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有多无聊，就有多少追求和想望，颜攸现在很无聊。看着学妹一个个忙忙碌 碌，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一场匆忙忙的电影，从头至尾都与自己无关，她，只是看的 那个人。大一时那种每天每天忙忙碌碌的感觉消失了，做什么事都不再有太多的热 情，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常常早上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得到安静，学妹却早已上课 去了。对着镜子，看里面日益苍白下去的面庞，眼睛就开始对不上焦点，如同失去 活力的布偶。 　　如果不是因为太无聊，颜攸是断不会冲动的答应意迁同他见面了。情随意迁， 这是他对自己名字的解释，颜攸对此嗤之以鼻。意迁是与颜攸同校的学长，只是在 读完大二之后，就退学工作去了。意迁是学数码艺术的，高考时是以艺术生考进来 的，据他说，他的绘画水平还不错，只是颜攸自始至终都没见识过。 　　即使刚认识，颜攸在意迁面前也不会觉得害羞，反而大大方方的。刚好是十一， 外面的街道上每个人都碌碌匆匆。在这样的气氛下，颜攸实在想不出自己怎么会答 应意迁去拼啤酒！意迁说以前同她聊天的时候听她提起过自己很能喝啤酒，所以他 们就去超市买了12瓶啤酒，准备一人一半。 　　天知道，颜攸怎么会想到自己这么不能喝！才4 瓶下去，人就已经晕了。意迁 也说他不行了，事后才知道那根本就是骗她的！真是的！丢死人了，喝醉了的颜攸 抱着意迁不放。当然，意迁实际上是很乐意颜攸这么做的。他比颜攸大3 岁，思想 同颜攸早就不在一个层次上了。估计在意迁想来，这种你情我愿的情缘是很自然而 然的事情吧？！最后，在颜攸的强烈要求下，虽然很不情愿，意迁还是把她送回了 宿舍。这时的颜攸已经醉得厉害，头晕死了。 　　就这样，在不是很清醒的状态下，颜攸的初吻就没了。高中时代，颜攸不喜欢 男生碰她，顶多也就牵牵手罢了，没人会知道那个老师眼中的问题女生其实连接吻 都还不会。没喜欢上许诺的时候颜攸断然不会让许诺碰她，等到喜欢上了的时候就 已经开始分手的序曲。回到寝室用凉水冲了个澡，站在水下，颜攸拼命的骂自己混 蛋！ 　　在这以后，颜攸也与意迁约会过几次。记得有一个晚上，颜攸忘记带手机，她 问意迁时间但他骗她说手机没电了。颜攸很生气，要离开，意迁不答应。颜攸愈发 的火大，最后，两个人独自默不说话的往宿舍走。夜晚清冷的校园内，早已不见了 行人的踪迹，他们两个走在同一条街道的两边。颜攸心里很无奈，她没办法学会男 生那一套逢场作戏的本领。颜攸就是这么对意迁说的，她说你给不了我要的爱情， 我也给不了你想得到的，所以彼此不要浪费无谓的时间。树影婆娑下，两个影子缓 慢的移动着，颜攸心里的叹息更重了。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才知道已经快凌晨一点钟了，颜攸说她只能去网吧待一夜 了。意迁不答应，他坚持颜攸去他的住处住一晚，他说他不会有什么企图的。熬不 过他，颜攸只得随他回去。在意迁那里简单的洗了个澡，洗完才想起自己没有衣服 换。最后只能红着脸，唤意迁借他的衣服。穿着意迁大大的衬衫，颜攸忽然想起了 分手那年夏天的那个自己。穿着衬衫的女生，在一垒书的遮掩下偷看男生睡觉时的 表情，然后又是一张素描，这个习惯，在能够看到许诺的日子里，颜攸始终没办法 改掉。 　　上床，熄灯。两个陌生的男女睡在同一张床上，这话是颜攸说的，意迁反驳说 我俩都睡一张床了，还陌生吗？！颜攸不理会，背过身去。可是不多久，颜攸明显 感觉的意迁的不安分。黑暗中，意迁将颜攸转过来反身面对着他，两双亮亮的眸子 就那么静静的对视着。随后，意迁就吻上颜攸的嘴唇，颜攸没有拒绝。也不知道过 了多久，在感受到意迁身体不寻常的燥热以后，颜攸停了下来。那一夜的最后，他 们都没有睡。意迁是睡不着，颜攸是不敢睡，她怕！虽然，颜攸从来不怕别人说什 么，但对于有些事她还是没有做好准备。早上的时候，两个人都累了，颜攸靠在意 迁的怀里睡着了，这时候有什么担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事后，意迁一脸悔意的看 着颜攸，颜攸以为他是想要道歉。