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爹巴结不上我,自己也会生闷气。一天,他把茶几上的果品扔了一屋子,躺
      在沙发上,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他想试试这招儿管不管用。绝对不管用!我一进门
      口,就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一眼没看他,径直拿了东西,目不斜视地出了屋。
      他的可怜样都是装出来的,跟我娘的可怜样完全不同,我一眼就能看出哪个是真,
      哪个是假。
      
        他等到这待遇是活该;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将我挽回,
      但这并没有完,即便是将我挽回了,仍然会出事。
      
        我可以肯定,绝不是因为失去我,他才折腾;不出事,他这种人根本无法生活,
      必须天天出点事,要不他活不下去。
      
        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的铃铛系在了哪儿,只有他自己才能找到那个铃铛;
      并且,只有解开了那个铃铛,他才能允许身边不出事;否则,他必然天天折腾。
      
        如果既不解开铃,又不允许出事,他只有一条出路:死掉。
      
        我特别恨他,不愿意和他恢复关系,但就算是我咬着牙和他恢复了关系,他也
      不会让我过好日子;我必然还会成为那个让他维持生命的事件。我绝不能卷进去当
      牺牲品,让别人去当牺牲品,来维持他的生命吧,我被害的已经够苦了。
      
        期末考试,我考了年级第一。
      
        排完了名,立即开大会。校长在上面宣布:“第一名,59班,邵小林……”我
      威风凛凛地上了台,校长还看我长得什么样。紧接着,又宣布数学竞赛的成绩:“
      第一名,59班,邵小林……”我又非常威风地上台领了奖。其他竞赛的成绩,重复
      了这个过程。每次,我的名字,都是第一个被叫。邵小林这个名字,就是在那天,
      全校赫赫有名了。其他的学生,都只是在本班出名,最多在年级里出点名,只有我
      是全校有名。
      
        整个假期我什么也没干,既没学习,也没玩儿过瘾,我只想着快点开学,去学
      校里耍威风。开了学,布告牌上仍然贴着名次榜,新来的初一学生也知道了邵小林。
      
        我依然得意地过学校生活,尽管家庭生活一团糟,但学校里,谁也不知道我的
      私生活不如意。
      
        我很快注意上了一个女孩子,我叫不上名字来。她是初一的,在70班上课,她
      们班就在我们楼下。她长得太漂亮了,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之前没见
      过,之后也没见过。浓眉,大眼,双眼皮,高鼻梁,性感嘴唇,丰满又恰到好处,
      总之,毫无瑕疵,人间极品,她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允许有丝毫变动,她是件艺术
      品;我对她着了迷。
      
        我小学喜欢的刘平,也在这个学校,她在61班,她仍然在注意我,但我已经看
      不上她了,我竟然连话也没跟她说一句。
      
        每次下课,我都去走廊看这件艺术品,她也挺注意我。我想向她表白,但她会
      不会拒绝我?应该不会,她肯定喜欢我。我已经相当出名了,学校很多女孩子都用
      爱慕的眼神看我。但我谁也没接受,谁也不如这个女孩子好看。我感觉如果能和她
      过一天日子,比和别的女人过一生都强。
      
        我的名声没问题,我的脸有问题,我长了青春豆。太让我上火了,怎么这么巧?
      我命令我爹去保定,他屁也不敢放,就到大医院抓了中药。我天天把一碗中药和成
      泥,涂在脸上呆一个小时,可折腾了一个月,屁用不顶!我更恨我爹了,什么好处
      都没给过我,还遗传了我青春豆。并且,在小学时,他逼得我得了近视眼,现在已
      经200 度了,一旦得了近视眼,就只会越来越重,他太可恨了。
      
        还有一个问题:我看过赵兴他爹的黄色书刊,认为每个人的阴茎都应该8 寸多
      长,我的差远了;我跟小娟做爱失败,更让我觉得自己有问题。我还跟着广告去了
      一个小医院,那名医生说我确实发育的不行,但我没给他钱让他开药,怕他手艺不
      行。我告诉了我娘,我娘说:“那些广告都是骗钱的,你没问题。”她也没带我去
      正规医院。
      
