“你真的把量化记录单给撕了吗？” 　　江洋说：“是的，不过我没有承认。” 　　晗宇问：“那还能找回来吗？” 　　江洋说：“应该能吧，我扔进广播室门口的垃圾桶里了。” 　　晗宇说：“那先找回来再说吧，看看能不能再复制一份。” 　　江洋说：“那好吧。” 　　于是，在晚自习的时候，江洋趁着夜色把垃圾桶里的废纸全部用袋子装了回来。在寝室里把那张已经被他撕碎的记录表一片一片地又找了出来，然后用透明胶带粘好了。看着被重新粘好的记录表，江洋有些失望，这样还给学校肯定不行，一眼就看出来是被撕掉后又重新粘好的。　　萧晗宇说：“要是能弄来一张新的记录表就好了。” 　　江洋说：“靠！这到哪里去弄？” 　　萧晗宇突然灵机一动，说：“记录表不是学校油印室印的吗？看看能不能从油印室里再弄一张来。” 　　一句话提醒了江洋。　　负责学校油印室工作的是一位中年阿姨，为人很和蔼。江洋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很容易便从油印室阿姨那里弄到一张量化考核记录表。然后就模仿着原来的笔迹重新填写了一份，趁着广播室里没人的时候，悄悄地放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第二天，江洋又被通知到了政教处。　　政教主任说：“学校已经查清了事实，那天晚上确实是检查工作的失误，记错了寝室。对于扣掉的分数，学校决定重新补还给你们。不过你呢——”政教主任说到这里，江洋赶紧打断了他的话，道：“我知错了，那张记录表我只是拿去看了看，又给还回去了，已经放在广播室的抽屉里了。” 　　政教主任一听这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除非江洋有回天之术。于是就到隔壁的广播室里打开抽屉看了看，果然有一张完好无损的记录表躺在那里，上面标注着昨天的日期。政教主任拿起来仔细一辨认，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张伪造的记录表，顿时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但是一时又拿不出证据来，再去审问，江洋肯定是不会承认的。拿去作笔迹鉴定？还不至于到达这种地步。政教主任觉得事已至此，聪明不了糊涂了，再追究下去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只能加深他与周国民之间的矛盾。即使真的是周国民指使的，他的补救工作做得这样完美，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给了自己一个面子。　　于是政教主任便对江洋说：“你的认错态度很好，这件事到此为止，学校也不再追究了。你回去写一份检查，明天交给我。要深刻检讨自己，下不为例！好了，你回去吧！” 　　回到教室里，江洋象征性地写了一份检查，检讨了自己的错误，并下定决心要 “洗心革面重做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祖国四化建设贡献力量。”写完后交给了政教主任，政教主任连看都没看一眼便扔进了垃圾桶里。　　周一早晨的升旗仪式上，政教主任又登上旗台发表了讲话，他说：　　“同学们，自从我校上周举行‘先进寝室’评比活动以来，得到了全校师生的一致拥护，大家积极响应，纷纷努力，为集体荣誉争光，涌现出了一大批整洁、卫生的寝室。使我们的住宿面貌焕然一新，同时也锻炼了同学们的动手能力和自我约束能力，增强了集体荣誉感，使同学们养成了良好的卫生和生活习惯。为此，学校对评为‘先进寝室’的寝室进行奖励。下面我宣布上一周的评选结果，上周被评为 ‘先进寝室’称号的有高三（二）班……高二（一）班……高一（三）班，208 寝室……请以上这些获奖寝室的寝室长上来领奖。由牛校长亲自为这些获奖寝室颁发锦旗和奖品！大家鼓掌欢迎！” 　　会场上响起一片掌声。　　周国民心花怒放，他想着自己的年终奖金，想着老婆看到他拿到奖金时的笑容，想着自己不用再跪搓衣板了……周国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得一蹦三尺高！边蹦边拍手狂叫：“哦耶！太好了！太好了！……”就在他蹦叫得正起劲时，突然一口痰憋住了喉咙，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头栽倒在地！然而却把痰给栽了出来，周国民终于又活了过来。　　周国民重新捡回一条命，赶紧对天磕头。