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房
      
        2001年7 月份,儿子单位又开始第二次分房。听儿子讲,这次房源只有三套,
      两套中套(各70平方米)、大套(85平方米)都是兄弟单位用房子来抵押借款的。
      
        分房小组在公告栏公布了通知,分房消息很快在公司传开了。房源虽少,但打
      报告要房子的人却不少。这其中有后调入公司的无房户,也有要换房(小换大),
      还有老干部面积不够,要补差的等诸多原因。
      
        儿子从部队退伍回来,1995年公司第一次分房,分到了一个小套,使用面积37。
      
        5 平方米(一室半)的住房。儿子一家三、四个人住(亲家母住过来带孩子),
      经常是转不过身来,床不够睡。特别是厨房只有3 平方米,卫生间2 平方米,连装
      洗脸池的地方都找不到适当的地方,确实已经到了不能再小的地步了。
      
        儿子将住房上存在的实际困难,先后找到了公司工会主席、人事科长,并作了
      汇报同时递交了申请报告。2001年9 月底,分房的结果公布出来了,名单上没有儿
      子的名字。但名单里有驾驶班另外一位驾驶员的名字,这位驾驶员来公司时间不长,
      而且当时还不是正式职工,但他是李总的专职驾驶员。
      
        这一事实,让儿子无法接受,他感到公司领导处事太不公平,甚至跟李总说了
      两句“过头话”。之后,儿子又继续努力,分别找到公司领导,并希望能得到照顾
      解决,但都无济于事。
      
        由于单位分房的等原因的导火线,儿子有相当一段时间心情不佳。我们大人干
      了几十年工作,经历的太多了。能不能分不分到房子,不取决于自己。人多,房子
      少,再加上其他因素,分不到房子是很平常的事情。年青人,经历少,为个人想得
      多了点,感到不愉快,以及闹情绪,情绪低落非常正常。儿子这段时间平时的言行,
      我们没有在意。
      
        1995年后,外贸体制深入改革,政策力度也随之加大。小型外贸公司的效益原
      先就太好的外贸公司,经营艰难,效益严重下滑,奖金发放的金额由高到低,最后
      干脆停发了,奖金按公里数计发。这一切对于一个参加工作时间不久,工资不高的
      年轻职工来说,给生活带来了节拮。为了维持生活,让经济宽裕一点,媳妇带宝宝
      回到了她娘家住。儿子把仅有的一套实用面积只有37。5 平方的小套房出租,自己
      到离市区僻远的城乡结合部租了一间八平方的小平房,用租金的差额来补贴家用。
      
        最近几天,儿子身体不适,有一天晚上大约九时许,家里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
      来。
      
        “妈,我是毛毛。”声音有点低沉。
      
        我吃惊说:“你有什么事吗?”
      
        儿子说:“我现在很痛苦,在西善桥租了一间平房。”
      
        我追问:“你怎么住到那里了啊?”
      
        儿子说:“我把绒兴山庄的房子租出去了。”
      
        我生气地说:“你把房子出租了?我们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出租绒兴山庄
      的房子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儿子解释地说:“现在单位效益不好,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妈,我想回家住。”
      
        我说:“这怎么行呢?你自己有住房,另外你结婚的时候都讲好了的啊。”
      
        儿子说:“嗯――”
      
        我挂上了电话,明显感觉自己不是很高兴,转身将这些情况告诉了我的爱人。
      
        我说:“毛毛把绒兴山庄的房子出租了,现在他又想回来住了。”
      
        我爱人生气地说:“那不行,装修好了的房子不住,偏要出租。现在搞得又没
      地方住,他自己解决吧。”
      
        事隔五天,一个星期天中午1 点多,电话又响了起来。我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接
      电话,听到电话里还是儿子的声音。
      
        儿子说:“妈,最近几天,身体不舒服。浑身没劲,不想住到外面了。”
      
        我说:“那你住到哪里呢?”
      
        儿子说:“我外婆前段时间不是搬到农科院住了吗?现在小房间不是没人住吗?”
      
        我说:“那你既然想回来住,那就搬回来住吧。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儿子说:“那我今天晚上就搬回来住。”
      
        我说:“毛毛,你东西好不好拿啊,要不要我帮忙。”
      
        儿子说:“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
      
        晚上我吃完晚饭,和爱人坐在厅里看中央电视台一套的电视剧。突然电子门的
      铃响了起来――
      
        儿子说:“妈,你开一下门,我把被子都搬来了。”
      
        我说:“好,小心点。”我立刻按了键,就听见大门被拉开的声响。
      
        我接着说:“回来了啊,来,把被子给我。”我接过儿子手上的被子,动作麻
      利地为他铺好床铺。
      
        儿子关上了房门,我透过门缝,看见儿子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过了一根烟的工
      夫,我又听到了儿子的声音。
      
        “妈,我浑身感到不舒服,打不起精神,想请病假。”
      
        “有病看医生,现在这个年代,有一份工作不容易,干工作不能怕吃苦,小毛
      小病能坚持要坚持。”我推开儿子房间的门,无意间发现旁边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
      了烟头。
      
        “妈,我休息二天,再去上班。”儿子感觉我的话很在理。
      
        “那也行啊,明天去单位向调度请假。”说完,我便轻轻地关上了儿子的房门。
      
        我想给儿子一个安静的环境,把儿子的“痛苦”给清除掉。
      
        2001年12月底,在“坚持”的促动下,儿子出了最后一次长途。
      
        回来之后,儿子拖着疲倦的身体,无精打采地对他老爸说:“爸爸,我的身体
      实在是吃不消,不能再开车了。我想去看病。”
      
        “你先再休息两天,再去医院看病。”他老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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