        虽然我娘一辈子没说对过什么话,但这句话她说对了,我不是问题男人,但我
      是十几年后才知道:我对付女人非常行。但当时,我什么也不懂,我也不知道去大
      城市买些书看,对性知识一无所知,我就认为我对付女人不行。
      
        我也怪小娟,我还那么小,你干嘛同意和我上床,给我一个信号?我也恨永林
      和永钊了,一定是因为他们教我摆弄小鸡鸡,才导致我阴茎没长到8 寸多,他俩把
      我害了。
      
        别管怎么着,我认定了自己不行。我已经13岁了,看着我娘被辜负了13年,我
      不愿意辜负任何女人,我没资格得到那个女孩子。如果我爹娘把我的心眼变坏一点
      儿,我的命运也可能改变,可我心眼儿不坏,我干不出坑害女人的事儿,我更干不
      出坑害心爱女人的事。
      
        虽然我在担着心,但依然天天注意这个女孩子,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李燕。
      
        我依然天天下课去看她,渐渐地,我觉得不对劲。她怎么总是去66班上课?转
      班了?不对,她也在70班上课。我同桌王帅告诉了我秘密:“66班那个叫李姗,她
      俩是双胞胎,但是,李姗不如李燕好看。”我明白了,观察了几天,觉得李姗确实
      不如李燕好看。
      
        这又坏了,这两个女生长得这么像,我要哪一个?李姗比李燕要白,五官和身
      材也多少不同,但总体是一样,对我来说没区别。这个李姗特别注意我,总是和我
      对视。一天下课,她在回教室的路上,扭过头,对着我笑,持续了半天,当然我也
      在笑。她肯定认为我要向她表白了,她也一定知道,我就是大名鼎鼎的邵小林。我
      自己非常清楚为什么不表白,我认定的原因,让我既痛苦又无奈。
      
        即便我真有问题,也应该先去认识她,可我也不懂怎么泡妞,没人教过我,我
      也不懂女人的心理,我也没有这种经验。我当时这么认为:和女生恋爱,就像买烧
      饼一样,2 毛钱出去,烧饼就来了,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必然是一锤子买卖;一
      封情书定乾坤,被拒绝了,努力也没用。我竟然不知道应该先了解一个人,才能决
      定是不是合适。我还是小时候那种思想:不管她什么人品,也不管别人怎么评论她,
      也不管我俩会发生什么事,我必然会永远爱她。
      
        我说了,我不愿意坑哪个女人,但我太喜欢她俩了,喜欢到我有了这么一个想
      法:我不坑你,你自己送上门儿来被坑吧,那我良心就好受点了。还是那句话:对
      女人的身体,以及女人的心理,我都一点儿不懂。
      
        随后,我发现李姗的表情非常失望,但她依然天天和我互传秋波。有一天,她
      走过我身边时,突然停下来,扭过头对我笑,我身边有王帅,王帅都告诉我:“她
      刚才对着你笑。”这个信号太明显了:我喜欢你,快追求我。我是世界上最蠢、最
      笨的人,我一定给了她这种感觉:我是第一名邵小林,我虽然喜欢你,但我是好学
      生,我不和你谈恋爱。
      
        李燕也有类似的一次。一天中午放了学,我俩在车棚迎面碰上了,她停下不走
      了,眼睛故意不看我,我知道,她在等着我主动和她搭话。
      
        我不懂女人的心理,十几年后,我才知道:只要你挑着好听的说,女人永远都
      爱听;无论是你夸她漂亮,还是夸她聪明,甚至你就是说她的毛衣好看也行,只要
      是甜言蜜语,她都愿意听,并且会对你产生好感。
      
        可我当时不懂,我没给她写过情书,烧饼还没掏钱,不能先吃;我竟然觉得不
      好意思,在她面前愣了一会儿,一个屁也没放。老天爷怎么不突然让她摔倒,让我
      把她扶起来?不行,必须是把我摔倒,因为我连扶她起来的勇气都没有,我会因为
      不好意思而不去扶她。
      
        要是时光能倒流,我一定走到她身边,直接就夸她漂亮,我会这么说:“hellow,
      美女,你真迷人,太好看了,谁也不如你漂亮。”如果她高兴,我就约她吃饭,吃
      完饭,一起散步,她喜欢听什么,我就说什么,她指挥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如
      果她听了我的话不高兴,我就天天去对她说这类话,直到她高兴。但无论是怎么样,
      我必然会让她明白我有多么喜欢她。
      