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止不住泪流满面。　　那些获奖寝室的寝室长伴着广播里的音乐走上了领奖台，光荣地从校长手中接过“先进寝室”的锦旗，还有他们最期待的奖品——象征着光荣的一包洗衣粉。　　早晨放学后，那些获奖的寝室迫不及待地把象征荣誉的锦旗挂了起来。为了充分展示这光荣的荣誉，同时也为了能让更多的人看到，都把锦旗挂到了门上方的小窗户上。　　学校为了继承和发扬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优良革命传统，把锦旗做成了极小的等腰三角形。“先进寝室”四个字彼此勾肩搭背，勉强可以容身，显得十分狼狈。那些锦旗挂在门上方，被风一吹，来回摆动着，远远望去，就像条三角裤一样。　　江洋凭借自己良好的为人处事能力很快便成为了周国民的得力助手，同时也令同学们为之刮目。也正因为如此，他获得了一位名叫华小艳的女孩的芳心。华小艳有着农村女孩少有的个性，热烈而又奔放，敢爱敢恨，没有一点矜持，直言不讳地向江洋示爱。江洋本来不怎么喜欢她，可是虚荣心使他在华小艳的感情轰炸面前败下阵来，充分证明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说法。江洋也对外宣称：“过不了美人关，这充分证明了我是一名英雄；连美人关都轻易过了，那只能是得道高僧，除了打禅念经便一事无成。”于是，江洋便假戏真唱地接受了华小艳。没几天，两人就在众人面前公开结伴了。　　江洋以此引以为豪，到处宣扬华小艳是如何的追他，以证明自己作为男人的魅力。同时也是故意做给鲁东看的，意在告诉他，没有吴英姿我江洋照样是艳福不浅。而华小艳对于江的举动也毫不介意，她认为江洋把声势造得越大越好，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样的话她就更具有安全感，而不用担心别人会抢走自己的男友。　　江洋就像是一个半导体，本来自己是没有发热的，可是遇上了华小艳这团烈火，自身发生了导热作用，温度紧跟着也升高了。于是两个人很快便如胶似漆了。　　这天下午放学后，江洋和华小艳一起约会于学校旁边的小杨树林里，甜言蜜语说个没完。华小艳故作可爱，江洋乐此不疲，华唱江合，比翼双飞。那情景让失恋的人看了会去跳楼。华小艳忍不住把头靠在了江洋的肩膀上，幸福得像花儿一样开放。江洋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有了可以让别人依靠的力量，顿时自信心增强了许多，恨不得仰天高歌一曲：“我让你依靠，让你靠，没什么大不了……” 　　深秋的风已经有了些凉意，一阵秋风吹过，华小艳不禁打了个寒颤，此时江洋温暖的怀抱是她最好的港湾。人的本性是自私的，人的欲望也是无止境的。有了刚才的依靠，华小艳便有了更进一步的欲望，她主动地慢慢投入了江洋的怀抱，直起了头，深情地注视着江洋，满眼温柔的电波。而江洋的眼睛此时也成了一个接收器，毫无保留地接收着华小艳发出的无线电波，四只眼睛中间瞬间架起了一座无形的电磁波桥。有了电磁波的探位之后，华小艳慢慢地把嘴移向了江洋。江洋看着华小艳那张女孩子少有的黑脸蛋儿，本想一把将她推开，因为接受了华小艳的吻便意味着再也无法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以华小艳的男朋友自居，江洋似乎觉得有些委屈了自己。但此时本能的冲动使他没能控制住自己，强烈的心跳驱使他一把将华小艳搂入怀里，咕咚咕咚咽下两口口水之后，两张嘴便紧紧地粘在了一起，比万能胶的效果还好。　　有句话说“不能掌管自己的人就永远是奴隶”。因为那只是受自我欲望的支配，做了自己的奴隶。江洋不就是这样吗？可是纵观中国，有太多的人不正在做着自己的奴隶吗？他们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而且有时做得是那样的义无所顾，那样的无怨无悔，纵然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这真是莫大的可悲啊！　　华小艳就像是一个爱情乞丐，凭借其执着的乞讨能力，轻而易举地将江洋俘虏。江洋不断地向华小艳施舍，使她的欲望一点点地得到满足。　　晚自习时，周国民像往常一样在窗外对教室进行了一翻偷窥，竟然发现有学生在写日记！顿时怒火燃烧，不能自制。没想到已经上高中了竟然还在写日记！真是荒唐！于是，周国民气势汹汹地杀进了教室里，往讲台上一站便开始大发雷霆：　　“都给我停下来，我要说一件事！