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熟悉环境 　　许文桐万没想到张作霖竟会亲自召见一个侦缉官。 　　他离开“露香园”临时行辕以后，马上和马维屏、欧阳白商议侦破伪钞案的方 案。３人都感到接受这一任务，显然比侦办吉林满城案还要艰难许多，因为偌大天 津对他们简直就是个陌生的世界。许文桐在东三省破案轻车熟路，可是他到了繁华 的天津，却感到寸步难行。所以，许文桐等人在最初两天里，只在天津各条街上随 便走走，小心地观察一番地形，熟悉一下周围环境。那时，面对入冬后波流迟缓的 海河，许文桐忽然感到好像忽然被张作霖送进一个无法辨认东南西北的神秘所在。 　　他和两位助手对古老天津尚且陌生，又如何能在这里尽快寻到那批被曹锟深藏 起来的伪币呢？ 　　“真是打鸭子上架啊！”那几天，许文桐老是不声不响地把马维屏和欧阳白带 到海河边的宫南、宫北大街去转转。因为那里是当时天津最繁华的地区。宫南宫北 两条大街几乎有二百来家店铺。什么“德兴成”、“云锦斋”，什么“三立成”、 “玉丰泰”等等。这些带有特殊文化品位的店铺鳞次栉比，而且生意兴隆。特别是 宫外大街上的风葫芦铺，更让刚从东北赶来的三位警官大感新奇。见许文桐每天只 顾逛街，欧阳白就急得乱发牢骚。 　　“是啊，咱们是东北人，初次来到天津，连门也认不出，又怎能尽快找到那批 伪币的下落呢？”女警官马维屏也急得口唇起泡。她虽在此案中不负要责，但也知 道这起大案既然通了天，如果到期不破，张作霖必是不讲情面。“既来之则安之， 大家都不要心急才好！”许文桐虽也心事沉重，但他不动声色。甚至还将马维屏和 欧阳白请到劝业场后街去吃“狗不理包子”。在小小朱漆餐桌上，许文桐悄悄和两 位助手谈起了伪钞案。他说：“这两天我主要想带你们熟悉一下天津卫，你们千万 别怕初到这里人生地疏。其实我们虽生在东北，到吉林破案还不是连个小小满城也 找不到吗？天津虽然繁华热闹，可我们只要抓到了线索，就能尽快找到那批伪钞下 落的。”“问题就在于我们是外地人，初到天津，哪会有什么线索呢？”欧阳白面 对香喷喷的狗不理包子，竟没有任何胃口。他那时与其说急于破案，不如说想尽快 摆脱张作霖，结案后回东北老家过安生日子。许文桐也担心会久侦不果，拖延伪钞 案的侦破，会遭到张作霖的处罚。 　　“侦缉官，欧阳白的话不无道理。”马维屏尽管精明，但仍感到侦破伪钞大案 困难重重。她说：“咱们对天津两眼一抹黑，连个熟人也找不到，又到哪儿去寻找 那批伪钞的线索呢？” 　　许文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说：“咱们从沈阳来的时候，好像听说天津警察厅 长杨以德，要常处长尽快把在押的吉林商人缪登峰送到天津来。所以我想，杨以德 会不会也在寻找曹锟这笔伪钞的下落呢？可是，缪登峰又怎能知道曹锟在天津窝藏 伪钞的地点呢？”欧阳白道：“是啊，缪登峰咱们早已审过几次了，料想杨以德在 他身上也挤不出油来。”马维屏见许文桐边吃包子边沉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说 ：“侦缉官，你是说杨以德想从咱们榨过油的废物中寻找破案线索？”“你们想， 天津就好比大海，那三百多万伪钞就好比是根见不到影儿的针！如我们想在天津这 片大海里寻找那批不知藏在何处的伪币，就好比让我们去捞针一样，别说只有我们 ３个，就是张大帅调动天津所有军警宪特，恐怕也无能为力！所以我就想，为什么 不去直接找已经在押的案犯？”许文桐睿智多谋，慧眼独具。终于说出他几天来苦 思冥想的破案之策：“既然杨以德想从我们手里的缪登峰身上榨油水，咱们为何不 能从天津警察厅在押的人犯身上，得到些和曹锟盗印伪钞有关的线索呢？”“对， 还是侦缉官盯在节骨眼儿上了！”马维屏高兴得拍起手来。欧阳白仍然没意识到许 文桐这话的真正含意。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