        但我爹变态,我娘傻,我一个亲戚也不交往,王龙也不懂这种事儿,我不会干。
      
        我还干过一件更蠢的事。一天中午,校门口又堵车了,我们都推着车子往前慢
      慢挪,我发现李燕就在我旁边,她在望着我。因为离的近,我不敢看她,她一定以
      为我是好学生,不干谈恋爱这种事。但我要说,我虽然占第一名,也是公认的好学
      生,但我也会谈恋爱;只有一个原因:我死要面子,硬是没看她一眼。
      
        时光快倒流吧!让我回到那个时候,脸对着脸告诉她:“不管你多么不喜欢我,
      我也要让你知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你永远都是无可替代的。不管任
      何时候,不管你有什么麻烦,我都会帮助你。”
      
        钟贺是我育才中学的同学,我看见她妹妹了,她妹妹也在70班儿。他妹妹叫钟
      含,长的一般,但身材不错,看打扮,她也挺有钱;我不知道她是从前就喜欢我,
      还是到了市耳镇中学才喜欢我,我只知道:她太喜欢我了。她没告诉我,但她的神
      情太明显了。我要说:她值得娶,单凭她爱我爱的那么深,就值得我娶。这当然是
      我现在的想法,不是当时的想法。她每天都特别注意我,我的私生活一团糟,我总
      是回忆起我爹揍我的场景,有时我拉着脸,她也难过的拉着脸,但我就是没看上她,
      除了那对姐妹,我谁也看不上。为什么我要这么对人家?我太不懂事了。
      
        我们班,有一个叫霍丹丹的,就坐在我前排,她喜欢我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我邻居的女儿,是她的好朋友,私底下告诉了我这件事。我只能回头评论霍丹丹的
      长相,因为在当时,我只在意那对姐妹。霍丹丹的脸长得也凑合,但是身材火辣。
      用现在的说法,她是一名“波霸”,她发育的太好了。
      
        有一天,不知是不小心,还是因为她喜欢我,放学时,她背对着我掀起自己的
      裙子,向上提了一下内裤。她穿的是镂空式的白色小内裤,她的肥臀,被我一览无
      余;很多年后,我都历历在目:那身材太火辣了,太吸引人了,任何人都不能拒绝
      那个臀部。可我当时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不是因为我年轻,而是因为那对姐妹。
      其实,我只要说一句:“丹丹,走!我们去上床。”她肯定一句话都不说,立刻就
      跟我走。但当时,我什么也没干,我只想着那对姐妹。
      
        60班的刘洁也喜欢我,甚至我路过她身边时,她一点也不注意形象,死盯着我。
      还是那句话:除了那对姐妹,我谁也看不上。我能回忆起刘洁的外貌,她也是属一
      属二的美女;王龙喜欢她,她路过王龙身边时,王龙也死盯着她,但她连眼皮也不
      抬。
      
        我还有点心理障碍:对付我不喜欢的女生,我能非常从容地应付,对付我喜欢
      的女生,我就傻了。我每天想着她们俩,几乎要发疯。我要有个能说心里话的爹娘,
      我必然会告诉他们,让他们帮我出主意,可我没有,没人能帮我。
      
        如果是一个懂事的人,对于喜欢自己的女人,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都会说上
      几句好听的话,或帮助人家解决点儿麻烦;可我不是懂事的人,我就心安理得地伤
      害这些人,只想着自己的心上人,一点儿内疚感都没有。
      
        上半学期的两次大考,我依然是第一名。前10名,快没女生了,并且前5 名始
      终没有一个女生,我更肯定了:女人越大,就越笨。
      
        年假,一点儿有意义的事儿也没发生。我返回老家,全家人都巴结我,认为我
      是这个家族的骄傲,孩子们的榜样;要在以前,我会被宠死,可现在,我什么感觉
      都没有。这个家族里,所有的人都貌合神离,很不对劲,他们根本不相爱,但他们
      硬是假装成相爱的样子,我感觉我不爱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心里,只想着我喜
      欢的那对姐妹,连炮都不想放。
      
