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回避的遭遇
      
        回到家里,家旺“扑通“扑通”的心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他好像刚刚从梦中醒来一样,对晚上所发生的事情连自己
      都感到惊讶。
      
        “我怎么能这样?”脑海里清晰地现出了刚才与巧枝在一起的那一幕,以及自
      己慌忙逃跑的狼狈,他的心里说不清是啥滋味。
      
        “我怎么对得起大鹏呢?以后要怎么面对大鹏呢?大叔认出我来了吗?巧枝现
      在怎样?公公婆婆以后会怎么对待她呢?……”各种各样的问题一股脑儿挤来,家
      旺觉得脑袋瓜都要炸开了,他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臂弯里。
      
        这一晚,他彻夜未眠。辗转反侧中,像在等待黎明的曙光,又像在等待黎明的
      审判。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过得很微妙。家旺担心的事情似乎没有发生,村子像往日一
      样平静。只是元宵已过,打工的青壮年陆陆续续出门了,村子又空洞了许多。但家
      旺不管走在路上,还是呆在家里,心里总觉得没个宁静的时候。路上遇着人,就审
      视他们的目光是不是变了;家里跟父母说着话,又担心被他们察觉到什么;甚至连
      春天的阳光照在脸上,也让他有了些怪异的感觉。
      
        只是巧枝的身影一直在他的眼前跳跃,或柔弱,或丰满,或忧伤,或豪爽,还
      有那热烈的亲吻,真情的相拥……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断地告诉家旺:你爱上巧枝
      了!你早已不知不觉地爱上她了!
      
        “我该怎么办?”家旺一次一次问自己,但没有人给他答案。
      
        几天来他都不敢往后山方向走,生怕碰到巧枝的公公婆婆,他也担心巧枝,但
      无论如何也不敢打听。
      
        这天,家旺正躺在房间里,无聊地按着遥控器,电视一个频道又一个频道地切
      换,他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气呼呼的声音:
      
        “嫂子啊,家旺在吗?叫他出来一下!”
      
        “哎呀,大鹏他妈呀!快坐!看啥事把你急得!”母亲在招呼着。
      
        家旺一听是大鹏的妈,“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糟了!是不是她知道了他
      和巧枝了事了?
      
        “我还坐得住吗?啥事?你儿子干的好事!他在吗?”
      
        啊!果真被她知道了!怎么办?家旺在房间里兜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在!在!”大概被大鹏妈妈话弄懵了,母亲不知所措起来。
      
        “那就叫呀!叫他出来!”大鹏妈的语气更重了。
      
        “家旺——”母亲朝家旺的房间喊了声。
      
        没等母亲再叫,家旺就跨出了房门,他在离大鹏妈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了,生硬
      地叫了声:“婶娘好!”
      
        “你…你…你还有脸叫我!”大鹏妈扬着一个手掌,径自朝家旺扑来。
      
        “啪——”“啪——”一个巴掌,又一个巴掌,家旺没有躲闪,任凭它落在自
      己的脸上。
      
        “你别,他婶,有啥事好好说。”一旁的母亲边说边心疼地挡在了儿子面前。
      
        “说,说,这事可咋说呀?我的天哪!”大鹏妈又一次高高举起的手终于垂了
      下来。
      
        “家旺,你说,你是咋了?害婶娘气成这样。”母亲把婶娘拉到一把椅子上坐
      下,纳闷的看着家旺。
      
        “我……”家旺无法开口,只是一动不动地立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他…他和我们家巧枝……”大鹏妈大口地喘着气,想把话说出来,又像被什
      么东西堵住似的。
      
        “他、他和巧枝怎么了?”母亲睁大了眼睛。
      
        “我老头亲眼看到……他…他从巧枝房里出来!巧枝也亲口承认了,这贱人!”
      大鹏妈抬起手,手指像一把手枪一样直比着家旺,“是你,是你勾引了她!她本来
      是个好媳妇,对我两口子可上心了,谁曾想会出现这等事!去年底我就觉出她不一
      样,还以为是我们大鹏对她怎么了,还叫你给大鹏说说呢!没曾想搅事的就是你!
      想…想我们家大鹏从前怎么对你,你…你这畜生你!”
      
        大鹏妈站起来又要扑向家旺,被闻声赶出来的家旺的父亲给拉住了。
      
        “大妹子,你别气坏了身子,这小子由我来收拾!”父亲一手按住还不甚利索
      的腿脚,一手把大鹏妈重新拉到椅子上坐下。
      
        家旺始终像木偶似的站着。对于这一切的到来,他没有准备,但好像又都在意
      料之中。他没有回避,没有辩解,此时此刻,沉默、忍受是他能做的最好选择。
      
        但他的做法显然不能化解大鹏妈的怒气。她又一次把手指戳向家旺:“你,你
      害得巧枝想要跟我们大鹏离婚!你给我听着,要是巧枝真是跟大鹏离了婚,我…我
      到了阎王爷那里也跟你没玩!”
      
        扔下这句话,大鹏妈就跺着脚气呼呼地走了,厅堂里甩下楞乎乎的一家三口。
      
        接着,扑面而来的就是父母亲的伤心和责骂了。
      
        从小到大,父母亲就很少骂过他,一来他向来听话乖巧;二来父母亲的脾气较
      温和,并且非常疼爱子女。但这一回,父母亲都动了怒。母亲一边骂,一边抹着伤
      心的泪;父亲说到气急处,就按住了才刚刚恢复的胸口。往往说着骂着,他们就自
      己怪起自己来了,仿佛犯了事的不是家旺,而是他们自己。看着皱纹深陷的父母,
      家旺的心痛极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冲动了!太没有理智了!
      
        也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村里人也议论起他们的事来了。有一天,母亲一从外
      头回来,就坐在厨房里落泪。他刚想怎么安慰两句,母亲就哭诉起来:
      
        “这可怎么好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啊!村里人的嘴就像刀似的,一走
      出去那唾沫星子就能喷到脸上来。先不用说我这老脸往哪搁,你自己以后可怎么办
      哪?弄不好连个媳妇都不好说啊!我说你怎么会犯了这糊涂啊……”
      
        父亲听不过那些风言风语,又看到家旺痛苦不堪的样子,就劝他重新出去打工。
      但家旺想到自己回乡的规划,他不想这么轻易地放弃。在父母亲的苦苦规劝下,他
      只是答应,不再跟巧枝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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