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老虎
                        
        老虎姓徐,在第二生产队插队,我们是同村人,又是一起下放的,彼此之间很
      熟悉,是知青中比较铁的兄弟。我们四队的知青集体宿舍和他们仅隔一条小河,就
      是前文提及的东浜,后来挑土造田时给填平了。
                        
        下放不久,老虎就担任了二队的会计,而我稍迟一步也当了四队的会计;在公
      社篮球队里,我打中锋,他打后卫,我们是球友;因此,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在工
      作上,彼此接触很频繁,感情很深。一俟农事稍闲,我们就聚在一起有时聊天,有
      时打上一斤黄酒小酌,当然不时地会加上隔壁的赤脚医生小吕,他也是个知青,比
      我们小4-5 岁,68届初中的,是知青中的小弟弟。
                        
        老虎虽是68届高中,由于那场大革命,高中仅读了一年,但他的脑子绝对是管
      用的,比如走象棋,远近无人能敌,这个优势一直保持到1976年末回城到县卫生系
      统当中医推拿医生为止。
                        
        老虎因为父亲有一点鸡毛蒜皮的“历史问题”,吃了不少的亏。1970年以后,
      恢复高考后的下一年,老虎因劳动刻苦,人缘极好,受到了上工农兵大学的推荐,
      考前一周,我们正好一起去附近的县农场,参加一期会计学习班。他睡上铺,我睡
      下铺,看着他一边听课,一边在休息时间看书复习。
                        
        看着老虎心不在焉的样子,我知道他是背着个家庭问题思想包袱在复习。于是
      我就不断地为他鼓劲,说一些激励话,我说:“嗨!我是没有资格报考,要是我轮
      上被推荐的话,我一定昼夜不分复习迎考”!老虎面对我的鼓动,憨厚地笑了笑。
      聪明人说话,不必点穿,说到份上就可以了。因为这次老虎是和大队书记的儿子一
      起参加考试的,老虎作陪考是明摆着的事儿。
                        
        一月后,高考的推荐的结果揭晓了,正如我们所料,尽管老虎文化条件比书记
      的儿子高了好几个档次,但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落选了,老虎也平静地接受了这个
      现实。
                        
        但天有不测风云,公社分管同志是一位高年资的文书,他认为书记的儿子初中
      学历是伪造的,坚决拒绝在推荐表上盖章。尽管还身兼公社副书记的职务的大队书
      记,跟他拍桌子大吵一场,文书仍坚持原则。结果大队书记的儿子也没有上大学。
      我们知青们纷纷为老文书的公正行为喝彩鼓掌。但在下一年的高考推荐时,老文书
      已不分管这项工作了。
                        
        在大学毕业,重新踏上工作岗位后,虽然我与老虎同在一个系统工作,后来我
      当上系统主管后,就成为他的间接上司。在工作之余,我间或去他的推拿室看看,
      老虎总是在勤勤恳恳地劳作,在对话的字里行间带着一丝丝客气。位置变了,接触
      少了,渐渐地生分了,虽然我不是一个官气十足的人,但我想,这隔阂的来源在于
      我,在于社会影响。当然,我坚信,在我们退休以后,这种状况一定会有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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