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草原文化的历史边界
      
          我在它处曾说到草原特殊形式的兽形艺术,这是这一地区一切游牧人民的特点,
      在欧洲的西徐亚人和萨尔马希安人如同在亚洲的匈奴人、原始突厥人和原始蒙古人
      一样;在北方的伊兰游牧人如同阿尔泰系人一样。我并不想在这里再做这个研究。
      我只是想提出问题中一个最奇特的方面,我很奇怪从没有人对这个问题注意过,虽
      然它足供文化史以有益的启发。
      
          事实是这样的:我们刚刚说过,草原的兽形艺术是游牧人的艺术,他们带着它
      一起转移,自克里米亚至中国的长城,自鄂尔多斯至匈牙利。然而住在东伊兰和印
      度西北的游牧人向来没有介绍过这种艺术,那末,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呢?公元前二
      世纪,月氏人从鄂尔多斯和甘肃的边境迁徒至于河中,再从那里推进至于大夏,到
      了公元元年左右,占据了高附和旁遮普。他们的后裔,就是贵霜王朝的“印度- 西
      徐亚”诸王,他们当公元第一世纪和第二世纪的时候,君临这整个地区。我们关于
      他们的艺术掌握有很多材料。它一部分是希腊一佛教派的艺术,一部分是马图拉的
      印度艺术。在这两派艺术之中,我们找不出草原艺术的踪影,而人们期待印度一西
      徐亚人会带着这种艺术从甘肃到印度伊兰的边界。
      
          和人们所期待的相反,这里只有希腊的、印度的和伊兰的艺术。同样的情形,
      见于  哒的匈人。这一种原始蒙古人,蠕蠕人的兄弟,大约是和蠕蠕人一样来自蒙
      古利亚,先后占据河中、阿富汗以及旁遮普,当五世纪和六世纪的上半叶,他们是
      这些地方的霸主。人们期待跟随着他们的行踪在他们停留过的地区能找到一种艺术,
      这种艺术与明努辛斯克艺术的最终形式以及与匈牙利的阿瓦尔艺术相类似。然而从
      他们所得到的一切,包括钱币在内,完全是受印度影响的,尤其是受伊兰人的影响
      的。
      
          对于这种颇不调和的证据,应该如何下结论呢?北方草原的特殊形式艺术无疑
      只能在北方草原有它的成就,也可以在凯尔特- 日耳曼人的地方取得成功,因为在
      这个地方,从哈尔希塔特和特埃纳时期以来,在形式化方面和在几何学方面,已经
      存在一种建立起来的与之相适应的情况,一种准备好了的条件。至于在某些地方则
      相反,草原艺术的天然传播者所遇到的是已经建立起来的,主要是印度- 伊兰的塑
      像和人形的艺术,草原的形式不能夺取,它只在地理观点上征服了这个地方。
      
          相反地,在这些地方它的统治是继续的。如果要究问草原艺术在这些地方是从
      西到东或是从相反方向传播,那是属于徒然。自从安阳的“象形坟墓”发现,使我
      们看到草原的影响及于大约公无前十四世纪的商朝艺术,它在远东的家乡似乎和它
      在高加索的家乡一样悠久。我们现在暂不推论,在不久就要出版的一部书里面,我
      们再来指出相继相承的各种中国形式,从悠久的时期开始,就和相继相承的草原艺
      术形式不断地彼此具有共同之点:中国在“战国”时代的形式,一方面相同于最初
      发现的鄂尔多斯的艺术,另一方面又相同于西徐亚的艺术;中国汉代的形式相同于
      诺音乌拉的匈奴人的艺术、巴西里克的阿尔泰系的艺术和萨尔马特的艺术;中国六
      朝的艺术相同于我们的蛮族大举入侵时期的艺术;最后,唐朝的艺术相同于明努辛
      斯基的后期铜器和匈牙利的阿瓦尔艺术。
      
          我在这里仅仅想和读者预约,我的合作者和我本人已经在塞尼希博物馆鸠集材
      料,准备发表有关这些形式上相互关系的论著。
      
      --------
      泉石书库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