谁知道他竟然说，机会只有那么一次自己居然就 那么错过了真是后悔啊！颜攸拿枕头砸他，意迁哈哈大笑。 　　虽然意迁比颜攸要大，然而颜攸却总觉得意迁像个小孩子。这心境，是不是同 许诺当年对她的感觉有些相似？很少有男孩子会喜欢娃娃的，意迁是为数不多的一 个，在他的房间还有那种很温馨的风铃。许多时候，意迁说话的口气就好像得不到 糖吃的小孩，用这种口气同颜攸说话的时候总让颜攸有一种被人控诉的感觉。颜攸 知道自己并不讨厌意迁，甚至可能有点喜欢，所以才能忍受意迁时不时偷偷的碰她 一下。颜攸告诉意迁自己和许诺之间的故事，她从不忌讳在意迁面前谈起许诺。偶 尔，意迁也会忧伤一下问她难道都不会担心他会吃醋的么？颜攸笑着说，我们两个 都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也就没必要隐瞒。每每这个时候，意迁就会反问她为 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没办法说服自己会喜欢上许诺以外的人，即使是你，也不行”，抬起 头，直视着意迁。 　　“那你当我是什么？”，意迁似乎有点气恼。 　　颜攸笑起来，“你又没有喜欢我，干嘛那么认真呢？！” 　　意迁忽然就沉默了，低着头不语，颜攸害怕看到这样子的意迁。 　　其实直到长大后，颜攸才明白男生并不是一味的喜欢女子，只有当真正喜欢上 的时候，他才会想要碰触你。可惜当她明白的时候，意迁早已不在身边。 　　意迁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颜攸知道他的性格使他总对这个社会的种种现 象不满，所以总不能为社会所容。可是生活毕竟还是要继续，所以工作还是要找。 某个周末晚上，意迁打电话约她出去。他告诉她说现在通过了两家公司的面试，他 不知道要选哪一家好。一家是在徐家汇那边，另外一家在江苏。 　　“那你去江苏那边吧？” 　　“为什么？” 　　“去那边的话，公司会给安排住宿问题，你在上海每天上班跑来跑去，不好。” 　　“再说吧……” 　　颜攸明显的感受到意迁失望，但她选择忽略。既然有些东西自己给不了，那么 就不要给别人希望。爱是一个男子对于女子给予的最高敬意，不接受是没什么的， 不过态度一定要大大方方，而且绝对不应当给人不必要的痛苦。在爱情上表现的小 气和残酷，是最准确的量人尺度。 　　Since there “s no help ，come let us kiss and part. 　　意迁去江苏后，颜攸把所有有关他的信息都删了，QQ号、手机号、短信……他 离开的时候，颜攸说有课不能去送他了。 　　“没关系”，电话那端的声音显得有些异样。 　　“嗯，那就这样吧！在那边好好的，知道了么？” 　　长时间的沉默，就在颜攸以为他已经挂上电话的时候，意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太容易轻信别人了，以后一定不要这样，知道了吗？” 　　颜攸在这边哈哈大笑，眼里却没一丝情绪波动。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太相信你了吗？、哈哈，我记得了，下次你说的话我一定 左耳进，右耳出。”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颜攸沉默了一会。 　　“嗯，放心好了，以后不会了。挂电话了啊，再不走的话，你就赶不上车了” 　　不等意迁说再见，颜攸就挂了电话。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彼时还在车站的 意迁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攸”，怔怔的…… 　　电话两端，一男一女，同时按下“DELETE”键。 　　“删除资料？” 　　“确定”，轻轻的按下去，就此别离。 　-------- 　　虹桥书吧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页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