我发现咱们班有学生在写日记！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所以，我必须要提出来！对此我要提出严厉的批评！你说你都上高中了还写什么日记啊？简直是胡闹！浪费时间，不思进取！日记都是什么人写的？啊？！那都是小学生写的！你说你一个高中生写什么？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你们的目标是高考！高考考日记吗？不考！不要偏离了目标！懂不懂？你说日记有什么好写的？无非是记些无聊的东西、骂骂老师而已，有种的你就当面骂！别在日记骂！你说你这算是什么行为？当面骂是英雄，背后骂是狗熊！你那日记就像是一块遮羞布，用它把自己遮起来，然后在里面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真是不知羞耻！你们都这么大了，我都没法再说了我……从今天起，所有写日记的同学都给我停止！否则的话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周国民说完，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教室。　　周国民洋洋洒洒一席话让众生为之震惊。昨天语文老师还说要写好作文平时要养成写日记的好习惯，怎么到了周国民这里就成了“不知羞耻”的事！日记竟成了 “遮羞布”！哎，到底是该听谁的好呢？不管听谁的另一个老师都不会放过你！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你好。　　周国民刚走出教室的门，就听见教室里一片议论纷纷，其中还听到有人在说他的名字！周国民虽然很恼火，但是没有再返回去。因为他刚刚“拍案惊奇”，再拍的话效果就不好了。就好比一些名著的续集，往往都不如第一部好。他心想：“这真是大逆不道啊！我可是他们的班主任老师啊，他们竟然直呼我的名字！这是不尊重老师的体现！分明就是没把我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我刚走出教室都这样，还不知道在背后怎样议论我呢？这群卑鄙无耻的学生！背后说三道四，简直就是一群小人！要是哪一天让我当面听到，非整死他们不可！” 　　周国民愤愤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想着刚才学生们的议论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含莘茹苦拉扯这个班级，他们竟然这样对我！真是让人寒心啊！他想弄清楚学生们在背后到底都说他些什么。周国民的眼光无意间落在了办公桌上的那张请假条上，心中顿时有了主意。那张请假条是208 寝室的马仲阳下午放学时刚刚交给他的，马仲阳因为高烧请假看病去了。于是，周国民在晚自习快放学时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寝管打开了208 寝室的房门。待寝管走后，周国民悄悄地睡到了马仲阳的床铺上，用被子裹了全身，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他要听一听这些学生们在晚上到底都说些什么。为避免暴露自己，周国民连衣服也没脱，把自己的皮鞋也藏了起来，生怕被学生们发现了。　　晚自习放学后，208 寝室的成员像往常一样走进了寝室，各自忙着涮牙、洗脚，谁也没有在意马仲阳床铺上所发生的变化。　　快熄灯时，众生洗涮完毕，都回到了寝室里。萧晗宇突然发现马仲阳还睡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于是便随意冒出来一句话：“马仲阳也不知病情怎么样了。”江洋听到这句话时就推了一下用被子裹起来的周国民，道：“仲阳，好点了没？有没有看医生啊？”周国民突然被推了一下，吓得连气也不敢喘，生怕自己暴露了，用手抓紧了被子丝毫不敢放松，一动也不敢动。江洋见马仲阳没反应，以为他睡着了，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便没再打扰他。　　这时，另外一男孩觉得有些饿，想去寝室楼下的小卖部里买块面包吃，摸了一下口袋，发现已经没多少银子了，于是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　　“靠！又快没钱了，连块面包也不敢买。” 　　