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背景下的美国中产阶级(2)
      
          随全球化的到来,有学者开始担忧起美国中产阶级的未来。中产阶级果真在扩
      大吗?理查德·隆沃斯认为:“全球化风潮带来的经济变动,使美国庞大的中产阶
      级分裂成三股。”理查德·隆沃思,同前引书,第112 页。第一股是亲身经历了瑰
      丽的美国梦,现在已垂垂老矣的传统老中产阶级。第二股是他们的子女,有黄金一
      般的童年,却成年于动荡的60年代。他们本以为会和父辈一样安逸一生,没想到遇
      上全球竞争。第三股是现在成年的焦虑的一代,他们的境遇比上两代都要缺乏安全
      感。“20世纪80年代是一个经济缓慢增长的时期,中等家庭的年平均收入增长为0 
      4%,90年代经济周期中,增幅更小,平均只有0 1%……1989~1997年,美国在
      中等家庭的收入方面毫无成就。”威尔·赫顿、安东尼·吉登斯,同前引书,第140
      页。随全球资金市场的扩大,受益最多的是“科技贵族”,“几乎没人怀疑,解除
      了对世界生产和金融市场的管制已经养肥了一个世界性的阶层,包括投资家、企业
      家和专业人士。在社会的最上层,财富的积聚异常惊人,1996年,联合国开发计划
      署(UNDP)的报告中称,世界上358 位亿万富翁的总资产比世界上45亿人口的收入
      总和还多。”同上引书,第129 页。但是,同时全球化也使“这些市场权贵以外的
      每个人都深受其害。贸易夺走了下层的工作,科技接管了中层的工作,而原来从事
      这些工作的人,为了争夺仅存的低薪工作,与原来的劳工阶层斗得头破血流。因此,
      有薪层的中间值在不断下降,贫富差距在扩大。有钱人和穷人都比以前多,这表明
      中间阶层已经减少。简言之,原来不断扩大的中产阶级已经停止增加,而且开始缩
      减。”理查德·隆沃思,同前引书,第115 页。
      
          自80年代起,美国中产阶级的分化趋势日益明显。虽然白领雇员成比例地上升,
      但数量的上升必然造成他们在阶级结构中地位的相对下降。新阶层的收入远远超过
      蓝领工人的工资,而大量的白领职员沦落到和工人阶层相差无几的经济社会地位。
      上层和下层中产阶级之间的界线及差距越来越明显。“20世纪60年代中期,当经济
      以年均6%的速度增长时,美国公司的高级行政人员(首席执行官们)和普通的产业
      工人在收入上的比率是39∶1 ,到了1997年,在经历了持续30年的缓慢增长后,上
      述收入比率变成了254 ∶1 。”威尔·赫顿、安东尼·吉登斯,同前引书,第131 
      页。而且,80年代以来严重的结构化失业,以及大部分白领所在的服务性行业本身
      收入不平衡的特点也冲击了新中产阶级。
      
          造成美国社会贫富悬殊加大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全球化并不是美国收入分配
      不平等的主要原因,但其全方位作用远比一般人所想的要大得多。全球经济一体化
      使工资居中的制造业日趋减少,美国持续的巨额贸易逆差也使得大批没有大学文凭
      却收入颇丰的制造业工人被裁减。工资差额较大的服务业工作增多;同时,大量移
      民的涌入造成了新的低收入人群。“人们普遍认为,美国曾经是现在仍是巨大的移
      民国家……全球流动人口总数大约为每年2500万~3000万人。”保罗·赫斯特、格
      雷厄姆·汤普森:《质疑全球化》,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第31页。
      移民人口的增加和海外科技专业人员的竞争给中产阶级造成不小的工作压力。
      
          美国社会的问题不仅是收入差距的日益悬殊,富人阶层的特权也并未消逝,反
      而有加强的趋势。纳税的主要力量一直就是美国中产阶级。联邦州和地方税结构的
      改变,在许多情况下,不是减缓了,而是加速了贫富不均的趋势。自1977年以来,
      美国税收政策的改变已使最富有的1%家庭平均少交税4 万美元,超过了中等收入家
      庭全年的收入。众所周知,富人阶层总能雇佣到高级专业人员为其少纳税金出谋划
      策。美国人收入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许多学者担忧这个社会现象开始危及社
      会的团结和国家的稳定了。日益扩张的贫富差距以及由此衍生的政治活动正在将美
      国从一个看似中产阶级的民主国家形象变为一个集权伪民主国家,它由上层阶级、
      下层阶级和一个被金钱驱动的政治官僚体系勾连而成。
      
      
      
          全球化不一定就是世界福音,其矛盾之一是在国家间和国家内部都引发了社会
      的两极分化,特别是加快了那些发达富国内部的两极分化的加剧,其表现为高收入
      工作减少和低收入的不稳定工作的增多,社会服务(健康和教育)的退步等。在全
      球化的浪潮下,发达国家原有的福利优势也受到了冲击。也就是说,全球化在就业
      和福利方面都给中产阶级造成了不利的局面。
      
          “悲观地说,没有哪个领域比社会福利领域更受国际资本流动和贸易增加的影
      响了……毋庸置疑,发达国家的社会福利国家现在正处在各种服务成本向上推的压
      力之下。”同上引书,第202 页。在这种情况下,有关学者发出了疑问:“福利国
      家能够挺过全球化吗?”美国医疗保险费用上涨幅度每年递加。虽然90年代中晚期
      是美国经济繁荣阶段,但是没有医疗保险的美国人口仍然居高不下,仅在1998年就
      高达4070万。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失去健康医疗保险主要是因为失业率的上升。劳工
      经济学家认为,90年代扩展的工作机会大多聚集在小企业和服务行业,这些行业的
      职员经常是低薪水, 雇主不大可能提供健康保险。根据一个非盈利研究组织“研究
      健康体制改革中心”(Studying Health System Change )的一项为期4 年的跟踪
      调查研究表明,3000万美国工薪家庭中有16% 的家庭根本没有健康保险。美国的医
      疗服务传送系统从而再次面临危机。如果医疗保险费上升的幅度继续大于收入上升
      的幅度,没有医疗保险的美国人会越来越多,而没有医疗保险对普通美国人而言是
      一件可怕的事情,以前所谓的美国人遇到的医疗保险问题,一般多是指穷人问题。
      然而根据美国人口普查署的调查报告,2001年又增加了140 万美国人失去了健康医
      疗保险,使在有病时看病无门美国人增加到4100万。如果没有保险,生一次大病对
      他们来讲可能就是失去所有积蓄,宣告破产。《华盛顿观察》周刊档案:《医疗保
      险愁杀美国中产阶级》,http://wwwwashprofile org/big5/archive/WPF120402CN13
      as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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