        终于凑和到了开学,我又见着了她们俩。太漂亮了,我不明白别人,怎么会看
      熟了一个人,就觉得不漂亮了;但我不是,我越看一个人,就觉得她越漂亮。让我
      亲一口就死吧!哪个都行,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想着心上人过日子,人品慢慢地变坏了。
      
        王龙已经不在我们家住了,我一个人过日子,我喜欢一个人呆着。我学会了喝
      茶水,每天晚上,我都边喝茶边看书,经常看书看到12点,有时睡不着,经常到三
      四点才能入睡。我不知道茶水的坏处,茶水既让人睡不着,又刺激肠道,但我仍然
      是十几年后才知道。
      
        白天,我基本上不听课;前一天晚上,我已经自己学会了,上课根本就是呆着。
      老师讲课,我嫌啰嗦,经常对老师低语,让她快点儿。老师们慢慢对我意见大了,
      告到了班主任那里。
      
        班主任叫我出来,训了我一顿:“所有老师都反映,你邵小林除了考高分,什
      么都不是!”我心里竟然还不服气,认为我的行为没什么大不了。
      
        并且,还有一个问题:我从不写作业。对于一名占第一的学生,这榜样实在是
      太坏了。老师对我说:“别人都在看着你,连第一都不写,他们更不写了。”我一
      点儿也没当回事,认为学习不学习,全靠自己,我不知道:别的学生没有我这种经
      历,他们有的人还是一张白纸。我没收敛,仍然一个字儿不写,老师一点办法也没
      有。
      
        我欺负的老师里面,最厉害的是历史老师,她水平太低,我对她误人子弟的行
      为感到气愤。很多年过去之后,我明白:混日子的人多了,何必得罪她;但我当时
      就认为一名老师应该真材实料。
      
        这名老师,连小学的字儿也不认识,例如,讲到朱元璋的政策:“高筑墙,广
      积粮,缓称王。”她就读“袁称王”,这名老师的外号也叫袁称王;她竟然还把
      “剿匪”读成“巢匪”。其他错别字就更别提了,像“轩”念成“干”,“滇”念
      成“真”,“巷”念成“港”等等,有一大筐错字。就像我读小学时,碰见不认识
      的字,就挑着偏旁部首念。我怀疑她是不是一个菜包子,花钱买了个老师职位;打
      听了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她是凭关系上来的。
      
        我越看历史老师越不顺眼。有一天,刚刚讲完课,她竟然要讲练习册,我前一
      晚预习了一晚,又上了一节课,并且我是第一名,都没记住内容,其他同学就更别
      提了,她竟然要讲练习册!简直是瞎安排。我竟然说了一句:“讲什么练习册?”
      老师生气地把书合上,不讲了,走出了教室。下了课,老师叫我出去,说:“你邵
      小林不听课可以,别在那儿乱叫,听见了吗?”我觉得自己确实过分了,低声说:
      “是。”
      
        很多年之后,我发现了一个现象:越往高处念,菜包子老师就越多。并且,社
      会上的人也全是混日子,我非常后悔,当初干嘛那么干?这世界上多一个笨人,一
      点儿都无谓。再说,这名老师心眼儿好,这已经难能可贵了,我不该那么干。
      
        物理老师对我意见并不大,我并不欺负她,但我使坏主意。物理老师在台上讲
      课,特别喜欢让同学们跟着她一起说,意思是证明学生们学会了。可那天谁也没学
      会,谁也不跟腔,我前一天就学会了,我决定跟腔,我故意引导着她把答案报错了。
      结果是“右”,我硬领着她说了“左”,同学们还没反应过来,我早乐的受不了了。
      一会儿,有人反应过来了,说:“右,不是左。”紧接着,好几个学生也说“右”。
      老师回头看了一下黑板,明白了,她也笑了,说:“小林,你怎么能这样?”我不
      应该这么干,我都是好生了,怎么还能这么调皮?
      