“想吃就去买，又没有人阻止你，怎么不敢买？” 　　“每天晚上去买块面包，到周末时连吃饭钱都没有了。” 　　“问你妈多要点啊。” 　　“我妈每周只给我二十块钱，要是我一次性花完了一周都没饭吃。” 　　“你妈也太小气了。” 　　“可不是嘛！家里太穷了呗。” 　　“那向你爸再要点啊？” 　　“我爸每天都忙在建筑工地上，连个人影也见不着。” 　　“那你去建筑工地上找他啊？” 　　“不行，进工地必须得戴安全帽，要不然就进不去。上次我去找他，连大门都不让我进。” 　　“这么严格啊？” 　　江洋听到此，赶紧凑过来说：“什么？进建筑工地还要戴安全套？” 　　另外一男生说：“瞧你想到哪儿去了？满脑子的不正经。” 　　江洋一听，极不服气地说：“我靠！我不正经？是你思想太落伍了！电视上不是说为了预防艾滋病，要积极推广使用安全套吗？” 　　旁边一男生也赶紧凑过来替江洋加把火，道：“我听说大学校园里都安装自动售套机了。” 　　“那是因为……” 　　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熄灯了，众生赶紧停止了争论。寝管已经开始在楼前吆喝：“已经熄灯了，都安静下来了，不要再说话了！再说话可要扣分了！” 　　已经熄灯好一阵子了，整幢寝室楼也安静了下来，而众生还未入眠。萧晗宇突然觉得今晚好像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周国民没有来查寝。于是便悄悄地说：　　“真是奇怪了，今晚国民党怎么没来查寝？” 　　“怎么，一晚上不见你还想他了呢！” 　　“我靠！我想他干嘛？我是觉得他不来反倒有些不正常了，你说他哪天晚上缺席过？” 　　“说不定在家里跪搓衣板呢！” 　　周国民听到这句话时几乎要把肺气炸，想这群臭小子竟然连这种事也知道！看来平时他们的心思根本就没在学习上！他真想揭被而起，立刻冲出来将其逮个正着，然后狠狠地揍他们一顿。可是真要是这样做的话，他的行为立马就会传遍整个学校，让他名誉扫地。所以，他还是控制了自己，只能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窝里，一动也不动，任凭这一帮学生随意的调侃他。就好比看着一群流氓当面侮辱自己的老婆，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不如死。　　众生继续往下议论：　　“靠！恐怕也是个气管炎（妻管严）吧？” 　　“有可能！要不在学校里为什么那么凶？肯定是在家里受了气无处发泄，把火都发到我们身上来了。”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有二十个小时都在学校里，你说他能不跪搓衣板吗？” 　　“哈哈……” 　　“要不咱们挑拨他一下？” 　　“怎么挑拨？” 　　“给他老婆打个电话，就说他在学校里和别的女人私通，让他老婆来捉奸。” 　　“靠！这主意你也敢想，让国民党知道了不整死你才怪！” 　　“要不咱们绑架他儿子。” 　　“就咱们这水平，还没把人家绑架咱们就被警察绑架了。” 　　“哈哈……” 　　“我听说他给他儿子取名叫周树人。” 　　“靠！跟作家同名，不知道是狂妄还是希望！” 　　“咱们别谈他了！没意思！说点别的。” 　　“哎，对了，江洋，你怎么又跟华小艳挂上了？” 　　江洋一听，好像自己挂了好几个女友似的，道：　　“我就她一个，怎么是‘又’跟她挂上了？” 　　“吴英姿不是你女朋友吗？” 　　“No！别提她了，说来丢人！别人说我两年追不上一个女孩子。” 　　“咱兄弟们在一起丢什么人？男儿本色嘛！说来听听。” 　　“我们俩是一个村的，上初中时我追过她，到现在已经两年了。” 　　“就这？” 　　“那还能有什么？你没见她现在跟鲁东好得共穿一条裤子？” 　　“那你现在对她还有什么感觉？” 　　“没啥感觉了。” 　　“真的？” 　　“骗你做什么？” 　　“208 ！熄灯后说话，扣掉2 分！”寝管不知何时又巡视过来了，发出了一声警告，众生都吓得赶紧停止了说话。　　此时的周国民正躲在被窝里倾听着众生的对话，突然间听到扣分的消息，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想着又要失掉的奖金，心疼得无以复加，就像是在他心上剜去了一块肉！他在想着明天该怎样惩治这帮臭小子，由于想得太累，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估计寝管已经走了，萧晗宇悄声说：“靠，这一下完蛋了！又被扣掉2 分，不知道国民党明天又该怎样整治咱们呢！” 　　