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卡豹再一次显得迷惑不解,抬起头看着我。我决心再逗逗它。我把网球往前
      一抛,让卡豹去捉。卡豹果然像一阵风一样向网球追了过去。这下和往常又不一
      样了,网球在雪上弹不起来,所以落在哪里就是在哪里,不会像平常那样要弹好
      几次。
      
          这让卡豹有些不适应。它向网球追去,却发现它已经乖乖停在那里,并没有
      向前弹跳,急忙刹住,四腿绷直,忽地一下,滑在了网球前面。这次速度太快,
      一下子滑了快两米远。它只好等自己停下来,再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到网球面
      前,叼在嘴里,跑过来送给我。
      
          我又把网球一抛,卡豹又追了上去。不过,这次卡豹学得聪明了,它见自己
      紧绷4条腿的时候,“刹车”作用不明显,就干脆耍赖一样地往地下一坐,这样
      就比4条腿紧绷接触的面积大,摩擦力也大了,一边滑,一边它屁股底下也被它
      自己推起了一堆雪,网球正好也被它的屁股挤在那堆雪上。它以逸待劳,等自己
      停住了,再站起来,把身上的雪抖一抖,伸嘴把网球一叼,得意洋洋,回头朝我
      跑过来。
      
          我又扔了几次网球,每扔一次,卡豹就会在接近网球的时候忽然往地下一坐,
      屁股利用滑行的力量,在地下堆起一堆雪来。没过多久,地上就被它的肚皮利用
      滑行,堆起了一排小雪堆,摆在地上,十分整齐。
      
          我把这几堆雪聚起来,堆成了一条“雪卡豹”,还从煤球上掰下两块黑煤块,
      给这“雪卡豹”按上了两只眼睛。卡豹看着这只“雪卡豹”不明就里,只是围着
      它转来转去。我灵机一动,掏出火腿肠,往“雪卡豹”的嘴里一递,没想到卡豹
      立刻不满地叫了起来。没过多久,卡豹就把这条“雪卡豹”给撞碎了,弄得它自
      己满脑袋都是雪。
      
          玩够了雪,卡豹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步子变得很大,但是很沉稳,每纵一下
      身子,就可以向前跃出很远。远远地看去,很像一条在草原上奔驰的狼,或者更
      像一匹马,有一种神俊威武的味道。
      
          整整一天,卡豹一直在大雪中跑来跑去,一会儿也没有闲下来。它甚至不想
      吃任何东西,包括火腿肠。也许这样的场面对它而言,实在是太美妙了。
      
          看它实在喜欢,第二天的时候,我和它一起去了黄河滩。那里还没有人去过,
      雪地更宽阔,更平整,卡豹沿着黄河,往返奔跑,好不尽兴。郑州的寒风对它而
      言,好像不起任何作用。我穿着大衣,把手抄在怀里,还是不住地发抖。我一直
      坚持着,打算奉陪到底。没想到一直天黑,卡豹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只好
      叫住它。
      
          手冻得厉害,我把手伸进卡豹的身上,想让它给我暖暖。卡豹一点儿也不嫌
      我冷,乖乖地把自己跑得热腾腾的身子贴在我手上,不一会儿,我的手也变得很
      暖和了。离开黄河滩的时候,卡豹看上去有些恋恋不舍,仿佛这一望无际的雪,
      一望无尽头的黄河,里面隐藏着它的灵魂似的。
      
          它的眼神很怪异,仿佛有一股火焰在燃烧。
      
          看来,这一望无际的雪原,对它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怎么也没想到,回到郑州后,第一个领教白狼之凶的,竟然是我们队长。
      
          趁训导员一不留神,白狼挣脱牵引带,一口咬在我们队长腿上,咬出一个血
      洞,血当时就溅了出来。白狼性子的凶残,立刻在全队传了开来,成为重点防御
      对象。除了带它的训导员,白狼其余一概六亲不认,见谁咬谁。
      
          白狼每次出来,它的训导员总是紧紧牵住,一点也不敢放松。而且,安全起
      见,白狼的嘴巴上,总是套着一个口套,防止意外伤人。
      
          人人见了白狼,都是全身警惕。我也丝毫不敢例外。在南昌回来的火车上,
      它就已经向我莫名其妙地示威了一次,引起卡豹的极大不满。每次卡豹一见白狼,
      总是竖起耳朵,十分机警兴奋,满是蓄势待发的神情,好像随时会扑上去和它一
      决雌雄似的。但白狼总被它的训导员紧紧看住,我们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几乎没有。
      
          卡豹虽凶,却不是一条爱惹事的犬。它和其他几条犬,如追命、狂龙、米格
      等,一直相处甚好,而且,卡豹和我的同事们也相处得不错,甚至有时还逗着玩,
      成为基地的“见面熟”、“老好人”,认识它的人,远远地一看见它,就会叫一
      声:“卡豹,过来!”只要我不加指责,卡豹还真的会跑过去,向大家表示一下
      亲热。
      
          但我知道卡豹是个变脸儿高手,在南昌的时候,这一点已经得过验证。我告
      诉郑州的同事,但大家不太相信。我只好现场再做一次表演,挑出同事中和卡豹
      玩得最好的,先让他们嬉戏,看上去亲密无间的样子。我忽然下令让卡豹向那位
      同事攻击,卡豹果然立刻变脸,向他猛扑过去。我急忙喝止,卡豹停下。
      
          停下后不久,只要我不再下指令,卡豹又和他们成为好友,看上去嘻嘻哈哈,
      亲密无间,根本看不出它刚才曾经向他们扑过去过。
      
          所以,卡豹和白狼,是两种不同的凶。不存在孰优孰劣,那只是它们自身的
      性格使然。
      
          那天我和卡豹在基地的训练场地上玩。为了练习卡豹的跳跃,我站在一个高
      台上,卡豹就在不远处的地上。高台附近都是荒草,虽然是在冬天,这些草干了,
      但都还很直直地竖着,大约有膝盖深。我一时兴起,用尽全身力气,把网球抛了
      出去。因为是站在高处,而且用力比较大,一下子扔出去了有好几十米。卡豹一
      溜烟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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