        我还拒绝帮老师的忙。小考试,老师经常叫成绩好的学生帮忙阅卷,也经常叫
      上我。一开始,我还挺乐意,可后来,我产生了这么一种想法:只能把时间花在学
      习上。我自己就溜,气的老师不知道说我什么好。
      
        我有了那种想法之后,连卫生我也不扫了。那本是每个学生都就尽的义务,可
      我抬脚就溜。老师为这事和我们那一组开了一个会,并且强行让我当了班长,地扫
      不干净就冲我说。
      
        回头想这件事,除了学习什么也不准干,是典型的“情感缺失症”。凡是没得
      到过爱的孩子,都会走上这条路;因为缺乏爱,他们只能将感情寄托在某件事情上,
      并且会将这件事情的作用夸大。还是那句话,这都是我十几年后才明白的,我当时
      不知道我出了问题,只认为自己不讨人喜欢。
      
        我当时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不听老师话,并且没有任何原因的故意找点麻烦。
      我也只能回头分析,我那么做,是在重复我爹的路,我也在制造点事情,目的是为
      了活下去;从心理学的角度看,这是很正常的,有一个变态的父亲,孩子在那种环
      境下长大,成为下一代变态者的机率非常高。
      
        我还干别的坏事。
      
        正在上课,我会突然站起来,对老师说:“老师,我要上厕所。”刚开始,老
      师让我去;后来,她们认为我在故意捣乱,死活不让我去。我只能挑着英语课去,
      英语老师不和我计较这类事。
      
        这件事,并不是我发起的,是赵永辉教给我这么做的。有一天,正上着政治课,
      他突然打断老师讲课,说:“老师,我要上厕所。”老师笑着让他去了,之后,他
      干过不少次。我也学着干了起来,并且比他还厉害。我和赵永辉上厕所的事,非常
      出名;因为我成绩太好,老师把焦点放在了我身上,认为我故意率领他这么干。
      
        事实上,我是被迫这么干的,有三件事,我没办法收拾。第一,喝茶会刺激肠
      道,加速收缩,导致某些人大便憋不住,我正好是那一类人;但我当时不懂,依然
      天天喝浓茶。第二,我担心自己的阴茎不够大,怕被学生们看见。第三,当着别人
      的面,我拉不出屎。
      
        我之所以拉不出屎,原因在日杂公司的志勇媳妇身上,当时我还住在日杂公司。
      有一天,她当着很多人的面,描述我上厕所的动静。她说:“刚才男厕所里是你吧?
      我在女厕所里就听见了,你在那边“哼哧哈哧”地,又喘气,又用力,那么大声音。”
      所有人都笑,我无地自容。在乡下,每家都有独立厕所,根本不会被人听到;并且,
      就算听到,乡下人也不当回事。怎么城里人这么讨厌?真是吃饱了撑的!
      
        从那天起,只要是有人和我结伴上厕所,我就很难拉出来。一天,盐罐子跑到
      了我们日杂公司的厕所,我俩一起蹲着,他也一样的毛病;我俩一起蹲了20分钟,
      最终,谁也没拉出来。最后双双起身,离开了茅厕。随后,我俩又背着对方,分头
      单独去了一次。
      
        所以,我之所以这么干,不是因为调皮,我确实有难言之隐。
      
        语文老师为这事还专门找我谈了话,她说:“你没必要这么干,习惯成自然,
      折腾地你自己都成了病了。快改改吧,时间长了,就真成了病了。”她诊断地不差,
      但没开药方,她应该这么说:“没人会注意你,你只管干自己的事。每个人都是很
      自私的,别人死了,还不如自己的头疼重要;所以,你那点小事,更没人会注意。 ”
      
        她还应该让我脱下裤子,检查一下我的阴茎,告诉我:“你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我懂这些事,你要相信我,男人和女人做爱,靠的是技巧,不是大号工具;并且,
      也没有哪个男人的阴茎能长到8 寸。你自己没问题,别人也不会注意你,只是你把
      自己当作中心了。事实上,就是你真有问题,别人也不会注意,人们都在处理自己
      的麻烦,根本不会在乎别人。”
      
        她如果能告诉我这些事,我就会彻底放心,做事也会变乖。但她不是我娘,我
      没办法把隐私告诉她,我也没有寻求帮助的意识;如果他知道我这些事的本质,作
      为过来人,她一定愿意为我指点迷津,可我没办法告诉任何人,我只能自己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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