江洋说：“先别说了，睡觉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大不了咱们集体撒谎，就说寝管又记错了！”江洋说完，便躲进被窝里睡去了。　　不一会儿，整个寝室就鼾声四起。　　深夜，周国民梦见自己的儿子果真被绑架了，吓得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他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头被蒙在被子里憋得难受。于是便像个乌龟一样把从脑袋从被窝里探了出来，发现自己正睡在寝室里，顿时恍然大悟。　　周国民悄悄地起身下床，像个贼一般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寝室。学校大门早已锁上，周国民准备翻墙回家。　　令周国民没想到的是，他的举动正好被夜间巡视的校保安发现了。保安只见黑暗中从208 寝室里溜出一个人影来，鬼鬼祟祟地朝院墙边移过去，看架势准备翻墙逃走。由于夜晚太黑，看不清面貌，但是从体形上来判断，不像是一个学生，所以保安断定这是一个贼。保安心想：“既然这个贼敢夜盗寝室肯定伸手不凡，而且连走路都没有声音，看来道行不浅，自己恐怕不是对手。”所以，保安没敢轻举妄动。眼看这个贼就要翻墙逃走了，就这样放他走保安实在是心有不甘，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职业。于是，就在周国民爬上墙头准备跳出去的一刹那，保安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朝贼扔了过去，同时大喝一声：“泼贼哪里逃！”只听到“哎哟”一声惨叫，那贼从墙头上掉了下去。　　那块砖头不偏不正刚好打在周国民的屁股上，周国民从墙头上被打下来，摔个四肢朝天，心中甚是恼火，狼狈极了！大骂保安狗眼看人低，竟然打自己人。再转念一想也很正常，他爬到那么高的墙头上，狗在下面怎么能看得见是谁呢？周国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被自家狗咬伤！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只好忍着。　　听到叫声，保安觉得怎么有点耳熟，好像是学校里哪位老师的声音，但一时又想不起是哪位老师。再转念一想，应该不会是老师吧？老师不可能去夜盗寝室吧？那去寝室干吗呢？难道是一个变态狂老师？不会不会！老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教书育人，为人师表，怎么可能变态呢？再说了，老师有什么事白天不能说非要在深夜去寝室不可呢？那就肯定是一个贼了！会不会是学生呢？学生在深更半夜出去干什么呢？上网？有可能！不管是什么人，当务之急就是先去寝室里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于是，保安在深夜里叫开了208 寝室的房门。　　众生从睡梦中惊醒，面对突如其来的保安大惑不解。保安急忙说道：“赶快醒醒！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刚刚看见有一个贼从你们寝室里溜出来翻墙逃跑了，差点儿被我打死！”关键时刻保安还不忘自我夸耀一下，以此显示自己忠于职守。众生闻此言顿时睡意全无，赶紧查看自己的钱物，发现均无丢失。保安感到有些奇怪，那贼不偷东西来寝室干吗呢？江洋突然发现了新大陆，大叫起来：“不好！丢失了一个学生！”说着用手指了一下马仲阳的床铺。保安用手电筒一照，这个床铺果然没有人睡，且被子凌乱，用手一摸，被窝还是热的！心想：“刚才出去的果然是个学生！”这时萧晗宇说：“他会不会是去上厕所了？”保安一听有理，说：“我知道了，你们接着睡吧！学校会调查清楚此事的。”说完便关门走人。　　下了楼，保安还专门去了一趟厕所，发现厕所里果然蹲着一个男生。于是便用手电筒照了照他，问道：　　“你是哪个寝室的？” 　　“310 寝室的。” 　　“半夜三更的为什么还在这里上厕所？” 　　“我拉肚子。”那男生不屑一顾地回答。　　保安无言以对，转身走了。　　待保安走后，那男生大骂保安变态，上厕所还分白天黑夜啊？俗话说“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现在保安连拉屎都管了，是不是下一步连放屁也要管？　　