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灿“甘愿”让男人包养(2)
      
          回到住处,我根据暗藏在手提包里的索尼采访机的录音,在日记本上记录整理
      出阿灿的故事——你问我是哪里人?我来自贵州一个贫穷的小镇,今年26岁。爸妈
      都是农民。下有一弟二妹。大妹也到深圳打工来了,在布吉某厂当物料工,每月能
      挣几百元。弟弟还在家乡上高中,小妹在念初中。
      
          我上高一时,我家穷得再也不能支付我上学的费用了,不得已我就退了学。听
      人说深圳是个花花世界,好赚钱,我就跟着村里一个男孩,拎着一床被子,南下打
      工。进关时,我是扒铁丝网进来的。听老乡说沙头角一家工厂招工,我就去见工。
      
          那天,见工的年轻人真多啊!里三层外三层,我好不容易挤进去,看见招聘栏
      上一行行新兴的行当,我心中好奇得很,有“车工、焊工等等”,我什么也不懂,
      就在“大烫”一栏上签了名。
      
          见工时,主管是个男的,比我大两岁,竟然是我的同乡。他对我填的表格感到
      好奇,拉着我去“大烫”车间看别人是怎么工作的。我一看,吓坏了。原来,“大
      烫”足足有2.5 公斤重,整天不离手,要烫平成摞成摞的衣料。就算是一般体格的
      男孩子,也不一定吃得消的。
      
          看完“大烫”们的辛苦样子,主管问我怎么样?能不能胜任?我咬着牙说,可
      以。
      
          主管可怜我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同乡,叫我负责每月车间内的抄抄写写。主
      管的女朋友是另一间工厂的会计,闲时还教我几下。半年后,在主管的鼓励下,我
      干起了小工厂的小统计,负责简单的结算,发发工资,月薪有900 元。
      
          就是这样,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还不服气。我特别想当车工,因为车工一
      个月能赚1800元左右。半年后,我才明白,这份工资是只有在工厂干了起码5 年以
      上的熟手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来深圳最初的日子里,我恋爱了,爱上了那位带我走出贫穷小镇的男孩子。可
      是,两年后,我的爱情彻底破灭了。原来,那男孩子在沙头角另一家公司打工,公
      司里一位女工也爱上了他。那一年冬天,我男友被小偷扒完了所有的钱,女工拿出
      所有的积蓄,一共7000多元给男友回老家,男友感动不已,就将女工带回老家去成
      婚。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万念俱灰。当初,我变成一名统计时,做粗工的男友见到
      我有一种自卑感,但我从未看不起他,还在苦苦存钱等他娶我,不料,等回了这个
      伤心的消息。我收拾所有行李,告别让我伤痛的沙头角,到八卦岭工业区谋生,却
      一直找不到工作。正在六神无主之时,遇见一位高中同学,她已经做了香港人的
      “二奶”。她丈夫的一位同事也想找一位老实本分的内地女子做小的。女同学劝了
      又劝,叫我与其千辛万苦打工,不如每月拿几千元“固定工资”算了,想了一个星
      期,我咬着牙答应了。
      
          生活了一年多,我觉得这个港人还不错,每月按时给我3000元,房租也是他出。
      我的生活一下子从容起来,安定下来,也算小康了吧?即便这男人不是完完全全属
      于我的,但这又有多大关系呢?只要他对我好就行了。我总是这么想的。你说是不
      是这个道理。
      
      
      
          我不太会做饭,男人一个星期回来两三次,回家再晚都自己下厨煮给我吃。我
      有时辛苦做出来,男人还嫌不好吃,就带我去茶餐厅。
      
          我最大的心病就是脸上的痘痘。为了痘痘,我没少花男人的钱,一年至少要花
      上万元来“战痘”。可惜痘痘从来就不肯休战。有次听说东莞某美容厅治痘迅速,
      干脆花198 元打车去东莞做美容。
      
          我很懒,又担心脸上的痘痘,所以,从不跟开大货柜车的老公“跑车”。“跑
      车”你都不懂?就是跟着丈夫出车,陪着他们在珠江三角洲或者更远的地带拉货。
      我怕脸上的痘痘发炎。一次,丈夫从番禺回来,给我带了一箱山竹,我开心地爬到
      货柜车上去拿,仅待了几分钟,车上的高温、憋闷与脏乱几乎令我窒息,我也就在
      那时,深刻地体会到了香港开货柜车男人的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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