周国民从墙头上掉下去之后，被摔得浑身疼痛，好大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幸亏没有骨折，否则的话就得不偿失了。他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家里，急促地敲响了家门。他的妻子被深夜的敲门声惊醒，以为是流氓造访，差点儿打了110 报警，听到是丈夫的叫声，才敢打开家门。　　回到卧室里，周国民发现自己的屁股上被打青了一大块，气上心来，差点休克。而他的妻子发现后当场质问他为何到深夜才回家而且还受这么重的伤，周国民当然不敢说出实情，只好撒谎说是骑自行车时不小心摔的。妻子哪里肯相信他？于是夫妻二人当场大吵一架，周国民再次跪搓衣板直到天亮。　　第二天上午，周国民刚到学校里保安就找到了他，向他询问有关昨晚的事。听着保安的叙说，周国民真想当场抽他两耳光，以解心头之恨，可是他不能。于是便只好谎称说是自己班的一个学生夜晚翻墙出去上网了，自己已经批评了他。既然周国民这样说，保安也不好意思再追究下去，半信半疑地离开了。　　周国民回到办公室里，想起昨晚的事就浑身冒火。听到广播里又在播报208 寝室被扣分，更是火上浇油，这真是莫大的耻辱啊！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窝囊过，于是便立即传令208 寝室的所有成员到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周国民死死地盯着众生的眼睛，脸上的表情一动也不动，像一成不变的数理化公式一样。众生见此知道情况不妙，都屏住了呼吸。　　周国民板着脸问：“昨晚208 寝室为什么又被扣分了？” 　　众生缄默不语。　　“江洋，你说！” 　　江洋看架势不妙，也不敢抵赖，只好低声说：　　“说话了。” 　　“都说什么话了？” 　　沉默。　　周国民猛的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蹦了起来，摔到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响，众生吓得连认错的勇气都没了。周国民大斥喝道：　　“都说什么话了？！怎么不说呢？昨晚会说话现在就不会说话了？既然敢说为什么不敢承认呢？你们这就是英雄吗？狗熊！” 　　萧晗宇感到很纳闷，不就是扣了2 分吗？你至于如此侮辱我们吗？但是今天好像不太对劲儿，以往也扣过分，周国民从来没有这么大的火气，今天为什么如此反常呢？因此，萧晗宇便推测周国民是不是昨天晚上又跪搓衣板了。　　周国民接着喝斥道：　　“背后说三道四，你们这算是什么东西！有种的你现在说！我洗耳恭听！别以为我昨晚没去查寝就什么都不知道！就你们这点儿出息还想绑架我儿子呢？不知羞耻！……” 　　周国民的语气越来越重，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之势。　　众生闻此言不禁大惊失色，天哪！周国民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的？难道他昨天晚上在门外偷听？还是他在寝室里装了窃听器？萧晗宇心想：“昨晚保安叫开门说看到有盗贼出没，然而并没有丢失钱物，随后马仲阳就不见了，难道那个贼就是周国民？那他把马仲阳偷走干嘛呢？难道是马仲阳发现了他的秘密？还是周国民是个变态狂？”这个周国民真是太危险了！　　众生面对周国民的训斥百思不得其解，已经忘记了周国民是在教训他们，而是在猜测周国民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　　“好好反思反思！看看你们晚上都说些什么东西？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 　　萧晗宇心想：“周国民在青春期时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尽忠报国？还是吃斋念佛？” 　　周国民的怒火越燃越旺，差点儿把自己的头发烧着，要不然那可真是“烧毛” 啊！他把208 寝室的十名成员推过来推过去，好像是一个人在踢十个足球一样。只可惜他的办公室太小了，不能充分施展手脚，最后只好把每个足球都狠狠地踹上两脚，方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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